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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哭的太过,又见了风,夜里我便开始发热,说起了胡话。
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梦见了阿爹阿娘,他们问我离家千里,有没有受委屈。
梦里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于是我说我不委屈,说萧暮待我极好,给我泼天的宠爱,说他喜欢我喜欢的紧,可说着说着,我又止不住哭,说我想回家,想回大漠去看鹰。
折腾了半宿,才勉强迷糊着入睡,再睁开眼,床榻边守着的竟是萧暮,他像是不知道我昨夜去了楚美人的宫里,眼睁睁的看着了他们之间的龌龊事。
只皱着眉,问我下雪天的出去做什么,落了一身的病。
我不懂,他心里没我,我身体好坏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只侧过头不再看他。
他却开了口,说要抬抬楚美人的身份,让我给她选个名号。
我猛的转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定定的看他。
嗓子里又溢出那股熟悉的血腥气息,哑着声说话,
萧暮,你还记得,昨日是什么意思吗
他神色不自然了一瞬,以我对他的了解,突然发觉,他是记得的,记得昨夜是我们孩子的忌日,可他还是选择在这特殊的一天,同杀害我们孩子的凶手纠缠。
我突然就笑出了声,因为我猛的发觉,我看不懂萧暮了,看不懂他的心思,也看不懂他这个人。
他起了身,叹了口气后只给我留下一句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你看,过去的事,我们未能存活下来的孩子,像是件什么晦气的事一般,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能被叫做,过去的事。
萧暮要赐楚美人妃位,与我平起平坐,我觉得好笑,这条路我走了四年,也比不过人家一两年的宠爱。病恹恹的,身上没什么气力,但我还是起身去了中宫。
自从皇后病逝后,中宫便废弃,落了一层的灰,我用手帕掸了掸榻上的灰,坐了上去,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
我一子落,满盘皆输。
抬头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我对着屋子,轻轻喊了句姐姐,当日你说的那番话,如今我懂了。
萧暮刚登基时,止不住的笑,整天抱着我说要我当他的皇后,可朝中的大臣不让,他们说我来自大漠,性格不似中原女子一般,不会侍奉夫婿,不会治理后宅,说我登不了后位。
于是萧暮便每天和他们不停的吵,不停的闹,最后大臣们以死相逼,说娶我当了皇后,后宅不宁。
萧暮根基不稳,多数还要靠着老臣扶持,于是没办法,只能迎了右相家的千金当皇后,那日他在我的房里抱着我哭红了眼,说他没本事,不能给我后位。
可我只觉得,不怪萧暮,是我自己学不会规矩,也学不会治理后宅。
萧暮娶的皇后,哪哪都好,长的漂亮人又温柔,我喜欢她喜欢的紧,可就一样不好,她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