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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的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异。
那个塞我牛粪的男人,村长老头的长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蹭,裤裆里,一股热,流混着骚臭味弥漫开来。
鬼......有鬼啊!
他身后的村民,也从刚才的哄笑中惊醒,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未知。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尖叫。
我向前一步。
他便惊恐地后退一步。
我站定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他筛糠般颤抖的身体。
我没有碰他。
我只是轻声开口,声音却像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给你爹冲喜
他不是病了。
他是中毒了。
村长老头的长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笑了。
三年前,为了分家产,你偷偷把断肠草的根磨成粉。
每天一小勺,不多不少。
就掺在你亲手给你爹熬的药里。
整整三年啊。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和他家人的心上。
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旁边那个尖嗓子的女人,也就是他妹妹,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爹的病是你害的!
村长老头的次子,眼睛血红,抄起墙角的粪叉就冲了过来。
王八蛋!我弄死你!
啊——
惨叫声响起。
粪叉狠狠扎进了男人的大腿,血,喷涌而出。
第一滴血,染红了肮脏的牛棚。
围观的村民吓得连连后退,却又不敢离开。
他们惊恐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行走的神罚。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言灵敕令】如无形的瘟疫,开始蔓延。
我看向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
张屠夫。
他浑身一抖。
你天天骂你老婆是不会下蛋的鸡。
可你刚满月的儿子,眉眼长得真像隔壁王木匠啊。
张屠夫的脸,瞬间从红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和一个想要溜走的男人。
狗男女!
一声怒吼,张屠夫像头发疯的公牛,撞进了人群。
我的视线,又落在一个刻薄的寡妇身上。
李寡妇。
她吓得跪了下来,连连磕头:神仙奶奶饶命,我什么都没干啊!
我轻笑。
你没干什么。
就是天天剪纸人,在背后咒刘三家的独苗活不过七岁。
因为你嫉妒她生了儿子,而你守了一辈子活寡,对吗
人群中,一个壮硕的婆娘尖叫一声:好你个烂了肠子的毒妇!
她扒开人群,揪住李寡妇的头发,左右开弓,耳光声清脆响亮。
我让你咒我孙子!我撕了你的烂嘴!
混乱,像病毒一样扩散。
一句。
又一句。
每一句,都是埋藏在村庄最深处的龌龊。
每一句,都点燃了一桩隐藏的仇恨。
贪婪、嫉妒、yin,乱、偷盗......
我没有说一句谎言。
我只是把他们自己种下的恶果,亲手摆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是你偷了我家的牛!
我,操,你,妈!你敢动我女人!
把吃下去的给我吐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
咒骂,哭喊,殴打。
锄头砸碎了头骨。
镰刀划开了喉咙。
尖刀捅进了胸膛。
整个村子,在这一刻,变成了血肉磨坊。
我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
我一步步走出这人间地狱。
身后,是他们自相残杀的狂欢。
路过主屋时,里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
老头子,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我走出村口,夜风吹起我的长发。
今夜,无人能够生还。
而我,只是取回了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