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雾中诡影
——浓稠的白雾像腐坏的棉絮,十名玩家在剧烈眩晕中摔在青石板路上。
楚离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潮湿的霉味和某种腐烂的甜腥气。他慢悠悠地坐起身,拍了拍黑色风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左手无名指的骷髅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这雾……不对劲。
他伸手拨了拨面前的白雾,指尖触到的不是水汽,而是某种黏腻的、近乎实质的絮状物,像是被浸泡了太久的棉絮,轻轻一捻就渗出暗黄色的液体。
呕——
身后传来剧烈的干呕声。楚离回头,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吐得天昏地暗,眼镜歪在一边,镜片上沾着可疑的黏液。
新、新手少年旁边,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他妈是哪儿!
没人回答他。
楚离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前方三米处——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矗立在浓雾中,门环上雕刻着两张扭曲的人脸,铜锈从它们的眼眶里渗出,像凝固的血泪。门楣上,唐家庄园四个大字正缓缓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在青石板上汇成一小滩血泊。
唐家庄园……楚离轻声念出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三百年前血色荒原的宴会上,唐承——那个总爱把触须藏在马褂底下的宴之主,曾向他敬过一杯用玩家灵魂酿的酒。
都给老子起来!
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回忆。
楚离侧目,看见一个满身纹身的寸头男人正挥舞着钢筋,大步走向铁门。
阿浩!别冲动!一个穿藏青工装的男人想拦住他,左脸的刀疤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阿浩充耳不闻,钢筋狠狠砸向铁门——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中,门环上的人脸突然睁开了眼睛!
卧槽——
阿浩的咒骂戛然而止。
其中一张人脸猛地伸长脖子,森白的牙齿一口咬住他的食指,硬生生撕下半截指甲!
啊啊啊!阿浩踉跄后退,鲜血从断指处喷涌而出,滴在青石板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别碰门环!工装男——老鬼一把拽住他,从腰间抽出匕首,警惕地盯着铁门。
楚离嗤笑一声,径直走向铁门。
喂!你找死啊!双马尾的护士——玲玲颤抖着喊道。
楚离没理她。
当他距离铁门还有半步时,门柱上雕刻的恶鬼浮雕突然集体转头,腐烂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
弯腰鞠躬。
咔嚓……咔嚓……
铁锈剥落的声音像是某种诡异的低语,仔细听去,竟像是无数个声音在重复同一句话:
少主……万安……
楚离懒洋洋地抬手,骷髅戒指在门环上轻轻一磕。
吱呀——
铁门无声开启,露出里面更浓稠的雾气。
【叮!】
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欢迎来到《唐家吊唁簿》副本】
【任务:72小时内查明唐老爷死因】
【错误提交者将成为晚宴主菜】
【当前存活玩家:10/10】
吊、吊唁簿!校服少年——小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要参加葬礼吗!
寡妇青没说话。
她死死盯着楚离手中的烫金请柬——其他人的都是普通白纸,唯有他的,边缘印着一圈扭曲的蛇形纹路。
那是……
邪神徽记。
---
2
灵堂迷云
灵堂里的烛火跳动着诡异的青紫色,将十张人脸照得如同鬼魅。棺材上盖着的红布正缓缓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楠木地板上蜿蜒出一道道细小的溪流。
楚离打了个哈欠,黑色风衣的领口歪斜地敞开着。他懒洋洋地靠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无名指上的骷髅戒指泛着幽光。在他脚边,一团黑雾正讨好地为他擦去靴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请用茶。管家唐承弯腰递上青瓷茶盏,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几根灰黑色的触须。楚离接过茶盏时,里面的茶叶突然自动排列,在茶汤表面拼出少主慢用四个字。
寡妇青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她猛地按住手腕,墨绿旗袍下的身体绷得笔直:那棺材......红布下面有东西在动。
放屁!阿浩挥舞着钢筋,纹身下的肌肉鼓起,死人能有什么花样老子这就——
建议你别碰。楚离吹开茶末,暗红鎏金的瞳孔扫过棺材,会死人的。
灵堂突然安静得可怕。十支白蜡烛同时爆出一个灯花,蜡油滴落在唐老爷的黑白遗照上。照片里的中年男人穿着民国长衫,眼神威严得令人发毛。
夫人,护士玲玲鼓起勇气走向跪在灵前的柳氏,白大褂口袋里薄荷糖哗啦作响,老爷临终前说过什么吗
柳氏转过头,猩红的指甲油在烛光下像十滴血。她眼尾上挑,露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老爷说......声音突然变成指甲刮玻璃的刺响,他说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玲玲的瞳孔骤然收缩。在她视线里,柳氏精致的瓜子脸突然腐烂剥落,露出森森白骨。骷髅张开下颌,正啃食着她自己的手腕,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啊——!玲玲踉跄后退撞翻香案,贡品滚落一地。老王慌忙去扶,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遗照,照片里的唐老爷嘴角突然上扬了五度。
哑巴刘的灰布兜帽猛地一颤。他拽住老鬼的工装袖口,牛皮笔记本上铅笔速写:【黑白照眼睛会动】。老鬼脸上的刀疤抽搐了一下,藏青工装后背渗出冷汗。
操,装神弄鬼!阿浩的钢筋砸向遗照,玻璃碎片四溅。一块碎片划过老鼠佝偻的后背,他正把银烛台往蛇皮袋里塞的动作顿住了。
烛台突然变得冰凉刺骨。老鼠泛黄的眼球下移,看见银质烛台正在自己掌心蠕动变形,烛盘裂开成蛇口,细密的银牙咬住了他的食指。
救......老鼠的求救卡在喉咙里。银蛇已经咬断他三根手指,断指掉在地上变成灰烬。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玲玲的尖叫吸引。
除了楚离。
他翘着二郎腿,骷髅戒指闪过一道红光。银蛇突然僵直,松开老鼠的手蹿进阴影。唐承的触须在袖口不安地蠕动,弯腰对楚离耳语:少主,需要处理掉那个小偷吗
留着。楚离弹了下茶盏,茶叶重新拼成无聊二字,老鼠偷东西的样子......挺下饭的。
灵堂另一端,小孟的黑框眼镜反射着烛光。他死死盯着香案下翻倒的木牌,上面用金漆写着唐门显考讳景云之灵位,但景字正在缓慢变成承。
唐......承高中生颤抖的声音被寡妇青的银铃盖过。她正站在张姐身旁,墨绿旗袍扫过孕妇隆起的腹部:妹子,你脸色很差。
张姐护着肚子,宽松长裙下的双腿发抖:那、那炷香......她指向棺材前的三炷香,中间那根燃得奇快,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张人脸,在对我笑......
老鬼的匕首已经出鞘。这个经历过五次副本的资深玩家,此刻正用刀尖挑起地上的一张黄纸——是烧给死人的纸钱,但上面用血画着十个简笔小人,三个已经打上了红叉。
玩家死亡预告。老鬼的刀疤在烛光下像条蜈蚣,我们中会有七个人死。
偏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唐文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起,袖口绣着柳字的丝巾一闪而过:诸位,该用膳了。他的声音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毕竟......饿着肚子的客人,肉质会发酸。
楚离突然笑出声。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黑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时,那些血迹像活物般退避三舍。
走吧。他踹了脚那团给他擦鞋的黑雾,暗红瞳孔扫过每个玩家惊惶的脸,这场葬礼......骷髅戒指闪过寒光,可比神界的茶会有趣多了。
棺材里的唐老爷突然翻了个身。红布下传出清晰的吞咽声,像在期待一场盛宴。
3
暗室寻踪
灵堂的青紫烛火突然同时摇曳,在唐老爷的遗照上投下流动的阴影。照片里,死人的眼珠随着老鼠移动——他正把第三根银烛台塞进蛇皮袋,断指处渗出的血把袋底染成了褐色。
分三组。老鬼的刀疤在晦暗光线中蠕动,我、老王、张姐搜卧房;寡妇青带两个新人去书房;剩下的...他看了眼靠在棺材上玩戒指的楚离,把话咽了回去。
唐承的瓜皮帽檐下渗出几根灰黑触须,恭敬地向楚离弯腰:偏厅备了茶点,少主可要...
带路。楚离踹开试图舔他鞋底的黑雾,风衣下摆扫过棺材时,红布下的吞咽声戛然而止。
砰!
老鬼踹开的卧房门撞在墙上,震落一层腥臭的灰尘。张姐突然捂住孕肚干呕——梳妆台的镜子里,她的倒影正自己掀开裙摆,腐烂的子宫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别看镜子!老王的手电筒光束剧烈颤抖,照出床底一闪而过的绣花丝巾。老鬼刚拽出那条绣着文字的绸布,衣柜门突然吱呀裂开条缝。
镜中的张姐倒影突然扑到镜面上,腐烂的手指疯狂指向衣柜!
轰!
生锈匕首劈开柜门的瞬间,一个檀木盒砸在地上。标签剥落的药瓶滚到老王脚边,瓶底柔字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唐文和唐柔...老鬼的刀疤抽搐着,到底谁下了毒
厨房传来碗碟碎裂的巨响。阿浩的钢筋抵在唐武咽喉,灶台上的黑粉罐被打翻,粉末在地面自动汇聚成狰狞的杀字。
你他妈在调毒药阿浩的纹身虬结起伏,钢筋在唐武皮肤上压出血痕。
唐武的衬衫领口突然撕裂,暴起的肌肉上浮现出鳞片状纹路:小混混...他喷着酒气的嘴咧到耳根,你算老几
寡妇青的银铃突然炸响!三串铃铛疯狂震颤,在唐武暴起的骨刺即将扎穿阿浩眼球时,硬生生将他逼退三步。
看地上!小孟的黑框眼镜反着光。那些组成杀字的黑粉正在融化,渗入地缝前最后显形的是——半张柳氏的侧脸。
偏厅里,楚离指尖的骷髅戒指正在唐承眉心烙出焦痕。少、少主饶命!管家的触须蜷缩成团,唐文确实在酒里下毒,但唐柔她...
姐姐的肚子~唐娇的童谣从花园飘来,装的可是野种哦~
楚离挑眉看向窗外。月光下,唐柔的长发垂在泥土里,正把染血的帕子埋进假山后。当她撩起头发时,脖颈处清晰的指痕与唐武手上的戒指完全吻合。
有趣。楚离的瞳孔泛起鎏金光晕。在唐柔影子与唐武影子交缠的瞬间,他清晰看到——两道影子的脊椎上,都连着唐承触须般的丝线。
这说不通!书房里玲玲把薄荷糖捏得粉碎,唐文的丝巾沾血,但毒药瓶却是唐柔的!
寡妇青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书桌抽屉里,躺着本被撕碎的日记,唯一完整的页面上写着:
爹发现我和三弟的事了,他说要让我和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死——柳氏那个贱人给的药!
银铃铛突然无风自动!众人回头时,正好看见阿浩拽着唐文衣领往灵堂冲:老子知道凶手了!
拦住他!老鬼的怒吼和棺材板的震动同时响起。唐承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袖口触须比出OK手势——而唐文的金丝眼镜后,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4
血字警告
老鼠佝偻着背,三根断指处缠着脏兮兮的布条,蛇皮袋里发出金属碰撞的闷响。他偷来的银烛台正在袋中蠕动,烛盘裂开成细密的银牙,咬住他最后一根完好的小指。
救...救...老鼠的喉咙里挤出气音,眼球因剧痛暴凸。
灵堂中央,阿浩正用钢筋抵着吊唁簿,满臂纹身虬结:都他妈闭嘴!老子知道凶手了!他蘸着自己胳膊上擦破的血,在纸上重重写下——
data-fanqie-type=pay_tag>
唐文。
不要提交!寡妇青的银铃炸响,墨绿旗袍扫过满地纸钱,线索明显有问题!
已经晚了。
吊唁簿上的血字突然蠕动起来,像无数蛆虫般钻进纸页深处。灵堂内十盏青紫烛火噗地熄灭,棺材里传来咔嗒一声——
棺盖开了。
唐文的鬼魂从棺材里爬出时,金丝眼镜片后没有眼睛,只有两团旋转的黑雾。他的指甲暴涨三寸,袖口柳字丝巾无风自动,精准刺向阿浩的太阳穴!
草!阿浩的钢筋横扫,却在接触到唐文身体的瞬间锈蚀成渣。黑雾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纹身下的皮肤立刻溃烂流脓。
寡妇青猛地甩出三串银铃,铃声却像撞上无形屏障般弹回。小孟的黑框眼镜映出恐怖真相——唐文背后连着十几根透明丝线,线的另一端...
连着唐承微笑的嘴角。
噗嗤!
指甲捅穿颅骨的闷响中,阿浩的瞳孔骤然扩散。他的尸体被唐文拖向棺材,鲜血在棺木上蜿蜒出字迹:
【错误答案,美味加分】
柳氏突然呜地一声扑到棺材上,猩红指甲油在阿浩脸上蹭出长长血痕。但寡妇青看得真切——这小老婆低头痛哭时,嘴角分明在上扬。
偏厅珠帘后,楚离正用骷髅戒指逗弄一团人形黑雾。那雾气扭曲成唐承的模样,不断哀求:少主饶命...这只是开胃菜...
用我教你的法子养蛊楚离轻笑,暗红瞳孔映出灵堂惨状,胆子不小。
黑雾突然剧烈颤抖!灵堂方向传来唐承本体的惨叫——他的左臂突然自燃,瓜皮帽下渗出黑色脓血。
再有下次,楚离碾碎黑雾,烧的就是你的本源。
窗外,唐娇的布娃娃正在啃食阿浩掉落的半截手指,玻璃珠做的眼睛倒映出唐文对唐承比出的OK手势。
是你害死阿浩!老王揪住老鼠的衣领,啤酒肚顶着蛇皮袋,你他妈偷烛台触怒亡灵!
老鼠的断指突然喷出黑血,溅在老王脸上。被血沾到的皮肤立刻浮现出偷窃者三个凸起的血字。
卧槽!老王疯狂擦脸,钥匙串掉进棺材缝隙。张姐想去拉他,孕肚却突然剧痛——棺材底部渗出鲜血,正形成婴儿手掌的形状抓向她!
都住手!老鬼的匕首横在众人之间,刀疤脸狰狞可怖,吊唁簿是陷阱,唐文根本不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唐老爷的遗照突然流出黑色黏液,照片里的死人张开嘴,吐出一张被消化一半的纸条,上面依稀可见:
毒在酒杯...柳氏...
果然是她!玲玲的护士服沾满薄荷糖碎渣,厨房的毒粉...
不对。哑巴刘的牛皮笔记本突然摊开,烫疤手指急速书写:【柳氏的毒药是障眼法,真正的毒在唐柔埋的东西里】
仿佛回应般,花园传来唐娇的笑声:姐姐埋的帕子~在井边发芽啦~
楚离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灵堂横梁上,风衣下摆垂落的黑雾正包裹着半张烧焦的日记页——那是唐承左臂自燃时掉落的:
...承哥说要把玩家喂给爹...酒里的药只是安眠...
棺材板突然咚地一震。阿浩的尸体正在里面疯狂抓挠内壁,指甲缝里嵌满了和唐老爷相同的泥土。
5
镜像陷阱
洗手间的镜面像被泼了硫酸,边缘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张姐的倒影正掀开宽松长裙——腐烂的子宫里,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正啃食着一个蜷缩的胎儿。
不...不是真的...张姐颤抖着后退,孕肚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镜中的她突然咧嘴一笑,腐烂的手指猛地捅向镜面!
哗啦——!
张姐本能地闭眼抱头,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再睁眼时,所有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尖锐的棱角拼成四个滴血的大字:
柳氏有毒
老王的手电筒光从门缝扫进来:张姐你没事吧他瞥见悬浮的玻璃字,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突然锁定张姐口袋里露出的药瓶——那瓶从唐柔衣柜找到的毒药。
那个...我帮你拿出去。老王挤出一个笑,啤酒肚卡在门框上。
玻璃碎片突然全部转向老王!
小心!张姐刚喊出声,碎片却齐齐射向天花板。老王趁机一把抓走药瓶,转身就跑,钥匙串在腰间叮当作响。
老王你他妈——!老鬼的怒吼从走廊尽头传来,但已经晚了。
唐娇的布娃娃不知何时躺在走廊中央,渗血的棉絮里突然伸出五根青紫的婴儿手臂。老王被绊倒的瞬间,地砖裂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
救...!
老王的下半身已经被地洞吞没,他疯狂挥舞的手臂突然僵住——药瓶的标签在坠落中剥落,露出底部被腐蚀的真相:
安胎药——柳氏赠柔儿
地洞咕咚一声闭合前,众人最后看见的是老王圆睁的双眼,和从他嘴里疯狂涌出的...
黑色触须。
他不是想独吞线索...寡妇青的银铃缠住老鬼持刀的手,那瓶根本不是毒药!
哑巴刘的牛皮笔记本突然自动翻页,烫疤手指不受控制地写下:【厨房毒粉是老鼠药
唐承才是提线人】旁边还画着唐承操控丝线的简笔画。
小孟的黑框眼镜闪过一道光:唐家子女...从来没提过管家
仿佛回应般,走廊深处的黑暗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唐柔的长发垂在沾血的帕子上,裙摆下的双腿...
正以完全同步的频率,和唐武一起迈步。
楚离倚在走廊拐角,骷髅戒指映出惊人一幕——
唐柔与唐武在月光下拥吻,两人脚下却只有一道影子。那影子脊椎处延伸出数十根丝线,线的尽头没入唐承的袖口。更恐怖的是...
影子的脸,是唐老爷的。
少主演得可还满意唐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瓜皮帽下的触须讨好地卷着一页日记,这是您要的...
楚离看都没看,戒指红光一闪,日记页瞬间焚毁。火光中浮现几行残字:
...承哥说活埋才能养出好食材...娇儿把娃娃埋进...
花园深处突然传来唐娇的笑声:姐姐的宝宝~在井里哭呢~
张姐的孕肚突然剧烈鼓动!她痛苦地跪倒在地,宽松长裙下传出咚、咚的心跳声——不是一颗,是两颗。
灵堂方向传来棺材板的撞击声,阿浩和老王的尸体正在里面疯狂抓挠。而张姐的腹部皮肤下,清晰浮现出一个小手的形状...
正在和棺材里的血手隔空相握。
别碰我孩子!张姐突然抬头,眼中迸发青光。所有靠近她的黑雾瞬间消融,唐娇的布娃娃刺啦裂成两半!
楚离的眉毛第一次微微挑起:哦
6
密室疑云
老鼠佝偻着背,蛇皮袋里塞满了从灵堂偷来的银器。他趴在老王消失的地洞边缘,泛黄的眼球死死盯着洞底——那里躺着一本泛黄的族谱,封皮上烫金的唐氏族谱四个字已经褪色,但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
长子:唐承(字景云)
而唐老爷的名字,竟排在次子位置!
操...管家才是...老鼠的呼吸陡然急促,指甲缝里的泥垢因兴奋而颤抖。他刚把族谱塞进蛇皮袋,洞口突然收缩,利齿般的碎石咔嚓咬住他的脚踝!
救...!老鼠的求救卡在喉咙里。
柳氏的玉镯不知何时滚落洞边,翡翠突然裂开,一条碧绿小蛇闪电般窜出,毒牙刺进老鼠的脖颈。他的皮肤瞬间泛起尸斑般的青灰色,蛇皮袋里的银器叮叮当当砸在地上——
每件银器底部,都刻着柳字。
寡妇青的墨绿旗袍扫过唐娇的闺房门槛。这个怨恨之鬼的房间堆满破旧布娃娃,它们的玻璃眼珠随着玩家移动而转动。
找到东西了。小孟从梳妆台抽屉夹层抽出一封匿名信,黑框眼镜后的瞳孔骤缩——
娇儿:把黑粉放进你爹的酒里,你就能摆脱贱种身份。记住,别让承哥发现。——柳
字迹娟秀阴柔,尾笔带着特有的上挑,和柳氏手腕玉镯上刻的柳字一模一样。
柳氏教唆唐娇下毒!小孟的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寡妇青的银铃却突然无风自动!她猛地按住小孟的手腕:不对...太明显了。
镜中的小孟倒影,此刻正用血在镜面上写字:
柳氏是左撇子,信是右手写的。
灵堂里,楚离正用骷髅戒指逗弄一团黑雾。雾气扭曲成唐承的模样,谄媚地汇报:少主,那群蠢货马上要提交错误答案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玲玲突然尖叫着冲进灵堂,护士服领口沾满鲜血——她的薄荷糖不知何时变成了蜈蚣,正在她喉咙里产卵!
是柳氏...她在茶里下蛊!玲玲抓挠着脖颈,指甲带出大团黑色虫卵,我要提交...提交柳氏!
她的血指即将碰到吊唁簿时,楚离的瞳孔微微一闪。
唐承的触须恰好路过吊唁簿,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柳氏二字。字迹瞬间镀上一层金光,又迅速隐去。
——他在修改正确答案。
系统提示突然炸响在所有人脑海:
剩余时间48小时,错误提交者将被剥夺五感。
玲玲的哭嚎戛然而止。她的眼球、耳孔、鼻孔同时涌出黑血,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变成一具蜡像,僵立在吊唁簿前。
不是柳氏...哑巴刘的牛皮笔记本疯狂翻页,烫疤手指写下:【唐娇房里的毒粉是面粉
真毒在唐柔的血帕里】
老鬼的刀疤抽搐着:所以柳氏的信是嫁祸那到底...
楚离的笑声突然从横梁上传来。众人抬头时,只见他懒洋洋地晃着腿,指尖捏着一片烧焦的日记残页:
...承哥让我扮成柳氏写字...娇儿真好骗...
落款是一个被烧糊的柔字。
洗手间的碎镜不知何时重组。张姐的倒影再次出现,腐烂的手指扒开镜面裂缝,递出一块带血的帕子——正是唐柔埋在花园的那块!
帕子上的血迹突然蠕动,组成新的字迹:
酒里的毒只会昏迷,真正致命的是...
字迹到此中断。镜中的张姐突然撕开自己的肚子,蛆虫堆里赫然插着一根银烛台,和灵堂丢失的那根一模一样!
烛台...加毒药寡妇青的银铃叮当作响,双重谋杀
仿佛回应她的疑问,唐娇的笑声从井边飘来:
姐姐用烛台打爹爹的时候~我在喂他吃糖哦~
7
尸变惊情
午夜的灵堂比白天更冷。
棺材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用指节轻轻叩门。老鬼的匕首横在胸前,藏青工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要...要不要掀开看看玲玲的声音带着哭腔,护士服上还沾着吐出来的虫卵残渣。
没人回答。
棺材的敲击声突然变得急促,红布无风自动,掀起一角——
一只红润如活人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
那手的指甲缝里嵌满泥土,食指上戴着枚翡翠扳指,正是遗照里唐老爷的手!
跑!老鬼刚吼出声,棺材盖突然轰地掀飞!
唐老爷的尸体直挺挺坐起,面色红润得诡异,嘴角挂着慈祥的微笑。他的右手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只有半句话:
承儿,别让他们知道...
后半截被撕掉了,边缘残留着齿痕,像是被什么啃咬过。
张姐突然跪倒在地,宽松长裙下传来咕噜咕噜的怪响。她痛苦地干呕着,吐出的却不是胃酸——
一条漆黑的蛇信子从她喉咙里窜出,舌尖分叉处还挂着黏液!
救...救我...张姐的指甲抓挠着地板,在木头上留下五道带血的抓痕。她的孕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肚皮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色血管,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游动。
寡妇青的银铃刚碰到张姐的手腕,三串铃铛就咔嚓裂开两道!
是诡胎!老鬼的刀疤扭曲着,她被种了唐家的...
话没说完,唐武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灵堂门口。这个本该酗酒暴躁的三少爷,此刻瞳孔缩成两道竖线,指甲暴涨到十厘米长,正用看猎物的眼神盯着张姐的肚子。
食材...成熟了...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摩擦。
横梁上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
楚离不知何时坐在那里,黑色风衣下摆垂落,正悠闲地啃着一个苹果。骷髅戒指泛着微光,映出唐武背后那根近乎透明的丝线——线的另一端,连在唐承的袖口。
少、少主...唐承的瓜皮帽下渗出冷汗,这是必要的流程...
继续。楚离吐出果核,正好砸在唐老爷尸体的眉心。
尸体突然咯咯笑起来,右手一扬,那张残破的纸飘到哑巴刘面前。烫疤的手指刚碰到纸面,唐武就扑了过来!
唐承才是——!哑巴刘的脖子被掐住,牛皮笔记本掉在地上,最新一页写着:【棺材里的不是唐老爷
是上一轮被吞噬的玩家】
唐武的指甲已经刺入哑巴刘的皮肤,却在触及动脉的瞬间僵住——唐承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闹剧般的中止。
张姐的尸体是在鸡鸣时分被发现的。
她仰面躺在井边,宽松长裙被撕成碎片,腹部被剖开一个完美的圆形伤口。没有血迹,没有内脏,只有一条婴儿大小的蛇形生物蜷缩在子宫位置。
那东西通体青黑,鳞片缝隙里渗出黏液,头部却长着张酷似唐承的人脸。它吐着信子,竖瞳直勾勾盯着灵堂方向的吊唁簿。
这是...唐承的种小孟的校服裤管抖得像筛糠。
寡妇青突然拽着他后退三步!
井水咕咚冒了个泡,唐娇的布娃娃浮了上来,玻璃眼珠转向众人,嘴巴一开一合:
爹爹说~姐姐的孩子要叫唐宴哦~
布娃娃的肚子里,掉出一枚沾血的银纽扣——和唐承马褂上缺失的那颗一模一样。
老鬼用匕首挑开张姐的衣领。她锁骨下方,不知何时被烙上一个扭曲的宴字,边缘还带着烫伤的新鲜水泡。
宴之主...寡妇青的嘴唇发抖,唐承在圈养‘宴’!
仿佛印证她的话,系统提示突然响起:
隐藏线索触发:唐老爷死亡真相——被长子唐承活埋,尸体成为‘宴’的温床
楚离的笑声从屋顶传来。他指尖捏着半片烧焦的日记,火光中隐约可见:
...承哥把爹埋进棺材时,爹还醒着...
落款是一个被血糊住的娇字。
8
记忆回溯
寡妇青的银铃突然炸裂,碎片划破她苍白的脸颊。
她跪在地上,墨绿旗袍被冷汗浸透,瞳孔剧烈收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进入副本前,她在图书馆偶然翻到的那本《唐家秘史》,泛黄的书页上赫然写着:
长子唐承因天生异相被父厌弃,愤而离家。十年后归来时,已非人身...
书页的插图上,一个戴瓜皮帽的男人站在月光下,袖口延伸出无数灰黑触须,脚下踩着具棺材——棺盖上刻着宴字。
我想起来了!寡妇青猛地抬头,指向唐承,你才是唐家长子!唐老爷是被你——
话未说完,唐承的马褂刺啦撕裂!
藏青马褂如蜕皮般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灰黑触须。唐承的脸像蜡一样融化,瓜皮帽下钻出三只复眼,嘴巴裂到耳根,露出螺旋状利齿。
宴之主...老鬼的匕首当啷落地,这他妈是A级诡异!
唐承的触须如浪潮般扑向寡妇青,却在距离她咽喉三寸处硬生生停住——
楚离的骷髅戒指泛着红光。
少、少主...唐承的复眼疯狂转动,触须畏缩着后退,小的只是按规矩...
聒噪。楚离一脚踹在唐承的复眼上,黏液四溅,继续你的戏。
玩家们僵在原地。小孟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校服裤管下漫出可疑的水渍。
烛台!小孟突然尖叫,唐柔埋在假山后的是带血烛台!
他的记忆超群特质在此刻爆发——
回溯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唐柔深夜潜入书房,银烛台砸向唐老爷后脑;
唐娇趁机往昏迷的父亲嘴里塞入毒丸;
而棺材里复活的,根本是上一轮被吞噬的玩家!
系统提示音炸响:
【隐藏线索触发:唐老爷死于烛台击打+毒发双重伤害】
【真凶:唐承(操控全体家族成员)】
哑巴刘的牛皮笔记本自动翻页,烫疤手指写下:【唐武指甲=棺材泥土成分
唐承触须=操控丝线】
井水突然沸腾,张姐腹中钻出的蛇形生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它膨胀到成人大小,鳞片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头部的人脸越来越像唐承。
宴...要成了...唐承的复眼流露出贪婪。
老鬼突然明白了一切:玩家是饲料...孕妇是培养皿...你在养‘宴’!
仿佛回应他的话,整个唐家大宅开始蠕动。地板变成肉质,梁柱伸出血管,窗棂化作肋骨——这根本是某个巨大生物的内脏!
唐娇的布娃娃飘到半空,玻璃眼珠映出可怖真相:
所有死去的玩家,正在唐老爷棺材里融合成新的宴!
无聊。楚离打了个哈欠。
骷髅戒指红光暴涨,唐承的触须瞬间焦黑蜷缩!宅院的肉质化戛然而止,蛇形宴生物发出哀鸣,缩回井中。
您...您答应过不干涉...唐承跪地哀求。
楚离踹翻他:我说过‘看戏’,没说过‘看烂戏’。
他转向呆滞的玩家们,暗红鎏金的瞳孔流转着非人光泽:还有两小时,提交错误答案的...
目光扫过小孟湿透的裤裆,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会变成下一轮‘宴’的养料。
9
血色晚宴
餐桌上的烛台是用阿浩的臂骨制成的,油脂从他空洞的眼窝里滴落,在桌布上晕开一片血渍。
老鬼的刀疤脸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他盯着汤锅里漂浮的头颅——老王的脸皮已经被煮得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
吃啊。唐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藏青马褂下的触须蠕动着,这可是专门为各位准备的...饯别宴。
餐盘里,老王的手指被串成烤肉,玲玲的肋骨摆成精致的扇状,张姐的子宫里填满了香料,炖成一盅浓汤。
寡妇青的银铃突然全部爆裂,墨绿旗袍下的身体微微发抖。
系统提示在众人脑海中炸响:
剩余时间:1小时
错误提交者将成为下一道主菜
小孟的黑框眼镜歪斜地挂在脸上,校服裤脚还在滴水——他刚才试图逃跑,却被唐娇的布娃娃逼回了餐厅。
我、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哑巴刘的牛皮笔记本突然自动翻开,烫疤手指不受控制地写下:【唐承在等我们自相残杀
吊唁簿有陷阱】
老鬼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知道了!小孟突然跳起来,校服袖口擦过寡妇青的茶杯,是唐柔!烛台和毒药都是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
唐娇的布娃娃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后背,渗血的棉絮里伸出两只青紫的婴儿手臂,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答错了哦~唐娇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姐姐只是...提线木偶呀~
咔嚓!
小孟的手腕被硬生生咬断,鲜血喷溅在吊唁簿上。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看着自己写下的唐柔二字被血水晕开,变成错误答案四个大字。
系统提示冷酷地宣布:
玩家小孟,剥夺参赛资格
下一秒,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大手揉捏,骨骼断裂声不绝于耳,最终变成餐桌上新添的一盘糖醋排骨。
玩够了吗
楚离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烛火同时凝固。他懒洋洋地靠在主座上,黑色风衣下摆流淌着粘稠的阴影。
唐承的触须突然全部蜷缩起来,三只复眼疯狂转动:少、少主...这只是流程...
流程楚离轻笑,骷髅戒指泛起血色红光,我改主意了。
红光所过之处,餐桌上的人肉菜肴全部化为灰烬。唐承发出一声惨叫,半边身体开始碳化,瓜皮帽滚落在地,露出下面蠕动的脑组织。
老鬼的匕首当啷落地。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所有诡异都避开楚离...
为什么唐承对他卑躬屈膝...
这个从头到尾都在看戏的男人,根本就是...
写名字。楚离踹了踹地上的吊唁簿,对仅存的三名玩家露出残忍的微笑,或者...想尝尝邪神开的宴席
寡妇青的指尖在颤抖。
哑巴刘的烫疤手指摸向钢笔。
老鬼的刀疤抽搐着,突然抓起笔冲向吊唁簿——
唐承!
金光炸裂!
10
最终反转
哑巴刘的钢笔尖刚离开吊唁簿,唐承二字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将整个灵堂照得如同白昼。
那光芒所到之处,血肉餐桌如烈日下的积雪般消融,阿浩的头颅、老王的断指、小孟的残躯——所有被做成菜肴的玩家尸体,全部化作灰烬飘散。
不——!唐承发出凄厉惨叫,藏青马褂下的触须疯狂扭动,这不可能!系统明明...
他的三只复眼突然同时爆裂,黑血喷溅在棺材上。那具一直假扮唐老爷的尸体猛地坐起,腐烂的手指抓住唐承的衣领:
哥哥...尸体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又失败了。
灵堂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整个唐家大宅,根本就是一只巨大的宴!
原来如此...寡妇青的银铃碎片在地上颤动,我们一直在它肚子里...
唐老爷的尸体咧嘴一笑,腐烂的牙床开合:长子弑父,天理难容...所以我把他做成了‘宴之主’,永生永世重复这场戏...
系统提示音庄严响起:
提交正确
存活玩家:老鬼、寡妇青、哑巴刘
奖励发放:诡域罗盘
三枚青铜罗盘凭空出现,悬浮在幸存者面前。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齐齐指向——
楚离的骷髅戒指。
唐家众人褪去人皮,露出本来面目。
柳氏的瓜子脸裂成四瓣,里面是布满吸盘的口器;唐文的金丝眼镜下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蠕动的蛆虫;唐武的肌肉如蜡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唐柔的长发变成毒蛇,嘶嘶吐信;唐娇的布娃娃膨胀成三米高的怪物,玻璃眼珠里映出无数亡魂。
演得不错。楚离踹了踹奄奄一息的唐承,下次换个有趣点的剧本。
少主饶命!唐承的触须卑微地缠上楚离的靴子,镜中乐园已经为您准备好...
黑雾涌现,吞噬了楚离的身影。最后消失的,是他嘴角那抹讥诮的笑。
传送光芒中,老鬼死死攥住罗盘。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唐老爷搂着唐承的肩膀,像对真正的兄弟那样走进棺材。棺盖合拢前,唐承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下一轮宴的食材
11
战后余波
白光散去时,老鬼正站在自己破旧的公寓里。
藏青工装沾满干涸的血迹,腰间生锈的匕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操...他摸了摸左脸的刀疤,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唐家副本的细节正在快速模糊。
唯独那个穿黑风衣的身影,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楚离踹飞唐承时,骷髅戒指泛起的红光。
寡妇青在旗袍店的更衣室里醒来。
三串银铃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铃铛,墨绿旗袍下摆缺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利齿咬过。
欢迎回来。系统提示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奖励已发放至您的储物空间。
她颤抖着触碰虚空,一枚青铜罗盘落入掌心。指针颤动,指向试衣镜——镜中的她突然歪头一笑,嘴唇开合:
镜中乐园...他在等你...
再眨眼时,镜像已恢复正常。
哑巴刘在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苏醒。
牛皮笔记本摊在膝头,最新一页写着:【邪神之子】,但墨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疯狂地重新书写,却每次都被无形力量抹去。
护士推门而入:307号,该吃药了。
他抬头,发现护士胸牌上写着玲玲。
黑雾缭绕的宫殿里,楚离把玩着青铜请柬。
镜中乐园...他念着烫金文字,暗红瞳孔映出请柬背面的小字:
诚邀吞噬之主之子莅临,镜子已备好您的倒影——镜子怪敬上
唐承的触须从阴影中探出,谄媚地递上一杯猩红液体:少主,这次副本的镜子怪有些特殊,它专门吞噬玩家的...
倒影楚离轻笑,骷髅戒指闪过寒光,正好,我缺个新玩具。
黑雾吞没他的身影前,宫殿水晶球里闪过三个画面——
老鬼的罗盘指向镜中的刀;
寡妇青的铃铛坠入镜像深渊;
哑巴刘的笔记本燃起黑色火焰...
12
幕后黑手
血色荒原的天空悬挂着三颗腐烂的太阳,将宫殿的黑曜石外墙照出血管般的纹路。吞噬之主斜倚在王座上,指尖把玩着一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我儿最近脾气见长。祂的声音让宫殿梁柱渗出鲜血,竟敢踹唐承的触须。
水晶球里,楚离捏碎请柬的画面反复播放。跪伏在地的影侍们头颅低垂,脊椎弯曲成诡异的弧度:少主在人间...找到了乐趣。
吞噬之主突然捏爆心脏,血浆在水晶球表面勾勒出新的画面——
镜中乐园副本入口,无数玩家正被自己的倒影拖入镜中。
镜面长廊里,楚离的倒影突然停下脚步。
终于见面了,邪神之子。镜子里的楚离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您的倒影...很美味。
真正的楚离挑眉,看着镜中自己逐渐变异——黑风衣变成苍白皮肤,暗红瞳孔化为纯黑,骷髅戒指扭曲成蠕动的蛆虫。
就这他嗤笑,突然一拳打碎镜面。
鲜血从裂缝中喷涌,却在触及他皮肤的瞬间蒸发。所有镜子同时响起凄厉尖叫,长廊地面开始渗出黑色液体...
老鬼的公寓浴室,镜面突然浮现血字:
他根本不在乎你们
寡妇青的旗袍店试衣镜中,她的倒影正用口红在镜面上画出一个骷髅戒指图案。
精神病院里,哑巴刘的病房监控屏幕雪花闪动,浮现出楚离踹飞唐承的监控录像——但下一秒,所有显示屏同时爆裂。
您故意放他去镜中乐园。首席影侍的独眼看向王座。
吞噬之主轻笑,王座下的阴影里突然睁开无数眼睛:镜子怪吞过三个邪神子嗣...但这次...
水晶球显示的画面让所有影侍开始腐烂——
楚离竟在吞噬镜子怪的本源!
好戏才刚开始。吞噬之主弹指,水晶球映照出更多副本:
精神病院、深海歌剧院、无限列车...
每个副本的BOSS都在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