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沈知珩说好要来月子中心接我和念念,可我等了一整天都没等到。
直到凌晨,他弟弟沈砚之来了,说他哥出车祸,没了。
我没哭,只想带念念回林家。
婆婆却像疯了一样拦着,想带沈家的种走没门！
沈砚之竟真的听她的,把我抱回了房间。
婆婆抱着念念进来,手里端着碗燕窝：喝了它,我就把孩子给你。
我仰头灌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头晕得厉害。
第二天醒来时,我吓傻了。
身边躺着的竟是沈砚之,他衬衫敞着,脖颈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而我的衣服,早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01
我猛地推醒沈砚之,他睁眼时还带着迷茫,看清是我,瞬间僵住,猛地坐起身：嫂子……我……
别叫我嫂子！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半天挤出一句：我喝了妈递的牛奶……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婆婆倚在门框上：什么怎么回事知珩不在了,你和砚之都是沈家的人,凑一对正好。
你疯了！我气得浑身发抖,他是知珩的弟弟！
弟弟怎么了婆婆走进来,把念念放在我身边,这样你就能安安分分留下,孩子也能有个完整的家。砚之,你说是不是
沈砚之突然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嫂子,对不起……但我会负责。
负责你负得起吗给我滚！
我看向婆婆：我还是会带着念念回去,别以为这样能困住我！
婆婆拿出手机晃了晃,昨晚的事,我可是全程录了视频。林小满,你要是敢带念念踏出这个门,我现在就发给你爸妈,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亡夫灵堂还没撤的时候,就跟小叔子滚到了一张床上！
我浑身的血瞬间冲到头顶：你无耻！
我无耻婆婆笑得更得意,总比你没良心强！知珩刚走,你就想带走念念
妈！沈砚之突然开口,你别逼她。
我逼她婆婆猛地回头瞪他,我这是在帮你哥哥留住最后一点根！
两人的争执声刚起,怀里的念念突然哇地哭起来,小脸憋得通红。
我抬头看向门口的两人,眼神冷得像冰：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哄睡念念时,天已经亮透了。
我坐在床边看了她很久,直到楼下传来婆婆尖利的训斥声,才起身换了身衣服下楼。
客厅里,婆婆正揪着沈砚之的胳膊说什么,见我下来立刻闭了嘴,眼神里带着警告。
我没看她,只盯着沈砚之：你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砚之刚要动,婆婆突然伸手捏了捏他,沈砚之的肩膀僵了下,最终还是跟着我上了楼。
关上门,我转身看着他：你不是有未婚妻吗苏曼琪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他喉结动了动：我会跟她说清楚。
说清楚说你被你妈下药,跟自己的嫂子滚到了一张床上沈砚之,你当苏曼琪是傻子
他一脸纠结：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
你的事我往前走了两步,躺在你身边的是我！被你妈用视频威胁的是我！你跟我说这是你的事
他猛地别开脸,耳根红得厉害：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后退一步,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妈,把视频删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你真要跟她鱼死网破念念怎么办
我被问得一噎,胸口像被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是啊,念念怎么办。
他看着我哑火的样子,声音放软了些：嫂子,你先别急。给我点时间,我一定……
别叫我嫂子。我打断他,滚出去。
02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沈砚之和婆婆谁来敲门都不应。
直到第四天凌晨,念念突然发起高烧,小脸烫得像火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慌了神,抓起包就往楼下冲。
沈砚之不知什么时候守在门口,一把接过我怀里的孩子：我开车。
沈砚之跑前跑后,我抱着念念坐在长椅上,手指被她滚烫的小身子烫得发疼。
沈砚之。
苏曼琪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身后跟着一群保镖似的人。
你怎么来了沈砚之皱眉。
阿姨说念念病了,我来看看。苏曼琪瞥了眼我怀里的孩子,话却是对着沈砚之说的,正好,我爸妈说下周订婚宴……
婚约取消。沈砚之打断她,语气没半点波澜,我会让助理把赔偿协议送过去。
苏曼琪的脸瞬间白了,随即涨得通红：沈砚之你疯了！为了这个女人
她指着我,声音尖利,她是你嫂子！你哥刚死多久,你就急着爬她的床你要不要脸！
不关她的事。沈砚之挡在我身前,总之婚必须退。
必须退苏曼琪气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从上学时你就盯着她,现在你哥死了,你终于得手了是吧沈砚之,你真让人恶心！
沈砚之抓着苏曼琪的胳膊往外拖：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吓着孩子。
放开我！苏曼琪甩开他,你想娶她做梦！我告诉你沈砚之,只要我苏曼琪在一天,你就别想如愿！
她瞪着我,眼神像淬了毒：还有你,林小满,抢别人未婚夫还抢得这么心安理得,你和你那个死鬼老公一样,骨子里都是烂的！
你闭嘴！我猛地站起来,怀里的念念被惊醒,又开始哭。
沈砚之看了眼我怀里的孩子,突然对着苏曼琪吼道：滚！
苏曼琪被他吼得一愣,随即眼里涌上泪水,指着他骂：好,沈砚之,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03
护士把念念抱进检查室,我一直在哭。
沈砚之递给我一张纸巾,指尖碰到我的手,被我猛地甩开。
快天亮时,医生拿着报告单快步走出来,脸色凝重：林女士,孩子查出罕见的溶血性血液病,国内能治这种病的专家只有张教授。
那快请他来啊！我抓住医生的白大褂。
张教授是苏氏私立医院的特聘专家,行程排到了半年后,一般人约不到。
医生叹了口气,除非……苏小姐开口。
苏曼琪。
我转头看向沈砚之。
他皱着眉摸出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按下去。
她是你未婚妻,你去说,她总会给点面子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沈砚之没说话,拨通了苏曼琪的电话。
喂。苏曼琪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念念病得很重,需要张教授接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沈砚之,你现在是在命令我还是求我
我……
求她！我抓住沈砚之的胳膊,眼神里全是哀求。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骨气。
沈砚之看了我一眼：我们见面聊。
见面苏曼琪冷笑,行啊,我现在过来。不过沈砚之,你最好想清楚,见了面,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沈砚之刚要转身,我一把拉住他：待会见到她,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你都先答应下来,行吗
他猛地回头看我,眼里像淬了冰,又像燃着火：林小满,你就这么把我推出去
你本来就是她的未婚夫！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负责。
不需要……他低声重复这三个字。
检查室的门开了,护士抱着哭闹的念念出来,说孩子体温又升了。
我心一揪：念念也是你的亲人,你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沈砚之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念念身上,他眼底的戾气慢慢褪了。
他突然低头看我,眼神执拗得可怕：我可以答应她,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你得属于我。
我像被雷劈中,沈砚之你疯了！你有病是不是！
他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我没疯。要么看着念念出事,要么……你选。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之没再露面。
我隔着玻璃看念念插着氧气管的小身子,心一直悬着。
第七天中午,走廊电视在放商业新闻,我本来没在意,直到沈砚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苏曼琪穿着香槟色晚礼服,两人手挽手。
字幕写着沈苏联姻在即,豪门好事将近。
苏曼琪对着镜头笑,伸手整理沈砚之的领带,动作亲昵自然。
沈砚之站在她身边,没笑,但也没推开她。
我看着屏幕,突然松了口气,后背抵着墙壁慢慢滑坐下来。
这样就好。
他顺着苏曼琪的意,张教授那边就有希望了。
念念有救了。
04
我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阳光透过树叶暖得让人发困。
忽然有片阴影遮住了光线,我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
沈亦舟我愣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满。他笑得温和,我回来了。
你怎么……
我知道了知珩的事,也知道了念念的情况。所以我回来了。
我别开脸：当年的事,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他轻笑,我从没怪过你。你选择知珩,我祝福过的。
亦舟,我现在……
小满,我不逼你。他的声音很轻,但现在你很难,不是吗让我陪在你身边,帮你一起照顾念念,度过这段日子,好不好
我手腕突然被攥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沈砚之我惊得回头,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眼底布满红血丝。
放开！我挣扎着想甩开他。
张教授我联系好了,明天就过来。他死死盯着我,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刚想说话,传来沈亦舟的声音：放开她！
沈砚之白了一眼：我们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你弄疼她了。沈亦舟伸手想掰开沈砚之的手。
滚！沈砚之拽着我就往停车场走。
沈砚之你疯了！我被他拖得踉跄,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像话吗
我管别人怎么看！他的目光扫过我,我不许他看你,更不许你们旧情复燃。
你有病！我终于甩开他的手,张教授的事我谢谢你,但别用这个来逼我！
逼你林小满,你当初求我救念念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我脑子飞快地转,现在不能激怒他,念念还等着张教授救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软了些：你先带我回家吧,我得拿点换洗的衣服。
他愣住了,眼里的戾气瞬间褪了大半,语气也跟着缓和：好。
车里一路无话,沈砚之开着车,时不时看我,眼神复杂。
到了沈家老宅,他刚要下车开门,我先一步推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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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衣柜前翻找衣服,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小满,别再让我看见你跟沈亦舟在一起。
我浑身一僵,推开他,他立刻松开手,退开一步,你慢慢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不知怎么,刚刚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竟没像上次那样觉得恶心。
我甩甩头,把这荒唐的念头压下去。
林小满,你清醒点。
他是沈砚之,是你亡夫的弟弟。
05
我刚把衣服塞进包里,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沈亦舟三个字。
我走到窗边接起,压低声音：喂
他是不是用张教授威胁你了
你别担心,我在国外认识顶尖的血液病专家,比张教授更权威。你跟我走,我马上安排飞机,保证念念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又是专家,又是飞机,他的出现太及时,及时得让我心里发慌。
亦舟,谢谢你的好意。我望着楼下沈砚之靠在车边的身影,但念念还太小,经不起长途折腾。国内能治就先在国内治,真到了那一步,我再联系你。
小满,你是不是不信我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当年的事是我不对,但这次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知道。但现在真的不合适。等念念情况稳定些再说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叹息：好,我不逼你。但你记住,我随时都在。
我拎起包下楼,沈砚之立刻迎上来,伸手想帮我开车门,我侧身躲开：走吧,早点去医院。
他看着我,没说话,只是绕到驾驶座那边,发动了车子。
我到了医院,正想去找医生,在经过楼梯时,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是沈亦舟和苏曼琪。
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她带走苏曼琪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沈砚之现在看我的眼神,跟看仇人似的！
急什么我跟她当年分过手,我出过轨,她本来就不信我。你让我怎么快
那你就耗着苏曼琪拔高了音量,张教授的权限我还攥着,你要是再磨磨蹭蹭,我现在就让他停手！
你敢！沈亦舟的声音冷下来,撤走医生那沈砚之更不可能理你了,你以为他傻
我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林小满弄走,不然我让你在国内待不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沈亦舟嗤笑一声,管好你自己的未婚夫吧,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林小满,你那婚约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我不小心踢到东西,沈亦舟和苏曼琪同时看向我,脸色都变了。
小满沈亦舟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苏曼琪很快镇定下来,抱臂看着我,冷笑一声：听见了挺好,省得我再费口舌。林小满,识相点就赶紧跟他走,别在这儿碍眼。
我转身就走,沈亦舟立刻追上来,拽住我的胳膊：小满,你听我解释,再给我一次机会！
解释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解释你和苏曼琪的交易还是解释当年你出轨的谎言
他脸色惨白：不是的,你别信她的话……我现在就联系国外的医生,你跟沈砚之一起去,这样总行了吧
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快速盘算。
苏曼琪明显靠不住,张教授的事说不定就是个幌子。
沈亦舟虽然骗了我,但他本性不算坏……
行。我咬了咬牙,尽快安排。
他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能照顾你们。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信不过你。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却没再纠缠,只是点头：好,我不跟着。但小满,你记着,这次我是真心想帮你。
别跟我说这些。如果念念有任何闪失,我不会放过你。
他看着我：我知道。你等我消息,最多三天。
我没再理他,转身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我疲惫的脸。
这场闹剧里,到底谁是真心,谁在演戏
我只知道,为了念念,我必须赌一次。
06
两天后,沈亦舟的消息来了,说国外的医院和专家都安排好了。
我去跟婆婆说要带念念出国治疗,她果然炸了,拍着桌子骂我想带沈家的种跑路。
直到沈砚之说我跟她们一起去,她才悻悻地闭了嘴,只丢下一句早点把孩子带回来。
飞机落地时是当地时间凌晨,沈亦舟安排的司机早已等在机场。
到了公寓,我刚把念念放进婴儿床,沈砚之就从身后贴上来：累了吧我帮你放洗澡水。
我猛地侧身躲开,他扑了个空,眼神暗了暗。
离我远点。我整理着被他弄皱的衣领,语气冷硬。
接下来的几天,他像块甩不掉的膏药。
我喂奶时他要凑过来帮忙,我哄念念睡觉时他要坐在旁边盯着,就连我去浴室洗漱,他都要守在门口。
这天晚上,我刚把念念哄睡,转身就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沈砚之！我推着他的胸膛,你发什么疯
他箍着我的腰不放,头埋在我肩窝：这里没有别人。
跟有没有别人没关系！我挣扎着,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孩子,我们本来就不该这样！
怎么不该他声音哑得吓人,那晚之后,我们早就不是单纯的关系了。
那是你妈设计的！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别跟条发情的狗一样行不行
他动作一僵,猛地松开我,眼里翻涌着受伤和怒火：林小满,你就这么看我
不然呢我拉开距离,沈砚之,别忘了沈知珩是你哥,别忘了你还有苏曼琪！我们这样,像话吗
他半天没说话,最后转身摔上了门。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我看着念念熟睡的小脸,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是啊,像话吗
可有些情绪,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该有的轨道。
夜里,念念突然哭闹起来,我刚抱起她,就听见客房的门开了。
沈砚之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饿了。我解开睡衣喂奶,他没走,就站在几步外看着。
念念吃饱睡熟,我放下她。
小满。他声音很低,我知道你恨我,觉得我趁虚而入。但我对你的心思,不是从那晚开始的。
够了。别说了。
他突然笑了：你总说我们不该这样,可林小满,心是骗不了人的。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不一样
是有那么点。
比如他笨拙地给念念换尿布时,比如他熬夜守在婴儿床边时……
可这些不一样,在沈知珩的名字面前,在嫂子和小叔子的身份面前,都该死。
滚回你房间去。我指着门,声音发颤。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07
念念的治疗比预想中顺利,专家说恢复情况很好,只需定期复查即可。
在国外休养的这两个月,成了我们三人最平静的一段日子。
沈砚之几乎包揽了所有琐事。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厨房,下午带念念去医院复查。
晚上我哄念念累了,他会默默端来温好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就走。
他的靠近从未停止。
我给念念洗澡,不小心溅了满地水,脚下一滑,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我推开他时,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心跳漏了半拍。
深夜,念念突发低烧,我急得团团转,他连夜开车去找医生。
他的好太密集,像一张温柔的网,慢慢收紧。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我在阳台给念念晒小被子,他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这样。我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
小满,知珩走了,我们都得往前看。
我们不一样。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是他弟弟,我是他妻子。
那又怎样他扳过我的肩膀,强迫我看着他,我妈设计的那晚是错的,但我对你的心思没错。这两个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
我咬着唇,没说话。
他低头,慢慢靠近,呼吸越来越近。
我闭上眼,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着推开他,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我的时候,屋里传来念念的哭声。
我猛地回神,推开他冲进房间。
我知道,有些防线,正在慢慢崩塌。
可我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
08
回国那天,婆婆亲自去了机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怀里的念念,伸手就要抱：我的乖孙女哟,让奶奶看看瘦了没
我下意识侧身躲开,沈砚之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妈,孩子刚下飞机,累了。
婆婆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沉,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停车场走。
回沈家老宅的路上,车里气氛压抑。
婆婆不停地问国外的情况,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有没有跟沈砚之越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沈砚之握着方向盘,偶尔和我对视一眼,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
到了老宅,晚饭桌上刚摆上碗筷,婆婆就状似无意地开口：曼琪昨天还来家里了,炖了汤给我送过来,说好些日子没见你,想得紧。
她夹了块排骨放进沈砚之碗里,你明天抽空去见见她,年轻人别总把关系闹僵。
沈砚之扒着饭,头也没抬：我明天会去见她,跟她把婚约的事说清楚。
你敢！婆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那是商业联姻！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哥走了,沈家的生意全靠你撑着,跟苏家闹翻了,你担待得起吗
生意的事我会想办法,婚约必须取消。沈砚之放下碗筷,语气坚决。
婆婆的目光猛地扫向我：林小满,你看看你惹的好事！
她嚯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国外搞了什么名堂！我明告诉你,当初设计那一晚,就是为了抓你的把柄,让你安安分分留在沈家带孩子！你别做梦了,想骑到我头上当女主人
妈！沈砚之猛地拍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说我再不说,沈家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婆婆瞪着我,字字诛心,你是知珩明媒正娶的老婆,这辈子都别想换身份！砚之是他弟弟,你们俩就该守好本分！
我对小满是真心的！沈砚之挡在我身前,胸口剧烈起伏,我要娶她！
娶她婆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语气直白得让人难堪。
你要是馋她的身子,想睡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烈女！但婚必须跟曼琪结,沈家的家业你必须担起来！你懂不懂
你闭嘴！沈砚之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怒,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就往地上砸,哐当一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念念被吓得哇地哭起来。
我赶紧抱紧孩子,轻轻拍着她的背,抬头时,正好对上婆婆怨毒的眼神。
沈砚之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们上楼。
我被他拽着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婆婆尖利的咒骂声。
进了房间,他的眼眶通红：别听她的……小满,别信她的话……
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痛苦和愤怒,突然觉得很累。
怀里的念念还在哭,我低下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砚之,也许……你妈说得对。
不……不是的……他喃喃地说,像个迷路的孩子。
09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床沿,我正给念念换尿布,手机突然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小满女士吗电话那头是急促的男声,沈砚之先生出车祸了,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抢救,您赶紧过来一趟！
轰的一声,浑身的血瞬间冲到头顶。
车祸。
又是车祸。
知珩就是这样走的。
他……他怎么样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情况不太好,您快来吧！
不能再失去他了,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慌乱地把念念交给保姆,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刚开出小区没多久,一辆黑色轿车突然闯红灯冲过来,下一秒,剧烈的撞击让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味。
我看见沈砚之趴在床边,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你没事吗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我没事,怎么了
我接到电话,说你出车祸了……眼泪突然涌出来,我刚开车出门就……
他的脸色猛地沉下去,眉头拧成一团：谁给你打的电话
陌生号码。
什么时候
吃完午饭没多久。
我明白了。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是苏曼琪。
为什么这么说我心头一紧。
我今天约了她吃午饭,当面说取消婚约的事。他握紧我的手,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故意设计的。
后怕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样子,突然觉得劫后余生的庆幸压过了所有顾虑。
他顺势将我揽进怀里,胸膛的温热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别怕,我在。他低头,吻轻轻落在我的额角。
这个吻像点燃了引线,积压了太久的情绪瞬间爆发。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带着不顾一切的冲动。
他愣了一下,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我猛地回过神,一把推开他,脸颊烫得惊人。
他眼底的情愫浓得化不开,我会派保镖过来守着,你和念念最近别出门,等我处理好这件事。
10
保镖守在病房门口的第三天,我去做检查的时候,被人捂住口鼻,意识全无。
再次醒来时,眼前是布满灰尘的水泥顶,手腕被粗糙的麻绳捆在铁架上。
醒了苏曼琪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她蹲在我面前,指甲划过我的脸颊,明天下午三点,订婚宴准时开始。
他来,你活命；他不来,这仓库烧起来,连骨头都剩不下。
手机被扔到我面前,屏幕上是沈砚之的号码。
她按下免提,电话很快被接起。
小满沈砚之的声音带着急,你在哪保镖说你不见了！
沈砚之。苏曼琪抢过手机,想见她,明天下午三点,酒店宴会厅。穿好你的西装,带着戒指来。
苏曼琪,你敢动她一根头发……
那就看你的选择了。她挂断电话,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
那一晚,我在冰冷的仓库里坐到天亮。
沈砚之会去吗
我既希望他去,又怕他去。
去,意味着他要向苏曼琪低头；不去……我不敢想后面的事。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苏曼琪的手下架着我往外走。
放心,只要他乖乖听话,你就能活命。
苏曼琪的手机响了,是她的人打来的：苏小姐,沈总没来！他带了人往仓库那边去了！
苏曼琪的脸瞬间扭曲,狠狠踹了我一脚：沈砚之！你敢耍我！
沈砚之带着人冲进来,他一眼就看到被捆着的我,红着眼嘶吼：小满！
混乱中不知是谁开了枪,沈砚之扑过来将我压在身下,子弹擦过他的胳膊,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走！他拽着我往外跑,手臂上的伤口在流血。
跳上他停在路边的车,没开多久,车身就猛地一震,冒出滚滚黑烟。
我看着他流血的胳膊,心揪得发疼：这附近我有套别墅,是以前买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走。
他几乎是半搂着我往前走,伤口的血浸透了衬衫,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我想扶着他,他却把大部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只紧紧攥着我的手：别松手。
直到看见别墅的轮廓时,他终于撑不住,踉跄着靠在我肩上。
快到了。我咬着牙,半拖半扶地把他弄进别墅大门,反锁的瞬间,两人都脱力地跌坐在地。
他喘着气,抬头看我：没吓到你吧
我摇摇头,看着他流血的胳膊,眼泪突然掉下来：你傻子吗为什么不先去订婚宴
因为你比什么都重要。他伸手擦掉我的眼泪。
他倾身靠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交缠。
小满,这次,别再推开我了。
11
我在别墅的医药箱里翻出碘伏和纱布。
他衬衫被血浸透,我伸手想帮他脱掉,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我自己来。
我拆开包装,蘸了碘伏的棉签刚碰到伤口,他就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
我下意识按住他的肩膀,掌心传来他肌肉的紧绷。
抬眼时,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情愫,像要把人吸进去。
空气瞬间凝固,窗外的风声都变得清晰。
他的呼吸落在我脸颊,我猛地收回手,忍一下。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直到我用纱布把伤口缠好,他才低声道：谢谢。
深夜,我被他压抑的咳嗽声惊醒。
走到客房门口,借着月光看见他躺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烫得惊人。
沈砚之我伸手探他的体温,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
小满……别离开……他闭着眼呓语,眉头紧蹙,像是在做噩梦。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紧。
我拧了毛巾给他擦脸,他却突然睁开眼,眼神迷蒙却带着执拗,猛地拽过我,让我跌坐在他怀里。
别走好吗他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落下来,从额头到唇角,带着不容拒绝的渴望。
理智在叫嚣着推开,可看着他受伤的手臂和烧红的眼,那些紧绷的防线轰然倒塌。
我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失控的夜色里。
天刚亮,我在沈砚之的怀里惊醒。
昨晚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羞耻和慌乱瞬间淹没了我。
我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下床,背对着他整理衣服,声音冷得像冰：昨晚是个错误,忘了它。
他没动,只是低声道：对我来说,不是错误。
那又怎样我转过身,眼眶泛红,我们的关系早就乱成一团,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看着我,眼底充满失落：我可以等。
等什么
等到你愿意面对自己的心,等到你觉得我们不是错误为止。多久都可以。
我别开脸,不敢看他认真的眼神。
12
从别墅回来后,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却又处处透着不一样。
我刻意避开沈砚之,吃饭时错开时间,晚上哄完念念就锁好房门。
他似乎也懂了我的意思,没再刻意靠近,只是默默承担起照顾念念的责任。
我们像两条平行线,靠着照顾念念这个身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晚在别墅失控的温存,成了谁也不愿触碰的秘密。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天清晨,我看着日历上迟迟未至的日期,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那个被刻意遗忘的夜晚,像惊雷般在脑海里炸开。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进药店,回到家躲进卫生间,等待结果的三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两条红杠清晰地出现在白色试纸上时,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不能留。
这个念头几乎是瞬间冒出来的。
我和沈砚之的关系已经够混乱了,这个孩子只会让一切更糟。
我慌乱地抓起手机,预约了最早的人流手术,甚至不敢多想一秒。
准备出门时,婆婆从楼下上来,眼神锐利地扫过我：大清早的,慌慌张张去哪
有点不舒服,去趟医院。
她没再追问,只是哼了一声。
我急着去医院,没想到自己随手扔进卫生间垃圾桶的验孕棒包装,会被她发现。
坐在候诊区的长椅上,就在护士喊我的名字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猛地冲过来。
你要干什么沈砚之额角还带着汗,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我……
妈给我打电话了！他打断我,林小满,那是我们的孩子,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打掉
我们的孩子沈砚之,我们这样的关系不正常！你让我怎么留下这个孩子
不正常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正常守着知珩的牌位过一辈子
我挣扎着,眼泪混着绝望砸下来,他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里,会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喊你一声爸爸！
我会给他一个名分！他吼出声,我会娶你,会让所有人都承认你们！
不可能！你妈不会同意,沈家的名声不允许,更重要的是我们是知珩的弟弟和遗孀！这个孩子从根上就不该存在！
他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脸色瞬间惨白。
突然,他上前一步,眼底的痛苦被一种近乎狰狞的凶狠取代。
你以为沈知珩的车祸是意外
我猛地一愣,血液瞬间冻结。
是我做的。他一字一顿,我早就想要你了,他不死,我们永远没可能。
你……你说什么我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他逼近一步,阴影将我完全笼罩,眼神里的狠戾让我陌生又恐惧：你敢打掉这个孩子,我不保证念念会怎样。
轰——
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那句是我做的在耳边疯狂回响。
知珩……我那个温和爱笑的丈夫,那个总把小满别怕挂在嘴边的男人,他的死不是意外
是眼前这个男人……
我看着他眼底那抹刻意装出来的凶狠,看着他捏得发白的指节,看着他喉结滚动时难以掩饰的颤抖——他在撒谎,可我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沿着墙壁缓缓瘫坐在地上。
你不是人……我喃喃自语,眼泪模糊了视线,沈砚之,你不是人……
他想伸手扶我,我却像被烫到一样尖叫着躲开：别碰我！
丈夫的死因,眼前这个男人的威胁,肚子里不该存在的孩子,还有被牵扯进来的念念……
13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三天没吃没喝。
沈砚之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着我,闭上眼就是他说是我做的时的凶狠眼神,睁开眼又看见念念懵懂的笑脸——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对孩子下手会怎样。
第四天清晨,门锁被轻轻转动,婆婆端着粥走进来,看我的眼神复杂得很。
她掏出个本子：这是砚之藏在书房保险柜里的,我刚撬开的。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了些,你自己看看吧,那孩子……没你想的那么坏。
我麻木地接过,是本磨得卷边的日记,纸页泛黄,字迹从青涩到沉稳。
哥今天说要追小满,我躲在被子里哭了整夜。她明明是我先遇见的……
哥让我帮他想追人的办法,我说‘送花太俗’,他偏要送；我说‘别总烦她’,他天天往她画室跑。我是不是很傻
哥要娶小满了,我在婚礼喝了很多酒,哥过来拍我肩膀：‘以后小满是你嫂子,要好好护着。’我点头,心里却像被刀剜了块肉。
哥出车祸那天,我在太平间外站了很久。我恨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吵架如果我拦着他……
妈说要给小满下药,我骂她疯了。我知道我混蛋,可我太怕了,怕她走,怕再也见不到她……
今天跟小满吵架,我说了混账话,说哥的车祸是我做的,还威胁她。她眼里的恐惧像针一样扎我,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我怎么可能伤害哥怎么可能动念念那是她的命,也是我的……
日记掉在地上,我浑身发抖,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原来沈知珩追我时总说这招是砚之教的,不是玩笑；原来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里藏着的隐忍,不是错觉；原来他说那些凶狠的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苦,是真的……
我猛地推开门冲出去,在花园里找到正在给念念喂奶的沈砚之。
他看见我,手一抖,奶瓶差点掉在地上。
我把日记摔在他面前,声音发颤：为什么骗我！
他看着日记本,肩膀瞬间垮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沉默了很久,他才开口：我怕你真的打掉孩子,怕你带着念念走,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你混蛋！我抓起他的胳膊用力捶打,眼泪汹涌而出,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我看着念念就怕,看着你就恨,我甚至想过带着孩子一起死！
他任由我打着,直到我的拳头软下来,才猛地抓住我的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在发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小满,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吓你了……
他抱着我,把所有深埋的秘密都说了出来——从大学时第一眼见到我就动了心,到看着我跟沈知珩在一起时的隐忍,再到沈知珩去世后他的愧疚与挣扎,以及被母亲逼着顺水推舟时的矛盾……
我知道我欠你的,欠哥的。但我保证,以后会用一辈子来补。
我沉默了两天,我对他说：孩子我不打了。
他猛地抬头,眼里爆发出狂喜。
但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需要时间磨合,为了孩子,也为了我们自己。
他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眼眶瞬间红了。
或许未来还有很多难题,但这一刻,我知道,我们终于可以试着,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