第2章
高考后给女儿十万块旅游
5.
第二天,我便拿着那份协议去办了财产公证。
林建斌名下的那套婚前房产,他母亲张桂芬偷偷给他买的代步车,以及他账户里所有的积蓄,现在,都姓秦了。
我把「借」来的二十万,十万打给了林建斌,另外十万,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张桂芬手上。
母子俩拿着钱,喜笑颜开,看我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张桂芬甚至还破天荒地拉着我的手,夸我：「秦筝啊,你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心疼男人了。以后好好跟建斌过日子,妈不会亏待你的。」
我低眉顺眼地应着,心里却在倒数。
林晚星的欧洲豪华游,也快到头了。
果然,没过几天,我就接到了她的哭诉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哭腔。
「妈！我的钱和护照都被偷了！我现在身无分文,被酒店赶出来了！我该怎么办啊」
我握着电话,眼前浮现出上一世,我倒在血泊中,她冷漠转身的模样。
我压下心头的快意,用担忧的语气问：「怎么会这样报警了吗」
「报了！但是警察说希望渺明！妈,你快给我打点钱过来,我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晚星,你别急。」我柔声安慰她,「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毕业旅行是走向社会的第一课,遇到问题,要学会自己解决。这也是一种成长。」
电话那头,林晚星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妈你......你说什么你要我自己解决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我怎么解决啊！」
「我相信你可以的。」我语气坚定,「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比如,去我们国家的大使馆求助,或者找个地方打打零工,先解决食宿问题。」
「打零工！」林晚星的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秦筝！你是不是疯了！你让我一个名牌大学的准大学生去刷盘子！」
她开始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心里冷笑,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妈妈相信你,先这样,我还有事要忙。」
说完,我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6.
被我拒绝后,林晚星果然把电话打回了国内,向她最爱的爸爸和奶奶求救。
林建斌和张桂芬一听宝贝女儿（孙女）在国外受苦,顿时炸了锅。
半小时后,我家的门被擂得震天响。
我打开门,林建斌和张桂芬一脸怒容地堵在门口。
「秦筝！你安的什么心！晚星在国外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管她！」张桂芬一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建斌也铁青着脸：「我早就说过,你就不该给她那么多钱！现在好了,在外面招摇,被人盯上了吧！你这个当妈的,就是想害死她！」
我被他们一唱一和地逼到墙角,脸上露出害怕又委屈的表情。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锻炼锻炼她......」
「锻炼个屁！」张桂芬一口唾沫差点喷到我脸上,「我告诉你,我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她说着,就想伸手来推我。
这场景,和上一世何其相似。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任由他们欺凌。
我假装被她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不小心」一绊,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口袋里正在录音的手机,也顺势滑了出来,屏幕亮着,录音界面清清楚楚。
张桂芬和林建斌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在录音」林建斌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坐在地上,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们。
「我怕......我怕你们又像上次一样打我。」
「什么上次我们什么时候打过你！」张桂芬立刻反驳,眼神却有些躲闪。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捂着脸,用一种绝望的语气说：
「我也不想的......给晚星那十万块,其实不是我自愿的。是晚星......是晚星跟我说,如果我不给她钱去旅游,奶奶和爸爸就不会放过我......我害怕,我只能去借钱......」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果然,林建斌和张桂芬都愣住了。
他们脸上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名为「怀疑」的情绪所取代。
我再接再厉,哭得更凶了。
「现在钱没了,人也困在国外,我朋友那边催债催得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粗暴的敲门声。
一个纹着花臂的壮汉,带着两个小弟,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壮汉,目光在我、林建斌和张桂芬身上扫了一圈,咧嘴一笑。
「谁是秦筝的家人欠我们的二十万,今天该还了吧」
7.
这几个壮汉,自然是我花钱请来的演员。
演技精湛,气势十足。
林建斌和张桂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就吓懵了。
「什么......什么二十万」林建斌结结巴巴地问。
花臂壮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甩在茶几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白纸黑字,还有你们家秦筝的签名和手印！」
那张欠条,自然也是我伪造的。
林建斌颤抖着手拿起来,看到上面熟悉的签名,脸色瞬间惨白。
张桂芬也凑过去看,看完后,她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我继续我的表演,抱着头痛哭。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借高利贷......可我有什么办法晚星逼我,你们也逼我......」
花臂壮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行了,别演戏了！我不管你们家有什么破事,今天必须还钱！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杯,轻轻一捏。
「啪」的一声,杯子在他手里碎成了粉末。
林建斌和张桂芬吓得魂飞魄散。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林建斌连忙摆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哥,这钱我们还,我们一定还！」
「那就快点！」花臂壮汉指了指墙上的钟,「我给你们一小时时间凑钱,一小时后,钱不到位,我就先卸你一条胳膊！」
说完,他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两个小弟分立左右,像两尊门神。
整个客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建斌和张桂芬面如死灰,哆哆嗦嗦地开始打电话凑钱。
可是他们那些狐朋狗友,一听是借钱,还是二十万,要么说手头紧,要么干脆不接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建斌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
「秦筝,你......你娘家不是有钱吗你快给你爸妈打电话！」
我摇了摇头,绝望地说：「没用的,我爸妈的钱都在生意里,拿不出来。而且,他们要是知道我借了高利贷,会打死我的。」
林建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他看着凶神恶煞的花臂壮汉,又看了看旁边抖成筛子的张桂芬,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卖房！我们把房子卖了还债！」
8.
林建斌口中的房子,是他名下那套婚前房产,也是他们林家现在唯一的住所。
张桂芬一听要卖房,立刻尖叫起来。
「不行！建斌！那可是你的根啊！卖了我们住哪儿」
「妈！」林建斌急得双眼通红,「不卖房,我们今天就得死在这儿！命重要还是房子重要」
花臂壮汉适时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张桂芬立刻噤声了,脸上血色全无。
林建斌当机立断,开始在网上联系中介。
为了尽快出手,他把价格压得极低。
不到半小时,就有一个中介带着客户上门看房。
整个过程,我像个隐形人一样,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
我看着他们焦头烂额,看着他们为了活命而变卖家产,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房子卖得很顺利,买家当场就付了定金。
林建斌拿着那笔钱,恭恭敬敬地交到了花臂壮汉手上。
「大哥,这是二十万,您点点。」
花臂壮汉接过钱,满意地点了点头。
「算你们识相。」
临走前,他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以后别再碰这玩意儿了,不是谁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
送走这几尊瘟神,林建斌和张桂芬双双瘫倒在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们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家,就这么没了。
短暂的平静后,是滔天的怒火。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怒火不再对准我,而是指向了远在天边的林晚星。
「都是那个小畜生！惹祸精！」张桂芬捶着胸口,老泪纵横,「要不是她非要去什么欧洲旅游,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建斌也咬牙切齿：「等她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我低着头,掩去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真好,我亲手缔造的完美家庭,现在开始狗咬狗了。
接下来几天,林建斌和张桂芬忙着搬家。
他们的新家,是一个位于城中村的,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屋。
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从前养尊处优的婆婆,现在要自己提着水桶去公共厕所。
意气风发的丈夫,每天挤着公交车,在人群中被挤得像块夹心饼干。
而我,早以「回娘家散心」为由,搬进了市中心新买的大平层里。
这里阳光明媚,视野开阔,与他们的地狱,一墙之隔。
9.
林晚星终于回国了。
她是被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送回来的。
据说,她在国外流浪了半个多月,吃尽了苦头,被人发现时,正缩在桥洞下瑟瑟发抖。
我没有去机场接她。
是林建斌和张桂芬去的。
我通过提前安装在林建斌车里的监听器,听到了他们「一家团聚」的盛况。
「爸！奶奶！」林晚星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带着哭腔。
回应她的,不是心疼的安慰,而是林建斌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惹祸精！」林建斌的怒吼声,透过电流传来,依旧充满了暴戾。
「爸......你为什么打我」林晚星不敢置信地问。
「为什么打你」张桂芬尖利的声音响起,「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房子都因为你被卖了！我们现在只能住老鼠洞！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接下来,是林晚星凄厉的哭喊,和林建斌、张桂芬毫不留情的咒骂。
我关掉监听器,端起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前。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
而我的仇人们,正在黑暗的角落里,彼此撕咬,相互折磨。
这感觉,真是美妙。
过了两天,我接到了林晚星的电话。
她没有哭,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
「妈,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我告诉了她我新家的地址。
半小时后,她出现在我的公寓楼下。
她瘦了,黑了,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骄纵,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灰败。
她看着我,开门见山地问：「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我笑了。
「晚星,你在说什么妈妈听不懂。」
「别装了！」她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从你给我十万块开始,所有的事情都透着不对劲！我丢钱,家里被追债,房子被卖......这一切都太巧了！是你,一定是你！」
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轻轻地说：「晚星,你是不是在国外受了刺激,开始胡思乱想了妈妈怎么会害你呢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
我的语气温柔又慈爱,像春风拂面。
可林晚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话,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不......你不是......」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缓缓走向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晚星,跟妈妈回家吧。爸爸和奶奶不要你了,妈妈要你。」
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尖叫着转身跑了。
10.
林晚星跑了,但事情还没完。
林建斌和张桂芬很快就从林晚星口中得知了我的「阴谋论」。
他们像两只被点燃了的炮仗,立刻就炸了。
他们冲到我的新家,在楼下破口大骂,引来了无数邻居的围观。
「秦筝！你这个毒妇！你给我滚出来！」
「你设计陷害我们一家！你不得好死！」
我没有下去,只是站在窗边,冷漠地看着楼下那两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你好,有人在我家楼下闹事,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请你们处理一下。」
保安很快赶到,将撒泼的两人强行带离。
世界清静了。
但林建斌显然不肯善罢甘休。
几天后,我收到了他的短信。
「秦筝,我知道是你搞的鬼。你别得意,我手里有你的把柄。」
我看着那条短信,挑了挑眉。
把柄
第二天,网上突然出现了一篇帖子。
标题是：「惊天大瓜！某上市公司高管婚内出轨,PUA妻子,逼其净身出户！」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林建斌和我结婚多年,如何吃软饭,如何在我娘家的扶持下步步高升,又是如何在我人老珠黄后,出轨年轻女同事,并企图转移财产的。
帖子里附上了大量的证据。
有林建斌和那个女同事在酒店开房的监控截图。
有他们露骨的聊天记录。
甚至还有林建斌向朋友炫耀,如何哄骗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的录音。
这些证据,都是我上一世拼了命才收集到的,本想用在法庭上。
没想到,这一世,它们以另一种方式,发挥了作用。
帖子一发出,立刻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建斌的公司,为了平息舆论,第一时间发布声明,宣布将其开除。
那个女同事,也被她的丈夫找上门,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丢了工作,离了婚。
林建斌,彻底身败名裂。
11.
林建斌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丢了工作,没了名声,连出门都要戴着口罩和帽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他找过我,在我家楼下堵我,求我放过他。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扇自己的耳光。
「筝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们复婚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林建斌,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我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你名下的房产、车子和存款,现在都是我的了。那份赠与协议,我们可是去公证过的,具有法律效力。」
林建斌的眼睛猛地瞪大,血丝瞬间布满眼球。
「你......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签下名字,做着新车美梦的时候。」
我欣赏着他从震惊到绝望,再到怨毒的表情变化,心情愉悦。
「所以,你现在一无所有了。哦,不对,」我故作恍然大悟,「你还有二十万的高利贷没还呢。」
「什么！」林建斌失声尖叫,「那不是你找人演的吗！」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演的什么演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张欠条上,可是有我的签名手印,证据确凿。林建斌,我们曾经是夫妻,这笔债务,我们理应共同承担。」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咒骂。
没过多久,真正的催债公司找上了门。
林建斌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到处躲藏,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他那个曾经把他当成宝的母亲张桂芬,在得知他一无所有还背上巨额债务后,毫不犹豫地将他赶出了那个狭小的出租屋。
「我没有你这个没用的儿子！你别连累我！」
这是她对林建斌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母子情深。
12.
林家的天,彻底塌了。
张桂芬因为急火攻心,中风偏瘫了。
她躺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而唯一能伺候她的,只有林晚星。
林晚星的高考成绩下来了,很不错,考上了她梦想中的名牌大学。
可是,她没有钱去交学费。
她找过我。
「妈,求求你,给我交学费吧。只要你让我去上大学,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
她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我看着她,想起了上一世,她拿着我的救命钱,去旅游,去孝敬她奶奶的模样。
我笑了笑,扶起她。
「晚星,你奶奶现在病了,身边离不开人。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自己去上大学呢」
林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我要去上学......」
「不行。」我的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你奶奶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现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要留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为她养老送终。这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至于大学,什么时候上都可以。尽孝,却是等不了的。」
林晚星浑身发抖,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你......你好恶毒！」
「我这都是为你好啊,我的好女儿。」
我笑着,关上了门,将她的绝望和怨恨,隔绝在外。
林晚星最终还是没能去上大学。
她被「孝道」绑架,困在了张桂芬的病床前。
每天,她都要为那个瘫痪在床,脾气暴躁的老太婆端屎端尿,洗衣喂饭。
张桂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她身上,动辄打骂。
林晚星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和才华,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渐渐枯萎。
她变得面黄肌瘦,眼神空洞,像一朵过早凋零的花。
而我,则用林建斌的那些财产,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画廊。
生意很好,我过得潇洒又惬意。
我偶尔会开车,路过那个破败的城中村。
隔着车窗,我会看到林晚星提着肮脏的便盆,从那个散发着恶臭的公共厕所里走出来。
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们的世界,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13.
一年后,我在一个画展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建斌。
他比一年前更加落魄了。
衣衫褴褛,头发油腻,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高管,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
他看到我,眼睛里迸发出骇人的光。
他像一头疯狗,朝我冲了过来。
「秦筝！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的！我要杀了你！」
他手里,攥着一把生了锈的水果刀。
周围的人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
我没有跑。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他的刀即将刺向我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画廊的保安。
他们迅速制服了林建斌,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林建斌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这个毒妇！」
警察很快赶到,带走了林建斌。
因为故意伤人未遂,他被判了三年。
我站在原地,看着警车呼啸而去,心中一片平静。
林建斌,你终于,把自己送进了你该去的地方。
又过了半年,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社区工作人员。
「请问是张桂芬的家属吗她去世了,麻烦您过来处理一下后事。」
我问：「她女儿呢」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她女儿林晚星,在一个月前就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失踪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没有半分意外。
以林晚星的性子,能忍受一年那样的生活,已经是极限了。
我没有去为张桂芬处理后事。
她不是我法律上的亲属,我没有这个义务。
最后,是社区凑钱,将她的尸体火化,骨灰随意洒在了公墓的树下。
这个曾经耀武扬威,把我踩在脚下的老太婆,最终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真是大快人心。
14.
我的生活,彻底归于平静。
画廊的生意蒸蒸日上,我结交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我开始重新拿起画笔,画山,画水,画所有美好的事物。
我的人生,仿佛重生了一般,充满了阳光和色彩。
我以为,那些噩梦般的人和事,已经彻底离我远去。
直到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则社会新闻。
「本市警方近日成功捣毁一个特大跨国电信诈骗团伙,抓获犯罪嫌疑人五十余名......」
新闻画面里,一群嫌疑人戴着头套,被警察押解下车。
其中一个女嫌疑人,身形瘦削,尽管戴着头套,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是林晚星。
我关掉电视,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她不是失踪了,而是为了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真是可悲,又可笑。
她曾经拥有最好的前程,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光明灿烂的未来。
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亲手将这一切葬送。
她恨我,恨我毁了她的人生。
可她从未想过,是她的贪婪和自私,才给了我毁掉她的机会。
如果上一世,她能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爱意,或许,我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惜,没有如果。
林晚星因为涉案金额巨大,情节严重,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她最美好的青春,都将在冰冷的铁窗里度过。
而林建斌,在出狱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欠下了一屁股债。
最后,在一个冬天的夜里,他为了躲债,失足掉进了冰冷的河里,再也没有上来。
警察找到他尸体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曾经纠缠在我生命里的三个噩梦,就这样,以最不堪的方式,退出了舞台。
我彻底自由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关掉画廊,背上画板,开始了一个人的环球旅行。
我去了巴黎,在塞纳河畔写生。
我去了瑞士,在雪山脚下看日出。
我去了罗马,在许愿池前,为自己许下了一个愿望。
我希望,我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他们。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