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刀塞进妈妈颤抖的手中告诉她:只要爸爸死了就再也没有人打她了。
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喝的醉醺醺的爸爸,耳边响起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雷声掩盖了刀锋入肉的声音,夜色遮住了我上扬的嘴角。
人们都说我是天生的扫把星,谁挨谁死。以至于不到十岁至亲全被我克死,就连唯一照顾我的奶奶没多久也归于尘土了。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我就被她打死了,于是我就放了一把火把她烧的渣都不剩。
还有的人说我是霉神附体。但凡靠近我的人就会霉运缠身,被我惦记的人轻则受伤,重则丧命。可我还是忍不住把那个人放在了心里,偷偷向他告白了千万次。但他还是死了。
1、
父亲被人做局后生意失败整日酗酒、沉迷于怪力乱神。每日以折磨生下我这个扫把星的母亲为乐。
母亲则是把对父亲的怨恨转移到我的身上,每天对着我拳打脚踢,哭喊着为什么当初没有掐死我。在她歇斯底里中我明白了她是真的打算在下一次动手的时候把我弄死。于是在她杀死父亲的那个晚上我报了警。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他们都该死。
那天我被校花几人揪着衣领拽去厕所。清澈的巴掌声响起,我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接着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把我浇个彻底。
我急忙钻进一旁的大垃圾桶,校花一脚踹翻垃圾桶,薅着我头发笑得异常美丽,呀,童童浇湿啦!我们帮她脱下来吧,注意保护隐私哦~
校花玩的尽兴的时候眼睛又黑又亮,我真希望她美丽的样子更长久一点啊!我抬起满是污秽的手抹在她洁白的校服上同样回给她一个微笑,下次轮到你了。
几人瞬间勃然大怒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我很开心校花的怒火被我成功点燃
许久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校服外套不知道被扔到哪里,满身脏污布满了淤青和脚印。可怜、无助、弱小,是任人随意欺辱的对象。这才是灰姑娘该有的样子吗
不过快了,只要在坚持几秒,去办公室的宋遥就会经过这里救下被欺负的我,就像童话里的王子救下他心爱的灰姑娘。
果然下一秒抱着作业的宋遥在经过时停顿了一瞬,但却直直走过去了。我愣住了,他明明看到了!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宋遥一脚踹开门训斥着站在一旁的几人,他温柔地扶起我并将他手中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瞬间整个人被属于宋遥的味道包裹着,偷偷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味道。
宋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良,那这一切就都值得。
回到座位上我熟练的拿出藏匿在书桌里的动物死尸,小心翼翼地装在袋子里收好。
周围人小声谈论着,你听说了么,他们几个快要不行啦,据说他们身上的口子越长越大,整个人都疯掉了嚷嚷着头被怪物吃了!
你们发现没有,他们好像都欺负过童盈。
嘘!
这时,宋遥走过来拍着桌子道你们无不无聊!童盈,她们乱说的你不要在意。
他又维护了我一次。
我的身体一顿,迅速把袋子藏好。指了指桌子上空白的作业。宋遥伸手拿走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又看向校花。不知道他刚刚有没有闻到动物死尸的味道。该死的校花,我阴狠狠地看向校她。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一切静的可怕,时间被按了暂停键。停在半空的飞虫,翘着脚还没尿出来的小狗······
漆黑的天边好似天然的幕布暗示着主角的登场。灰姑娘手持利刃,张着血盆大口,踮着脚尖悄然走向那铺着红毯的通道。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红毯,而是一条血路啊。独属于灰姑娘的舞台即刻开场。
我逆着人群穿梭,转眼便到了教室门口,我一边开门一边哼着歌天黑黑,娃娃闹,外婆抱,一口把你头咬掉。
砰!教室的门向四周裂开发出巨大的响声,我的身体开始兴奋地颤抖。
我缓缓探出头,笑容诡异地看着已经被吓傻了的众人,准备好了吗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啜泣声充斥着耳膜,我烦躁地拍了拍手,不听话可就要得到奖励哦。校花小声地呜咽起来,缩成团一动不动。和白日里的嚣张相比现在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
我笑着问奖励你什么好呢既然你不说的话那就·······吃掉你的头吧!
校花惊恐地起身逃跑,突然一脚踩空坐在地上,回过身跪地哭求求求你了······不要吃我·······
昏暗的教室只有蜡烛堪堪照亮。
灰姑娘的头越来越大像是即将要爆炸的氢气球。巨大的嘴巴里长满獠牙,两只黑漆漆眼睛仿佛两个黑洞。
校花的牙齿打颤,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啊!
嗷呜。
蜡烛摇晃一瞬又直直定住。
一具没有头的身体摔下去倒在其余几人怀里。逐渐腐烂的身体冒出无数个长长的嘴巴,嘴巴们都在说着求你。
灰姑娘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嘘!不要出声哦~我来看看下一个轮到谁
校花的狗腿子张佳挣脱几人跑过来跪地央求,别吃我······我知道宋遥的秘密!
2、
宋遥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狗腿子被我一脚踹开,跌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宋遥的,他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从身体里长出的嘴巴缓缓爬上狗腿子的胳膊。
狗腿子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眼睛外翻,声音发颤宋遥要去参加唱歌比赛!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今天值日的时候,我在宋遥的书里翻出一张《Z省青少年的唱歌比赛报名表》。
我感觉宋遥他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人,没想到他竟会参加比赛。
张佳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那你不会吃我了吧!
我拿出装好的动物死尸倒在地上都吃了就原谅你,不许用手哦。
张佳面如死灰,眼睛一下失去刚刚的光芒。
呕!
我不是故意的,张佳遍遍的往嘴巴里塞,你不会吃我了吧
我拍着双手轻轻地鼓掌,多么精彩的一幕啊!
三具没有头的尸体齐齐倒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动作尽量显的优雅一些当然不会,你都会和之前的人一样永远困在这里,每天经历着今天痛苦,一遍又一遍。毕竟舞台就是需要有人时常光临才有趣。
手里的笔一挥,眼前场景开始塌陷变成无数碎片。数秒后我已来到离家不远的那条巷尾。
是今天用的力量太多了吗我虚弱地靠在坏了的路灯上,抚摸着笔身上的纹路,那狐狸说这支笔需要以执笔者的七魂六魄为食,使用时才能划破时空,操纵人间。
一只黑猫从黑暗中走来,亲昵地蹭着我的脚腕。摸着黑猫瘦弱的脊背,又添了几处新的伤口。我居然会心疼一只猫,我自嘲想着。随意地踢开那只猫。
突然一只白嫩嫩的小手轻轻盖在我的脚上,独属于小朋友的奶声轻轻开口不开心也不能对小动物发脾气,这是不对的。
我被这不知哪里跑来的小豆丁气笑了,还没腿高的小东西敢来管我不过算她走运,在我准备一脚踢开她的时候,小东西被她妈妈带走了。没走两步的小豆丁又跑回来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果,妈妈说不开心可以吃颗糖,吃完不许不开心了哦!
大手拉着小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稚嫩的声音还在问自己乖不乖,我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如果······我不是扫把星,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怀里的笔微微发烫,在夜色里散发着墨绿色的光芒。笔身由古老的青铜铸就,表面繁复的纹路上一只狐狸被时间缠绕;笔尖有三个微小的黑色旋涡;中间旋涡静止不动,其余两个互相平行向反方向旋转。
其实这支笔不是我的。
那是宋遥第一次和我说话。他轻拍我的肩膀捡起地上的笔。
墨绿色的笔静静地躺在白嫩的手上,宋遥眼神躲闪笑着对我说这支笔很特别,丢了会很伤心吧。
我是不会拒绝宋遥的,拿过那支笔的瞬间指尖轻轻擦过送宋遥的手心,我的心跳跟着漏了一拍。
从那以后宋遥总是频繁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杯子里出现的温水;没动过却写完的作业,扶起摔倒的我······他美好的就像故事里的王子永远代表着正义的一方。
喜欢上宋遥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把笔带回家的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来到了像地狱一样的地方,和天一样没有尽头的笼子里关着一只断了九条尾巴的青面狐狸。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你终于来了。
狐狸的九只断尾不断渗着鲜血犹如没有脑袋的眼镜蛇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层层缠绕把我包裹成一个只露出脑袋的茧。
确定了它离不开那笼子,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笼子柱身捆绑着扭曲的灵魂凄厉的哀嚎着,狐狸身穿深紫色道袍,在皮囊制成的蒲团上闭着眼睛打坐。
狐狸的压迫感太强,我挣扎着身体想要逃跑,狐狸的尾巴却松了力道别怕,想不想惩罚欺负你的人我来教你那支笔的用法
。
这支笔名叫虛空回溯笔,又名回溯笔,可以制造幻境,能够修改或回溯特定区域内的时间流,使过去重现或未来提前的功能,甚至可以修改未来的结果······
最近总是频繁地做着和那晚同样的梦,那只狐狸给我的感觉很不好,阴恻恻的,明明是一只狐狸但眼神却像一只毒蛇,它总是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二天早上为了避免迟到我直接去了教室。先是看了一眼宋遥的位置,没人。不过他是课代表这个时间不在是正常的。
那几个狗腿子也没来,班上快一半的人都请假了,因为他们都被困在我的幻境了。
可奇怪的是直到最后一节课结束宋遥还是没有回来。
3、
在那天之后,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
语音播报里频繁提醒着:校领导决定每周二邀请道教协会来我校为师生祈福,看到身着异服不必惊慌。
今天是周二!我猛然想起宋遥要去比赛!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手里的笔被我反复摩梭的有些发烫,那么重要的场合……
只能在用一次了。
身边的一切如同摔在地上的镜子变成无数个碎片。一个黑色旋涡慢慢显现犹如张着大嘴的巨兽吞噬周围的事物。我被一股很强的吸力吸入旋涡中。
我的耳朵传来钻心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耳鸣敲击着鼓膜。回溯笔消耗的越来越大,我的左耳失聪了,只要能够见到宋遥就是值得的。我胡乱地擦着流血的耳朵,模糊中听到宋遥的名字。
舞台绚丽的灯光骤然聚焦,宋遥从幕后缓缓走出,宋遥与众不同的气质和出色的外貌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振。就像没有毒的罂粟,拥有着极致美丽却没有任何危险。
王子的舞台光芒四射,灰姑娘的舞台却血流成河。
满身血气的灰姑娘从不属于这里,只要能够在熙攘的人群中看到他就好。我默默地转过身准备逃离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这时女主持人上场,声音都比刚才娇俏了几分。
听说宋遥同学的人气很旺哦,不考虑‘利用’起来吗说不定会成为大明星哦!
远处传来宋遥的声音我不想活在镜头下,更不想有人过度关注我的私下生活······
我如同被雷击中,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他也是用这样的声音训斥她们,俯身温柔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我。清澈的眼眸荡漾着层层水波柔和的好似要把人融化一般,拭去我身上的污糟。
他说,笑笑吧,童盈。
我的脑袋木的发胀,手臂也带着轻微的颤抖。全身的血液尽数倒流,被说不出的难堪紧紧裹挟,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那一刻我想起了死去的奶奶。父母死的那年,奶奶为了政府的补贴把我接回家中。
天真的我以为终于有人不会嫌弃我这个扫把星了。
等到了晚上,白天善良的奶奶撕去伪装露出邪恶的嘴脸。
晚上的奶奶比恶鬼还要可怕,她用抹布堵住我的嘴,皮鞭蘸着盐水抽在的身上。
整个夏天我都要穿着长袖避免被人发现身上的伤口。夏天天气炎热,伤口不容易愈合,反复发炎、流脓、结痂。
补贴很快挥霍完了,她便和村里的恶棍老头商量,一千块钱把我卖给他,事后外加一处果园。其中的龌龊心思不言而喻。
她没想到的是恶老头喝醉后跑到学校主动来找我炫耀。
那一天奶奶反常的没有打骂我,反而做了一桌子好菜还给我买了饮料。事出反常必有妖,直觉告诉我她们要动手了。
趁她出去的时候,我偷偷换掉了原本硬塞给我喝的饮料。
奶奶兴奋的喝了三杯,看着她脸色潮红的倒在床上,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说,你····你要干什么
我手里拿着菜刀把臭烘烘的抹布塞进她的嘴里,心情好的就像粘牙的牛奶糖,我磨着手里的菜刀阴狠地看向她因为我要索你的命!
血溅到我的脸上却不能擦,动作还要再慢一点。恶棍老头还有一会才来。那时,就该有好戏看了。
奶奶的手掌汩汩流着鲜血,我把断指放进装有饮料的杯子里。
啊~鬼~有鬼啊!
刚刚赶来的恶棍老头看到这一幕,翻着白眼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我掐着他的人中又扇了几巴掌把他弄醒喝!再叫就跟她一样。
老恶棍罪该万死,至于我奶奶,我算是心慈手软了,死了还给她找了个伴。
我在房间里倒满汽油后点燃一根火柴。燃烧的火焰在夜空中狂舞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气势磅礴,吞噬一切藏在黑暗中的猪狗。
我转头,看了一眼断了的绳索,那只鸟也飞走了。
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在我看来宋遥的坦白和那白天慈眉善目晚上恶鬼的奶奶没有什么两样。
宋遥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不堪的画面反复出现在脑海最终汇成赤裸裸的现实-他都知道了。
他拒绝了我,
舞台上的他光彩夺目,是永远不会和充满血腥气的灰姑娘站在一起的。他是在委婉地让我退出他的世界。
就和夜晚的奶奶的一样,是包裹着彩色糖衣的毒药。
可怜的灰姑娘再次被她的世界抛弃了。
4、
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想像着宋遥和陌生女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邪恶女二号收到应有的惩罚万箭穿心而死的故事。
那是安徒生童话才有的结局。
不被过度关注想要普通人生活的宋遥,想都别想。我才是整个故事的主角。我偏要他曝光在无数人的镜头之下,每天都被躲在暗处的我看着,整天惶恐不安后悔曾经说过的话,祈祷着不要来临的明天。
那狐狸说过回溯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未来的结果,只是对执笔者消耗的能量不确定。
我看着眼前的事物,视线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这次要拿走的是什么。不过只要能够每天看到宋遥就算这身皮烂了又何妨
痛!真的太痛了!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五脏六腑犹如被人剥离,我咬紧下唇,痛苦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
回溯笔的力量不断向外辐射,房间里狂风呼啸,笔的威力把我举至半空。
啊啊啊啊!
终于在一声声呐喊中一切停止了,我也在痛苦中晕死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时我坐在一张小小的桌子面前。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我意识到这不是我的身体。
一位面容秀丽的女人跪坐在地,哭的很是伤心,眼泪没有掩盖住女人的美貌反而增添了几分娇弱。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我抬起手想要拭去她落在脸颊的泪却发现身体被牢牢定住,只有眼睛可以活动。
女人拿起最后一张血色的符纸贴在我的胸前,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突然间几个黑色旋涡在房间中慢慢显现。三个身着黑色道袍的老者手持金色砺剑二话不说朝我劈来。
我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姑娘,试图用眼神问清楚她这样做的原因。女人重复地说着什么,可我却听不清。还未等我仔细想明白,皮肉被生生割裂的剧痛传来。
散着金光的砺剑滴着血渍,黑袍老者的手里拿着毛茸茸的青灰色尾巴,放进满是墨色蠕虫的翁里。
原来他们砍的是我的尾巴,我恶狠狠的看着几个黑袍老者,他们却笑着拍我的脸。紧接着肉被割裂的剧痛再次来袭······
黑袍老者捏着几条蠕虫放进石臼里捣碎涂抹在我被切断的尾巴上。
更加剧烈的疼痛来袭,豆大的汗珠不断我从我的额头上滴落。整整九次!我的的九条尾巴被生生砍断!
好恨!我的心好恨啊!
我一定要把今日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的还给你们!
我终于在无尽的疼痛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床上惊声坐起,脸上全是泪水,一股股热流不断从鼻子、耳朵里流出。我急忙跑到水池旁清洗着血迹。
我虚弱地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梦里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被断尾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亲眼看着自己的尾巴放在翁里被虫蛀的痛苦;被心爱的人背叛的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那只狐狸。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一只眼睛完全看不到事物,左腿麻木的几乎没有任何感觉。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恍惚间我仿佛看到我的灵魂被一张躲在暗处的大嘴啃食着。
整个房间仿佛被轰炸过的垃圾场,串线的电视还在一晃一晃的胡乱地播放着。
XX年XX月XX日,某某一中频发超自然事件,该校校领导决定邀请正统协会介入······
XX年
我狐疑地看着电视播放的频道,画面上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道士正在做法。眼前熟悉的建筑正是我的学校!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奇怪了,我急忙打开手机里的万年历、百度百科、下载所有关于日历的软件,一遍遍地确认着现在的年份日期。
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胳膊上,一阵眩晕。
时间竟提前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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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提示栏疯狂地蹦出几十条新的消息:天降紫微星宋遥,亿万流量王者;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各大权威奖项那拿不停······
我一条一条地翻看着有关宋遥的消息。
心跳仿佛不断被敲击的鼓,砰砰砰地要冲破胸膛。
回溯笔真的起作用了······
现在的宋遥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赶不完的通告、接不完的代言、每天活在无数人的镜头之下。不知深夜无眠的夜里他有没有承受不住而偷偷哭泣
我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肆无忌惮地观察、欣赏宋遥的一切,再也不用像躲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样觊觎在光里的食物。
我被巨大的满足感包裹。童话里善良的王子将会永远生活在我的注视下,你的善良、痛苦都会成为我的精神食粮。
我开始了解宋遥的粉圈情况不惜为此做了几十页笔记并和黄牛买了宋遥的私人行程信息。收拾行李准备飞往A市参加宋遥最近的行程。
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我眨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不料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向前栽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查了宋遥的行程,正好他要来母校捐赠一栋楼。
检查着之前打包好的行李:高分辨率的相机、三脚架、存储卡······东西都带齐后我准备出发去曾经的母校。
现在的一中早已不和从前一样破败不堪,看来送宋遥这几年没少给学校捐东西。
距离捐赠仪式开始还有点时间,我四处寻找着有关宋遥的痕迹。
喂!
同学,请等一下!
直到我的衣角被一只手拉住我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叫我。
我面露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不对,应该是个男人,只是看着比较小。
来人是个道士。个子很高,穿着深紫色道袍,还扎了个有些幼稚的丸子头。白嫩的皮肤在太阳底下有些扎眼,这人的瞳孔同样闪着光芒,有些亮。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竟然有人的瞳孔会散着金光!
以前就听说校长亏心事做多了,私下经常打着祈福的名义请道士来学校做法,没想到三年后竟然搬到明面上来了。
男人看着我,神情严肃起来你不是这个时间的人对不对
那一刻,我的思维仿佛被抽空。连逃跑都忘记,只留下空白的脑海和僵硬的身体。
男人收起浮尘,聊聊
脑海中一万种思绪飘过。这人想干什么的他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时间的人他是不是故意胡说诓钱的神棍还有丸子头真的很幼稚······
不欲废话我转身向后逃跑。
只是还没跑几步我便定在原地。男人手里拿着黄色符纸,缓缓走到我的面前笑了一下我不是骗子,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聊聊,还有你的身体真的很差。
男人指着自己头上的揪揪说这个不是丸子头,这是太极髻。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手里攥着写着时间地点的符纸。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我来到买到的位置时捐赠仪式已经开始了。
三年后的宋遥早已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校领导们的奉承。
眼前的宋遥精致、沉稳,像是商场里包装精致的娃娃。对着周围的粉丝们和善地打着招呼,始终保持着微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宋遥往我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笑地更加灿烂了,弯弯的眼睛很是迷人。
宋遥明明就在我的面前可我还是感觉心目中的他离我越来越远。
一旁的学生排着队给大明星送花,宋遥的经纪人急急跑来告诉大家宋遥最近工作太忙导致低血糖需要休息。
我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宋遥变了。
6、
晚上我按照符纸上的路线来到了一处公园。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如果他要做什么的话······我毫无还手之力。
我寻找着周围可以防身的武器,一转身男人就在我的身后。
我突然很后悔来赴这个约,莫名其妙地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男人看出我的防备,放轻声音抱歉,让你来这样的地方,符纸上有挡煞的。
他指了指公园的长椅示意我过去坐。
我必须躲过师傅的眼睛,所以花了些时间。
男人换了身衣服人模狗样多了,只不过看上去有些疲惫,脸上还挂了彩。
男人窘迫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擦着脸上汗我的时间不多,所以长话短说。
我有一个师兄极擅人心之法,时间之道。那件事之后便失踪了,道观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男人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我但我从你得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听到这里我转身就走,现在神棍骗钱的技术都这么高了吗
男人迅速起身,牢牢的抓着我的手腕,眼神没有一丝祈求,态度很强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让我想起小时候那只鸟,一样的死犟。
我试着挣扎无果后又坐到了长椅上,阴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你继续说吧。
男人的眼睛亮了一瞬,抓着我的手没有放开师傅追踪到师兄为了报仇,四处寻找和他类似之人,无限放大他们的恨意,师兄却利用时间流藏起来了。
男人转着手腕处色彩鲜艳的串珠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看了眼时间,语气听不出好坏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担心你有危险!师兄那件事后师傅严禁我们和协会外的人接触,如果我不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一定会被师傅发现把我关起来。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只纸鹤从空中飞来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他不得不放开我,轻声念着咒语。纸鹤从底部开始燃烧随之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师兄快来!顶不住啦!
纤细的手指在空中飞舞,男人伸手掐了一个漂亮的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青蛙凭空出现,落在他的手上。
这是传声蛙,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捏碎它。
抱歉,这么匆忙的见面。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叫鹤璃。
鹤璃的声音变成一股烟雾传进我的耳朵,回过神时手里多了一只小青蛙还有一些符纸,而鹤璃已经消失不见。我的心仿佛被手腕处残留的温度灼伤,漏了一拍。让我想起了那只愿意亲近我的鸟,它是唯一不怕我克它得。
小时候奶奶家的院子里飞来一只快要死的鸟。
村里的人们说它的羽毛是比黄金还贵的七彩琉璃,一根羽毛便可照亮整个黑夜,价值千金。
人们重金请来的道士说这只鸟世间罕见,是不老药的原料之一。古代帝王曾号召各地能人异士捕捉却悻悻而归。
我好奇地看着那只鸟的眼睛,金黄色的瞳孔有着赴死的决心。
村里的每一个人都贪婪的看着那只鸟。他们为此开了三天三夜的会议,最后决定保守秘密并把这只鸟剖开,每家每户分一小块。
绳子勒进那只鸟的血肉,白色的绳子被染成红色,艳丽的羽毛逐渐丧失了光泽。
人到底有多可怕白天人人都是和善、谦让的老好人,等到了晚上老好人便拿着镰刀偷偷潜入打算独占那只鸟。他们没有预料的是所有人都是装的,聚在一起打的头破血流。
在他们躺在地上哀嚎之际我偷偷把鸟放了,告诉他们鸟飞走了。
不知那只鸟后来有没有被捉住。
鹤······璃······名字还怪好听的。我站起身准备回家,怀里的小青蛙不慎掉在地上吐出一个纸球。
我摊开纸球,待看清楚上边的字时我愣在了原地。
纸球上赫然写几个大字:小心宋遥。
7、
看了鹤璃留下的纸球后,我更加确定宋遥有问题,纸球在被打开后就自动烧成灰烬。
和黄牛沟通好宋遥最新的行程后,我便订机票准备前往,我要弄清楚宋遥改变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回溯笔的威力过于强大,时间过得飞快。一天的时间变成两天。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和路边的流浪狗一样时常吃了上顿没顿。经常为了获得一手消息整晚蹲守在楼下,因此我的身体更差了。
我躺在几人合租房里的小床上。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出来,手机里的群消息提示九九加。
看了眼手机的内容,群里的狗仔们说宋遥结束后会从附近的路线走,我抓起背包赶去最近的停车场。
还没跑几步我就停下来站在路边喘着粗气,一旁的树下有人正在打着电话,我站在树的另一侧恰巧被阴影遮盖住。
我正打算要走,男人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我给你发了照片还能约错人还有我有没有说过,我再也不想看到那女人的脸!
躲在树后的我一惊,打电话的居然是宋遥!
电话里的回答貌似没有让他满意,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这个童盈从高中的时候就跟踪我,一直到现在。我真想她马上就被车撞死!你们一定别让她靠近我,知道吗!
宋遥的话如同刺骨的冰刀穿透我的血肉,难道上学时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开始怀疑我喜欢的到底是他这个人,还是他这具皮囊下的纯洁、善良
我要弄清楚发生的一切,我查着宋遥的行程。三天后他要在夏威夷领一个国际奖项。
吸引人的是,颁奖仪式结束后会在一个私人会所举行庆功宴。宴会上会聚集各种名流权贵,同时也是社交的重要场所。
毕竟是私人会所,安保工作异常严格,不过我凭着多年的跟踪经验混了进去。
宴会的奢靡程度令人咋舌。身着清凉的少女躺在桌子上,身上放满食物供客人们品尝;最新款豪车停在半空中;站在人群中央的宋遥手臂上扎着针管,享受着人们的追捧。
看着人群中一脸享受的宋遥,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如果他不是我心目中的王子,那我创造他还有什么意义。
人群中一阵骚动原来是宋遥的衣服上撒了红酒,宋遥弯身,鞠躬致歉后转身去楼上换衣服了。
最甜的果子走了,品尝的食客自然少了兴致也散了。以宋遥为中心的交际圈开始溃散。
几个小时过去后宋遥还没有回来,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就算宋遥走了他的经纪人也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一声不吭地也跟着走了。
很快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这场宴会表面的和平。
快!快!打急救电话!
出事了,有人跳楼了!
众人乱成跳脚的蚂蚁一股脑地冲向电梯堪比丧尸围城。
心中隐隐透着不安,电梯还在一楼迟迟不肯上来,我转身跑去逃生通道的入口从里面锁住门,迅速赶到一层。
赶到楼下时案发现场已经被赶来的吃瓜群众层层围住,我虚弱地靠在一旁的栏杆上,咳出几口血。在人群的缝隙中,我远远地看到宋遥的经纪人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
宋遥静静地躺在血泊里。头部被经纪人的外套盖着,身体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一条腿九十度向上弯折,两条胳膊垂在两侧。红的发黑的血液缓缓染红地面,像是张着巨口的食人花,养料便是宋遥摔的稀碎的头。
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冲击。强烈地不适感刺激着神经,我不停的干呕。
又下来一大部分人围了上去,四处蹲守的狗仔收到消息纷纷赶来扛起相机争抢着拿下独家。
现场的尖叫声、快门声不断地冲击着我的耳朵。看着面前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离奇的闹剧。
片刻后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过于蹊跷。
以我半年来的观察,宋遥没有自杀的理由不说,就在我准备弄清楚一切的时候他却跳楼死了。
难道是他杀选择这样的方式太过张扬很容易暴露;警察办案还要取证、调查,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结果······
我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宋遥的死因,回溯笔也在微微发烫似是在回应我的想法。
我深知这次使用回溯笔可能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更加不可逆的伤害,但谁让我是比遗千年的祸害还要厉害的扫把星呢。
8、
我割破手腕,鲜红的血液浇灌在回溯笔上。笔身的颜色愈发的亮,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它的力量:具有回溯时间的神笔,如果你的力量真的如此强大,就请再帮我一次吧。
回溯笔旋转飞至半空,整个天空被浓重的绿色覆盖。周围的一切静止了一瞬后,仿佛被按了快进键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
周围的环境迅速变换着,一会是烧塌的老房子,一会是明亮的教室······
刹那间,时间停止了。
我的眼前一黑从空中重重摔下,一波又一波刺骨的疼痛来袭。豆大的汗珠细密的冒出来,我急促地喘息着想要分散一些痛苦。
我清楚的意识到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强硬地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
不远处传来痛苦地哀嚎,周围的一切散发着死气,脚下是没过脚腕的黑水。
你终于来了,童盈。
我骤然一惊,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曾无数次让我陷入梦魇,是那只狐狸!
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参天没有尽头的笼子挂满了森森白骨,流着血不断蠕动的九只断尾,穿着道袍打坐的狐狸·····
我冲着狐狸大喊,你费尽心思引诱我来到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面狐狸的断尾把我卷到笼子前示意我朝一旁看去。
是宋遥!他怎么在这
宋遥看清楚是我之后迅速的起身跪在笼子前,声音颤抖快让这个怪物离我远点啊,人给你带过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宋遥的身体倒在黑水里溅起一小片涟漪。
另一头的狐狸却悠闲地梳理着沾了血渍的毛发,咯咯咯地笑起来被背叛的滋味怎么样
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颤声质问所以宋遥和你是一伙的
狐狸随意拿起一旁裹着黑布的头骨舀起黑水咕咚咕咚地喝着,这世间的一切有什么不是孽因从而结出的孽果
说完狐狸突然起身双手抓着笼子,额头死死抵着笼子之间的缝隙那个蠢货听到我说有花不完的钱,便甘愿为我做牛做马去诱你收下那支笔。
原来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密谋,原来宋遥和校花她们是一样的。
宋遥原本就是那样的人,一些不曾细想的细节在脑海中闪现。拿走作业时嫌弃;递笔时闪烁的眼神;树后的电话·····
狐狸狭长的眼睛半眯着,狡黠地看着我你我二人境遇相同。若是让我吃了你,我便可冲破这牢笼大杀四方为我们报仇。
我恨自己的识人不清,贪恋着宋遥表面的温柔善良,更恨他死的这么容易。
但比起这些我更不愿意成为狐狸的养分。
趁着狐狸又哭又笑再次陷入癫狂之际,我轻念咒语,手指快速掐了一个诀。
我本想你若换了他,我便饶他一命!谁曾想他竟这般沉不住气,蠢材!
回溯笔升至半空,无数个黑色旋涡出现在四周,旋涡空间上相连,可以任意穿梭,我迅速钻进其中一个。
这是谁教你的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掉的。狐狸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拨弄着头骨上的金铃铛。
断尾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我迅速闪身躲进另一个旋涡。
那只金铃铛我好像从哪里见过,我猛的一惊,那是黑袍老者的金玲!原来那次梦里,我的意识钻进的身体是这只狐狸的!
同时金铃铛的脆响仿佛无数只蠕虫钻进我的大脑,我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九只断尾迅速蛹进漩涡缠住我的身体不断缩紧,窒息感逐渐来袭。
随着每一次呼吸,缺氧的痛苦不断加重。整个胸口仿佛塞满了绒毛,原来死是这么的折磨。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透过布料烫着我的皮肤,我恍然想起是鹤璃的符纸。
使用这张符纸必须要贴在敌人身上,想必他是料定了我会遇到危险吧。
我从口袋里艰难地拿出符咒轻念六甲阴······阳咒!
彭!刺眼的光芒行形成法阵,无数个六芒星炸在断掉的尾巴上。
狐狸收回尾巴吃痛的嚎叫。
我从高空中摔下掉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狐狸的狭长的双眼通红,眼球凸出,尖长的嘴巴轻念着咒语。
回溯笔感受到狐狸的呼唤,轻松的钻进笼子来到它的面前。
和你的宋遥下辈子再见吧。狐狸嘴巴大张一口吞掉了回溯笔。
有了回溯笔的力量,青面狐狸的功力大增缓缓站起身。整个空间旋即掀起一阵气浪
狐狸伸出一只手,我如提着线的木偶般直直地飞过去被它掐住脖子。
双脚逐渐离开地面,破碎的声音从喉咙里涌出。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黑暗,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捏碎了那只皱巴的小青蛙。
还好,我还有只皱巴只小青蛙。
9、
诸恶莫近,万鬼退位,三清敕令摄!
身前的声音清冷中有些许霸气,鹤璃只身站在闪着金光的法阵中,衣摆飘飘如流云。
狐狸被紫色的矩形波浪击飞,而我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鹤璃摸着我脖子上的伤痕贴了一个符咒,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一半。他眼神关切地看着我还能坚持吗
我虚弱地点点头,示意鹤璃小心青面狐狸。
鹤璃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拿出一沓符咒一股脑的往我身上贴,躲好。
青面狐狸的足尖轻点在水面上,好久不见啊,师弟。代我向师傅他老人家问好。
青面狐狸率先出招和鹤璃缠斗在一起。
鹤璃双手结印动作快出残影,青面狐狸轻巧地躲避着攻击有些进步但是不多。
鹤璃咬破手指用血画符打算封印笼子却招来青面狐狸地嘲讽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你太天真了!
狐狸伸出手掐了一个诀,一个银色的笼子罩住鹤璃放弃吧师弟,你会全身血液流干而死的。
鹤璃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一只小青蛙凭空出现在我的耳旁快走。
我看着面色惨白倒在血泊里的鹤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要杀了你。
青面狐狸翘起双腿悠闲地看着我好啊,那我先杀了他。
黑水变成锋利的刀刺向鹤璃。
不要!我的脑海里飞速思考着,一定还有杀死他的办法,一定有的。
突然间我透过青面狐狸的身体看到闪着绿色光芒的回溯笔。
我迅速捡起地上的碎片拼命地割破身上的皮肤,回溯笔感应到我的召唤更加频繁闪着绿光。
再帮我最后一次吧,哪怕需要我全身的血肉,一定要把它送回断尾的时间。
回溯笔撕裂血肉挣脱着离开狐狸的身体。
狐狸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小块,震惊地看着我忽而又笑了它竟认你也罢,也罢······
我摇晃着身体站起身,血气不断往上翻涌,眼前模糊一片。
我挣扎着睁开双眼发现鹤璃背着我快速地穿梭在阴影中,我轻拍鹤璃你还好吗
鹤璃一只手拖着我,另一只手悄悄擦掉嘴角的鲜血没事,我带你回道观。
察觉不对劲后我才发现鹤璃全身都在流血。我抬起手想要帮他擦去又有血流出的嘴角,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来你不要死,该死的人是······我。
鹤璃笑了一下,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温和童盈,你不是扫把星。
所以······不准说自己不好。说完就倒了下去。
我惊慌地坐起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清凉的气流渐渐涌入体内,我睁开眼睛,一位仙气飘飘的道长静坐在一旁。
我四处寻找着鹤璃身影,一群羽毛琉璃色的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有几只胆大的还跳到我的腿上。
道长,鹤璃他还好吗
道长负手站在窗边长叹,声音哽咽鹤璃他······气数已尽。
10、
我的身体开始变的僵硬,本应流泪的双眼干涸的一滴泪水都没有道长,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青面狐狸不是鹤璃的师兄吗为什么一点活路都不留
道长捋了一把胡子尽显疲态,语气充满无奈从那件事以后我便规定任何人严禁掺和凡尘往事,可鹤璃为了你就是不听啊。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鹤璃就不会死。
我起身下床跪在道长的身旁,这一次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哭喊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道长默默摇了摇头。
你们都说那件事以后,可没有人告诉我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道长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那只狐狸是我的弟子名叫李玉修,他天资聪颖,钻研禁术。习得之后便用自己的师弟做实验,那个倒霉蛋就是鹤璃。他把鹤璃的意识转存到七面琉璃鸟中却不慎被歹人捉住。待我赶到时,鹤璃已被你救出。玉修则是下山途中遇到了一位他一眼就喜欢上的姑娘叫作豆灵。可这姑娘是有意接近他,豆灵谎称自己的父亲即将去世,恳求玉修想些办法让她和父亲多待些时日。
陷入爱河的玉修为此偷走宗门至宝回溯笔。兴高采烈的拿给豆灵,不料那姑娘早有埋伏。剩下的想必你已知晓了。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吗,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看着道长把剩下的话说完。
我虽知他有此劫,却也无能为力。能做的便是寻回笔,命他在虚空中看守,谁知他竟放不下执念,落得这般下场。
道长走到窗前深深叹了口气,我这把年纪连失两名爱徒······造孽啊!
道长,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若非我贪恋回溯笔的力量,就不会掉入青面狐狸的陷阱。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打湿地面。我拽住道长的衣袖恳求道长,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办法救他的,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救鹤璃!
道长看了我一眼,带着金光的手一挥,盆子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开始冒泡形成一面水镜,镜上的画面是破碎的回溯笔。
传闻破碎的回溯笔会产生保护机制在荒芜里可以结出时间的果实。时间之果具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功效······
等我的伤势恢复后我便和道长来到那通往荒芜的恶鬼门。
恶鬼门是一颗青面獠牙的巨大头颅,屹立在半空中。
道长虚弱地喘着粗气需要用你身体的一部分来换取进去的资格。
到此刻我才明白健康体魄的重要性,我拿着手里的短匕毅然地割断及腰的长发扔进恶鬼的嘴巴中。
恶鬼缓慢咀嚼着我的头发,终于缓缓张开了黑漆漆的大嘴。
传说时间的果实有时一千年结一颗,有时一年结一颗。能够进去的人必须脱离三界之外,里面的人想要出来也得看运气。有且仅有一条裂缝可以出去,有时三十年出现一道,有时三千年也不一定能等到······
没有边际的世界,没有尽头的时间。
脚下是细软的白色砂石,永远夜色没有月亮的天空。
我已经数不清到底走了多久了,只记得那是好多好多年以前,割断的头发还是一点没有变长。
我把绿色透明的果子装进道长的特制盒子里放好,确定好方向我开始准备继续上路。
我奋力地开始奔跑,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因为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前方有一条撕裂的缝隙微微透着光。
我终于可以大声地告诉自己:我不是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