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夜发现妻子柳如烟出轨富二代方哲时,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蛋糕还没吃完。
他没有摔杯子,反而微笑着替她擦掉唇角的奶油:玩得开心吗
三个月后,方哲因强暴幼女被捕,全网疯传的视频里他歇斯底里:是靳夜设计我!
柳如烟跪在靳夜脚边哭求:看在十年夫妻情分上,救救他!
第一章
窗外的霓虹在靳夜镜片上投下冰冷的光斑。餐厅包厢里,空气弥漫着昂贵牛排和新鲜玫瑰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钢琴声像一层虚伪的糖衣。他对面坐着柳如烟,他结婚十年的妻子。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丝绸长裙,衬得皮肤格外白皙,精心修饰过的眉眼在暖黄灯光下流转着一种靳夜许久未见的光彩。美得锋利,美得……心不在焉。
尝尝这个,柳如烟用银叉切下一小块淋着黑松露酱汁的牛排,自然地越过桌子,放进靳夜面前的餐盘,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你最爱的五分熟,菲力。
嗯。靳夜应了一声,没有动叉子,目光落在桌中央那个精致的奶油蛋糕上。白色的奶油裱花簇拥着鲜红的草莓,上面插着一个小小的银质数字10。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拿起餐刀,手腕稳定,切下平整漂亮的一块,放在柳如烟面前的骨瓷碟里。
谢谢老公。柳如烟的声音像裹了蜜糖,她用小勺挖了一点顶端的奶油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就在那勺子离开唇瓣的瞬间,靳夜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探针,捕捉到了那一点极其细微的异样——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任何餐厅香氛的、带着点骚气的古龙水味道,顽固地附着在她唇角那抹没被舔净的白色奶油上。
这味道,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靳夜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他记得这个味道。几天前,在公司地下车库,一辆嚣张的亮蓝色跑车与他擦身而过,车窗半降,里面那个搂着辣妹、笑得一脸轻浮的男人身上,就是这个味儿。富二代方哲,一个名字和做派一样招摇的纨绔子弟。靳夜所在的公司和他们方家的集团有过短暂的合作,靳夜作为中层技术主管,曾和这个方少爷打过一次照面,对方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和满不在乎的腔调,令人印象深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随即又被投入冰窖。十年筑起的堤坝,在真相的洪流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无数细小的碎片在脑中飞旋:她最近频繁的加班,深夜回家时身上不同的香水味,手机屏幕扣在桌面时的神经质,洗澡时带进浴室的手机,还有……她眼底偶尔闪过的、对他这个老实人丈夫不易察觉的厌倦。
老公柳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断甜蜜的不悦,她发现了靳夜的失神,想什么呢蛋糕不好吃吗
靳夜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他甚至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形成一个极其标准的、温和的弧度。他拿起自己面前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餐巾,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伸向柳如烟的脸颊。
柳如烟下意识地微微一缩,眼中掠过一丝警惕和疑惑。
靳夜的手指稳稳地停在她唇边,带着餐巾的柔软布料,无比精准地、轻轻地擦过她唇角那点残留的奶油。他的动作很慢,指腹隔着薄薄的餐巾,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和细微的颤抖。
没什么,靳夜的声音低沉平稳,像在陈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小事,目光却牢牢锁住柳如烟瞬间僵住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玩得开心吗
空气骤然凝固。
钢琴声似乎也停滞了一瞬。柳如烟脸上那副精心描画的面具,在靳夜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目光和这句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问话下,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血色迅速从她脸颊褪去,只剩下粉底遮盖下的惨白。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漂亮的、总是带着点无辜和妩媚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惶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靳夜,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
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奶油粘腻的气息混合着那缕该死的古龙水味,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甜腻得令人窒息。
靳夜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将沾了奶油的餐巾折叠好,放回桌上,动作依旧优雅得体。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对着包厢里暧昧的光线轻轻晃了晃,深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如同无声滴落的血。
这酒不错,他呷了一口,目光越过杯沿,落在柳如烟那张失血的脸庞上,唇边的弧度加深,却淬着冰,年份够足,够……醇厚。醇厚得如同精心酿造、等待发酵的仇恨。他看着她的惊惶,像欣赏一件刚出土的、布满裂纹的瓷器。这只是开始,一个微不足道的、带着奶油甜味的开始。他胸腔里那团冰冷的火焰,正无声地、熊熊地燃烧起来。
第二章
那顿纪念日晚餐的后半程,在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中草草收场。柳如烟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精致木偶,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手指却冰凉,握着刀叉时细微的颤抖无法掩饰。靳夜则恰恰相反,他吃得慢条斯理,甚至还点评了几句牛排的火候和酱汁的浓淡,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从未发生过。只是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再无一丝暖意。
回到家,熟悉的玄关灯光驱不散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寒冰。柳如烟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了浴室,水流声哗哗响起,掩盖不住她紊乱的心跳。
靳夜没有开客厅的大灯,任由窗外的城市微光勾勒着家具冰冷的轮廓。他坐在沙发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十年婚姻积累下来的信任,在今晚被彻底碾碎成齑粉。愤怒当然有,但那愤怒很快被一种更庞大、更黑暗的东西吞噬——一种需要精密计算、需要绝对耐心、需要让对方付出百倍千倍代价才能平息的……杀意。
他需要证据,需要撕开所有伪装的、血淋淋的真相。这念头像毒藤,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柳如烟的手机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屏幕朝下。她洗澡总是习惯性地把它带进去,但今天,或许是心神巨震后的疏忽,它被遗忘在了外面。那冰冷的黑色外壳,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散发着不祥的诱惑。
靳夜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屏幕。解锁密码他尝试了她的生日,错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最后,他鬼使神差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屏幕解锁的柔和光芒亮起。多么讽刺的信任残留物。
他直接点开了那个绿色的聊天软件图标。置顶的联系人,备注着一个极其亲昵又恶心的称呼:我的哲。头像正是方哲那张标志性的、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点开聊天框的瞬间,海量的、不堪入目的文字和图片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水,轰然冲入靳夜的视野。
文字露骨得令人作呕,充斥着下流的挑逗和迫不及待的邀约。柳如烟在里面扮演着一个他完全陌生的放荡角色,用词之大胆,语气之谄媚,与他认知中那个温婉、甚至有些清高的妻子判若两人。而方哲的回复,则充满了富家子弟的轻蔑和玩弄,字里行间透露出对靳夜这个老实丈夫赤裸裸的鄙夷:你那木头老公发现不了吧晚上老地方让他独守空房去。宝贝儿,想死你了,比你家那个不解风情的强一万倍……
最新的一条信息,就在今天下午。柳如烟发了一张照片。背景是本市最奢华的那家五星级酒店顶层套房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照片里没有露脸,只有一只女人的手,涂着猩红的指甲油,姿态慵懒地搭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手腕上,戴着靳夜去年送她的那条蒂芙尼钻石手链,在套房的灯光下折射着冰冷刺眼的光芒。配文是:纪念日礼物呵,他只知道订餐厅。还是哲哥懂我,这里看夜景才叫享受。晚上等他睡了,老地方等你,狠狠罚你迟到哦~
时间显示:下午3点47分。正是他还在公司开会,为这个所谓的十周年纪念日挑选餐厅的时候。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靳夜猛地捂住嘴,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那条他省吃俭用几个月才买下的手链,此刻像一条毒蛇,缠绕在背叛的温床上,嘲笑着他的愚蠢和付出。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脸上,明暗交错,如同地狱的鬼火。他几乎能想象出柳如烟发这条信息时脸上那轻蔑又得意的笑容。
愤怒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将他彻底焚毁。他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指节泛白,仿佛要将这冰冷的机器捏碎。
但下一秒,一股更深的、源自骨髓的寒意压倒了沸腾的怒火。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时,脸上的肌肉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镜片后的眼睛,不再是燃烧的火焰,而是凝固的、深不见底的寒冰。他退出聊天界面,指尖冰冷而稳定地操作着,开启了手机的云备份功能,将所有的聊天记录、图片、视频,一丝不漏地,上传到了云端一个隐秘的加密文件夹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在拆除一枚炸弹。
做完这一切,他像对待一件肮脏的垃圾,将手机轻轻放回茶几原来的位置,屏幕依旧朝下。浴室的水声还在持续。
靳夜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汇成一片冰冷的星河,璀璨,却毫无温度。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此刻的身影,挺直,冰冷,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不再是温和的笑,而是一种刻骨的、淬毒的嘲讽。
享受夜景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无声地翕动嘴唇,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很好。你们的‘享受’,才刚刚开始。胸腔里,那团名为复仇的火焰,在证据的冰冷浇灌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加纯粹,更加幽暗。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悄然拉开了序幕。猎物,尚在温热的浴缸里做着美梦,浑然不知自己已踏入死局。
第三章
柳如烟从浴室出来时,裹挟着一团湿热的水汽和浓郁的沐浴露香气。她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坐在沙发阴影里的靳夜,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松的紧绷:我……有点累,先睡了。说完,像受惊的兔子,快步走向卧室。
嗯。靳夜只应了一个单音节,头也没抬,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代码。灯光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冷硬的线条。
这一夜,主卧的大床如同布满荆棘。柳如烟背对着靳夜,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板,呼吸刻意放得很轻很浅。黑暗中,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恐惧和混乱在心底疯狂交织。他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那句玩得开心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他会怎么样大吵大闹离婚她该怎么办方哲会娶她吗不,方哲只喜欢刺激,他家里绝不会允许……无数的念头撕扯着她,让她如坠冰窟,又焦灼难安。
而另一侧的靳夜,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仿佛早已熟睡。只有他自己知道,意识是如何清醒地在黑暗中逡巡,如同潜伏在暗夜里的猎豹,精准地捕捉着枕边人每一次不自然的屏息,每一次肌肉细微的抽动。她的恐惧,她的算计,一丝不漏地被他感知。一丝冰冷的、近乎愉悦的涟漪,在他死寂的心湖深处荡开。怕了很好。这只是恐惧的序曲。
日子以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平静继续流淌。靳夜依旧是那个沉默可靠、按时上下班的中层技术主管。他不再过问柳如烟的行踪,甚至在她又一次以加班为借口晚归时,还会体贴地发一条信息:注意安全,需要接吗
柳如烟在最初的极度恐慌后,发现靳夜似乎并无进一步动作,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但疑虑如同跗骨之蛆。她变得更加谨慎,删除了手机上所有与方哲的敏感聊天记录,但幽会并未停止,只是地点更隐秘,借口更花样百出。她像在走钢丝,一边沉溺于偷情的刺激和方哲物质上的大方馈赠(新款包包、珠宝),一边又时刻提防着身后那个沉默丈夫可能引爆的炸弹。这种双重生活让她疲惫又隐隐兴奋,看靳夜的眼神里,除了残余的恐惧,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和轻蔑——一个被蒙在鼓里、懦弱无能的男人罢了。
靳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柳如烟的数字生活。她的备用邮箱、某个小众社交平台的小号、甚至网购记录,都成了他窥视的窗口。他精准地掌握着他们下一次幽会的时间地点——城郊一家以私密性著称的温泉度假山庄。
时机到了。
他需要一把刀,一把能精准刺穿方哲命门的刀。目标很快锁定:方哲集团旗下一家规模不大、但业务极其敏感的慈善基金会,专门运作所谓的贫困地区女童助学计划。明面上的光鲜,背地里却充斥着混乱的账目和肮脏的勾当。靳夜在深网中如同最耐心的渔夫,撒下精心编织的诱饵和加密的爬虫程序。一周后,一段模糊但极具冲击力的监控视频片段,如同深海的毒鱼,咬钩了。视频来自基金会某偏远项目点一个年久失修、本应废弃的监控探头,画面晃动,清晰度不高,但足以辨认出主角:一个醉醺醺的方哲,粗暴地将一个穿着朴素、看起来顶多十二三岁、满脸惊恐的女孩拖进一个堆放杂物的昏暗房间!门被猛地关上!
视频只有短短十几秒,后面一片黑暗,但蕴含的罪恶足以致命。靳夜将这段视频下载,如同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利用多重跳板和加密技术,将这份礼物匿名发送到了几个以挖掘富豪丑闻闻名的网络爆料大V邮箱,同时附上基金会洗钱和违规操作的财务线索。
邮件标题只有一行冰冷的字:方氏慈善女童地狱!
做完这一切,他关掉电脑。窗外,夜色正浓。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头灌下,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胸中那团越烧越旺的毒火。他走到窗边,望着城市边缘度假山庄所在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方少爷,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砭骨的寒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份‘意外’的礼物,希望你喜欢。复仇的齿轮,在黑暗中发出了第一声令人牙酸的啮合声。
第四章
三天后,一个看似普通的周三早晨,互联网的平静被一颗重磅炸弹彻底撕裂。
最开始是几个粉丝量巨大的爆料账号,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布了措辞极其严厉、证据链看似完整的博文。核心是一段虽然模糊但关键信息点清晰的监控视频——方氏集团那位以慈善新贵形象示人的少东家方哲,醉醺醺地拖拽一个惊恐的未成年少女进入房间!配图是基金会混乱不堪的财务流水截图和内部邮件,直指其以慈善之名行龌龊之实,涉嫌严重洗钱和侵害未成年人!
方哲
性侵女童、方氏慈善
人间地狱、富二代的人皮兽心……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条如同滴入滚油的水滴,瞬间炸开,以燎原之势席卷全网各大社交平台榜首。愤怒的声讨如同海啸般汹涌而至。
畜生!披着人皮的狼!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必须严惩!
视频那么清楚!证据确凿!求官方介入!
吐了,之前还觉得他帅,真是瞎了眼!
保护未成年!人渣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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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民的情绪被彻底点燃,每一个词条下都是百万级的讨论和转发。方氏集团的股票在开盘后如同雪崩般直线暴跌,大量合作方紧急发布声明宣布终止合作。整个方氏集团陷入前所未有的公关灾难和信任危机。
混乱的中心,城郊那家私密性极佳的温泉度假山庄顶层套房内,此刻却弥漫着另一种绝望的死寂。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喧嚣的世界,却挡不住手机上疯狂推送的新闻提示音和催命般的电话铃声。
方哲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头发凌乱,双眼赤红,昂贵的丝绸睡袍皱巴巴地敞开着。他暴躁地将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操!操!操!他嘶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跳,是谁!哪个王八蛋阴我!那段视频……那个破监控不是早就坏了吗!财务!财务那边谁他妈捅出去的!查!给我查出来!我要弄死他!弄死他全家!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完全失去了往日风流倜傥的从容。
柳如烟裹着浴袍,蜷缩在套房角落宽大的沙发里,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她看着手机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方哲此刻癫狂的模样,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她试图靠近,声音带着哭腔:哲哥,哲哥你别这样……冷静点……现在怎么办啊
滚开!方哲猛地转身,赤红的眼睛瞪着她,像在看一个肮脏的垃圾,都是你!要不是你他妈非要来这种鬼地方!会被人拍到吗!扫把星!给老子滚!他粗暴地一把推开想要靠近的柳如烟。
柳如烟被推得一个趔趄,重重跌坐在地毯上,浴袍散开,狼狈不堪。她看着方哲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狰狞的脸,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和陌生。这不是她迷恋的那个意气风发、挥金如土的方少爷,这是一头濒临疯狂、随时可能噬人的野兽。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不是为了方哲,而是为了她自己。她该怎么办靳夜……靳夜知道她在这里吗他会不会……
就在这时,套房厚重的门被砰砰砰地大力敲响,声音急促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开门!警察!方哲!开门!外面传来严厉的呼喝。
方哲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转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涣散。警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柳如烟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想往浴室里爬,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门锁传来电子解锁失败后的蜂鸣,紧接着是更重的撞击声和工具破门的声音!
哐当——!
厚重的房门被强行撞开!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表情严肃地冲了进来,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衣衫不整、状若疯癫的方哲和地上惊恐万分的柳如烟。
方哲!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和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拘留证,声音冰冷,你涉嫌强奸未成年少女及巨额经济犯罪,现在依法对你执行刑事拘留!带走!
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察立刻上前,动作利落地反剪住方哲的双手。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上他手腕时,方哲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腿一软,几乎是被拖着往外走。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角落里抖成一团的柳如烟,那眼神怨毒得像淬了剧毒的刀子,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声音刺破房间的死寂:
是她!是那个贱人柳如烟!是她老公!靳夜!是靳夜设计我!是他害我!警察同志,你们抓他!抓靳夜啊——!
这声歇斯底里的指控如同惊雷,在柳如烟耳边炸响!靳夜!真的是他!柳如烟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致,死死盯着方哲被拖出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入口。警察冰冷的目光也随之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她瘫软在地,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无边的寒冷和灭顶的绝望将她彻底吞噬。金碧辉煌的套房,瞬间变成了她无法逃脱的囚笼。
第五章
方哲那声撕心裂肺、充满怨毒的指控——是靳夜设计我!,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柳如烟的脑子,留下一个滋滋作响、冒着焦糊味的恐怖烙印。警察临走前那冰冷的一瞥,更是让她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冻僵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噩梦般的度假山庄,又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曾经名为家的地方。
打开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靳夜就坐在灯影笼罩的沙发里,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尊沉默的、等待审判的石像。他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似乎正专注地看着上面关于方氏集团股价暴跌、方哲被捕的醒目标题。听到开门声,他缓缓抬起头。
灯光在他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光,看不清眼神,只能看到他嘴角似乎向上弯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像是在欣赏报纸上那则让他愉悦的新闻。
柳如烟所有的恐惧、侥幸、怨恨,在看到靳夜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时,瞬间崩塌了。方哲的嘶吼在她脑子里疯狂回响。是他!真的是他!这个同床共枕十年、她以为懦弱无能的丈夫,竟有如此狠毒的心机和手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牙齿都在打颤。
砰!她手中的名牌包无力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下一秒,柳如烟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双膝一软,直挺挺地朝着沙发上的靳夜跪了下去!
老公……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糊满了精心修饰过的脸庞,黑色的睫毛膏和眼线晕开,在惨白的脸上画出狼狈的沟壑,老公……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方哲!她顾不上任何尊严,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颤抖的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靳夜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靳夜的目光终于从报纸上移开,居高临下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温和或沉默,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如同屠夫在打量待宰羔羊的斤两。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俯视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狼狈不堪的女人。
救他靳夜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冰棱砸在地上,柳如烟,你跪在这里,口口声声让我救他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嘲讽,救那个在你身上留下古龙水味的男人救那个让你在五星酒店落地窗前拍下‘纪念日礼物’的男人救那个让你觉得我这个‘木头老公’不解风情的男人
柳如烟如遭雷击,浑身剧震!靳夜口中吐出的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精准地烫在她试图掩盖的耻辱柱上!他什么都知道!从纪念日那晚开始,或者更早!他一直在看着!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看着她和方哲一步步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让她几乎窒息,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靳夜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我……我错了!老公我真的错了!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额头重重地磕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十年……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放过他这一次!他不能坐牢!他会死的!方家不会放过他的!求求你了老公!只要你救他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跟他断!我发誓!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求求你……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真的悔恨万分。
夫妻情分靳夜咀嚼着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尝一颗发霉的坚果,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跪伏在地的柳如烟完全笼罩。
他没有像柳如烟期待的那样暴怒或心软,反而异常平静地走到一旁的实木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纸张很薄,但在柳如烟眼中,却重逾千斤。
靳夜拿着文件,慢悠悠地踱回柳如烟面前。他没有扶她,甚至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他蹲下身,视线与跪在地上的她勉强平齐。他伸出手,指腹冰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轻轻地、慢慢地抚过柳如烟沾满泪水和污渍的脸颊,动作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却又被弄脏了的瓷器。
柳如烟被他这反常的温柔吓得浑身僵硬,连哭泣都忘了,只剩下生理性的抽噎,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想救他靳夜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也不是……完全不行。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
柳如烟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冀光芒!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根浮木!
真的老公你愿意……她急切地想要抓住这渺茫的希望。
靳夜没有回答,只是将那份薄薄的文件,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拍在了柳如烟面前的地毯上。白纸黑字,标题刺眼——《个人债务转让及承担协议》。
签了它。靳夜的语调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签了它,按上手印。明天一早,你的‘哲哥’,就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呼吸自由的空气。他刻意加重了自由两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柳如烟颤抖着手,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那份文件。借着昏暗的灯光,她迫不及待地翻看。当看到债务金额那一栏后面跟着的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0时,她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叁仟万元整……人民币她失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猛地抬起头,看向靳夜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荒谬,三千万!靳夜你疯了!我哪来的三千万!你让我背三千万的债!这怎么可能!
靳夜依旧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看着柳如烟脸上那混合着绝望和疯狂的惊恐表情,如同欣赏一出精心编排戏剧的高潮。
怎么不可能他慢条斯理地反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签了,他出来。不签……他耸耸肩,露出一个极其冷酷又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就让他在里面好好‘享受’吧。强奸未成年,数罪并罚,你觉得他会在里面待几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柳如烟瞬间惨白如金纸的脸色。
哦,对了,靳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忘了告诉你,这笔债务的债权人……不太喜欢拖欠。利息嘛,是按天计算的。复利。滚起来,很快的。他拍了拍柳如烟冰凉僵硬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羞辱和掌控感。
签,还是不签他站起身,俯视着地上彻底瘫软的女人,声音恢复了冰冷,如同法官最后的宣判,救你的情郎,还是……看着他烂在牢里选一个吧,我的好妻子。
灯光下,那份《个人债务转让及承担协议》静静地躺在昂贵的地毯上,白纸黑字,像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票。柳如烟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眼前如同恶魔般的丈夫,看着那份要命的文件,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彻底淹没了她。方哲在警局里嘶吼的脸和靳夜此刻冰冷的面容在她脑中疯狂交替。救还是不救无论哪个选择,前方似乎都是万丈深渊。
第六章
客厅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柳如烟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濒死小兽的哀鸣。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她,在地毯上投下蜷缩成一团的、无助的影子。那份白纸黑字的债务协议,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盘踞在她面前,吐着致命的信子。
靳夜没有催促。他重新坐回沙发深处,姿态甚至带着一丝慵懒,拿起之前那份财经报纸,慢悠悠地翻看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像凌迟的倒计时,一下下刮在柳如烟紧绷的神经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柳如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念头疯狂冲撞:方哲在警局里绝望的眼神,方家可能的报复,靳夜恶魔般的手段,还有那三千万……三千万!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是个普通公司的行政主管,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三千万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是几辈子都还不清的巨债!
可是……不签方哲怎么办强奸未成年……加上那些经济罪名……他这辈子就完了!方家就算能保他出来,也绝对会把他当成弃子!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柳如烟想起方哲往日的意气风发,想起他送她珠宝时漫不经心的潇洒,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更重要的是,方哲是她逃离眼下这个恐怖丈夫、逃离这潭死水般生活的唯一希望!只有方哲出来,她才能有依靠,才能……报复靳夜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她濒临崩溃的意志。对!签!先救方哲出来!只要方哲出来,以方家的势力,这三千万算什么靳夜这个阴险小人,方哲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到时候,这纸协议就是废纸!靳夜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她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一股夹杂着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涌上心头,暂时压倒了恐惧。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射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死死盯住沙发上的靳夜。
我签!她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一把抓起地毯上那份冰冷的协议。
靳夜翻动报纸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精准地捕捉到了柳如烟眼中那抹疯狂的恨意和孤注一掷的算计。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扯了一下,一个冰冷而了然的笑意。恨算计很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猎物越是挣扎,掉入陷阱时的绝望才越美味。
他放下报纸,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支崭新的签字笔和一盒印泥,然后走回来,如同行刑官递上最后的工具,将它们轻轻放在柳如烟面前的协议旁边。
柳如烟抓起笔,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剧烈地颤抖着。她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那串令人眩晕的数字,翻到协议最后一页,找到乙方签名处。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剧烈地抖动,洇开一小团墨迹。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执念,猛地落下笔尖!
柳——如——烟三个字,被她写得歪歪扭扭,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扭曲的狰狞,如同她此刻濒临崩溃的心境。
写完名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口喘着粗气。靳夜冷漠地将打开的印泥盒推到她面前。柳如烟伸出右手食指,狠狠摁进那团鲜红的泥里,再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狠劲,重重地、清晰地摁在自己签名的旁边!
一个鲜红的、完整的指印,如同一个烙印,一个卖身的契约,永远地留在了那张洁白的纸上。
看着那个刺眼的红指印,柳如烟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虚脱般瘫软下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只有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靳夜俯身,动作从容不迫地将那份签好名、按好手印的协议拿了起来。他仔细地检查着签名和指印的清晰度,像是在验收一件完美的战利品。确认无误后,他小心地将协议对折,再对折,然后放进了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地上失魂落魄的柳如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很好。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记住你的承诺,救他出来。他刻意强调了救他出来四个字,带着浓浓的讽刺。
柳如烟猛地回过神,急切地抓住靳夜的裤腿,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你答应我的!你说了签了字他就能出来!什么时候明天!明天他真的能出来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急迫和最后一丝希冀。
靳夜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裤脚的那只沾着红色印泥、微微颤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轻轻抬脚,不带一丝感情地将那只手拂开。
等着吧。他丢下三个冰冷的字,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那一声轻响,像最后的丧钟,敲在柳如烟的心上。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红印泥的手指,再看看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空虚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无边的黑暗,再次汹涌而来,将她彻底吞没。她签了字,卖了自己,可前方等待她的,真的是希望吗靳夜那冰冷的眼神,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第七章
柳如烟是在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渺茫的期待中度过了地狱般的二十四小时。她不敢出门,不敢接任何陌生电话,像一只惊弓之鸟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任何关于方哲获释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手机终于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不是她期待的方哲或任何方家人的号码,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座机号。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喂是柳如烟女士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如同机器合成音。
我……我是。柳如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里是西城区人民法院执行局。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关于你个人名下确认的三千万元人民币债务及逾期利息(按日万分之五复利计算),债权人‘鼎峰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已于今日上午正式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相关执行通知书、财产报告令及风险提示已通过司法专邮寄往你的户籍地址及现居住地址。请你在收到文书后三日内,主动联系本院执行法官或债权人,申报个人全部财产,并制定切实可行的履行方案。逾期未申报或拒不履行的,本院将依法采取查封、扣押、冻结、拍卖、变卖你名下财产,限制高消费,纳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直至司法拘留等强制措施。请你务必重视,积极配合。
冰冷的、公式化的法律术语,像一颗颗冰雹砸在柳如烟头上。她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强制执行查封失信名单司法拘留!
不……不可能!你们搞错了!我没有欠那么多钱!那协议是……柳如烟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试图辩解。
柳女士!对方的语气陡然严厉,打断了她,法律文书确认的债务关系合法有效!有任何异议,请通过法定程序提出!我们只负责执行生效法律文书!请端正态度,配合执行!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不等柳如烟再有任何反应,电话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
柳如烟握着手机,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靳夜!是靳夜!他根本没有去救方哲!他骗她签下那份卖身契,转头就把她卖给了高利贷公司!鼎峰资产……一听就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催债公司!三千万!日万分之五的复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就在这时,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这一次,是一个手机号码,屏幕上显示着未知归属地。柳如烟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号码,如同看着毒蛇的信子,巨大的恐惧让她不敢接听。铃声固执地响了很久,终于停了。但仅仅安静了几秒,又换了一个新的号码疯狂地响起!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短信提示音也开始疯狂地轰炸!一条接一条,屏幕上瞬间被未读短信的红色数字填满!
柳小姐,鼎峰资产委托我司处理您的债务,请于今日下午五点前联系王经理:13XXXXXXXXX,商量还款事宜,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柳如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躲是没用的!想想你的家人!
靓女,三千万,卖身都还不起吧要不要哥哥给你指条明路嘿嘿……
最后警告!再不还钱,明天就上门找你爸妈聊聊!地址:XX路XX小区X栋X单元XXX,对吧
每一条短信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柳如烟的心脏!他们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电话!甚至连她父母家的地址都一清二楚!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尖叫一声,像扔掉一个烫手的炸弹,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
砰!手机撞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黑了下去。
世界似乎安静了一瞬。但柳如烟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宁静。催债的恶鬼,已经嗅到了她的恐惧,锁定了她的位置。她抱着头,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完了!全完了!靳夜……他要逼死她!
接下来的日子,柳如烟彻底坠入了人间炼狱。
她不敢回家,用身上仅有的现金住进了城市边缘一家肮脏破败、不需要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但催债的人如同跗骨之蛆,总能找到她。房门被砸得震天响,门缝里塞进印着血红债字和骷髅头的恐吓信,走廊里永远徘徊着几个眼神不善、纹着刺青的陌生男人,对着她的房门指指点点,发出不怀好意的狞笑。
她换了几个地方,从旅馆到城中村的出租屋,再到废弃的厂房角落,但无论躲到哪里,不出两天,催债的电话和短信(她用捡来的破旧手机)就会如影随形,威胁的言辞一次比一次露骨和凶残。他们不仅威胁她,更开始疯狂地骚扰她年迈的父母。母亲在电话里哭得撕心裂肺,说家门口被人泼了红油漆,写着柳如烟欠债还钱,父亲气得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走投无路之下,柳如烟想起了方哲。对!方哲!他被放出来了吗靳夜骗了她,但方家呢方家那么有钱有势,一定能摆平这些!
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用公用电话拨通了方哲以前的一个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方哲疲惫又极度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音嘈杂:谁!
哲哥!是我!如烟!柳如烟像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哭腔,哲哥你出来了吗救救我!靳夜那个畜生骗我签了三千万的债!现在高利贷天天追我!他们要逼死我!还要搞我爸妈!哲哥……
柳如烟!方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暴怒和刻骨的恨意,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的背景音,你他妈还有脸给老子打电话!贱人!扫把星!都是你!还有你那个阴险歹毒的老公!把老子害成现在这样!三千万你他妈活该!你怎么不去死!
哲哥!你听我说……
滚!!方哲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告诉你柳如烟,老子现在自身难保!都是拜你们这对狗男女所赐!你欠的债你他妈就是卖到下辈子也还不清!那是你的报应!你最好现在就跳楼去死!别他妈再来连累老子!再敢打过来,我找人弄死你!吼完,电话被狠狠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柳如烟握着冰冷的公用电话听筒,呆立在嘈杂的街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方哲那充满恨意和诅咒的咆哮还在她耳边嗡嗡作响。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世界在她眼前旋转,灰暗,崩塌。连方哲都抛弃了她,诅咒她去死。巨大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她松开手,听筒啪嗒一声掉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她眼神空洞,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像一具被抽空了所有生气的行尸走肉。高楼大厦的阴影冰冷地笼罩着她,每一扇窗户都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注视着她走向深渊。
第八章
城市的另一端,远离喧嚣的市中心,在废弃工业区边缘一栋由巨大旧仓库改造而成的、外观毫不起眼的私人工作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这里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只有冰冷的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低鸣,照亮了空旷空间中央那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区域。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刺鼻的水泥粉尘味、汗水的酸馊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和绝望的气息混合而成的、难以言喻的怪味。
方哲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肮脏的底裤,像一头待宰的牲口,被粗大的麻绳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死死捆绑在一张坚固的金属工作椅上。他的嘴被厚厚的黄色工业胶带封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唔唔的、充满恐惧和痛苦的闷哼。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瘀伤和干涸的血迹,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鼻梁明显歪了,显然经历过非人的殴打。曾经意气风发的富二代,此刻只剩下狼狈、恐惧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面前,站着靳夜。
靳夜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沾满了灰色水泥污渍的白色工装背心,露出精壮的手臂。他手里拿着一把沉重的工业级铁锹,正慢条斯理地在一个巨大的、方形的模具木槽里搅拌着粘稠的、灰黑色的混凝土。水泥、沙子和水混合在一起,发出咕嘟咕嘟的、令人牙酸的粘腻声响。汗水顺着他肌肉紧绷的脊背滑下,但他脸上没有任何疲惫,只有一种全神贯注的、近乎艺术创作的专注和……冰冷刺骨的愉悦。
他搅得很均匀,很耐心,仿佛在调制某种精致的颜料。
唔唔!唔唔唔——!方哲看着那不断被搅动的、越来越粘稠的混凝土,看着靳夜那平静得可怕的脸,巨大的恐惧让他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被捆绑的椅子腿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被封住的嘴里发出更加凄厉绝望的闷嚎,眼泪鼻涕糊满了被胶带封住的下半张脸。他想求饶,想咒骂,想用方家的权势威胁,但所有声音都被死死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呜咽。
靳夜终于停下了搅拌的动作。他放下铁锹,拿起旁边一个巨大的、边缘粗糙的塑料桶,舀起满满一桶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的混凝土。他提着桶,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向疯狂挣扎扭动的方哲。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如同死神的鼓点。
他停在方哲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在他脚下抖如筛糠的仇人。方哲那双仅剩的、还能视物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血污和鼻涕,祈求地看着靳夜。
靳夜的脸上,没有任何施虐的兴奋,也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深海般的平静,平静得令人胆寒。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仔细端详着方哲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成型的艺术品胚料。
别怕。靳夜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甚至还带着一丝奇异的、安抚般的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语。他俯下身,凑近方哲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冰冷的耳廓上,说出的话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放轻松点,肌肉绷太紧,凝固后……形态会不自然。
他直起身,眼神淡漠地扫过方哲因极度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绷到极限的双腿。
我会把你……靳夜提着沉重的塑料桶,手臂肌肉贲张,桶口缓缓倾斜,对准了方哲被死死绑在椅子上的、赤裸的双脚和小腿,做成最完美的雕塑。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憧憬的意味。
粘稠的、冰冷刺骨的灰黑色混凝土,如同来自地狱的泥浆,带着沉重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从桶口倾泻而下!
唔——!!!!
第一股混凝土浇在脚背上的瞬间,那冰冷、沉重、粘腻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令人绝望的禁锢感,让方哲发出了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即使隔着厚厚的胶带,那声音也凄厉得足以穿透灵魂!他拼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挣扎扭动,试图甩掉那跗骨之蛆般的粘稠物,但粗大的麻绳将他死死禁锢在椅子上,挣扎只是徒劳,反而让更多的混凝土溅到他身上。
靳夜的动作稳定而精准,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工匠。他控制着倾倒的速度和角度,让粘稠的泥浆均匀地包裹住方哲的脚踝、小腿,慢慢向上蔓延。冰冷的混凝土贪婪地吞噬着皮肤的温度,紧紧吸附,带来一种缓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唔唔!唔——!方哲的挣扎越来越微弱,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剧烈抽搐,眼球凸出,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靳夜,里面是无尽的怨毒、恐惧和……哀求。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靳夜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眼神专注得可怕,只关注着混凝土覆盖的形态是否均匀、流畅。一桶倒完,他又平静地走回去,舀起第二桶。灰黑色的泥浆继续无情地覆盖上来,淹没了膝盖,开始向大腿蔓延……
仓库里只剩下混凝土倾倒的哗啦声,方哲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绝望的闷哼和抽搐,以及靳夜那平稳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吸声。浓重的水泥粉尘在灯光下飞舞,如同为这场活体浇筑仪式撒下的灰烬。一个扭曲的、凝固的人形轮廓,在冰冷的泥浆中,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成形。复仇的火焰,在靳夜冰冷的眼底无声地燃烧到了极致。
第九章
废弃仓库的冰冷地狱里,混凝土凝固的过程缓慢而残忍,如同生命被一寸寸抽离。当最后一抹灰黑色终于覆盖到方哲痉挛的胸口下方,只留下他那颗因窒息和极致恐惧而僵硬的头颅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时,靳夜才终于停下了这创作。
他后退几步,像真正的艺术家审视自己的杰作,目光在那被混凝土彻底包裹、禁锢、只余一颗头颅在无声控诉的人柱上缓缓扫过。方哲的眼睛还圆睁着,瞳孔早已涣散,凝固在死亡前最后一刻的极致恐惧和怨毒之中,脸色是一种死尸般的青灰。仓库里弥漫着死亡、水泥和绝望混合的浓重气息。
靳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种深海般的、令人心悸的平静。他拿起角落水桶里一块脏污的破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水泥污渍,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刚完成的不是一场活埋,而是一件普通的体力活。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短信提示音。他擦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用还算干净的手指划开屏幕。信息来自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内容极其简短,像一份冰冷的死亡通知书:
目标在鑫隆大厦天台。即将收网。
鑫隆大厦靳夜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那是位于市中心边缘的一栋老旧的写字楼,不算高,但足够摔死人。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了然的弧度。柳如烟……终于被逼到了绝境。他收起手机,将那块脏布随手扔在沾满水泥的地面上,最后看了一眼仓库中央那尊凝固着无尽痛苦和死亡的雕塑,转身,没有任何留恋地走出了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囚笼。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一切罪恶和绝望彻底隔绝。
夜色正浓,城市尚未苏醒。靳夜驾驶着他那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寂静的街道上,目的地——鑫隆大厦。
当他抵达时,天色已开始蒙蒙发亮,呈现出一种浑浊的铅灰色。鑫隆大厦楼下,已经聚集了一些早起的人,正对着楼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停在远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正在紧张地向上张望和通过喇叭喊话。
上面的人!冷静!不要冲动!有什么困难可以下来谈!生命只有一次!
想想你的家人!不要做傻事!
靳夜没有靠近,只是将车停在对面街道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他熄了火,摇下车窗,目光平静地越过人群和警车,投向那栋旧楼的天台边缘。
在那里,一个穿着单薄、在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清晰可见。是柳如烟。她披头散发,赤着脚,身上那件廉价的连衣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破碎的旗。她背对着楼下,面朝空旷的城市,身体前倾,仿佛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落。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靳夜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死气。她被高利贷逼到了真正的悬崖边,走投无路。
楼下的喊话还在继续,带着焦灼。但柳如烟的身影一动不动,像一尊已经失去生命的雕塑。
靳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高倍望远镜,举到眼前。视野瞬间拉近。他清晰地看到了柳如烟那张惨白浮肿、布满泪痕和污垢的脸,空洞无神的眼睛,干裂出血的嘴唇。她似乎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靳夜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手术刀,冰冷地剖析着她濒临崩溃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没有同情,没有惋惜,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的天际线,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预示着黎明的到来。楼下的警察似乎尝试着派人从后面接近天台。
就在这时,望远镜的视野里,柳如烟的身体猛地剧烈一震!她像是被楼下警察的动作惊动,又像是被内心的某个念头彻底击垮。她突然回过头,目光竟穿透了遥远的距离,带着一种疯狂、怨毒和最后的绝望,直直地看向了靳夜车子所在的方向!
那一瞬间的目光交汇,隔着冰冷的镜片和数百米的虚空,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恨意和诅咒!
下一秒,柳如烟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解脱又带着无尽怨毒的扭曲表情。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猛地向前一倾!
啊——!楼下围观的群众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靳夜举着望远镜的手,稳如磐石。他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个渺小的身影,如同折翼的鸟,从高高的天台边缘,决绝地、义无反顾地向下坠落!她的衣裙在黎明的微光中展开,像一朵急速凋零的、惨白的花。
坠落!坠落!
速度越来越快!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撕裂了清晨的宁静!望远镜的视野里,那个身影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就在方哲那尊被靳夜派人提前丢弃在楼下阴影里的、凝固的混凝土雕像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如同最精准的献祭!
鲜血,如同最妖艳的颜料,瞬间在她身下洇开,形成一滩迅速扩大的、刺目的猩红。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诡异的姿势摊开,头颅歪向一边,空洞的眼睛正好对着旁边那尊人形混凝土雕像那张凝固着永恒恐惧的脸。温热的鲜血,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冰冷的水泥雕像的脚面上。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终于艰难地刺破了厚重的云层,如同一柄巨大的、染血的利剑,斜斜地投射下来,恰好笼罩了这惨烈的一幕——扭曲的尸体,凝固的雕像,汩汩流淌的鲜血,在冰冷的灰色水泥地上,构成一幅残酷、诡异又带着某种病态美感的死亡画卷。
死寂。楼下的人群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压抑的抽气和呕吐声。警察们冲了过去。
阴影中的轿车里,靳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剧烈的表情波动。他平静地伸手,从车后座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高脚杯和一瓶开启的、深红色的葡萄酒。
他稳稳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深红的酒液在晶莹的杯壁上挂出粘稠的痕迹,如同楼下那滩新鲜的血液。
他举起酒杯,对着窗外那幅被染血朝阳点亮的杰作,对着柳如烟扭曲的尸体和方哲凝固的雕像。
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也落在他手中的酒杯上,将深红的酒液映照得如同燃烧的血液。
真美。靳夜低语,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他仰起头,将杯中冰冷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带着葡萄发酵后的微酸和醇厚,更像是一捧滚烫的、复仇的岩浆,轰然流入四肢百骸!没有空虚,没有迷茫,只有一种纯粹的、极致的、焚毁一切的灼热感!仿佛压抑了十年的火山,在这一刻终于冲破地壳,喷发出毁灭一切的熔岩!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燃烧、尖叫、欢呼!十年的隐忍,精心的布局,冰冷的杀戮……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在这染血的朝阳下,都得到了最完美、最彻底的报偿!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那片被鲜血和朝阳染红的景象,嘴角终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勾起。那不再是冰冷的嘲讽,也不是伪装的和煦,而是一种纯粹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酣畅淋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笑容。如同沐浴在圣光中的魔鬼。
燃烧吧。这感觉,真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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