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欲望最近变得特别强烈,我每晚都被累的直不起腰。
偶尔提出想休息一晚时,她便对我大发脾气。
为了满足妻子,我只好吃药应付她。
可随着做的次数越来越多,我竟看见妻子慢慢长出了喉结……
1
刚到家,王芸便笑着出来迎接我。
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热情。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直接把我拽了进去。
我还没站稳,带着香气的唇就贴了上来,急切地吮吸着。
芸…芸芸
我含糊地回应着,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懵。
结婚七年,她对我不能说不好,但总是淡淡的,像温吞的白开水。
像这样热情似火地扑上来,是头一回。
出差半个月,效果这么好
小别胜新婚诚不我欺!
老公,人家想死你了…
她一边吻我,一边胡乱地扯我的领带。
别…别急,我刚进门,一身汗…
我试图推开她一点,心里那点惊喜被一丝微妙的怪异感冲淡。
她的眼神…太亮了。
亮得有点空洞,像是带着一团火。
烧的人心慌。
我帮你洗
她仰着脸看我,眼神带着赤裸裸的邀请,手指划过我的喉结。
如此香艳的画面感,令我忍不住咽了咽口说。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下意识地避开她的触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香水换了吗
还是…眼神
我说不上来。
眼前的明明就是我的妻子王芸。
熟悉的脸,熟悉的身体曲线,但感觉却如此陌生。
她的热情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罩住,让我有点透不过气。
那你快点。
她撅起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眼神却牢牢锁着我,像盯着猎物。
我在床上等你。
她转身走向卧室,那背影摇曳生姿,却让我后颈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以往我出差回来,她第一句话肯定是累不累吃饭了吗
然后接过行李,帮我放洗澡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头饿极了的母兽,只想把我生吞活剥。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回家这件事,变得有点毛骨悚然。
小别胜新婚
这胜得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2
接下来的日子,王芸的热情非但没有减退,反而变本加厉。
白天还算正常,一到晚上,她就化身成了不知餍足的妖精。
老公…
我刚躺下,她的手就伸了过来,眼神迷离。
再来一次嘛…
芸芸,我按住她的手,疲惫感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我是真的快被她折腾的散架了……
今天…真的不行了。连续好几天了,让我歇歇。
昨儿个晚上,我甚至偷偷去药店买了些保健品,但那点效果在疯狂的需求面前有点杯水车薪。
不行
听到我的拒绝,王芸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冻结。
她猛地坐起身,声音尖利得刺耳:
林简!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被吼得一愣,完全懵了。
什么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不要我!
她眼眶瞬间红了,泪水说来就来。
但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愤怒,一种我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歇斯底里的愤怒。
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不新鲜了!
没有!绝对没有!
我慌忙解释,心乱如麻。
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熟悉脸庞,那股怪异感再次强烈地涌上来。
我认识的王芸,温柔,内敛,甚至有点性冷淡,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大发雷霆,更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只是…只是太累了,身体有点吃不消…芸芸,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
她粗暴地打断我,泪水挂在脸上,眼神却狠厉。
我现在想要!你是我老公!这是你的义务!
义务
这个词像根针扎进我心里。
眼前的妻子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狰狞,我心底的寒意盖过了疲惫和不解。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抱着一种近乎赎罪和自我证明的心态,再次满足了她。
看着她餍足后沉沉睡去的脸,我却失眠了。
黑暗中,我不敢相信身旁的妻子居然会突然间性情大变。
她还是我之前那个温婉可人的妻子吗
可这张脸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难不成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3
几天后,一个更惊悚的发现让我如坠冰窟。
又一个早上醒来,我揉了揉疲惫的腰间,看向身旁的人。
我习惯性地想吻她的颈窝,目光却猛地定住……在她白皙的脖颈中央,靠近下颌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但绝对清晰的凸起!
喉结!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我屏住呼吸,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个硬硬的凸起。
王芸突然猛地惊醒,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你干什么
这眼神……
怎么说呢
有点像个男人。
芸芸…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她抬手摸了摸,表情瞬间变得惊慌起来:
哎呀,老公你别吓我!这是我最近觉得脖子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医生说可能是甲状腺有点问题,长了个小结节,不是什么喉结啦!你别瞎想!
她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语气轻松,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慌乱。
甲状腺结节
我皱了皱眉,并没有太相信。
你什么时候去的医院怎么不告诉我
就前几天,你不是出差嘛,我自己去的。
她飞快地说,掀开被子下床。
今天还得去复查呢,医生说要多观察。
我陪你去!我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不用!
她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声音刺耳。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立马放缓语气,挤出一个笑容。
就是个常规复查,我自己去就行。你…你再睡会儿吧。
她匆匆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我坐在床边,手脚冰凉。
甲状腺结节
那触感,那位置,分明就是男性喉结的感觉!
而且,她刚才的反应太激烈了,太反常了。
我的妻子,王芸,我的枕边人,她脖子上居然长了个喉结
妈的!
难不成物种变异了
这绝不可能!
此时,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中炸开:
这个人……
真的是我的妻子王芸吗
4
收拾好自己后。
王芸,或者说,那个顶着王芸脸的女人出门了。
她说去医院复查甲状腺。
我坐在客厅,像一尊石雕。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起她身上的不对劲。
不行,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抓起车钥匙,我直接冲出家门。
远远地,便看到王芸的车驶出小区。
我保持着安全距离跟着她。
她开的路线很熟悉,但绝不是去市里任何一家医院的方向。
车子七拐八绕,竟然开向了城市边缘一片荒凉的工业区。
最终,她的车停在一栋废弃工厂的旧办公楼前。
四周荒草丛生,寂静得可怕。
她下车,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闪身进入了一扇不起眼的的铁门。
我悄悄把车停在远处,蹑手蹑脚地跟过去。
铁门虚掩着,里面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弥漫着一股潮湿、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
我的胃一阵翻腾。
我屏住呼吸,顺着楼梯往下走。
地下室深处传来微弱的、压抑的呜咽声,还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以及那个女人刻意压低但难掩兴奋的说话声。
…别急,很快就好了…喝了这个,我就能更像你了…他就能更爱我了…
我颤抖着探出头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和我妻子王芸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正背对着我。
她面前,一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女人被铁链锁在墙角的水管上!
那个女人身上肮脏不堪,头发板结,但那张脸……
那张脸分明就是我的妻子王芸!
只是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
而假王芸手里,正拿着一个针管!
她俯下身,粗暴地抓起真王芸的手臂,针尖对着她干瘪的血管就要扎下去!
旁边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的医用血袋!
你干什么!住手!
我目眦欲裂,咆哮着冲了出去!
假王芸被我突然的吼声吓得浑身一抖,针管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看到是我,脸上瞬间血色尽褪。
林…林简!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冲到她面前,一把推开她,扑向被锁链锁住的真王芸。
她的手腕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针孔,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神涣散。
看到我时,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汹涌而出。
芸芸!芸芸!是我!林简!
我手忙脚乱地想解开那该死的锁链,心疼得快要窒息。
放开她!
身后的假王芸突然尖叫着扑上来,疯狂地抓挠我的后背。
她是我的!她的血是我的!只有喝了她的血,我才能维持住这张脸!才能让你爱我!
你这个疯子!滚开!
我反手狠狠将她甩开。
她踉跄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呼。
我趁机找到钥匙,打开锁链,将奄奄一息的真王芸紧紧抱在怀里。
她轻得像一片羽毛,浑身冰凉,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假王芸瘫坐在地上,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不再是之前的疯狂,反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我也是王芸啊!我是她的妹妹!我是王艳艳!
5
妹妹
王艳艳
我抱着怀里虚弱的妻子,震惊地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女人。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状态:
一个濒死般憔悴,一个委屈绝望。
你…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干涩。
我是王芸的双胞胎妹妹,王艳艳!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指着怀里的真王芸。
她是我姐姐!亲姐姐!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喝她的血为什么要冒充她!
我厉声质问,怒火再次升腾。
因为我爱你啊!林简!
王艳艳嘶喊着,眼神里是扭曲的痴迷。
我早就爱上了你!我不想让你当我的姐夫……我也想做你的妻子,可你心里为什么只有姐姐!为什么!
她指着真王芸,语气充满了怨恨。
在你出差期间,她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我把她安置在这里,请人照顾她,我只是想…想代替她来爱你!喝她的血…喝她的血是因为…因为这样我才能更像她啊!双胞胎的血脉相连,才能让我维持她的样子,她的气息…才能让你不怀疑啊!
她的话像一颗颗炸弹在我脑中炸开。
双胞胎妹妹
王芸成了植物人
喝血维持容貌
我和王芸结婚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听她提过有什么妹妹!
这次不过就是出差了几天,怎么就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事
还凭空冒出来一个孪生妹妹
这太诡异了!
可当我看着眼前那张和妻子王芸一模一样的脸时,竟不知该从何反驳。
车祸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紧紧护着怀里的妻子,警惕地盯着王艳艳。
就在你这次出差的前两天!她去商场的时候,路上被一辆大货车撞了!
王艳艳急切地说。
我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赶到医院…医生说她已经脑死亡了,醒来的希望渺茫…我…我太想你了,也太恨命运不公,就…就鬼迷心窍了…
她再次哭起来,眼眶红红的,仿佛她才是那个被抽血的人。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妻子,她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
王艳艳的话听起来似乎合理,但我心底那份怪异感从未消失。
如果王芸真的成了植物人,那王艳艳把她锁在这里照顾,手段未免太过残忍。
而且,喝血维持容貌
这根本就是邪术!
但眼前这个自称王艳艳的女人,她的悲伤和委屈看起来又那么真实。
从她脸上,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
我将信将疑,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王芸。
我抱着她冲出地下室,将王艳艳暂时抛在身后。
直接开车去最好的医院,医生检查后,确认王芸确实遭遇过严重车祸,脑部有损伤。
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身体极度虚弱营养不良,但生命体征暂时稳定。
我调取了车祸记录,日期、地点、肇事车辆信息,竟然真的和王艳艳说的一模一样!
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妻子,再看看一旁低着头、默默流泪、显得无比可怜的王艳艳,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心痛、疑虑、还有一丝对她遭遇的…荒谬的同情
她的话逻辑上似乎能自圆其说,那份对我的扭曲爱意也似乎是她行为的动机。
我似乎…不得不信
芸芸…她需要专业的护理。
我对王艳艳说,语气疲惫而复杂。
我会把芸芸接回家。
王艳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那…那我呢姐夫…不,林简…我…我可以留下来照顾姐姐…也…也照顾你…
她的眼神又带上了那种熟悉的、让我头皮发麻的渴求。
她不提我都快忘了……
如果事实的真相和她说的一样的话,那我岂不是跟芸芸的妹妹荒唐了那么多次
看着她那张和王芸一模一样的脸,想到地下室里的锁链和针管,我胃里一阵翻搅。
你…也一起吧。
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主要是为了就近看住她。
这团迷雾太浓了,我需要时间理清。
王艳艳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那光芒深处,却似乎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
6
我把真王芸安置在家里的客房,请了专业的护工24小时看护。
而王艳艳则死皮赖脸地住了下来,住进了次卧。
她收敛了许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姐姐。
但每次看到我,眼神依旧炽热粘稠。
夜里,我睡得很沉。
连续的精神高度紧张和身体疲惫让我几乎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异样的触感惊醒了我
好像有只手在抚摸我的胸膛!
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王艳艳竟然只穿着薄薄的吊带睡裙,躺在我身边!
她半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眼神迷离,带着赤裸裸的欲望。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将她推开,从床上弹了起来。
王艳艳!你干什么!滚出去!
她被我推倒在床边,却不生气,反而顺势半跪起来。
像蛇一样攀上床沿,仰着脸看我,声音又轻又媚:
林简…别赶我走…姐姐那样了…你一个人多辛苦…让我陪你好不好我不求名分…我只想…只想做你的女人…
姐姐说不定永远都醒不来了,你身边没有女人,往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而且前段时间咱俩不是很契合吗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她说着,手又伸过来想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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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我厉声呵斥。
她那张酷似王芸的脸带着病态的潮红和执着,只会让我感到恶心和恐惧。
王艳艳!我告诉你,我俩之间根本不可能!我爱的只有王芸!你再敢这样,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声音冰冷决绝,没有一丝余地。
王艳艳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然后一点一点地碎裂、消失。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爱意和媚态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怨毒。
死死盯了我几秒钟后,默默地、像幽灵一样滑下床,走出我的卧室,轻轻带上门。
那眼神让我后背升起一股凉意,导致我彻底失眠。
7
几天后,王艳艳突然消失了。
她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张字条:
我走了,好好照顾姐姐。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怨毒的眼神仍让我心有余悸,但至少不用再面对那种恶心扭曲的纠缠了。
然而,就在王艳艳消失后的第三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护工激动地跑来告诉我:
林先生!林先生!王芸小姐!她…她醒了!
醒了!
我狂喜地冲进客房。
只见病床上,那个昏迷多日的女人,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
虽然眼神还有些迷茫和虚弱,但她的确醒了!
芸芸!
我扑到床边,紧紧抓住她的手,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芸芸!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她看着我,眼神慢慢聚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
我激动得无以复加,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一点,给她喂水。
然而,就在我低头靠近她,想仔细看看她恢复得如何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脖颈……
刹那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再次凝固!
在她白皙的脖颈中央,那个熟悉的位置,一个微小的、但绝对存在的凸起,静静地躺在那里!
又是喉结!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触电般松开她的手,猛地后退一步。
芸…芸芸
我死死盯着她的脖子。
她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脖子,语气虚弱:
老公…怎么了我…我有点渴…
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但那份刻意模仿王芸的温柔腔调,此刻在我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这声儿我曾在床上听过无数次,绝不会听错!
是她!
是王艳艳!
她根本没走!
她换了一种方式回来了!
当晚,我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感,假装一切如常。
我以帮她擦洗为由,扶着她走进浴室。
她似乎很虚弱,需要我搀扶。
我让她坐在浴缸边沿。
我…我自己来就好…
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刻意的娇羞。
你刚醒,没力气,我帮你。
我坚持,拧了热毛巾,假装要帮她擦背。
我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后颈和肩膀的连接处。
就在我假装擦拭她肩胛骨时,浴室的灯光下,我清晰地看到……
在她湿漉漉的发根边缘,靠近耳后下方一寸左右的地方,皮肤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颜色略深的接缝!
像一道愈合不好的伤疤,又像…像某种东西的边缘!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炸开!
为了确认,我假装手滑,毛巾不小心掉落在她背上。
我俯身去捡,目光迅速扫过她的后背。
果然,在她的后背中央,赫然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黑色缝线!
那绝不是手术缝合线!
倒像是……
把人皮缝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啊!
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再也无法控制,猛地站起来,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胃里翻江倒海!
她被我剧烈的反应惊动,猛地回头。
眼神不再是虚弱,而是瞬间变得锐利、冰冷!
那眼神我已经很熟悉了,分明就是王艳艳!
我看着她那张属于我妻子的脸,看着她脖子上那个该死的喉结凸起,看着她耳后那道细微的接缝和背上若隐若现的黑色缝线…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王艳艳没有走!
她扒下了真王芸的皮!
穿在了自己身上!
她所谓的苏醒,不过是一场更加恐怖、更加恶心的顶替!
你…你…
我指着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恶心让我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呕吐出来。
我再也无法面对这张脸,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浴室,冲出了家门,像逃命一样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8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思绪烦乱。
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妻子也不知道被王艳艳怎么样了……
小友,面色青黑,印堂晦暗,似被邪祟缠身呐…
一位穿着破烂的老道士拦住我。
他用竹杖挑起我下巴,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你印堂的血线缠到耳后了,那东西最近碰过你后颈
我浑身一颤。
什么东西!你是谁!
老道歪嘴一笑,嘴里的黄牙瞬间滋了出来。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跟他睡过了吧。
睡过……
难道是……
双眼凹陷,想必你妻子已经遭遇不测了,你难道就不想报仇么
遭遇不测……
我攥紧双拳,眼泪在眼眶打转。
芸芸……
果然已经被她给害死了!
您怎么知道
我立马拉紧老道的道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采阳符。
老道甩开我,从褡裢里掏出一把黢黑的米撒在地上。
你妻子早被剥了皮,现在套着那层人皮的,是我师兄陈九龄,一个六十岁的老阉货!
师兄阉货
我抓住他沾满香灰的袖口,您说清楚!
老道一脚碾碎地上排成骷髅的米粒,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陈九龄偷学《阴阳穴》走火入魔,专挑阳火旺的年轻男子下手。他会先剥了对方至亲女人的皮,再扮作那女人采补元阳……
他突然扯开道袍,胸口赫然有道蜈蚣状的疤。
三十年前他还没这么变态,只是利用男子的皮修炼邪术,那年给我下药,扒我皮时被师父撞破,没想到现在连女人皮都肯穿……
所以那王艳艳也是假的双胞胎姐妹的故事全是他编的
双胞胎
虽然不知道他给你编的什么故事,但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没有一句真话。
老道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
上面是年轻版陈九龄穿着花棉袄扮女人的模样。
他这些年换了四十八张皮,最近专挑车祸植物人下手,方便伪造身份。
我盯着照片里陈九龄扭曲的笑脸,想起地下室铁链上真王芸凹陷的指甲印:
那您要我怎么做杀了他报警还是……
要破禁术,得用原主的血泡过的物件。
他往我掌心拍了个铜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我家方向。
要想给你媳妇儿报仇,那就要看你媳妇生前最贴身的东西是什么
戒指!我几乎把罗盘捏碎。
我出差前,她把婚戒塞到我手里,说等我回来……可那戒指现在戴在假货手上!
不,真正的契物是原主执念最深的东西。
老道用竹杖在地上画出带血的八卦图,仔细想,她可曾留给你沾血的物件
记忆突然炸开。
我回想起出差前夜,王芸曾把沾着经血的护身符塞进我公文包:带着这个,出差平安。
9
护身符被我碾成了灰,沾了点我的指尖血一起融进水里。
老公,怎么拉窗帘呀
假王芸穿着真丝吊带蹭过来,脖子上的喉结被粉底盖得若隐若现。
她手指划过我后背时,我猛地攥住水杯。
杯底印着我和王芸结婚照的马克杯,此刻正泡着混入经血灰烬的柠檬水。
天太热了。
我把杯子递到她唇边,盯着她吞咽滚动的喉结。
你最近总说喉咙痛,喝点凉的。
她撒娇就着我的手喝水时,发丝拂过我手腕。
这动作太像王芸了,真的王芸总喜欢这样蹭我手背示好。
我眼眶发酸,却听见她突然呛咳:
怎么有股铁锈味
新买的柠檬,拿刀切了一下,可能是刀口生锈了吧。
我拿纸巾擦她嘴角,指腹蹭下一层粉底,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老年斑。
死人妖老变态!
我强忍下心中的不适,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看向她。
慢点喝。
你手抖什么
她突然扣住我手腕,长长的美甲几乎刺进血管。
难道这水里……
空调适时发出轰鸣,我趁机抽回手:
是冷气太足,我帮你调温度。
她眼神闪烁一瞬,忽然勾住我脖子:
老公对我最好了……
那双手顺着我的脊梁往下摸时,我浑身僵得像块棺材板。
别!
我猛地推开她,你身体刚好,不能……
装什么正经
她突然冷笑,指甲掐进我肩膀,你以前,不是挺享受的吗……
我垂眸,太热了,想吃点冰的再做。
假王芸烦躁地扯开领口:那我去买冰淇淋。
10
我蜷在沙发上数秒。
老道说陈九龄的障眼法扛不住三伏天的午时三刻,此刻影子正缩成她脚下的一团墨。
要什么味儿的冰淇淋
她在玄关弯腰穿鞋,真丝裙摆下小腿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我攥紧兜里嗡嗡震动的铜罗盘:
芒果吧,你去年夏天屯了一冰箱这种口味的。
芒果
她背影僵了半秒,真正的王芸对芒果过敏,从来只吃香草味。
好啊,老公爱吃我就多买点。
我盯着她后颈翘起的皮肤边缘:那就辛苦我亲爱的老婆了。
她换好鞋,抬头对我甜甜一笑。
仿佛我的妻子王芸活过来了似的。
这笑容令我心中一紧。
或许……
她出门后,我便再也见不到王芸的脸了。
踏进阳光的瞬间,她的真丝裙滋地冒起白烟。
芸芸!我扑到窗边嘶吼,演技好得自己都想吐。
你裙子着火了!
贱人居然敢给我下咒!
她突然发出老烟枪的破锣嗓,疯狂拍打冒火的小腿。
真正的王芸绝不会用这么粗嘎的嗓子尖叫。
师弟的药人血果然厉害……
火焰中传来陈九龄嘶哑的狂笑,但你以为我只有一张皮
老道从巷口闪出,桃木剑贯穿他咽喉:
你的替身皮还在城西殡仪馆冻着吧
火焰从她头发往上窜时,人皮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
我看见陈九龄焦黑的脸从王芸的下颌骨挤出来,他拼命想撕掉燃烧的真丝裙,却扯下自己干瘪的胸脯。
当年道观后山的温泉里……
他扒着绿化带朝老道爬去,焦糊的手指在地上拖出血痕。
你说过喜欢我后背的胎记……
那胎记是师父用朱砂点的镇魂印!
师父早就看出你居心不良!他老人家临死前还想着将你拉回正道,可你却害死了他!
老道一脚踩碎他冒烟的颅骨,你披了四十八张人皮,作恶多端!早该想到有今天!
最后一声惨叫卡在他喉咙里,人行道上只剩双烧变形的红色高跟鞋。
我蹲在灰烬旁,发现老道给的铜罗盘针尖扎着块人皮,上面纹着褪色的符咒。
一切,终于结束了。
11
老道在巷尾烧了张黄符,灰烬飘向城郊墓园方向。
你媳妇的魂还在尸身上,趁头七回去合葬吧。
您早知道陈九龄扮成王艳艳对不对
我盯着地上的人皮碎片,上面还沾着王芸常用的香水味,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他往罗盘上倒了捧无根水,血丝在水面凝成个冤字:
陈九龄每换一次皮,原主的魂就被钉在尸身里受刑。若你提前知晓真相动了杀心,你媳妇的魂当场就会魂飞魄散。
所以您让我用经血灰烬破咒……
我摸着无名指上重新熔铸的婚戒,其实是为了让王芸的魂解脱
经血是女子至阴之物,混着你阳气最盛的指尖血,才能引天雷地火。
他掏出个玻璃瓶,里面泡着陈九龄焦黑的心脏,这老东西的命灯,够照亮你媳妇的轮回路了。
我摸着戒圈内侧的灼痕。
日光照下来,在地上映出个歪斜的心形。
我隐约听见身后有高跟鞋轻叩地面的声响。
没回头,但戒指突然烫得惊人。
再一份冰淇淋
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次要芒果味的。
我死死闭紧眼睛,直到脚步声消散在耳畔里。
再见了,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