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录完最后一期风水直播时,喝了半瓶红酒。
凌晨三点,直播间还有两万人在线。
我说:镜子对门招阴灵,建议调整。
五天后,第一个死者家属私信我:谢谢你那天的建议,但我丈夫真的死了。
我看着私信列表里不断涌入的消息,手开始抖。
他们都说,是听了我的话才调整了布局。
而我知道,那晚我只是醉酒胡言。
但更可怕的是——AI语音分析显示,那段话根本不是我录的。
有人用我的声音,完成了七次谋杀预告。
1.
我的手还悬在鼠标上,屏幕突然一黑。
直播间没了。连个提示都没有。
我刷新页面,心跳开始加快。粉丝留言区空了,私信列表也只剩几条几天前的问候。
李薇我拨通电话,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紧绷。
嗯。她的回应简短得不像她。
账号被封了为什么
别问了。她说,先稳住。
我没挂断,但也没说话。我能听见她那边键盘敲击的声音,还有背景里电视播放广告的声音——像是某个养生节目,女声温柔地说:健康是最重要的财富。
我盯着黑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电脑风扇嗡嗡作响,像在嘲笑我刚才还在想今天要讲什么主题。
手机震动起来,一条私信弹出。
谢谢你那天的建议,但我丈夫真的死了。
我愣住了。
那句话,是我前几天喝多了随口说的。
镜子对门招阴灵,建议调整。
我以为没人会当真。
2.
我盯着那条私信,手指像被钉死在屏幕上。
谢谢你那天的建议,但我丈夫真的死了。
我点开对方主页,是个普通用户,头像是个卡通猫。最近一条动态是昨天凌晨两点发的:他走了。
我翻到新闻链接。照片里男人躺在客厅地上,表情痛苦,镜子正对大门。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不是巧合。
我闭了会儿眼,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的画面——一个男孩站在镜前,眼神清澈又孤独。
我猛地睁开眼,打开电脑相册,找到那张旧日志的照片。
泛黄的纸页上,是我稚嫩的笔迹写着:镜子对门,不吉利。
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写过这句话。
但我知道,那是我说过的。
我咬住下唇,指尖微微发麻。
手机又震动起来,另一条私信弹出: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那个问号,喉咙发紧。
我不是。
可我怎么证明
窗外传来车流声,风卷着窗帘扑进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雨气。
我伸手去够水杯,杯子空的。
我坐回椅子上,开始打字。
我要查清楚,是谁让我的话变成了杀人指令。
3.
我翻出抽屉最底层的日记本,封皮已经泛黄,边角卷起。
第一页写着日期:2014年5月17日。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
我找到那一页,字迹潦草,像是急着记下什么:
他说镜子会说话,他们笑他疯了。可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盯着那段话,手指微微发抖。
他是谁
我把本子合上,又打开,反复几次,仿佛这样就能唤醒更多记忆。
窗外的风更大了些,吹得窗帘轻轻摆动。阳光落在纸页上,照出几处墨水晕染的痕迹——有些是眼泪留下的。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
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教室后门,手里抱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他的眼神很安静,但嘴角在抖。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他在讲台上说。
台下哄笑一片。
我也笑了,但心里空了一块。
那时我才十来岁,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叫去听那场通灵仪式。只记得妈妈拉着我的手,说:你去看看,别怕。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抓住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手机震动起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观自在的私信:
你还记得他吗
4.
我盯着观自在的私信,手指悬在回复键上。
你还记得他吗
我记得。但我怕记错。
我拿起手机,又拨通李薇的号码。
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比刚才更低:别查了。
为什么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账号被封、七个人死了、有人说我是凶手……你说我怎么别查
她没说话,但电话没挂。我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办公室里隐约传来的打印机嗡鸣。
我只是执行流程。她说。
哪个流程我的声音有点发抖,哪个流程让你把我变成杀人犯
她终于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咬住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合同的事,数据清洗工程的事,还有……‘镜子对门’那段语音根本不是我录的。
她顿了一下,像是在权衡该说多少。
然后她低声说了一句让我彻底愣住的话:
你以为是你说了那句话——可你知道是谁让它变成真的吗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街道空荡荡的,风卷起一张废纸,在空中打了个旋儿。
我打开电脑,点开那份合同。
鼠标滚轮一点点往下划。
直到我在最后一页看到那个词:
数据清洗工程
字体很小,藏在一堆条款之间,像故意让人忽略它。
我把那页截图保存,手心全是汗。
5.
我翻出第一条私信的发送者主页,找到了联系方式。
你好,我是林知夏。我在微信上写道,我想知道……你丈夫调整镜子布局,是看了我的直播之后吗
对方没回。过了很久,我才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然后是一条语音。
我点开播放。
你知道我们多恨你吗是个女人的声音,低哑、沙哑,像是哭过很多次。
我没说话,手指慢慢收紧。
他那天看完你的直播,说‘风水师都这么说了,咱们也改吧’。结果第二天他就死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怒气,只有疲惫。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们,但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顿了顿,我们会记住你的。
语音结束了。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收到了好几条类似的私信,但这是第一条来自真正死者的家属。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问:你们……有报警吗
她很快回复:
报了。可警察说这只是巧合。
我咬住下唇,感觉眼睛有点酸。
我截下了这段对话,保存进文件夹。
然后我打开电脑上的AI语音分析软件,把那段镜子对门招阴灵的片段导入进去。
程序跑完后,弹出一个让我脊背发凉的结果:
该语音与原始录音存在0.3%的偏差。
这不是我录的。
那是谁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快。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窗帘扑簌作响。
6.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
该语音与原始录音存在0.3%的偏差。
这不是我录的。
但我必须知道是谁录的。
我把那段语音导出,发给了一个做音频修复的朋友。
帮我查一下这段话的来源。我在消息里写道,是不是有人模仿我的声音
他回得很快:你确定这是你录的
不确定。
那你最好坐下来再看结果。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他发来的报告。
图表上画着两条波形曲线,一条是直播中的语音,另一条是我当天录制的原始片段。
它们几乎重合——但有几个地方明显不同。
比如在镜子对门这句话的尾音部分,原始录音里的语气是自然下降的,而直播版本却有一个微小的上扬。
像是……刻意调整过的。
我放大了频谱图,发现那几处差异的位置,正好是人耳难以察觉的频率段。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用软件对比,根本听不出来。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不是巧合。也不是误听。
这是一次精心设计的替换
。
我抓起手机,打开私信列表,翻到观自在的对话框。
你是谁我输入文字,你怎么知道我会查下去
发送键亮起,像一盏红灯。
我按下。
几秒后,对方回复:
因为你终于听到了。
我愣住。
听到了什么
他又发来一句话: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说过的。
我盯着屏幕,心跳加快。
他是谁
我猛地想起刚才翻出的日记本,那页写着模糊记忆的纸张。
他说镜子会说话,他们笑他疯了。可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孩的身影。
他在讲台上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
我睁开眼,喉咙干涩。
这不是第一次。
我曾经听过这些话。
而且,不止一次。
7.
我盯着观自在的最后一句话,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说过的。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一道门。
我开始翻找过去的直播录像,一条条听,一段段比对。
直到我在一段2019年的视频里,听到自己说:镜子对门,不吉利。
那是我刚做博主不久的一期内容。语气青涩,节奏缓慢。
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只是随便聊聊,没有强调任何调整建议。
可现在,那段话被重新剪辑过,语速加快,语气加重。
它被改造了
。
我抓起手机,给李薇发消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没回。
我又试了一次,还是没回。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这段语音不是我录的,那它是怎么出现在直播里的
我点开直播后台的数据记录。
时间、IP、设备型号……一切正常。
但当我放大到语音上传记录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有一条记录的时间戳,和我的操作时间完全对不上
。
也就是说,有人在我没直播的时候,偷偷上传了一段语音
。
我截图保存,手心全是汗。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私信:
别删掉那些数据。
我愣住。
你是谁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过了几分钟才发来一句话:
我是那个给你封号的人之一。
我手指一颤。
你是谁我再次问。
这次他很快回了:
我是小陈。平台审核员。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是负责我们这类账号的基层员工。
你怎么会联系我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发来一张截图。
是AI语音分析报告。
和我刚刚拿到的结果几乎一模一样。
我也发现了。他说,这不是你录的。
我屏住呼吸。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发来最后一句话:
因为我也是那个仪式的目击者。
8.
我盯着那句话,手指微微发抖。
我也在现场。
小陈没再说什么,只发来一条地址:
城南老街,旧书店二楼。
我没多想,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外面风很大,吹得人脸颊发凉。天阴得厉害,像是要下雨。
书店在一条几乎没人走的巷子里。推开门时,铃铛轻响。
店里很安静,只有木质地板在我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你来了。一个男人从书架后走出来。
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灰色毛衣,手里拿着一本旧书。眼神平静,却让我莫名有些紧张。
你是……‘观自在’
他点点头,把书放在桌上。
谢谢你终于听到了。
我皱眉:听到什么
他翻开书,露出夹在中间的一张照片。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十年前的我。
站在礼堂门口,手里抱着笔记本,神情紧张。
而站在我旁边的男孩,就是我在记忆里反复看到的那个——
他说镜子会说话的人。
他是我哥哥。他轻声说,那天你说的话,是他很久以前就说过的内容。
我喉咙干涩: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查下去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因为你记得他。
我愣住。
我记得……我喃喃道,但我以为只是梦。
不是梦。他合上书,是你真的听过他说的话。
我低头看着照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那一刻,我想起来了。
十年前,那个仪式结束后,我偷偷找到他,问他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什么。
他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
我以为那是他在模仿我。
现在我才明白——
他是在重复我还没说出的话。
9.
我盯着那张照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你是说,我抬起头,声音有些发哑,他能听见我还没说出来的话
不是听见。他轻轻摇头,是你们在同一个频率上。
我皱眉:什么意思
他翻开书,翻到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笔记的地方。字迹潦草,但能看出是两个人交替写的。
他在十年前就说过‘镜子对门招阴灵’。他说,你是在直播中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但你说的时候,其实是在重复他的话。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以为是你说的。他看着我,目光平静却坚定,但其实是你在接收他的信息。
我摇头:不,那是巧合。我只是……模仿了他当年的说法。
那你告诉我。他低声问,你怎么解释AI语音分析的结果为什么那段话听起来像你说的
我咬住下唇,说不出话。
因为他留下的东西还在运转。他指着我的手机,而你是那个扩音器。
我怔怔地看着他。
那些死者,他们不是因为你的建议才死的。他说,而是因为他们听了‘通灵者’的话——只是这次,他们听到的是你。
我猛地吸气,胸口一阵发紧。
所以……我不是凶手我喃喃道。
你是见证者。他说,只是你一直没意识到而已。
我低头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仪式结束后,我偷偷问他:你真的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吗
他看着我,眼神很轻,像是风掠过湖面。
不是我听见了。他说,是我们都在听见彼此。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们不是谁控制谁,而是共享同一个频道的人
。
所以现在呢我抬头看他,我该怎么办
他把书推过来,封面写着:
《镜中人的回声》
找出是谁在利用你们的声音。他说,然后让他们也听见真相。
10.
我走出书店时,天已经黑了。
风比刚才更大了些,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街边的路灯在雨雾中泛着模糊的光晕。
手机震动起来。
是小陈的消息:
我把一份备份发给你了。
我点开链接,下载了一个加密文件。
解压后,是一段平台后台日志截图。
时间:2024年6月3日
操作人:系统管理员
动作:语音上传
目标账号:林知夏
那一刻,我终于确信——我不是被误伤的受害者。
我是被选中的扩音器
。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李薇的号码。
响到第三声,她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开门见山,那段语音不是我录的。
她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我知道。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崩溃。她说,如果你知道自己只是工具……你会怎么做
我冷笑:现在你告诉我了,我也崩溃不了了。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做了件违心的事。她的语气忽然变得疲惫,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什么事
她发来一个链接。
我点进去,是一个隐藏的云文档。
里面全是直播语音上传记录、AI合成语音样本分析、还有一份名单——七位死者的信息,标注着他们接触过哪些视频内容。
最重要的是:
一段原始指令代码。
我盯着那串字符,心跳加快。
这是整个数据清洗工程的核心逻辑。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问。
我复制了一份。她说,是我偷偷保存下来的。
我愣住。
你为什么不早给我
因为我怕你承受不住。她顿了顿,但现在……我觉得你准备好了。
我靠在墙上,手指微微发抖。
谢谢你。我说。
她轻声回了一句:
别谢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屏幕。
然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所有资料。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
我不是杀人者。
我是见证者。
11.
我坐在镜头前,手指搭在开始直播按钮上,迟迟没有按下。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猫在窗边打盹的呼吸声。
我把整理好的资料打开,一条条过目。
AI语音分析报告、上传日志截图、死者家属对话记录、合同条款高亮标注……
它们像拼图一样,在我眼前慢慢拼成完整的画面。
这不是一场偶然的悲剧。
而是一次系统性操控
。
我深吸一口气,点下开始。
画面亮起的一瞬间,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你们好。我说,我是林知夏。
屏幕右下角的观看人数开始上涨。
我知道你们中有很多人恨我。我继续说,因为你们的亲人听了我的建议后死了。
弹幕刷屏般滚动:
——你终于肯说话了
——你还敢开播
——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回应,而是调出第一张图片。
这是我在2019年录制的一段语音。我说,当时我只是随口一说:‘镜子对门,不吉利。’
我点击播放。
……建议调整。
声音是我自己的。
但下一秒,我调出另一段语音。
镜子对门招阴灵,建议调整。
语气变了。语速快了。像是刻意加重了某些词。
这段语音,出现在了我的直播里。我说,但它不是我录的。
弹幕停顿了几秒,接着疯狂刷动:
——你是说……有人冒充你
——你怎么证明
我调出AI语音比对图。
两条波形线并列显示,几乎重合,但在几个关键节点有细微差异。
这是原始录音。我指着第一条,这是直播中的版本。我指向第二条,它们之间,存在0.3%的偏差。
我盯着镜头,声音平静却坚定:
这意味着,那段语音是被替换过的。
弹幕突然静了一瞬。
然后炸开了锅:
——这不可能……
——你是说……你的账号被人操控了
我点头:我不是凶手。我是扩音器。
我翻到下一页,展示平台后台记录:
这段语音上传的时间,是我根本不在电脑前的时候。
我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说:
有人利用我的账号,发布了一段合成语音。
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观看人数突破百万。
我知道,这一刻,舆论正在转向。
我继续说下去:
他们用了我的声音,制造了一场‘诅咒’。
他们用我的影响力,完成了一场精密设计的复仇。
而我,只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我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
现在,我要让你们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12.
直播结束后,我坐在窗边很久,看着外面的夜色。
猫跳上窗台,轻轻蹭了蹭我的手。
我没有开灯,任由月光洒进来,照在桌面上。
手机不断震动,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
——谢谢你坚持了下来。
——我也曾被人冤枉过。
——你不是凶手,你是受害者。
我一条条看下去,眼眶有些发热。
但我没有回任何一条消息。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些东西,订了一张回老家的票。
李薇发来信息:你真的要去
我说:嗯。
她没再说什么,只回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飞机落地后,我打车回到老房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那棵枯死的桂花树还立在那里。
我走进屋里,从储物间翻出一把铲子。
然后我在屋前空地上挖了个坑。
我把新买的桂花树苗放进去,填土、浇水,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很多次。
风吹过来,带着泥土和树叶的味道。
我坐下来,靠着树干,闭上眼睛。
这一刻,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个男孩。
他站在镜子前,轻声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
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模仿。
那是共鸣
。
我拿出手机,在直播间首页写下一封信:
如果你正在听我说话,请记住:你可以犯错,可以迷茫,但你不孤单。
我不是风水师,也不是通灵者。
我只是那个听见你说过话的人。
谢谢你记得我。
——林知夏·听见你
我点击发布,然后把手机放进包里。
猫在我脚边打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低头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
我们回家了。
阳光从树梢洒下来,落在我的肩上。
温暖而真实。
13.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坐在院子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直播首页。
账号已经恢复了。
但我不再是林知夏。
我在注册页面输入新名字:
林知夏·听见你
提交后,系统弹出提示:
该名称已被使用。
建议修改:林知夏·记得你
或:林知夏·你说过什么
或:林知夏·扩音器
我盯着最后那个建议词——扩音器,嘴角微微扬起。
我点回搜索框,重新输入:
林知夏·听见你
点击发布。
首页自动跳转到一封公开信。那是我在老家写下的那封:
如果你正在听我说话,请记住:你可以犯错,可以迷茫,但你不孤单。
我不是风水师,也不是通灵者。
我只是那个听见你说过话的人。
谢谢你记得我。
我把这封信置顶,然后打开私信列表。
第一条消息来自观自在。
只有一句话:
他听见了。
我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第二条消息来自小陈:
平台内部开始调查‘数据清洗工程’。
你是第一个真正让它停下来的人。
第三条来自李薇:
你还愿意回来做直播吗
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自己。
我笑了笑,没有立刻回复。
猫在我脚边打滚,发出咕噜声。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望向天空。
云层很厚,但我知道,太阳就在后面。
我打开麦克风,录下第一段语音:
大家好,我是林知夏。
这一次,是我真正想说的话。
14.
我靠在窗边,猫蜷缩在我脚边打盹。
阳光洒进房间,照在桌上的笔记本上。
首页写着:
谢谢你记得我。
我轻轻合上本子,目光落在墙角的纸箱上。
那是我从老房子带来的东西——旧日记、直播设备、还有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我和他。
那个曾站在讲台上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说过的的男孩。
我拿起手机,点开直播间后台。
观看人数还在增长。
弹幕不断滚动:
——谢谢你坚持下来。
——我也曾被人误解过。
——你不是凶手,你是见证者。
我轻声笑了笑。
窗外风铃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那棵桂花树。
叶子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回应我的注视。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树干。
它还小,但已经能投下一点阴影。
我知道,总有一天,它会长大。
就像我终于明白,自己是谁。
我不是风水师。
不是通灵者。
也不是扩音器。
我是听见你说过话的人
。
我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屋。
身后,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仿佛有人在轻声回应:
谢谢你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