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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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他去订场地,挑婚纱,整宿不睡地手写请柬。
陆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有时忍不住红着眼上来扯他袖口,被他满脸怨恨地甩开。
她哭过,也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但看他要走又急急起身追上来。
就连他去公司坐冷板凳,她也跟着。
几次还试图和人事争执,替他争取,也叫嚷着要见我。
我在落地窗前,听着陈翘描述得有鼻子有眼。
她小心翼翼地看我,美康那边的出差,你还去么
照旧。
结果我前脚走,陆渺后脚就闹出了动静。
接到电话时,我在机场。
对,我是,我们正在办离婚......
帽子叔叔大概也猜出关系复杂,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那个曾和她高调不分彼此的富二代老师追到了家里。
不分青红,一拳打碎了钟睿的鼻骨。
他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供不上陆渺养尊处优的品质生活,所以她冷战,夜不归宿,直到耗尽他所有耐心。
仍得不到她想要的,所以她要离婚,不惜代价地给他构陷一切罪状。
他们的手续拖着,她想到了那个还在默默挂念她是否衣食无忧的钟睿。
这大概是钟睿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刻。
小谢把他保出来,他只问了一句。
黎乐......她知道么
得到不置可否的回答,他再也没说一句话。
在我出差结束返回沪城航班落地时,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我同意,黎乐,我们......分开吧。】
钟睿从公司离开了。
切割了所有的关系,只留下了我们曾经住的那套房。
车子被他卖了,悉数打到了我的账户。
他说他过去那几年也没想过背叛我们的婚姻,只是在陆渺第一次联系他的时候,念着过去的情分,不想她太过拮据。
撒谎,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他现在想明白了,或许那时他无法面对的是他心底那点龌龊的念头。
在陆渺落魄地来找他时,他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只要不逾矩,他随时能抽身回到我身边。
毕竟我们有过患难与共的过去,还有早在筹划中的未来。
在麦城的时候,他一边享受着陆渺的追悔莫及,一边洋洋自得,他觉得他只是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了自己一点过去的缺憾。
分寸拿捏,也许疯狂,但我会等他。
最后一次出现在我家附近时,他抽了很多烟,因为不会,所以呛得像要咳出肺来。
他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有时在想,如果你那时告诉我孩子的事,我是不是会立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