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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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眼前一幕幕面容扭曲的民众,我几乎有些幻视。
在场很多人我曾经都见过,几乎所有人都受过小姐恩惠。
左边那个叫嚣最厉害的大叔,他唯一的女儿高烧不治,但家徒四壁拿不出诊金被大夫赶了出去。
是小姐拿出钱财命人治好他女儿,贴身照护多日等女儿彻底安康后才还给他。
右边那位大娘,去年她生育难产,大夫忌讳妇人之事肮脏不肯诊治,是小姐不顾名声亲手接生,才免去一尸两命,现在她牵着自己的儿子跟着所有人骂的面红耳赤。
躲在丞相后面的那个护卫,我可太熟了,那是小姐从垃圾堆里带回来的小乞丐,刚进府总是被家生子欺负连饭都吃不饱,是小姐放在身边培养又亲自引荐给老爷。
一桩桩一件件,哪样对不起你们,就非得逼死小姐!
我挡住小姐的眼睛,不想她感受到如此直白的恶意,她该是檐上月高照世间扫清污浊。
有些人似乎回想起曾经歇了气焰,脑袋低垂下去不见声息。
有的人忘却所受恩惠,依旧坚持烧死小姐这个祸害。
她现在是画皮鬼,苗禾你已经被她迷了心智,看看我的伤,这就是事实!
一句话激起层层涟漪,民愤官怒。
我和小姐被正在气头上的众人推倒进屋,大门被严丝缝合锁上。
漫天火把如雨落,染红半边天。
我抱起小姐小心翼翼闪躲那些从窗户扔来的石头,头上那根木檐摇摇欲坠。
小姐轻轻扒拉我的脸,眼睛猛染酸涩,她小心翼翼趴在我耳边,很漂亮对不对,放下我逃出去,别再回来了。
我将她拥紧,闭上眼准备从容赴死,如果是和她也没关系。
那年大雨,她早已是我一生都不可亵渎的神明。
下一秒窗户被破开,手上一疼,还没有做出反应,细软的鞭子裹上我的腰重重摔在地上,痛的我龇牙咧嘴。
一道白光闪过,锋利的刀刃架在脖子上。
顺着刀锋向上,我看清了这个抱着小姐的男人的脸。
是皇城司指挥使谢潇,也是小姐本该联姻的第一任夫君。
青天白日烧毁房屋,视他人性命如草芥,本官要是上报给皇上,也不知道这顶乌纱帽您还保不保得住。
看到来人,围观的人群才渐渐散去,毕竟皇城司拿有皇帝口谕可直接办案,如有不从直接斩杀。
舒琬,凶手是谁,你自己交代。
谢潇眉头紧锁,小姐挣扎下去,移开我脖子上的刀缓缓开口:
是我,我就是画皮鬼,你抓了我吧。
哥哥见大事不妙,忍着疼痛捡起自己脱落的皮肤恭敬递给指挥使,嘴唇不见一点血色。
大人,证据确凿,您还在等什么
谢潇一把抓住哥哥的手,眼睛如鹰般强势。
我看这场把戏就是你们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