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这世间,总有一些人,自小便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姿态,钱巴爷便是如此。
尚在初中之时,他便特立独行得很。那瘦高的身形,恰似一根营养不良的竹竿,整日穿着各式各样的宽松七分裤,腰间别着钥匙。走起路来,裤腿与钥匙一同甩荡,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他弓着身子,一边前行,嘴里还念念有词,发出一阵奇怪的节奏声。
钱巴爷鲜少有朋友,日常除了上课呼呼大睡,便是骑着他那辆三八大杠,在马路上玩着惊险刺激的漂移；亦或是跑去篮球场折腾。为何说是折腾呢他打球的动作,没有一个是合乎正规的。运球之时,腿抬得如同高抬腿一般；投篮基本靠扔,然而这家伙天赋异禀,胡乱一扔,球却总能神奇地进筐,尤其是三分线外的勾手,堪称球场上独一无二的绝技。
孩子们打球时,总爱给彼此起外号,诸如你科比他乔丹之类。轮到钱巴爷,先是被叫做巴特,叫着叫着,便演变成了傻巴,再后来,有人戏谑地称呼他为钱巴爷。钱巴爷听闻,非但不恼怒,反而十分高兴,觉着特有面子。
愉快的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钱巴爷这般度过了他的初中生活,那学习成绩,着实是惨不忍睹。不过在那个年代,倒也属正常。厂大院的孩子,大多还是进厂工作更为合适,于是钱巴爷便上了厂里的技校。虽说当时所有大型厂矿企业纷纷破产,下岗风波过去也没几年,但这些丝毫影响不了钱巴爷,他依旧过着无忧无虑、开心自在的生活。
在技校待了仅仅一年,他便被分配到厂里的车间,成了一名焊工。工作之后,人也渐渐成熟起来,结交了一些朋友,抽烟喝酒之事,一样都没落下。无奈家中老娘管得极为严苛,工资大部分都得上交。没了钱,又怎能去尽情地吃吃喝喝,去网吧潇洒呢于是,他跟着老师傅学起了薅厂里羊毛的勾当,有事没事就切点不锈钢的板子拿去卖,日子倒也过得舒心。
若是实在没钱了,他便四处去借,一块不嫌少,一百不嫌多。在一个夏天的晚上,钱巴爷在球场打完球,与几个朋友一同纳凉休息。聊着聊着,话题便转到了手机上。钱巴爷看着手中的山寨机,说道：最近看上了一款手机,准备换了,我这手机也用了一年多了。
一旁老实的Z先生接口道：既然有钱换手机,那就先把钱还了呗。
钱巴爷顿时怦然大怒,大声吼道：还你妮玛的X！滚妮玛的X！
Z先生呆愣着,看着钱巴爷,憋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周围的人见状,哄然大笑,钱巴爷也跟着笑起来。Z先生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嘿,爹的求。
随着年纪逐渐增大,钱巴爷仿佛也到了所谓的发情期。有一天,他去找一位回民朋友玩耍。这位朋友家中有个大院子,好几间房,大部分都租了出去。未曾想,钱巴爷技校时的女同学竟在这儿租了一间房。自那以后,他便天天往这儿跑,打着去找朋友的名义,实则每天都去骚扰那位女同学。
有一天,天气异常炎热,钱巴爷的回民朋友热得只穿了个裤衩子,坐在电脑前激战正酣,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留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就在这时,钱巴爷来了,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去找那女同学了。过了好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声响,钱巴爷与那女同学一同走了出来。两人走到大门口,钱巴爷转身,一脸深情地对着女同学说道：外面冷得很,你先进去吧。正在与虚拟敌人殊死鏖战的回民朋友,听到这句话,直接破功,笑出了猪叫声,一边笑,一边抹着那肥胖脸上渗出来的油脂。
第二天,钱巴爷又如往常一样去了,可女同学却不怎么搭理他。他满心纳闷,便向坐在电脑前的人递过去一根烟,问道：金贵啊,那姑娘咋不理我了
我他妈要是那姑娘,也不理你。金贵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为啥
因为你他妈就是个傻x。
自此以后,钱巴爷便再也没有去找过那女同学,那迟来的发情期,也算是成功被压制住了。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过了几年,钱巴爷薅厂里不锈钢的事情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厂里威胁要报警处理,还要求他赔偿损失。他爹娘好歹也是厂里的老职工,无奈之下,只得求爷爷告奶奶,好说歹说,才把事情压了下去。毕竟全车间的人都在偷,又不是他一个人,而且这破地方效益着实不好,工资低得可怜。钱巴爷越想越气,索性破罐子破摔,去他妈,不干了！
就这样,钱巴爷成了无业游民。他开始天天蹲在球场,恰逢寒假,便天天跟着一群小学生打篮球。
他站在球场上,手指着一群孩子,大声说道：今天照旧,你们一群打我一个！每当他战胜这群小孩的时候,总是开心得不行,乐此不疲地向孩子们展示着自己自认为强大的球技。等到玩累了,他便慢悠悠地去小卖部,买几根一毛一根的散烟,而后坐在球场的石头上,细细品味起来。
第二章
钱巴爷,可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无用之辈。整个冬天,他都沉浸在颓废之中,然而,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终究让他心生改变之意。他绞尽自己那不算充裕的脑汁,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至极的决定——去北京,去那人人向往的首都闯荡一番！正所谓,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首都。
想到便要付诸行动。过完年,他哄骗了老娘几千块钱,怀揣着梦想,毅然坐上了前往首都的列车。
经过两天的颠簸摇晃,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仿佛遭受了一场酷刑折磨,不成人样。他们好似被摇散了的鸡蛋,个个面色如菜,疲惫不堪。
当然,钱巴爷在其中显得格外不同。他的身体,犹如李小龙重生一般,别看瘦得如同竹竿,可浑身皆是腱子肉。此刻的他,兴奋地甩起那看似七分裤的裤腿,迈着大步,向着梦想之地奋勇进发。
到了北京,天安门,他去了；颐和园,他逛了；天坛,他也瞧了；闻名遐迩的烤鸭,自然也品尝了。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觉口袋已经快要瘪下去了。不行啊,这北京的消费,实在是高得离谱,简直比老家最高的楼还要高上几分！
得想办法维持生活呀。钱巴爷寻思着,自己好歹也是个伟大的技术工人,掌握着电焊这一伟大的核心技术,还怕没口饭吃
经过一天漫无目的的奔走,嘿,还真让他找到了工作。他跟着中介的人,又是坐地铁,又是乘公交,倒了好几次车,终于来到了一个不知是八环还是九环的地方。这儿啊,比他家乡的城乡结合部,还要更城乡结合部几分。
好在那中介并非骗子,真真切切地把他带到了一个工厂。说是工厂,其实也就是个小作坊罢了。钱巴爷看着这地方,却并未气馁,心中想着,先干起来再说,日后再徐徐图之。
就这样,钱巴爷留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雄心勃勃,每日省吃俭用,拼命工作,一心想着挣够面子再衣锦还乡。
终于,盼来了发工资的日子。看着手中那五千多块大洋,钱巴爷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傲视群雄的感觉。哼,在老家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何时见过这么多钱等老子回去,定要让你们好生羡慕一番！
可这美好的畅想,瞬间就被工友打断了。一位中年大叔,一把扣住他的肩膀,露出满嘴大黄牙,笑着说道：小钱啊,发工资了,叔今天带你去玩玩。
大叔带着钱巴爷,来到了一个散发着粉红光辉的奇异场所。看着里面那些穿着清凉、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真实面容的女人,钱巴爷只觉得口干舌燥,心里仿佛被点燃了一把火。
他脚步虚浮,伴随着肚子一阵阵绞痛,跟着一个不知芳龄几何的女子,走进了包厢。
自那以后,新世界的大门,在钱巴爷面前轰然打开。除了吃饭睡觉,他那本就不算大的脑容量里,就只剩下那档子事了。
正所谓与时俱进,经过时间的洗礼,他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雏儿,摇身一变,成了高端的老司机。那普通的粉红色房子,已然满足不了他日益增长的需求。
高端,必须得高端！我钱巴爷,就得来点高端货！随着对品质的不断追求,那银子,自然也如流水般哗哗地往外淌。每到月中,他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这时候,他也开始痛定思痛,想起刚来北京时的雄心壮志,决定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可无奈啊,大头终究敌不过小头,一旦精虫上脑,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但凡他认识的人,哪个没被他借过银子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钱巴爷借去的钱,那可真是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正当他还在回味着自称学生妹的小姑娘的味道时,要账的找上门来了。那场面,好一阵哭天喊地,钱巴爷好不容易才把人糊弄走。这时候,他终于发觉情况不妙,于是,连夜带着剩下的那点钱,买了回家的车票,跑了！
第三章
才出去短短多半年,便铩羽而归,这让钱巴爷懊恼得不行。此刻,他实在没脸回家。主要是想到家里那凶悍的老娘,若是知道自己把钱花得精光,一分都没拿回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真会被老娘生吞活剥了。一想起那可能出现的残暴画面,他便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就连前列腺都像是被什么猛地蛰了一下,竟有了想要开闸的冲动。
不行,不能回家。得先在外面找个工作,多多少少挣点钱才行。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拿出那部陈旧的山寨手机,拨通了一只土狗的电话。他知道土狗正和女朋友在外面租房住,便想着先去投靠他,再另做打算。
见到土狗后,钱巴爷那叫一个声泪俱下,讲述自己的经历时,仿佛是从哪个暗无天日的黑煤矿逃出来的一般,那凄惨劲儿,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一番真情流露后,他成功借到两百块钱,在土狗租住的院子里也租了间小屋。
虽说有了住的地方,但吃饭也是个问题啊。那就先蹭着吧,走一步看一步。蹭了一顿丰盛的饭后,他回到那阴暗潮湿的小屋子,准备洗漱一番。拿起香皂时,却发现用完的香皂没地方放置。这哪行呢钱巴爷是什么人好歹也是从北京回来的,饭可以不吃,面子必须得有。于是,他转身又去找人借钱。
土狗满心疑惑,这小子怎么又来借钱,便问缘由。钱巴爷说要买个放香皂的盒子。土狗一听,顿时气得脑抽：你他娘的饭都快吃不起了,还有心思操心那破香皂盒子！
见土狗有些恼怒,钱巴爷也不再提这事。很快,狐朋狗友们都接到通知,说钱巴爷从北京回来了。大家成群结队地跑去看这位从首都归来的钱巴爷。
钱巴爷热情地招呼着众人,把大家都请到屋里。众人挤在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的小屋子里,听他夸夸其谈。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刚回来时那副可怜模样,满口都是北京、首都,连口音都带上了京爷的味道,儿话音拖得老长。此后的一年多里,他跟谁说话都要带上我在北京时怎么怎么的,或者我刚从北京回来怎么怎么的,摆出一副十足的京爷派头。
就这样,钱巴爷蹭了半个月的饭,却依旧没有找到工作。说是没找到,其实根本就没去找。他每日就在这城中村瞎晃荡,要么蹲在狭小的巷子里看来来往往的大白腿,要么就去打探那些晚上才出来的失足妇女。
土狗和他女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钱巴爷好歹也是个要脸面的人,被人这般嫌弃可不行。饭可以不吃,尊严不能丢。痛定思痛,他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回家！大不了被老娘说教一番,不就是像和尚念经嘛,自己先搞个耳塞戴上,管她念什么经呢,反正念完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回到家的钱巴爷,仿佛又找回了做爷的感觉,每日清闲舒适。每天下午,他就买点猪头肉,泡上一杯三炮台,往电脑前一坐,看看电影,那日子过得甭提多爽了。只是玩游戏的时候比较痛苦,每当输了,他就疯狂地捶打键盘,双拳对着键盘一阵疯狂输出,嘴里还不停问候着键盘的祖宗十八代。等发泄完了,就蹲下身子,把砸飞得到处都是的按键一一捡回来再装上。
转眼间,钱巴爷也二十七八岁了。他父母看着他这样,头疼不已。于是,老两口托关系,求爷爷告奶奶,终于把他送到了国营的印刷厂工作。也不知道是年纪到了,还是被父母折腾得收了性子,这回钱巴爷老实了,在印刷厂老老实实的干了下去。
人呐,都得遵守自然规律和社会责任,就算是钱巴爷也不例外。结婚生子,可谓是人生大事。钱巴爷也开始四处寻觅配偶。终于,还真让他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对象。
单位来了一批新人,其中有个姑娘,长得甚是好看,身材脸蛋都属上品。钱巴爷自认为阅女无数,在他眼里,这女子打个八分甚至九分都不为过,而且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他着迷的气质。
钱巴爷就像被一个两百斤的壮汉用大锤狠狠凿了一下,从头到皮燕子都通透了,只恨不能立刻一亲芳泽。他想着,哪怕不能与这女子长长久久,能有一场一时的情缘,做半日的鸳鸯,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每日回家后,他一人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看着偷拍的姑娘照片,掏出火铳,当做是加特林一阵火力交叉。
还好苍天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来了。年底单位聚会,领导把年轻人都安排在了一起。钱巴爷怎能错过如此良机他开始拼命往那女子身边凑,不停地献殷勤,又是跑腿又是逗笑,勤快得很。活动结束后,两人也算混了个脸熟,还互相加了微信。
从这以后,钱巴爷彻底丢掉了那从北京回来的傲气,每日对姑娘嘘寒问暖,礼物红包更是毫不吝啬地献上。终于,他的努力打动了那女子,两人开始交往。
交往初期,那女子只是让钱巴爷买点吃喝、衣物之类的,后来便总是向他借钱,今天说弟弟的学费没着落,明天又说母亲需要买药。听着她口中混账的父亲、可怜的弟弟、患病的母亲,钱巴爷同情心瞬间泛滥,正义感爆棚,恨不能化身超人,将她从这泥潭中解救出来。
自此以后,钱巴爷的工资就没剩下过,而且还欠了好多外债。一位同事看钱巴爷这样,于心不忍,好几次都暗中提醒他。可钱巴爷就像中了魅魔之毒,浑然不知。最后,同事一咬牙、一跺脚,向他讲述了实情。
原来,那女子在技校期间就是个有名的风流人物,每到周末都有轿车接送。私下里传言,她被一些老头子像是个杯子一样肆意玩弄。同宿舍的女生都说她身上的香水味里,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钱巴爷哪里肯相信,当场斥责此人胡说八道,故意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那同事无奈地摇头叹气,转身走了。
这世间之事,往往充满了巧合,狗血的剧情终究还是落到了钱巴爷头上。一日休息,他跟着几个好友上山玩耍,准备在山上过夜。大家又是烧烤又是喝啤酒,玩得好不热闹。钱巴爷喝得有些迷糊,便准备找个偏僻的地方去解放膀胱。走着走着,他看到角落里停着一辆车。那车也奇怪,明明没有开动,却上下起伏得厉害。
钱巴爷会心一笑,心里想着：这对狗男女玩得还挺花哨,看老子吓你们一下。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车门前,借着酒劲,伸手就想去拉车门吓唬吓唬他们。可谁知,这两人居然连车门都没锁。他猛地一拉,车门豁然洞开,只见他心心念念的女神,正被人掰开雪白的大腿,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顿时,钱巴爷只感觉膀胱一松,整个裤子都湿透了。
钱巴爷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他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那女子在整个单位再也待不下去了。钱巴爷每天都去找那女子要钱,这段时间他可没少给她花钱,那些借出去的钱,一分都不能少。甚至,他还找到女子家里大吵大闹。最终,女子实在受不了,把钱一分不少地都还给了他。
第四章
挫折在钱巴爷这里,似乎从来不存在。他毅然决然地继续着自己寻觅配偶的宏伟计划。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唯有广撒网,方能捕获那属于自己的爱情之鱼。于是,他开始频繁徘徊于各地的相亲角,风雨无阻,好似在茫茫人海中执意寻找那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皇天终究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觅得了缘分。仅仅只是吃了一顿饭,又一同去了一次KTV,两人便迅速确立了恋爱关系。当钱巴爷将这个消息告知众位亲友之时,众人皆惊愕不已,仿佛听闻了一件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在一次聚会上,各位狐朋狗友终于见到了那位即将成为钱巴爷新娘的女子。只见她身形又矮又胖,与众人心中对钱巴爷伴侣的想象大相径庭。然而,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钱巴爷似乎对这位准新娘颇为满意。
终于,婚礼的日子来临。这一天,最高兴的当属钱家老两口。儿子成家立业,这可是他们多年来心头的一桩大事,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老两口从头到尾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向每一位前来道贺的宾客敬酒,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钱巴爷本人亦是兴奋异常,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美好。
人啊,一旦成家,仿佛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钱巴爷亦是如此,婚后的他,每日辛勤劳作,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再也没有生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事端。看着儿子如此懂事,钱巴爷的父母满心欢喜,拿出多年的积蓄,为小两口购置了一套新房。而且,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他们还特意选择了最高的本金贷款,如此一来,每个月的房贷仅五百来块钱,这在旁人眼中,着实是令人羡慕不已。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变数。钱巴爷的媳妇,本就与他相识短暂,这闪婚的弊端逐渐显现出来。婚后没多久,她便辞去了工作,每日心安理得地躺在家里,抱着手机刷个不停,对家务事更是不闻不问。钱巴爷虽每日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妻子,却也毫无怨言,默默地承担着这一切。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过多久,媳妇传来了怀孕的喜讯。这让钱巴爷一家欣喜若狂,尤其是钱巴爷,对媳妇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仿佛捧在手心的珍宝。终于,一个可爱的姑娘呱呱坠地,钱家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老两口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当即表示,孩子他们来带,养育的费用也由他们承担。老两口退休金颇为丰厚,满心想着,不为孙女花,又能给谁花呢
说来也怪,钱巴爷的媳妇对此竟感到格外高兴,似乎巴不得孩子由别人带走。自孩子出生后,大多时候都是老人带着孩子过来,她这个当妈的,从来没有主动去看望过孩子,每日依旧躺在床上,刷着手机,既不上班,也不做家务,仿佛对孩子的成长毫无牵挂。
再看钱巴爷,自从有了孩子,更是像脱胎换骨一般。他每日一门心思只想拼命挣钱,为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家中的事务,他也打理得井井有条,俨然成为了一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然而,随着孩子的成长,钱巴爷渐渐对自己目前的工作产生了不满。每个月那点微薄的死工资,怎能为孩子谋取足够的幸福呢
经过深思熟虑,钱巴爷决定辞去现有的工作,投身于网约车行业。在他看来,跑网约车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不受他人管束,自由自在。只需坐在车上,便能随心所欲地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想去哪就去哪。刚开始的时候,这种自由的工作模式让他每天都充满了新鲜感,心情愉悦无比。
然而,或许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或许是长期以来的压抑在自由的环境中得到了释放。每日在外面自由自在疯跑的钱巴爷,仿佛找回了年少时那种肆意轻狂的感觉。尽管曾经那一身腱子肉如今已变成了一身松垮的赘肉,肚子也高高隆起,但他的心态却如同回到了青春年少之时。
每当半夜,钱巴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乱哄哄的房间,以及躺在床上只顾刷手机,连一句话都不愿跟他说的妻子。此时,钱巴爷的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暴躁。不知为何,在这种情绪的刺激下,他脑袋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就连一直折磨他的痔疮似乎也不疼了。他开始越来越不愿意回家,只要手中稍有闲钱,便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那些年轻美丽的技师,如KTV里的音乐老师,按摩会所的88号,甚至传闻中私人公寓的年轻大学生,都成了他心心念念的对象。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钱花完了,他便去办信用卡,一张又一张,七八张信用卡在他手中轮番刷爆。每当精虫上脑之时,他哪里还管得了日后还钱时的艰难困苦,只想着先尽情享受当下的快乐。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这般肆意挥霍的生活终究还是迎来了危机。他的收入再也无法填补那些信用卡的窟窿,资金链彻底断裂。无奈之下,他又开启了借钱模式,各路亲友都未能幸免,这个月向这位借三百,下个月又向那位借两百,每个月都要在亲友间循环借个遍。时间一长,大家对他这种行为不胜其烦,渐渐地,那份曾经的情分也被消磨殆尽,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
钱巴爷是什么人他倒也不慌不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直接拔掉电话卡,继续我行我素地潇洒生活。可是,他再怎么肆意妄为,又怎能敌得过银行的追讨呢
终于,当钱巴爷收到法院传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自己不仅被银行列入了黑名单,所有的银行卡和支付软件也被冻结。钱家老两口得知此事后,气得半死,觉得儿子实在是无可救药,一气之下,直接将他扫地出门,从此不再管他的死活。而他那位媳妇,对此事竟然没有任何意见和态度,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每日依旧窝在家里,吃吃喝喝,刷着手机,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
钱巴爷看着这位既懒惰又冷漠的丑媳妇,心中满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一旦离婚,房产可要分出一半,他着实舍不得自己辛苦打拼来的财产。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日子也总得继续过下去。无奈之下,钱巴爷找了个小作坊,重操旧业,继续干起了焊工的老本行。然而,此时的他已步入中年,四十多岁的身体,在经历了多年的折腾后,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如今还要承受小作坊高强度的作业,每日都疲惫不堪,忍不住哀嚎连连。他开始思考,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渐渐地,他开启了类似三和大神的生活模式,干一天活,便要休息三天。每当攒够了钱,他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必定要去找那些所谓的老师,美其名曰技术切磋一番。
每当激情过后,进入贤者模式,钱巴爷总会点起一根烟,静静地思考着自己的人生。他想着,没有朋友又如何没有亲人又如何自己终究还是那个独一无二的钱巴爷。即便生活如此不堪,他依旧觉得,这日子过得倒也幸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