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只发我两千块工资,我冲进办公室要说法。
>撞见他正和女同事在办公桌上做少儿不宜运动。
>我手抖录下视频夺门而逃,激动之下闯了红灯。
>出租车把我撞飞时,手机还循环播放着老板提裤子的丑态。
>再睁眼我成了通缉令上的江洋大盗,腰别配枪站在银行金库前。
>通缉令照片里,赫然是我前世的脸。
>西装内袋绣着四个字:盗亦有道。
>我摸着冰冷的金库大门笑了:老板,这就给您补缴社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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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荧光,像条垂死的鱼,徒劳地映亮林伟麻木的脸。银行短信,几个冰冷的数字,狠狠戳在他的视网膜上:
>【XX银行】您尾号7788账户07月05日工资入账人民币2000.00元,余额……
两千林伟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像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堵着团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他猛地抓起桌上那张皱巴巴的工资条,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尖几乎要戳破那层薄纸。
底薪:2500。
绩效:600。
社保补贴:500。
总计:3600。
应发:3600。
实发:2000。
一千六百块!整整一千六百块,蒸发了!无声无息,连个招呼都没打。林伟死死盯着那刺眼的实发2000,视线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他拿起桌上的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通猛按,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着,加、减、乘、除……每一个运算都指向那个巨大的、无法弥合的黑洞。3600减去2000,等于1600。冰冷的铁证。
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血涌上头,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办公室空调单调的嘶嘶声。他嚯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廉价的地板革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引得旁边格子间里几个脑袋抬了抬,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噼啪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窥探。
林伟顾不上这些。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攥着那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工资条,大步冲向走廊尽头那扇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厚重磨砂玻璃门——张发财,张老板的独立王国。脚下那双穿了两年、鞋边已经微微开胶的廉价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闷急促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颗被反复碾压的心脏上。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隐约传来一种奇怪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像是呜咽,又像是某种黏腻的喘息林伟的脚步顿了一瞬,怒火烧灼下的理智短暂地回光返照——这声音不对。但下一秒,那1600块的巨大亏空带来的屈辱感,像海啸一样重新淹没了他。去他妈的!他心一横,带着一股豁出去的蛮劲,猛地一把推开了门!
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办公室正中央,那张宽大、锃亮、象征老板权威的实木办公桌上,上演着一幕荒诞剧。张发财,他那平日里人模狗样、大腹便便的老板,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伏在桌面上。昂贵的西装裤子褪到了脚踝,露出两条白花花、肥腻得令人作呕的大腿。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是人事部那个新来的、总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Luna。她昂贵的丝质衬衫被扯开了大半,昂贵的睫毛膏糊了一脸,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弥漫在空调冷气不足的、闷热的空气里。
门开的瞬间,张发财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猛地抬起,脸上交织着惊愕、被打断的暴怒,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恐慌。他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肥猪,发出一声短促的怪叫:谁!
Luna的尖叫几乎刺穿林伟的耳膜,带着哭腔和一种被当众剥光的羞耻。
林伟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关于1600块的质问,瞬间被眼前这极具冲击力的景象轰得粉碎。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了思考——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瞬间,手已经伸进了裤兜,摸到了那个陪伴他三年、屏幕早已布满裂痕的旧手机。指尖凭着肌肉记忆划过冰冷的屏幕,解锁,点开相机,切换录像模式,动作快得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嗡——手机发出轻微的启动震动声。
屏幕亮起,清晰地框住了办公桌上那两具凝固的躯体。张发财那张因惊恐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胖脸,他慌乱中试图提起裤子、却被脚踝处的裤管绊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的狼狈姿态……每一个细节,都被手机那并不高清的镜头忠实地捕捉下来。
操!林伟!你他妈疯了!放下!张发财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肥肉因暴怒而剧烈抖动,他一手狼狈地提着裤子,一手抓起桌上一个沉重的黄铜烟灰缸,作势就要扑过来。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林伟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脊椎。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身后虚掩的门,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冲进了外面稍显空旷的走廊。身后传来张发财野兽般的咆哮和烟灰缸砸在门框上的巨大闷响。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在疯狂叫嚣。他死死攥着那部滚烫的手机,仿佛攥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走廊的灯光在眼前拉长、扭曲,同事们惊愕的面孔在余光里一闪而过。他冲进电梯,疯狂地按着关门键,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电梯门合拢的瞬间,他似乎还能听到张发财那穿透楼层的、气急败坏的怒吼。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出写字楼旋转门,傍晚城市污浊燥热的空气混杂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夕阳的金辉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不敢停,不敢回头。他只想立刻、马上逃离这个让他窒息、让他屈辱、让他目睹了最肮脏一幕的地方。
街对面,就是地铁口。绿灯!快!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斑马线。
就在这时,攥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嗡嗡嗡——嗡嗡嗡——屏幕上,是他刚刚录下的那段视频的预览图!张发财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胖脸,提裤子的滑稽动作,Luna惊恐的表情……在小小的屏幕上无声地、循环播放着!像一个恶毒的诅咒。
林伟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他的视线死死黏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张发财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成了此刻他唯一的慰藉,一种扭曲的快感伴随着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忘了看路,忘了周围的一切。
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刹车声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侧炸响!如同两片生锈的铁片在他颅骨内狠狠刮擦。
林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成一种死寂的灰白。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木偶。视野的边缘,一辆庞大的、黄绿相间的出租车如同从地狱深渊挣脱而出的钢铁巨兽,正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惯性,朝他猛扑过来!车头那冰冷的镀铬标志在夕阳残照下,反射出刺目而绝望的寒光,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视野。
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到恐怖的冲击波。
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声、失色。时间被拉长成粘稠的糖浆,又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揉碎。他仿佛在急速下坠,坠入无边的、冰冷的黑暗。身体轻飘飘的,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最后残存的意识里,只有手里那部旧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还在固执地闪烁。屏幕上,张发财那张定格在惊怒瞬间的胖脸,和他徒劳提着裤子的滑稽姿态,还在无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那画面成了他意识沉入彻底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不知在永恒的虚无中飘荡了多久,或者只是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猛地刺穿了他的意识,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大脑深处。林伟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着一股浓重的……金属和灰尘混合的、生冷的味道不是消毒水味。
他倏地睁开眼。
视线起初是模糊的,像蒙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刺眼的白光从头顶某个地方打下来,晃得他眼球生疼。他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全身陌生的肌肉,带来一阵阵钝痛和强烈的违和感。
这是哪里医院天花板怎么这么高灯光这么冷空气里这股铁锈和机油混杂的冰冷气味……
视野一点点聚焦。
他发现自己靠坐在一个冰冷坚硬的金属平面上。周围是巨大的、发出低沉嗡鸣的机器轮廓,粗壮的管道如同巨蟒般在头顶纵横交错。远处,一扇庞大得超乎想象的圆形金属门矗立在黑暗中,厚重的门体泛着冷冰冰的银灰色哑光,门上排列着复杂无比的巨大齿轮和液压装置,沉默地诉说着坚不可摧的威严。
这绝不是医院!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
他低下头,想看看自己。身上不再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廉价T恤,而是一套剪裁精良、质感厚重的深黑色西装。布料挺括,触手冰凉。他的目光落在腰间——一个沉甸甸的、造型硬朗的皮质枪套紧紧贴在那里,枪套里,插着一把线条冷硬、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手枪!枪柄上繁复的防滑纹路清晰地硌着他的腰侧。
林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像被冻僵一样,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巨大的、近乎崩溃的恐惧,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皮肤粗糙了许多,下颌线棱角分明得陌生,下巴上还残留着粗硬的胡茬。这……这不是他的脸!或者说,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带着点书卷气、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打工人的脸!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脚下不远处地面上一张揉皱的纸吸引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艰难地弯下腰,忍着全身的酸痛,伸出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捡起了那张纸。
纸被展开。
一张通缉令!
顶部是刺目的猩红大字:悬赏通缉。下面是一张黑白印刷的、有些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挂着一丝冷酷而玩味的笑意,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桀骜不驯。然而,那五官的轮廓,那眉骨的走向,那鼻梁的弧度……林伟的心脏骤然缩紧,仿佛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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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那张通缉令上的脸!
赫然就是他此刻占据的这张脸!
照片下方,是几行冰冷的小字:江洋大盗‘魅影’……极度危险……涉嫌连环银行劫案……悬赏金额……
魅影江洋大盗
林伟浑身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成了通缉令上的人那个声名狼藉、穷凶极恶的银行大盗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为了两千块窝囊费就敢豁出命去的可怜虫!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这该死的噩梦。然而,那冰冷的枪套触感,通缉令上那张冷酷的脸孔,还有周围这冰冷庞大、散发着机油味的金属空间——银行金库!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这一切都在疯狂地嘲笑着他的侥幸。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地下空间的死寂,像无数把冰冷的钢刀狠狠扎进林伟紧绷的神经。声音在巨大的金属通道内反复撞击、回荡,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金库厚重的圆形门外,隐约传来纷乱沉重的脚步声、金属装备碰撞的铿锵声,还有扩音器被电流干扰后发出的、断断续续的严厉吼叫: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重复,放下武器……
警察!他们来了!
一股冰冷的战栗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林伟几乎是本能地、像只受惊的野兽般猛地向后缩去,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库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枪套,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金属枪柄,一种陌生又凶悍的力量感伴随着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怎么办投降像条狗一样被拖出去然后呢顶着这张魅影的脸,背负着那些滔天罪行他妈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为了两千块豁出去的倒霉蛋!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背靠着厚重冰冷的金库大门,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皮肤。混乱中,他下意识地伸手探向西装内袋,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救命稻草。
指尖触碰到的不是钱包,而是一小块质地硬挺的布料,似乎……绣着字
他猛地将那块布料抽了出来。
是一块深蓝色的丝绸衬里,缝在西装的左胸内侧。上面用极其细密的金色丝线,绣着四个铁画银钩、力透布背的汉字:
**盗亦有道。**
林伟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四个字像一道带着冰碴的闪电,狠狠劈进他混乱灼热的脑海。
盗亦有道……
盗亦有道!
一个极其荒诞、极其疯狂、却又带着某种冰冷逻辑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他所有的思维。
他缓缓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那扇庞大、冰冷、象征着财富绝对堡垒的金库巨门。门体在应急灯的冷光下泛着无情的幽光,上面复杂的密码盘和锁孔如同恶魔的眼睛,冰冷地回望着他。
警笛的尖啸和扩音器的吼叫如同实质的声浪,不断冲击着厚重的金属门板,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金属装备的碰撞声清晰可闻。
时间……不多了。
林伟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堵冰冷、厚重、象征着财富绝对堡垒的金库巨门。门体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上面每一个巨大的齿轮、每一道液压装置的缝隙,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渺小与绝望。警笛的嘶鸣和门外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锤子,一下下狠狠凿击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放下武器!最后一次警告!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扩音器里传出的声音因为电流的干扰而失真变形,却更加刺耳,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味。
盗亦有道。
那四个冰冷的金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浓重铁锈和机油味的空气灌入肺中,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股刺痛奇异地压下了一丝心头的狂躁。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不属于自己的、骨节粗大、布满薄茧的手。
这只手,曾经握过笔,在深夜的办公室为老板修改那些毫无价值的PPT;这只手,曾经在拥挤的地铁里死死攥着拉环,忍受着汗水和疲惫的浸泡;这只手,曾经在收到两千块工资短信时,愤怒地砸在廉价的办公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而现在,这只手,稳稳地握住了腰间枪套里那把沉甸甸的、线条冷硬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一种陌生而强悍的力量感,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
咔哒。
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金库前厅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保险被打开了。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纯粹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
他不再犹豫。
向前一步,身体紧紧贴住了那扇冰冷刺骨的金库大门。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瞬间渗入肌肤,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头脑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变得异常清晰。
他侧过头,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光滑的门板上。外面是地狱般的喧嚣——警笛、吼叫、金属碰撞、杂乱的脚步……但在那一片混沌的声浪之下,他的耳廓捕捉到了一种极其微弱、极其规律、却又无比清晰的……滴答声。
微弱,稳定,带着一种近乎永恒的节奏感。那是金库内部定时装置运转的声音是某种冷却系统还是……他无法分辨,但这声音像一根无形的线,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刺入了他的脑海。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是了!张发财那个王八蛋的办公室!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桌!桌下那个极其隐蔽的、被他用来存放某些特别文件的保险柜!每次深夜加班,当他伏案在张发财的办公桌上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时,桌下那个位置,总会传来极其轻微、极其规律的滴答声。那是保险柜内部机械计时装置的声音!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张发财!那个肥头大耳、克扣他血汗钱、在办公桌上搞破鞋的畜生!他办公室的保险柜,竟然用了和金库核心安保系统……同源的计时装置!
一个疯狂到极点、却又在绝望中闪耀着唯一一丝冰冷光亮的计划,如同黑暗中炸开的惊雷,瞬间在林伟被愤怒和求生欲烧灼的脑海里成型!
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那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混合了极致的冰冷、刻骨的恨意、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所扭曲出的弧度。这笑容出现在魅影这张原本就带着几分邪气的脸上,显得格外瘆人。
他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眼前这扇冰冷的、隔绝了外面无数枪口和死神的巨门。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对着那冰冷的金属,对着门后那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更是对着那个远在豪华办公室里的、毁掉他一切的仇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板……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又像是在享受这复仇宣言前最后的宁静。握着枪柄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然后,那扭曲的笑容猛地扩大,如同地狱之门在他脸上豁然洞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就给您补缴社保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林伟的迷茫和恐惧彻底消失,被一种属于魅影的、孤注一掷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决绝所取代。他不再背靠大门,而是猛地一个矮身,动作迅捷如猎豹,利用门框巨大的金属凸起作为掩护,将整个身体缩在射击死角。同时,那只握着冰冷凶器的手,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稳稳抬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金库大门旁边墙壁上,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毫不起眼的线路接口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