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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身边的床上发凉,许则替我着想,怕我难堪尴尬,只留下一张字条便出了门,他说他什么也不怕,能再背后一直等我回家。
还没起身,门便被暴怒的踹开,砰的一声巨响震的我头生疼,许易面色不善,阴沉着脸进了屋,一句话也没和我说,上来便扒我的衣裳。
一个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审视,宰割。
我没反抗,眼睛盯着洁白的棚顶看的发昏,他看我身上看的仔细,半晌才吐出口浊气。
那人没碰你没碰你倒是也好,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我的东西上面有别人的痕迹。
曾经许易母亲说的话,终于有了答案。
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话说错了,在他们这些上等人的眼里,我连人都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个有趣点的东西。
我开始笑,笑着起身,把床头柜里和许易的照片拿了出来,那照片上划了一道一道,是我夜夜摩挲时,手上老茧磨出的印。
平日里,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伤了,痛了,被人凌辱到想死的时候,我都偷偷拿出来摸摸,可现如今,我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蠢的要死。
于是我勾着唇,紧盯着许易的眼睛,一点点把照片撕的粉碎,扔在了他的身上。
许易,我们之间,彻底玩完了。
他突然暴怒,红着眼眶让我把话收回去,我不允,就那么和他对峙着,直到半晌,他又露出嘲讽的笑,吐出一句我就知道以后,扔下一张卡片扭头就走。
我拿起来看,只看见上面写了大大的请柬二字。
许易和南溪的,婚礼请柬。
我曾经的爱人,和他妻子的,婚礼请柬。
照片上的一对璧人看起来格外般配,互相望着对方笑着,南溪其实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
六月二十四日,是我和许易第一次遇见的日子,如今,他把婚礼定在这日。
我突然就觉得恶心,可他们婚礼的那天,我还是盛装打扮去了。
许易的母亲保养的真好啊,这么多年了,连根白发都没生,不像我爷爷,满头白发花的不能再花,都舍不得掏出五十块钱染一染。
后来我赚了足够多的钱,能让爷爷用最好的染膏,可惜,爷爷没能等到。
那个大雨瓢泼的夜里,我被喝醉酒的许易压在身下,错过了爷爷的最后一个电话。
我怪我自己,怪我自己不抗折腾晕的那么早,也怪自己变成这个模样,连去爷爷坟前祭拜时都怕他觉得我脏。
胸口闷疼,我突出口气抬起头,就见许易母亲举着红酒杯一脸得意的笑。
无人处的角落里,她手中的红酒一点点浇透我的衣裳,却还是笑。
这酒贵的很,我帮你洗洗身上的穷酸气。
我面不改色的看她,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抬头顶着正在交换戒指的许易。
他拿戒指的手停滞了半天,不停的扭头找着什么,直到和我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我听见他在台上,掷地有声的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起哄声起伏不断的瞬间,戒指被套在南溪的手上。
在极乐城里呆的这几年,起哄声我听了太多太多,只不过那里的客人对我,大多是欲望与调笑,对许易和南溪确实大大方方的祝福。
身边许易母亲笑意盈盈的开了口。
你看,他们多配啊。
许易那孩子,为了你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还和我闹,你看,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她说的对,我是阴沟里的老鼠,和高高在上的许公子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彻底撕破了脸面,我不愿在和她纠缠,刚想扭头就走,却被她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那年送你进极乐城的,不是许易哦。
是我,是我借了他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