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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墓碑前的撕心裂肺
两天后,陵园。
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倾盆大雨,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我坐在轮椅上,被王妈推着,跟在顾庭琛和许胜美的身后。周正和几个身形彪悍的男人,则沉默地跟在更后面。
我们一行人,走到陵园深处,一块朴素的墓碑前。
墓碑上只刻着三个字——许卫国。
我的父亲。
老大!周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的傻根来看你了!
许叔叔,顾庭琛也神情肃穆地跪下,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哽咽,我终于来看您了。我有罪,我没照顾好您的女儿......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胜美,眼中满是愧疚和怜惜。
许胜美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酝酿出悲痛欲绝的表情。她理了理自己名贵的黑色衣裙,正准备跪下,开始她那场精心准备的表演。
就在这时——
爸——!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轮椅上扑了下来!
我顾不上被碎石划破的手掌,也顾不上身下冰冷潮湿的泥土,只用双臂支撑着我那毫无知觉的下半身,像疯了一样,一寸一寸地,爬向那块冰冷的墓碑。
咚的一声,我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石阶上。
鲜血,瞬间就流了下来,和脸上的泥土、泪水混在一起。
爸爸——!
我死死地抱着那块冰冷的墓碑,仿佛那就是父亲最后的、温暖的怀抱。我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痛苦、愤恨和思念,都毫无保留地,倾泻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顾庭琛震惊地看着我,许胜美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滑稽的样子。
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只有父亲和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的胡话。
爸爸......你骗人......你说......你说等我七岁生日......就......就带我去拆那把......那把‘沙漠之鹰’......
周正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变了!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我。
还有......还有傻根叔叔的红烧肉,爸你最喜欢吃了......
周正震惊地看着我,他那双锐利的眼睛,随即像两把利剑,狠狠地射向了一旁脸色发白的许胜美。
少主,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审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许胜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连忙上前,做出要搀扶我的样子,用一种悲悯的语气,急切地解释道:
周叔,你别介意......她......她精神失常了。可能......可能是我晚上想父亲睡不着的时候,就把她当成了倾诉对象,跟她念叨过一些过去的事......
她哽咽着,演得情真意切。
她脑子虽然不清醒,但可能把我说的话都记下了......现在看到墓碑,受了刺激,就都胡言乱语地说出来了......
顾庭琛看着她,眼中立刻充满了怜惜,将她扶住,柔声安慰:胜美,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你。别难过了。
我依旧趴在墓碑前,用自己满是泥污的袖子,胡乱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碑上父亲的名字,仿佛想把那上面沾染的、不属于他的尘埃,全部擦去。
爸爸......你的腰伤......下雨天......就疼......我破碎的哭腔里,带着无尽的委屈,你说......那是为了救一个......一个叫‘猴子’的叔叔......留下的......
周正的脸色,在那一刻,巨变!
还有......还有你藏在......藏在书房地板下的那箱......那箱金条......你说......那是‘狼牙’最后的......家底......
周正的目光,已经冷得像刀子。他死死盯着面无人色的许胜美,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些,你也都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