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选拔前夜,未婚夫搂着我的白莲花堂妹,骂我放荡,逼我下跪。
上一世,他们联手将我推下高楼,说我是羞愧自尽。
再睁眼,我没慌,直接将自己上百张私密写真打包,上传到了全族观摩的大典系统后台。
他们不是爱看吗那就睁大狗眼看个够!
1
薇薇姐,‘兰秀大典’的资料明天就截止了,你可千万别忘了上传。
凌月的声音像掺了蜜的棉花,甜腻又黏腻,钻进我的耳朵里,让我一阵恶寒。
我猛地睁开眼,祠堂里那股沉闷的檀香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被季燃一脚踹碎的膝盖骨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眼前,是我那间挂着昂贵油画的卧室,凌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裙子,正满眼关切地看着我。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凌薇,重生了。
就在我被凌月从凌氏集团大楼三十三层推下去之后。
上一世,就是这个兰秀大典,这个凌家年轻一代最高荣誉的选拔,将我的人生彻底碾碎。
大典当天,凌月挪用家族慈善基金八千万公款、在境外会所烂醉如泥的照片和视频,被匿名投到了祠堂的大屏幕上。
就在全族震惊之际,她当众哭着撕开自己的领口,露出光洁的皮肤,指向视频里女人肩胛骨上那朵妖异的红色鸢尾花纹身。
这个女人不是我!我没有纹身!大家看,她脚踝上那条铃铛脚链,也不是我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然后猛地指向我。
是薇薇姐!这些细节,都和她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我私密的更衣照片,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照片上,我肩胛骨上确实有鸢尾花,脚踝也戴着同款脚链。
那是季燃送我的定情信物。
全族瞬间信了。
只因我凌薇是凌家嫡长孙女,骄傲,矜贵,而她凌月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孤女,清贫,懂事。
我去找我的未婚夫季燃解释,他却死死护着凌月,反手一耳光抽在我脸上。
凌薇!你还要不要脸自己玩得那么开,还敢拖小月下水!我们季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拿出更多私照,想找人分析视频真伪。
可就在我拿到证据的前一刻,凌月约我见面,然后,她笑着把我从顶楼推了下去。
风声在我耳边呼啸,我看着她那张扭曲得意的脸,听着她在我耳边最后的诅咒。
姐姐,下辈子,别这么天真了。
而季燃,我的好未婚夫,帮着她做了伪证,说我是因为丑闻败露,羞愧自杀。
想到这些,我体内的血液都像是要燃烧起来。
我没理会身旁假惺惺的凌月,直接掀开笔记本电脑。
我没有删除任何文件,而是打开一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我这几年来拍的一百多张先锋艺术照。
尺度极大,构图大胆,背景或是颓废的工业废墟,或是我自己那张凌乱的大床,光影暧昧地勾勒着身体的每一寸曲线,堪堪遮住关键。
这是我最私密的叛逆,是我对凌家这个金丝笼最无声的反抗。
上一世,我到死都护着这个秘密。
这一世,我要亲手把它引爆。
我将一百多张照片,打包,直接上传到了凌家宗族内部的选拔系统后台。
滴的一声,上传成功。
凌月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叫。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捂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啊!薇薇姐!你,你怎么能……怎么能传这种……她似乎难以启齿,这种伤风败俗的照片!
我啪地一声合上电脑,转过头,冰冷地盯着她。
我他妈快被她这副德行恶心吐了。
这才哪到哪儿,就伤风败俗了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装了这么多年的清纯小白花,也不嫌累得慌我劝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凌月的脸色瞬间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
她这副模样,但凡是个男人看了,心都要碎了。
可惜,我现在只想把她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2
就在我俩对峙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季燃。
我看着那两个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电话刚接通,季燃劈头盖脸的怒骂就砸了过来。
凌薇你他妈疯了吗!你把那种照片传到家族系统里,你是想死还是想让整个凌家给你陪葬你怎么不直接去挂牌卖啊!就这么缺男人吗!
我瞥了一眼旁边的凌月,她正用一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担忧眼神看着我,嘴唇还在无声地动着。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对不起,姐姐,我不能看你误入歧途。
好一朵盛世白莲。
我心底冷笑一声,没在电话里跟他废话,直接抓起车钥匙,拽着还在演戏的凌月就往外走。
姐姐,你要带我去哪儿凌月惊慌地挣扎。
我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踉跄。
带你去见你的‘好哥哥’,让他当面教教我,什么叫纯洁,什么叫善良!
半小时后,我在季燃常去的私人会所门口,把他堵了个正着。
他刚从车上下来,看见我,脸色黑得像锅底,上来就是一通指责。
你还敢来找我凌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荡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真让我恶心!你就不能跟小月学学,她多……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我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学你妈!她算个什么狗东西,也配让我学我怕脏了自己!
季燃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你竟然敢打我凌薇,你是不是疯了!
我冷笑一声,看准他另一边脸,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打的就是你这条瞎了眼的蠢狗!你跟她那点破事,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瞎吗床单都滚烂了,还有脸在我面前提纯洁两个字!
这话一出,季燃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而他身旁的凌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尖叫着扑过来,挡在季燃面前。
她酝酿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哭得像是死了爹娘。
薇薇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名声,你不理解我,没关系,我不怪你!但季燃哥一直把我当亲妹妹,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不能这么污蔑他!
我看着她这副令人作呕的表演,逼近两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然后,左右开弓,毫不犹豫地赏了她两巴掌。
贱人就是矫情,在这儿跟我装什么西湖龙井,给我滚!
啊!凌月尖叫着倒在地上,捂着脸,哭得更凶了。
季燃彻底被我激怒了,他双目赤红,像一头被触怒的野兽,冲上来就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掼在冰冷的车身上。
凌薇!你疯够了没有!小月这么好心帮你,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发黑,脖子被他掐得几乎窒息。
但我没有求饶,反而用尽全力,一脚踹在他的裆部。
嗷!季燃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下面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趁机挣脱,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火辣辣的疼。
谁稀罕她帮!你们这对狗男女,少在我面前演戏,看着就想吐!
会所门口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甚至我们家一些旁系的亲戚也恰好在这儿,闻讯赶了过来。
一个平时就爱捧着凌月的堂姐冲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凌薇,你也太过分了!平时在家里仗着自己是嫡长孙女,欺负我们就罢了,现在竟然嚣张到当众打人!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凌月立刻抓住机会,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围观的所有人,委屈地抽泣着,开始她的表演。
不怪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多嘴,不该把姐姐上传……那种照片的事情告诉季燃哥,是我没有顺着姐姐的心意……她故意停顿,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是非曲直,我想,到了明天的兰秀大典上,自然会揭晓。
季燃满脸疼惜地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眼泪,那眼神,仿佛凌月是什么稀世珍宝。
小月,你就是太善良了。凌薇就是被我们所有人给宠坏了!
说完,他满眼淬毒地瞪着我。
凌薇,你自己不要脸做错事,还动手打人,现在,立刻,跪下给小月道歉!否则,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我季燃,绝不会娶一个心肠歹毒的荡妇!
作废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所谓的纵容,就是背地里和凌月勾搭成奸,为了她,甚至可以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笑了。
分,现在就分!谁他妈不分谁是孙子!你和凌月这对狗男女送我的这顶绿帽子,我早就戴够了!
3
我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季燃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而他怀里的凌月,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
随即,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她挣脱季燃的怀抱,忽然朝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扑通一声,膝盖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听着都疼。
薇薇姐!她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悲怆和委屈,我知道,你对我敌意这么大,都是因为明天的兰秀大典。你担心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抢了你嫡长孙女的风头。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对着周围的人。
你放心,姐姐,我出身卑微,从不敢奢望那支象征家族荣耀的‘兰花簪’。第一名,只会是你的!何况,你还为了赢,上传了那种照片……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也给你跪下了,你就不要再赌气,不要再跟季燃哥说气话了,好不好
操。
我他妈气得浑身发抖。
她这三言两语,直接把自己放到了道德的珠穆朗玛峰上。
话里话外,全是我凌薇,仗势欺人,恶毒嫉妒,为了一个选拔名额,不惜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还逼得她下跪求饶。
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那些本来就在看热闹的亲戚们,此刻全都找到了攻击我的制高点。
凌薇!你还要不要脸!你自己看看,小月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
人家小月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欺负一个孤女,你真下得去手!
一个平时就看我不顺眼的远房婶婶,更是抄起手边的红酒杯,直接朝我泼了过来。
冰冷的酒液混着玻璃碎渣,浇了我一头一脸。
你以为你凭什么是嫡长孙女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我们真正欣赏的,是小月这样品行端正、坚韧善良的好女孩!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种照片是什么照片不会是跟野男人的床照吧怪不得平时眼高于顶,原来背地里这么骚!
身子估计早就脏了,季燃,你早该踹了她这种贱货!
她竟然还敢逼小月下跪!我看她才应该跪下来,给我们所有人磕头认错!
辱骂一句比一句难听,各种东西都开始往我身上砸。
一瞬间,我身上沾满了酒渍、果皮、蛋糕奶油,狼狈不堪。
额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破了,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红酒,顺着脸颊流下来,视线都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季燃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高大的身影隔绝了大部分砸过来的杂物,我以为他良心发现。
可下一秒,他抬起穿着昂贵皮鞋的脚,猛地一脚踹在我的膝盖窝上。
我支撑不住,整个人咚的一声,也跪了下去。
和凌月并排跪着。
一个楚楚可怜,一个狼狈如狗。
膝盖处传来火辣辣的剧痛,我抬起头,对上季燃那双满是滔天恨意的眼睛。
凌薇,本来还想给你这个未婚妻留点脸。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冷得像冰,你放荡到在兰秀大典上传那种艳照,不知悔改,还逼着小月给你下跪道歉。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我忍无可忍,抓起手边一个碎掉的玻璃杯底,想也不想就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但他躲开了。
周围的人对我发出更猛烈的攻击和讨论,嘴里全是艳照两个字。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拿出手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是报警。
对付这群自诩上流的伪君子,警察没用。
我拨的是凌家首席法律顾问,张律师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开了免提,让张律师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
张叔叔,是我,凌薇。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带着血腥味,我现在在季家的‘云顶会所’门口,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被我的未婚夫季燃,以及多名凌家旁系成员,公然殴打和侮辱。请你立刻派人过来处理。
另外,我在此,以嫡长孙女的名义,正式提请召开家族紧急会议,议题是:全面彻查‘凌氏慈善基金会’过去三年的所有账目。我怀疑,有人利用职务之便,严重亏空公款。
季燃脸色大变,他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侧身躲过。
凌薇,你疯了不成!你敢把家族的家丑捅出去!
我冷笑:你们对我进行人身伤害,我为什么不敢追究至于家丑,谁是家丑,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殴打侮辱嫡长孙女,和彻查基金会账目。
哪一个,都是能让凌家和季家颜面扫地的大事。
那些刚才还对我动手动脚的亲戚们,一个个脸色发白,悄悄往后退。
张律师的效率极高,不到十分钟,几辆挂着凌氏集团牌照的黑车就呼啸而至,车上下来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保镖和律师。
场面被迅速控制住。
在监控录像的铁证下,所有对我动手的人,都被记录在案。
当晚,爷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怒火。
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季燃被禁足,所有动手的亲戚,都被取消了本年度的家族分红,并且要手写检讨书,在宗族内部通报。
我拍拍身上的污渍,在一片或怨恨或恐惧的目光中,起身回家。
转身的瞬间,我没有错过,凌月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浓烈无比的嫉恨。
她知道,今晚,她输了。
4
果然不出我所料,凌月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当天晚上,凌家的内部通讯软件,一个聚集了所有族人的群组里,我被挂了。
有人把今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全程带节奏地贴了出去,将我塑造成一个仗势欺人、骄纵恶毒的疯子。
而凌月,那朵圣洁的白莲花,在下面假惺惺的回复,被顶到了最上方。
凌月V: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平日里我对姐姐的忍让,不该成为我被继续欺辱的理由。但我能力有限,又能怎么办呢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让爷爷和长辈们为难。
寥寥几句,茶香四溢。
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长期霸凌她的帽子。
下面关于我上传艳照的问题,她也无奈地做出了回答。
凌月V:我也没想到,姐姐为了竞争‘兰花簪’,会上传那样的照片……可能是我思想太保守了,看不懂姐姐的艺术吧。捂脸.jpg
因为她这几句话,当晚,我收到了无数条咒骂我的私信,无一例外,都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凌薇,你这个毒妇!小月那么好,你都下得去手!】
【你还好意思当嫡长孙女赶紧滚出凌家!】
【听说你传了裸照这么想赢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看我不回复,他们的言语越来越肮脏,越来越不堪入目。
甚至有人,P了一张我的黑白遗照,直接发在了群里,还配文:家族败类,早死早超生。
看到遗照的那一刻,我整个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凌月跟季燃打电话时,压抑不住的笑声。
我捏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算总账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应对明天那场鸿门宴。
我打开电脑,联系了上一世帮我分析视频的那个私家侦探,又联系了一家顶级的法务会计师事务所。
把所有能调动的资金,全部转了过去。
定金支付成功,看到对方发来已受理的邮件时,我悬着的心,才落下几分。
凌月,季燃,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凌家人。
一个都别想跑。
……
第二天,兰秀大典。
地点设在凌家祖宅的祠堂,庄严肃穆。
我刚一出现,祠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那些窃窃私语,夹杂着艳照、不知廉耻的字眼,清晰地飘进我耳朵里。
负责典礼的七叔公焦急地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
凌薇!我才看到你提交的资料,全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照片!快,趁着大典还没正式开始,赶紧撤下来换掉!不然这要是播放出去,你的名声,你爸妈的脸,可就全都丢尽了!
名声和命相比,一文不值。
何况,我这一世要搏的,不仅仅是命,还有属于我的一切。
我平静地回了一句:七叔公,我没传错。
说完,我直接走上台,拿过司仪手里的遥控器,亲手打开了祠堂中央那块巨大的投影幕布。
下一秒,我那上百张只遮着三点的艺术照,一张一张,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凌家人的面前。
一瞬间,台下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惊呼声。
卧槽!昨晚群里说的竟然是真的!她还真敢放!
我的天呐……这尺度也太大了!简直就是色情图片!
平时看着一副高傲得不得了的样子,原来骨子里这么骚!现在这样被全族人看着,怕不是心里正爽着吧!
真不要脸!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族长,也就是我的爷爷,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
我的父母,则站在人群里,脸色煞白,满眼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少年轻的男人,更是肆无忌惮地拿出手机,对着幕布上的每一张照片,疯狂地拍照、录像,眼神里闪烁着肮脏的光。
我静静地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
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此刻或鄙夷、或淫邪、或愤怒的表情,一一刻在心里。
上百张照片,像是一场漫长的公开处刑。
等最后一张照片播放完毕,我走下台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已经从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变成了一个不知羞耻的荡妇。
我丝毫不在意。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角落里,那座上一世我从未踏足过的藏书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的高深笑意。
随即,我转头,看向凌月。
她听着那些刺耳难听的话,看着我被千夫所指,眼底那份得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淡漠地别开眼,什么都没说。
在我这个惊世骇俗的开头之后,后面几个候选人的展示都显得平平无奇。
直到凌月上台。
几件简单的白T恤,几张在孤儿院做义工的生活照,瞬间把她清纯善良的人设拉满。
台下,给她的支持票数空前的高。
就在她眼底的得意再也压不住,准备发表感言时,台下,却忽然爆发出比刚才还要猛烈百倍的惊呼。
和上一世一样的情节,但内容却完全不同。
大屏幕上,我那些香艳的艺术照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组更加劲爆的画面。
金碧辉煌的境外赌场里,凌月画着浓妆,夹着雪茄,熟练地玩着牌九,身边围着一群面相凶狠的男人。
私人游艇的甲板派对上,她穿着暴露的比基尼,和几个不同肤色的男人搂抱在一起,举止亲密,笑得放浪形骸。
最致命的,是几张高清的银行流水截图。
一笔笔巨款,从凌氏慈善基金会的账户,转入一个境外的私人账户。
账户的开户人,赫然写着:凌月。
总金额,八千三百四十二万。
音响里没有喘息,只有赌场里嘈杂的叫嚣和派对上靡乱的音乐。
凌月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她慌乱地想去关掉投影,却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
台下那些刚才还用肮脏眼神看我的男人,此刻正用同样的眼神,打量着屏幕上的她,吹着口哨,录着像。
我操!这他妈比凌薇那个劲爆多了!那个最多算骚,这个直接是烂啊!
八千多万!我的妈呀,她哪儿来的钱原来我们捐给慈善的钱,都让她拿去吃喝嫖赌了!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跟个小白兔似的,结果玩得这么花!
刚才属于我的所有侮辱和谩骂,瞬间百倍奉还到了她的身上。
但她毕竟是凌月。
慌乱了几秒后,她竟然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她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去脱衣服自证什么,而是换了一种更高明的玩法。
她当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台上的爷爷和众位长辈,声泪俱下。
爷爷!各位叔伯!这不是我!这些全都是伪造的!是有人要害我!
5
凌月跪在地上,哭声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这些照片和视频,全都是合成的!我怎么可能会去赌博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是她!一定是凌薇!她嫉妒我得到了大家的喜爱,嫉妒我有可能拿到‘兰花簪’,所以她伪造了这些东西来陷害我!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我的身上。
怀疑,审视,探究。
凌月继续她的表演,她指向屏幕上一张游艇派对的照片,照片里,她笑得花枝乱颤,手上,戴着一枚极其耀眼的戒指。
大家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照片里这个女人手上戴着的戒指!那是我姐姐的‘星月之辉’!是三年前季家送来的订婚信物,全世界独一无二!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枚戒指这一定是她P上去的!
她一边喊着,一边撸起自己的袖子,向众人展示自己那双空空如也、干净白皙的手。
我从来没有戴过这么贵重的首饰!不信你们可以问季燃哥!可以问家里的每一个人!
此话一出,舆论的风向瞬间逆转。
那枚星月之辉,确实是季家的传家宝,前几年作为订婚礼送到凌家,由我保管。这件事,全族皆知。
凌月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这枚戒指。
唯一的解释,就是照片是伪造的,是有人故意把戒指P上去,用来栽赃。
而有动机,又有能力接触到戒指,还能拍下高清照片去P图的人,除了我凌薇,还能有谁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我草!我就说凌月这么清纯的女孩怎么会做这种事,原来是凌薇这个毒妇陷害她!
太恶毒了!为了一个名额,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先是放自己的艳照博眼球,现在又伪造证据毁人清白!
这种人怎么配做我们凌家的嫡长孙女应该立刻把她逐出家门!
贱人!荡妇!滚出凌家!
辱骂声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闻讯赶来的季燃,更是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直接冲上台来。
他看也不看屏幕上的证据,径直走到我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杜。
但这一次,我早有防备,侧身躲了过去。
他一击不中,更是怒不可遏。
凌薇!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为了陷害小月,你真是不择手段!你这种女人,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我们的婚约,从现在起,彻底解除!
不少年轻的族人,也跟着在台下叫骂。
和你在一个家族,我们都觉得是耻辱!你下贱到这种地步,怎么不去死啊!
你父母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伴随着骂声,不知道是谁带头,各种祭祀用的果盘、点心,都开始往我身上砸。
季燃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凌月护在怀里,柔声安慰。
小月,别怕,有我
在。我们到旁边去,她身边的空气都脏了!就让这群人砸死她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疯狂的嘴脸,又看了一眼得意地躲在季燃怀里,对我露出胜利者微笑的凌月。
我忽然出声,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等一下!
6
我的声音让整个祠堂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在这个铁证如山,马上就要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时刻,我还能说什么
连一直沉默的爷爷,也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声音苍老而威严。
凌薇,不必再狡辩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家法伺候!
立刻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上前来,要押住我的胳膊。
谁敢动我我眼神一凛,那两个保镖竟然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我无视所有人,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走到瑟瑟发抖的凌月和满脸暴怒的季燃面前。
我的目光,落在凌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你说,这些照片,是我伪造的
凌月在我冰冷的注视下,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难道不是吗那枚戒指,就是铁证!
哦戒指我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缓缓地,在万众瞩目之下,抬起了我的右手。
在我的中指上,那枚星月之辉,正熠熠生辉。
台下一片哗然。
凌月更是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大家看到了吗!戒指就在她手上!照片一定是她P的!
季燃也指着我,怒吼:凌薇,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还不快承认你的罪行!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两个跳梁小丑。
凌月,季燃,谁告诉你们……我顿了顿,享受着他们脸上的疑惑和不安,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星月之辉』,全世界,只有一枚
话音落下的瞬间,祠堂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逆光中,走进来一群穿着制服、神情肃穆的人。
为首的,是市经侦大队的王队长。
他身后,还跟着我聘请的那家法务会计师事务所的首席会计师,李先生。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出现在凌家的祠堂里。
我拿过司仪的话筒,我的声音,通过音响,冰冷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凌月,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
你以为你从慈善基金里蚂蚁搬家一样搬走八千万,在境外挥霍无度,真的没人知道吗
你以为,你把我送你的那条脚链偷偷刻上标记,再把我肩上的纹身图案泄露出去,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吗
还有你,我转向季燃,你以为你送我的订婚戒指独一无二你真是太小看你们季家的下限了。早在三年前,你们家为了攀附海外的资本,就复制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送给了别人。很可惜,那个倒霉的资本家破产了,戒指流入了拍卖市场。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脸色惨白的凌月身上。
而那枚复制品,就在两个月前,被我匿名高价拍下。又在三天前,‘不小心’遗失在了你常去的那家高级会所的VIP更衣室里。
我就是在赌,赌你那深入骨髓的贪婪和虚荣,会不会让你把这个钩子,死死地吞下去!
现在看来,我赌赢了。
我话音刚落,首席会计师李先生就走上台,他打开手里的平板电脑,连接上投影。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无比详尽的财务审计报告。
每一笔被挪用的公款,流向,最终的账户信息,都清清楚楚,铁证如山。
而经侦大队的王队长,走到了已经瘫软在地的凌月面前,出示了逮捕令。
凌月女士,你涉嫌职务侵占、诈骗、洗钱,数额特别巨大,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是我!我没有!凌月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疯狂地想抓住季燃的裤腿,季燃哥!救我!救救我!
季燃僵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终于明白,从我上传那些照片开始,我就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我才是那个执棋的人。
而他们所有人,都只是我棋盘上,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棋子。
爷爷被气得当场中风,被紧急抬了出去。
祠堂里乱成一团,那些刚才还对我口诛笔伐的亲戚,此刻都噤若寒蝉,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走到被警察铐住的凌月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上辈子,你把我从三十三楼推下去。那风真冷啊。
这辈子,牢里的饭,更冷。八千多万,够你把牢底坐穿了。我的好妹妹,好好享受你的新生活。
说完,我直起身,看着她那张充满绝望和怨毒的脸,笑了。
然后,我转身,走到那块象征着凌家女人所谓贞洁与门风的百年贞节牌坊前。
我举起一个祭祀用的沉重铜鼎,在所有人惊恐的尖叫声中,用尽全力,狠狠地砸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
牌坊碎了。
就像这个家族虚伪的脸面一样,碎得稀烂。
在漫天烟尘中,我听见自己的心,终于发出了重生的第一声啼哭。
7
祠堂里的闹剧,以我祖父当场中风、凌月被戴上手铐、一众长辈亲戚噤若寒蝉而告终。
我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在一片死寂和恐惧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回了那个曾经困住我的家。
客厅里,我的父母正坐立不安。
看见我回来,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斥责我,反而像看见了鬼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我母亲,那个永远优雅端庄的女人,此刻发髻凌乱,眼圈通红。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掐得我生疼。
凌薇!你疯了吗!你爷爷他……他被你气得进了抢救室!你快去医院,去给你爷爷跪下磕头道歉!趁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快去啊!
我的父亲,凌氏集团的现任总裁,那个永远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脸色灰败,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乞求。
砸了牌坊,你这是要砸了我们凌家的根!凌薇,别再闹了,跟爸爸去医院,把这件事平息下去,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甩开母亲的手,看着眼前这两个给了我生命,却也默许我上一世走向死亡的人,只觉得无比可笑。
道歉平息我冷冷地勾起嘴角,我还没闹够呢。这只是个开始。
我从他们身边走过,留下一句话,像是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
从今天起,以前那个温顺听话的凌家嫡长孙女,死了。旧的凌家,也该死了。往后,这个家,我说了算。
他们僵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是一个加密号码,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姓:季。
我接通电话,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危险的男声,是季燃的父亲,季氏集团的掌门人,季鸿。
凌薇侄女,真是好手段。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帮我们季家清理了一个品行不端的未来儿媳,季伯伯还要谢谢你。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瞬间阴冷下来。
凡事做得太绝,就没有回头路了。你让季家当着全城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这笔账,我们父子会亲自跟你算。
随时恭候。
我淡淡地回了四个字,直接挂断电话。
一个新的敌人,意料之中。
我刚放下手机,一条加密信息就弹了出来,来自我雇佣的那个私家侦探。
信息很短,却让我瞬间眯起了眼睛。
凌月在审讯室里情绪崩溃,反复说一句话:‘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去问问她,藏书阁里有什么!去问问她妈的日记里写了什么!’
藏书阁。
日记。
这两个词,像两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脑海深处一扇被尘封的大门。
我忽然想起,上一世被推下高楼前,凌月那怨毒又得意的眼神。
那眼神里,不只有嫉妒,还有一种更深、更沉的……恨。
我似乎,抓住了一条更重要的线索。
8
凌家的藏书阁,是祖宅里最偏僻、最阴冷的一角。
平日里,除了定期打扫的下人,无人踏足。因为里面收藏的,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一部部用血泪写就的凌氏家规,以及历代先人的光辉事迹。
我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书页腐朽和尘埃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没有去看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所谓族谱和家训。
凭借着前世残存的模糊记忆,我径直走到书阁最深处,一排供奉着牌位的架子前。
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放着我母亲的牌位。
我记得,母亲在世时,最喜欢一种叫作白檀的香。她说那种味道,能让人心静。
我伸出手,在牌位底座一个隐秘的雕花上,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轻响。
牌位后的墙壁,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
锁很简单,是我母亲的生日。
我输入密码,盒子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一本孤零零的日记。
而是一叠,厚厚的一叠。
封皮已经泛黄,字迹从娟秀到潦草,再到最后的颤抖扭曲。
第一本,来自我的曾祖母。
第二本,是我的祖母。
最新的一本,是我的母亲。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母亲的日记。
日期,是我出生的那一年。
十月十二,雨。薇薇出生了,她很爱笑,眼睛像天上的星星。我希望她永远这么快乐,永远不要活得像我一样。
……我设计的‘云端’大厦图纸,又一次被你父亲拿走,署上了他自己的名字。他抱着我,说这是为了家族荣誉,为了给薇薇更好的未来。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发现了祖母的日记,原来,我们凌家的女人,都只是会下金蛋的母鸡,是家族用以联姻和装点门面的工具。我们所有的才华,都必须被埋葬,所有的思想,都必须被禁锢在那座用金子和人血砌成的贞节牌坊之下。
……大哥(我的大伯)提议,给‘云端’追加投资,但家族的流动资金不够了。我无意中听到,他们竟然想挪用慈善基金会的钱。我跟他们大吵一架,他们……他们把我关了起来。
日记的字迹开始变得混乱。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们每天送来的汤药,味道很奇怪。我偷偷藏了一些,找人化验了。是慢性毒药。
……爷爷说,我太不听话了,一个女人,读那么多书,有那么多想法,就是家族的祸害。他说,我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薇薇,我的女儿,快跑。离这个家越远越好。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一页,是被泪水浸透的,三个血红的大字:
活下去。
我手中的日记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我母亲的抑郁而终,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谋杀!
是被我那亲爱的爷爷、父亲、大伯,是整个凌家,联手策划的一场漫长的、不见血的谋杀!
我发疯似的翻开另外两本日记,里面的内容大同小异,全是一个又一个凌家女人被压榨、被禁锢、被摧毁的悲惨宿命。
那个所谓的贞节牌坊,是用来纪念一位被逼着为夫殉葬的姑奶奶的。
我们家族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奠基石竟然是我母亲被剽窃的才华和无数女人的血泪!
我终于明白了凌月的恨。
日记里提到,曾有一支旁系,因为支持女性族人外出经商,被主家残酷打压,最终家破人亡,流落海外。
那支旁系,就姓凌。
凌月,根本不是什么可怜孤女,她是带着覆灭的家仇,被仇人收养在身边的复仇者!
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季燃,也不是什么‘兰花簪’。
她要的,是整个凌家,为她被毁掉的家族,陪葬!
而我,只是她计划里,用来引爆一切的,最完美的导火索。
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原来,我以为的重生复仇,不过是跳出了一个小泥坑,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流着脓血的沼泽里。
个人恩怨在家族原罪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我擦干眼泪,将所有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收好。
走出藏书阁的那一刻,我抬起头,看着凌家祖宅上空那片被高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也前所未有的,冰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张叔,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不,是股权捐赠协议。
还有,帮我约几家最有影响力的媒体。越多越好。
最后的审判,该开庭了。
9
三天后,凌氏集团顶楼的环球会议厅。
我那位刚刚当上代理族长的大伯,以清理门户、重整家风的名义,召开了家族紧急扩大会议。
目的,是在所有族人、股东和媒体面前,正式宣布将我凌薇逐出家族,剥夺我的一切继承权。
他们以为,拿到了最终的胜利。
我穿着一身黑色长裙,平静地走进会场。
我那位大伯坐在主位上,看见我,脸上露出虚伪的痛心疾首。
凌薇,你还有脸来!你败坏门风,气倒长辈,忤逆不孝!今天,我们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大伯,我打断他,别急着宣判。我给各位带了点东西看。
我打了个响指。
会议厅的巨型投影幕布瞬间亮起。
出现的,不是商业报表,而是我母亲日记里的一页页内容。
那扭曲的字迹,那血泪的控诉,那关于谋杀、剽窃、囚禁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网膜上。
……慢性毒药……
……剽窃图纸……
……爷爷说,我死了,对所有人都好……
我父亲嚯地一声站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大伯更是失态地尖叫:关掉!快给我关掉!这是伪造的!是污蔑!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垂死挣扎。
我身后,几位来自顶级鉴定机构的笔迹专家和法医走了出来,向众人展示了日记和当年母亲遗物中毒药残留的鉴定报告。
铁证如山。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哗然。
记者们的闪光灯疯了一样地闪烁。
而这,仅仅是开胃菜。
我示意律师团上前。
根据凌薇女士提供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凌氏集团高层,也就是凌先生(我父亲)与凌某某先生(我大伯),在过去二十年间,利用职务之便,系统性剽窃顾晚晴女士(我母亲)的建筑设计,并涉嫌巨额财务造假、侵吞资产、以及……故意杀人。
律师的话音未落,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警察和经侦人员,鱼贯而入。
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我那瘫软如泥的父亲和大伯的手腕上。
我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一个屏幕上,插播了一条紧急财经新闻。
据悉,季氏集团因涉嫌恶意操纵股市、内幕交易,今日开盘后股价一泻千里,已蒸发数百亿市值,董事长季鸿已被证监会带走调查……
画面里,我看到了季燃,他正被一群愤怒的股民围堵在公司门口,像条丧家之犬。
我轻轻按下了遥控器。
最后一个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是我。
对着镜头,我平静地宣布:
我,凌薇,将自愿放弃凌氏集团全部个人股份的继承权。并以我母亲顾晚晴的名义,将我名下所有资产,成立‘晚晴基金会’。致力于扶持所有被埋没、被压迫的女性天才,致力于……摧毁所有像凌家这样的腐朽牢笼。
旧世界必须被活埋。
而我,我环视全场,目光落在会议桌最顶端的那个空位上,就是那个挖坟的人。
我缓缓走过去,坐在了那个曾经属于我爷爷的、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位置上。
窗外,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云层,洒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也洒在会议厅里一地狼藉的废墟之上。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牌坊碎裂时的烟尘味。
但这一次,我知道。
天,真的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