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里,苏小棠正唾沫横飞地跟闺蜜语音：陆砚舟那张脸,冰得能冻死北极熊！
一转身,西装革履的北极熊本人就杵在门口。
无人看见,陆砚舟转身时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当晚,一个机械音在苏小棠脑中炸开：叮！恋商充值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平地摔进总裁怀里,限时24小时。
苏小棠两眼一黑：这破系统是嫌我命太长
1.
下午三点,艾柯集团的茶水间,是属于社畜灵魂的短暂避难所。
行政部小助理苏小棠,正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姿态,凶狠地啃着她那块从中午放到现在的菠萝包。
她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捏着菠萝包,嘴里还振振有词,正和闺蜜林薇薇进行着每日例行的总裁吐槽大会。
薇薇我跟你说,陆砚舟今天又发作了！策划部王哥的方案,打印出来能当枕头用,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吐出三个字：‘重做吧’。王哥当场就石化了,我感觉他头顶都在冒白烟,就是那种CPU烧了的烟！
苏小棠咽下一大口面包,压低声音,语气却愈发激情澎湃。
你知道吗他今天开会,全程没说超过二十个字,但整个会议室的温度起码降了十度！我觉得艾柯集团每年能省下大笔空调费,全靠我们这位行走的制冷机。
电话那头的林薇薇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行走的制冷机你这比喻越来越精准了。下次叫他‘移动的北极冰川’怎么样
冰川太小看他了！苏小棠义愤填膺,吐槽技能瞬间MAX,他一开口就能把真·北极熊给活活冻死！你说,一个人怎么能冷成这样他上辈子是不是个冰柜成了精啊
我觉得他就是那种,就算珠穆朗玛峰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大哥,您比我高冷’的存在！
吐槽到兴头上,苏小棠甚至站起来,模仿着陆砚舟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手插兜,一手比划：就那样,面无表情,眼神一扫。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小棠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气,不同于空调的冷风,那是一种带着压迫感能让汗毛集体起立的阴冷。
下意识地一扭头。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茶水间门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茶水间的门口,陆砚舟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站着。
他有多高,苏小棠此刻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颀长的身形几乎填满了整个门框,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包裹着宽阔的肩膀和窄瘦的腰线,双腿笔直修长。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强大的气场就让整个空间的氧气都变得稀薄。
那张英俊得毫无瑕疵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
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像两口千年寒潭,不起波澜,却能将人的灵魂都冻住。
她的大脑宕机了三秒。
啪嗒——
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屏幕应声而裂,发出一声清脆的悲鸣。
死寂。空气凝固成了实体。
手机屏幕上,林薇薇的脸还在动,嘴巴夸张地张成了O型。
完了。
这是苏小棠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我的职业生涯,我短暂而平凡的一生,我那还没还完的花呗……一切都要在今天画上句号了。
苏小棠的求生本能终于在脑子重启的瞬间上线,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在身前慌乱地摇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陆总！您怎么在这儿！我……我刚才……是在打电话！
我……我是在跟我朋友……夸您呢！她语无伦次,急得快要原地飞升,对！夸您！夸您的气质！特别……特别高冷！就像……就像珠穆朗玛峰！对！珠穆朗玛峰！屹立不倒,万山之巅！是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陆砚舟的视线从她那张涨红的脸上,缓缓下移,掠过她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最后落在了地上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上。
他什么也没说。
那道冰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足足五秒。每一秒,都像是一场凌迟。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迈开长腿,漠然离开。
就在他转身彻底背对苏小棠的那一刻,那双总是紧抿的薄唇,嘴角非常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脚步声远去。
苏小棠僵硬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顺着身后的储物柜,一点一点地滑坐到地上。
完了。
芭比Q了。
她的人生,她的职业生涯,她未来一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大概都要成为艾柯集团茶水间最新的、也是最惊悚的都市传说了。
2.
苏小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回家的。
她感觉自己的人还在艾柯集团,魂魄已经被陆砚舟那一眼冻在了茶水间,正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凌迟。
出租屋里一片昏暗。她甚至没力气开灯,踢掉高跟鞋,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陷进沙发里,顺手从茶几底下摸出一包海盐味薯片,刺啦一声撕开。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就算明天就要卷铺盖滚蛋,今天这包薯片也必须吃完。
她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无脑甜宠剧,试图用工业糖精冲刷掉大脑里循环播放的死亡凝视。屏幕里的男女主角正在海边放烟花,笑得一脸灿烂。苏小棠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着薯片,嘎吱作响,仿佛在嚼碎自己的悲惨命运。
那个眼神……陆砚舟最后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你死定了,还是你已经死了
她越想越绝望,抓起薯片的手都开始颤抖。
早知道,她就不该吐槽得那么大声。
不,她就不该吐槽。不,她今天就不该去茶水间！
就在她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中,准备再抓一把薯片祭奠自己即将逝去的职业生涯时。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感波动（恐惧值MAX
+
吐槽欲MAX）,符合绑定条件。】
【‘恋商充值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声音不大,却清晰得仿佛直接刻在了她的脑仁上。
苏小棠的动作顿住了,薯片碎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幻听了是最近压力过大导致神经衰弱了
【宿主：苏小棠。】
【终极目标：攻略指定对象——陆砚舟,提升恋商至S级！】
机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个半透明的虚拟面板突兀地出现在苏小棠眼前。
面板正中央,是一个Q版的陆砚舟头像,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头顶上飘着三个字。
攻略他。
苏小棠：……
她先是愣住,然后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好疼！
不是幻觉！
系统什么鬼系统苏小棠对着空气,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呐喊,我今天受的惊吓还不够多吗现在连幻觉都搞得这么高科技了
【本系统并非幻觉,而是来自更高维度的‘宇宙最强红娘委员会’的尖端科技产品,旨在帮助像宿主这样的恋商洼地选手,成功收获爱情。】
恋商洼地你礼貌吗！苏小棠气得想掀桌,而且攻略谁陆砚舟！那个活体冰山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今天差点被他的眼神凌迟处死,你现在让我去攻略他你是不是嫌我命太长,想让我死得更彻底一点！
系统对她的咆哮置若罔闻,机械地继续发布指令。
【新手任务发布（限时24小时）：制造一次浪漫（）的意外接触。】
【任务内容：平地摔,并精准跌入目标对象陆砚舟的怀中。】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失败惩罚：体验‘社死回忆循环播放’一小时。（温馨提示：今日茶水间名场面将以3D环绕立体声效果高清重播）】
苏小棠看着面板上那一行行离谱的文字,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平地摔
还要精准跌进陆砚舟怀里
这跟主动申请去北极裸奔有什么区别！
那个男人,别说怀抱了,他周身三米之内都自带结界,生人勿近！她要是真摔过去,更大的可能是被他条件反射地一脚踹飞,或者被他那身冷气直接冻成冰雕！
我不干！苏小棠发出了垂死的挣扎,解绑！立刻！马上！我不需要什么破系统！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解绑程序未授权。任务倒计时开始：23:59:58……】
看着面板上无情跳动的倒计时,和那个社死回忆循环播放的恐怖惩罚,苏小棠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了沙发抱枕里。
老天爷,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在茶水间死得不够有创意,所以特地派了个系统来给我安排一个更具观赏性的死法
3.
第二天,苏小棠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来上班的。
她一整晚都在和那个所谓的恋商充值系统斗智斗勇。
她试过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试图用核心价值观驱散这不科学的存在,也试过戴上耳机放最大声的摇滚乐,想把那个机械音盖过去。然而,系统光屏坚如磐石,机械音宛如魔音贯耳。
屏幕左上角那个红色的24小时倒计时,像催命符一样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惩罚：体验‘社死回忆循环播放’一小时。
光是想一想昨天在茶水间被陆砚舟抓包的画面被循环播放,苏小棠就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凉气。
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下午,眼看着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三十分钟,苏小棠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
她认命了。
不就是平地摔吗不就是碰瓷陆阎王吗早死晚死都得死,干了！
她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上午十点,陆砚舟开完会,从会议室走向他的专属电梯。
那条走廊,此刻在苏小棠眼里,就是她的刑场。
她像个蹩脚的特工,鬼鬼祟祟地跟在陆砚舟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内心天人交战。
系统,你确定是摔进他怀里不是摔在他脚下,或者摔出个脑震荡
【系统提示：请宿主相信自己的运动神经（虽然数据显示很一般）,并抓住时机。】
眼看着陆砚舟离电梯越来越近,苏小棠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进行摔倒前的预演。
方案一：假装鞋带开了,蹲下去,等他走近时猛地站起来‘不小心’撞上去——不行,太刻意了,万一他绕开走怎么办
方案二：假装接电话没看路,直直撞过去——不行,他那种人形雷达,肯定会提前避开。
方案三：直接左脚绊右脚,平地起飞！——这个……虽然简单粗暴,但好像是成功率最高的
就在她脑内小剧场疯狂上演时,陆砚舟已经走到了专属电梯前,伸出手,准备按按钮。
就是现在！
苏小棠心一横,眼一闭,把心底所有的羞耻心都扔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她用上了毕生的演技,左脚精准地绊在了自己的右脚脚踝上,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堪比歌剧女高音的惊呼：
哎呀——！
整个人,以一种英勇就义的姿态,朝着陆砚舟高大挺拔的背影,飞了过去。
她甚至已经脑补出了接下来的画面：陆砚舟听到惊呼,迅速转身,在她即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伸出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雪松香,虽然表情依旧冰冷,但眼神里会闪过一丝错愕和……担忧
然而,现实是骨感的。
预想中温暖结实的胸膛没有感受到,而是一堵……坚硬如铁,还穿着高级西装料子的墙。
咚！
一声闷响。
苏小棠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陆砚舟的……后背上。
她整个人像一张画,直挺挺地贴在了总裁大人的背上,然后因为惯性,又软趴趴地滑了下来。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苏小棠捂着被撞得发懵的额头,仰头看着那个依旧背对着她的男人。
他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她。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似乎对眼前这离奇的一幕感到费解。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扶她的意思。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门向两侧滑开。
陆砚舟收回视线,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迈开长腿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光滑的金属门面倒映出苏小棠傻在原地的蠢样子。
电梯门缓缓合上,倒映出苏小棠呆若木鸡的脸。
【叮！新手任务已完成。】
苏小棠的脑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完成了我这叫完成了我撞的是他的背！摔的是我自己的屁股！说好的怀抱呢！她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咆哮。
【系统判定：任务完成度30%。原因：接触目标对象身体发生,但未达指定区域‘怀中’。接触方式过于硬核,缺乏美感。】
【奖励缩水：恭喜宿主获得‘初级幸运饼干’一块。】
话音刚落,苏小棠感觉自己的口袋里凭空多了一样东西。她伸手一摸,是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普通饼干。包装上写着：祝你好运（吧）。
苏小棠：……
她捏着那块破饼干,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只想当场表演一个嚎啕大哭。
这都叫什么事啊！
4.
新手任务的惨痛经历,让苏小棠对这个沙雕系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它不仅不靠谱,还特别擅长把人往社死的火坑里推。
然而,系统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接下来的日子,苏小棠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大型连续不间断的社死真人秀。
【任务二（限时48小时）：在目标对象面前‘不经意’掉落写有他名字和一颗爱心的小纸条。失败惩罚：手机铃声自动更换为《求佛》,并公放三次。】
苏小棠捏着那张画着陆砚舟的幼稚纸条,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data-fanqie-type=pay_tag>
她选在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午休时间,假装从陆砚舟身边路过,然后手一抖,小纸条飘然落下。
计划很完美。
但一阵妖风吹过,纸条没落在陆砚舟脚边,反而打着旋儿精准地落在了正在拖地的保洁阿姨脚下。
保洁阿姨人很热心,她捡起纸条,看了一眼,然后中气十足地大声喊道：哎！哪个小姑娘掉的纸条啊写着‘陆砚舟’,还画了个爱心！哟,现在的小年轻真大胆！
那一瞬间,整个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苏小棠感觉自己被公开处刑,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而始作俑者陆砚舟,只是脚步微顿,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瞥了她逃窜的背影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任务三（限时24小时）：对目标对象使用一次‘星星眼’崇拜凝视,并持续10秒。失败惩罚：宿主所有社交软件头像强制更换为‘为老板流泪’表情包24小时。】
这次是在会议室。苏小棠作为会议纪要员,坐在角落。
她瞅准一个陆砚舟发言的间隙,开始执行任务。她拼命地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充满崇拜和闪亮,而不是像得了甲亢。
一秒,两秒……陆砚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视线扫了过来。
五秒,六秒……苏小棠感觉自己的眼眶开始发酸,眼皮不受控制地抽搐。
十秒！
任务完成的瞬间,苏小棠赶紧低下头,疯狂眨眼。
陆砚舟的发言停顿了一下,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他那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波澜：苏助理。
苏小棠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陆总,我在！
你眼睛,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不舒服
苏小棠的脸瞬间爆红：没、没有！就是……陆总您刚才的发言太精彩了,我听得入了迷！
陆砚舟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继续开会。但苏小棠敢发誓,她看到总裁旁边的李副总,肩膀在疯狂抖动。
【任务四（限时72小时）：亲手制作一份‘爱心便当’送给目标对象。失败惩罚：未来一周,宿主进食时会自动播放《好日子》作为背景音乐。】
这个任务,对一个厨房杀手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经过一番惨烈的斗争,苏小棠端出了一份……造型诡异,颜色感人的爱心便当。
米饭被她捏成了奇形怪状的心形,西兰花煮得发黄,香肠被切成了章鱼的形状。
但因为火候没掌握好,几条腿都焦了,看起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克苏鲁怪物。
她怀着必死的决心,在午餐时间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陆总,这是……我亲手做的便当,不嫌弃的话……请您尝尝。、她把便当盒放在陆砚舟的办公桌上,然后就想逃。
陆砚舟的视线从文件中移开,落在了那个便当上。
他沉默了。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对苏小棠来说是世纪般的煎熬。
她以为他会直接让她连人带饭一起扔出去。
然而,陆砚舟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却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万分之一。
然后,他吐出两个字：
放那。
苏小棠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他……他收下了
虽然最后这便当的归宿很可能是办公室的垃圾桶,但没当面拒绝,这简直是破天荒的奇迹！
苏小棠晕晕乎乎地走出办公室,感觉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而办公室里,陆砚舟看着那份克苏鲁便当,久久没有动作。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根焦黑的章鱼腿,迟疑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他面无表情地咀嚼,咽下,然后默默地喝了一大口水。
......
这一系列奇葩任务下来,苏小棠在公司的知名度直线上升。
大家看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同情,变成了好奇,再到敬畏。
这个苏助理,胆子也太肥了！
用各种笨拙又诡异的方式骚扰大老板,居然还没被开除这不科学！
而苏小棠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把这些经历绘声绘色地讲给林薇薇听。
林薇薇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兴奋不已,已经彻底化身为她的狗头军师。
小棠！我觉得有戏！林薇薇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你想啊,换成别人,早被陆阎王发配到西伯利亚种土豆了！他居然容忍你到现在,还收了你的黑暗料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你是特别的！
特别想弄死我吗苏小棠有气无力,我总觉得他在憋个大招,准备等我集齐七次社死,然后召唤神龙,一次性把我轰出地球。
别悲观嘛！林薇薇给她出主意,下次系统再发任务,你就搞个苦肉计！或者英雄救美反着来,你救他！再不行……直接A上去！
苏小棠听着闺蜜的馊主意,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冷冰冰的Q版头像,叹了口气。
陆砚舟,你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5.
日子就在苏小棠每天提心吊胆做任务,和同事们异样的眼光中一天天过去。
她对陆砚舟的恐惧,似乎在一次次的社死中,被磨得有些麻木了。
转折发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加班夜。
公司一个紧急项目出了纰漏,行政部被抓了壮丁,苏小棠忙到晚上九点才得以脱身。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灯火通明的大厦时,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没带伞,站在大厦屋檐下,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雨幕,绝望地打开了打车软件。
前方有99+人排队,预计等待时间60分钟以上。
苏小棠：……
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
她抱着双臂,在晚风的凉意中瑟瑟发抖,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雨冲向地铁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了她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陆砚舟那张冷峻的侧脸。
苏小棠愣住了。
这么晚了,他怎么也才走
上车。
陆砚舟没有看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啊苏小棠怀疑自己听错了。
陆砚舟终于偏过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想在这里站到天亮
苏小棠一个激灵,求生本能让她立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温暖干燥,和外面湿冷的世界判若两重天。
谢谢陆总。
她局促地坐在后座,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司机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雨刷器规律的摆动声。
苏小棠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住哪。
陆砚舟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
苏小棠赶紧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一路无话。
就在她以为这趟惊魂顺风车即将平安结束时,意外发生了。
在路过一个比较混乱的夜市街口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突然冲到路中间拦住了车。
司机紧急刹车,苏小棠因为惯性往前一冲,幸好及时抓住了前排的座椅。
那个醉汉摇摇晃晃地拍打着车窗,嘴里骂骂咧咧,满口污言秽语。
苏小棠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车门边缩了缩。
司机正要下车处理,陆砚舟却冷冷地开口：别动。
然后,他降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窗。
那一瞬间,夜风夹杂着雨丝和酒气灌了进来。
那个醉汉看到车里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加嚣张地凑过来,污浊的酒气直冲车内。
陆砚舟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那个醉汉。
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却仿佛蕴含着来自极地的万钧寒意。
醉汉原本嚣张的气焰,在那样的注视下,竟然一点点地熄灭了。
他脸上的醉意似乎都清醒了几分,嘴里嘟囔了两句,最终踉踉跄跄地走开了。
陆砚舟升上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他对司机说：开车。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苏小棠却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眼神……就吓退了一个醉汉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她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陆砚舟。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可是,他刚才……是在保护她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小棠的心跳就莫名地快了半拍。
车很快到了她的小区楼下。
陆总,谢谢您送我回来。苏小棠赶紧下车,对着车里的人鞠了一躬。
我只是不想别人以为我虐待员工。
他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口吻说道,然后便升上了车窗,车子绝尘而去。
苏小棠站在雨后的夜色里,整个人都懵了。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而她的脑中,系统破天荒地发出了一声带着点人情味的提示。
【叮！检测到目标对象好感度+1（）,请宿主再接再厉！】
那个问号,显得系统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6.
那晚之后,苏小棠发现,陆砚舟好像变得更怪了。
比如,她去送文件,他会多看她一眼,虽然只有一秒。
再比如,她每次在茶水间泡咖啡,他总是恰好也进来接水,两人独处了尴尬的三十秒,他居然没有释放冷气把她冻住。
这些微小的变化,让苏小棠更加迷惑了。
而真正打开那扇尘封大门的钥匙,是一件非常偶然的小事。
那天,公司组织了一次团建,在郊区的度假村。
苏小棠因为不擅长那些需要团队协作的游戏,就一个人溜达到湖边散心。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手心把玩。
那是一个已经褪了色的塑料星星形状钥匙扣,看起来很廉价,但她一直带在身上。
这是她初中时,在一个地摊上花五毛钱买的,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单纯喜欢,习惯了它的存在。
她正对着湖面发呆,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苏助理。
苏小棠吓了一跳,手一抖,那个星星钥匙扣啪一下掉在了草地上。
她回头,又是陆砚舟。
他怎么也在这里
陆、陆总。她赶紧弯腰去捡。
陆砚舟的视线,却直直地落在了那个掉在地上的星星钥匙扣上。
无数的回忆涌上心头。
（陆砚舟视角）
阴暗潮湿的小巷子,弥漫着垃圾的馊味。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的瘦弱少年,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推搡到墙角。
他沉默着低着头,任由那些带着恶意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
他叫陆砚舟,刚刚转学过来,因为不爱说话,性格孤僻,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疼痛是次要的,那种被世界抛弃无边无际的绝望,才是最折磨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他抬起头,看到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逆着光冲了进来。
她看起来也很害怕,小脸绷得紧紧的,但还是张开双臂,勇敢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欺负同学算什么本事！我已经叫老师了！她虚张声势地喊道。
那几个霸凌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骂骂咧咧几句,最终还是心虚地跑掉了。
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靠着墙,沉默地看着她。
那个女孩转过身,看到他脸上的擦伤,有些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书包里翻找。
你……你没事吧
她问,声音还有点抖。
她翻了半天,翻出了一张卡通创可贴,和一块水果硬糖。
她把创可贴笨拙地贴在他的脸颊上,然后把那块糖塞进他的手里,像个小大人一样,故作轻松地说：别怕！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大声喊,或者告诉老师！别一个人扛着！
说完,她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得像小太阳一样的笑容。
那个笑容,和她书包上挂着的一晃一晃的星星钥匙扣,一起定格在了他整个灰暗的少年时代,成为了唯一的一抹亮色。
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被全校女生当成高冷男神的陆砚舟,曾经有过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
他也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像太阳一样照亮过他的女孩。
当初的他花了好长时间才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
直到一年前,他在新入职的员工名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苏小棠。
他调出了她的档案,照片上那张活泼明媚的脸,和他记忆深处那个勇敢的女孩,慢慢重合。
原来是她。
他认出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靠近。
是直接告诉她,嘿,我是当年被你救的那个小可怜吗
太唐突了,她大概早就忘了。
于是,他只能选择默默观察。
看着她在公司里像个小陀螺一样忙碌,看着她和同事嘻嘻哈哈,看着她……在茶水间激情澎湃地吐槽自己。
那天在茶水间,他其实不是生气。
而是……有点好笑,又有点委屈。
好笑的是,她吐槽得还挺形象。
委屈的是,她真的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回忆结束）
陆总陆总
苏小棠的声音,将陆砚舟从深沉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您……没事吧
她小声问。怎么感觉总裁刚才的眼神,那么……复杂
陆砚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看着苏小棠那张依旧充满活力的脸,眼神前所未有地柔和了下来。
没事。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回去吧,要集合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苏小棠看着他的背影,更加困惑了。
她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陆砚舟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7.
苏小棠觉得陆砚舟彻底不对劲了。
这种不对劲体现在方方面面。
比如,苏小棠有一次送报表,不小心把数据搞错了一个小数点。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至少要被陆砚舟的死亡凝视扫射三分钟,然后报表会被扔回来,附赠一句冰冷的重做。
但这次,陆砚舟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用笔在错误的地方画了个圈,淡淡地说：去财务部楼下的咖啡店,买一杯燕麦拿铁,不加糖。
苏小棠：啊
这是惩罚。
他言简意赅。
苏小棠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买了。等她把咖啡送回来时,发现他已经把那个小数点自己改过来了。
他接过咖啡,在她转身离开时几乎听不见地说了一声：谢谢。
苏小棠怀疑自己幻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表演平地摔。
再比如,系统又发布了一个羞耻度爆表的任务。
【任务六（限时24小时）：对目标对象说一句土味情话。失败惩罚：在公司群里用语音高歌一曲《爱情买卖》。】
为了不祸害同事们的耳朵,苏小棠豁出去了。
她趁着给陆砚舟送下午茶（现在这已经成了她的日常工作）的时候,鼓足了勇气,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陆……陆总,我、我想在您心里……租个房,不知道您心里的房租……贵不贵
说完,她恨不得当场去世。
陆砚舟正在看文件的手顿住了。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小棠已经准备好迎接他零下一百度的眼神了。
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三秒,然后苏小棠发誓她看到了！
他那一直紧抿的嘴角,极飞快地向上扬了一下！
虽然只有零点一秒,就立刻被他压了下去！
不贵。他开口,声音里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你是第一个租客,免租。
苏小棠：！！！！！
她的大脑彻底当机了,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办公室,一路飘回了自己的工位。
完了完了！
陆阎王肯定是被我这一系列沙雕行为给气疯了！
他现在不是要开除我,他是要玩死我！这是猫捉老鼠！
他一定是在收集证据,准备把我送上职场断头台！
她惊恐地打开微信,跟林薇薇汇报这一惊天发现。
而她的脑海里,系统也发出了混乱的警报。
【警告！警告！目标对象好感度波动异常！系统正在分析……】
【分析中……滋滋……数据溢出……】
【结论：目标对象似乎……乐在其中！（！系统逻辑模块出现轻微混乱,建议重启）】
最惊悚的一件事,发生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苏小棠正在整理一份极其繁琐的会议资料,忙得焦头烂额。
陆砚舟从办公室出来,路过她工位时,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眉头微蹙。
棠棠,他忽然开口,叫出了她的小名,这份资料,拿到我办公室来做。
那两个字,像两颗小石子,轻轻投进了苏小棠和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同事们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空气凝固了。
苏小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陆砚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耳根处闪过一丝极不明显的微红。
他迅速恢复了冰山脸,清了清嗓子,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补充道：苏助理,资料很重要,在我眼皮底下做,不容易出错。
说完,便转身回了办公室,脚步似乎比平时快了半分。
苏小棠在同事们震惊、羡慕、嫉妒、八卦的复杂目光中,抱着资料,僵硬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
她感觉自己不是去工作的,是去上刑的。
陆砚舟,这个男人,真的坏掉了！
8.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将这层暧昧又诡异的窗户纸彻底捅破。
艾柯集团正在竞标一个至关重要的海外项目,而陆砚舟亲自带领的团队,为此准备了数月。就在竞标前两天,公司内部传出消息。
核心策划案的部分数据,疑似被泄露给了最大的竞争对手。
一时间,公司内部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而苏小棠,因为近期频繁出入总裁办公室,又负责整理了大量相关资料,不幸被卷入了这场风波的中心,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之一。
流言蜚语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有人说她是为了钱,有人说她是商业间谍,更难听的,说她是用不正当手段上位,结果引火烧身。
苏小棠百口莫辩。
她只是一个小助理,根本接触不到最核心的机密,但瓜田李下,她根本说不清楚。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职场的残酷和人言的可畏,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公司召开了紧急高层会议,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一名副总意有所指地提出：陆总,这件事必须严查！尤其是最近能接触到您办公室和相关文件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站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的苏小棠。
苏小棠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她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砚舟,开口了。
苏助理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会议室里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经手的所有文件,都在我的授意之下。我相信她。
陆砚舟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不再只是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凌厉和警告,与其在这里捕风捉影,不如想想,到底是谁,有能力、有机会,并且有动机做这件事。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那名副总被他看得冷汗直流,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会议结束后,陆砚舟雷厉风行地揪出了真正的内鬼。
一个早就被竞争对手买通的高层。危机暂时解除。
整个过程,苏小棠都像在梦游。
她被陆砚舟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门一关,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她还惊魂未定,心里乱糟糟的,正想开口解释点什么。
陆总,我真的……
我知道。陆砚舟打断了她。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距离,而是逼近了一步。
苏小棠紧张地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门板,退无可退。
他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翻涌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感。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苏小棠浑身一僵。
！！！要灭口了！这是秋后算账的节奏吗！
她的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你真的……陆砚舟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点都不记得了
苏小棠懵了：记……记得什么
初中,巷子,霸凌。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几个关键词,那个挡在我前面的女孩。还有……创可贴和糖。
轰——
这几个词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苏小棠的记忆深处。
那些早已模糊的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阴暗的巷子,几个嚣张的男生,还有一个沉默地缩在墙角,脸上带着伤,眼神却倔强又孤单的瘦弱男孩。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掌控着商业帝国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瘦弱、沉默、惹人怜惜的男孩身影缓缓地重叠在了一起。
是……是你！她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都变了调,那个……小可怜！
小……可怜陆砚舟被这个称呼噎了一下,原本酝酿的深沉气氛瞬间破功。
他看着她那震惊到呆滞的表情,眼神彻底融化了,冰山化为了春水,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一丝委屈。
9.
气氛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发酵。
苏小棠还沉浸在霸道总裁竟是我当年救过的小可怜的巨大冲击中。
而陆砚舟则在时隔多年重逢恩人却被叫小可怜的微妙情绪里无法自拔。
最终,还是苏小棠先缓过神来。
她看着陆砚舟那张俊脸上难得一见的复杂表情,不知怎么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所以……她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感觉像在演电视剧,这些天,你是在看我耍猴吗
从平地摔撞后背,到全公司都知道她暗恋他的小纸条,再到那份克苏鲁便当……一桩桩一件件的社死名场面,在他知情的前提下,性质完全变了！
陆砚舟的耳根又开始泛红,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高冷的总裁形象：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所以就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执行那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苏小棠越想越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以为,陆砚舟的眼神飘向别处,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重新接近我。
苏小棠：……
神一样的脑回路！
她那是被系统逼的啊大哥！
等等,系统！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在她脑中响起了。
【叮！终极任务‘真爱觉醒’已完成！】
【宿主苏小棠,恋商已充值至S级！恭喜！】
【本系统使命达成,即将进入解绑程序……3…2…1…】
【友情提示：本系统由‘宇宙最强红娘委员会’荣誉出品,旨在帮助特定灵魂伴侣克服初期社交障碍。能量来源：宿主的强烈情感波动（经测试,吐槽和社死带来的能量最为强劲高效！）。】
【感谢您的使用,祝您和您的‘小可怜’幸福！系统卸载完毕,再会！】
系统说完,就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小棠呆在原地,消化着最后那段信息量巨大的友情提示。
……
所以……这破系统是靠我的吐槽和社死来运行的！她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咆哮出声,宇宙最强红娘委员会又是什么鬼啊喂！
陆砚舟看着她那抓狂又生动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如春日暖阳,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冰雪。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说,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何止是委屈,是社死！是公开处刑！苏小棠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里,闷闷地抱怨,但语气里却全是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蜜。
但是,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已经不再冰冷的眼眸,认真地说,谢谢你记得我。
陆砚舟的心,被她这句话轻轻地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我一直在找你。他说,你是我少年时代,唯一的光。
苏小棠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她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倔强孤独的少年。
原来,她一次无心之举,竟然照亮了一个人那么久。
她笑了,笑得像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小太阳。
那以后,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俏皮地小声说,就由我这个小太阳,继续照着你吧,我的……小可怜总裁。
陆砚舟的身体一僵,随即无奈又宠溺地收紧了手臂,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却让他无比心安的唇。
10.
苏小棠和陆砚舟在一起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炸翻了整个艾柯集团。
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那个在茶水间名震一时的小助理,居然真的拿下了那座万年冰山
从此,公司的画风开始变得有些奇妙。
大家发现,总裁办公室的冻土层迎来了春天。
虽然陆总在外面依旧是那个惜字如金,气场强大的高冷总裁。
但在苏小棠面前,他眼神的温度,至少是零上的。
而苏小棠,依旧是那个活泼跳脱的苏小棠。
这天下午,她又在和闺蜜林薇薇微信语音。
薇薇我跟你说,陆砚舟他简直有病！
苏小棠压低声音,激情吐槽,你知道吗！我昨天烤的饼干,黑得跟焦炭一样,我自己都下不去口,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全吃完了！还说味道不错！你说,这人是不是没有味觉啊！太可怕了！
手机那头的林薇薇发出惊天动地的姨母笑：小棠啊,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哦不,是出……焦炭
苏小棠正想反驳,一抬头,心脏骤停。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陆砚舟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工位旁边。
苏小棠瞬间石化,手机差点又一次自由落体。
他看着她惊恐的小表情,觉得可爱极了。
他走过来,俯下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极其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吐槽可以,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下次盐少放点。
苏小棠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嗷呜一声,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羞愤欲死：不许说！
陆砚舟顺势握住她的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周围的同事们,默默地戴上了墨镜,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但疯狂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们。
而苏小棠的手机里,传来了闺蜜林薇薇的尖叫和狂笑。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那个曾经被她吐槽为人形冰山的男人,如今,成了她一个人的专属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