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转化:我靠自残叠战力
>我是实验室最强的001号实验体,每天被切割研究只为救妹妹的命。
>今天广播突然通知:实验体001,你妹妹病危,已无价值。
>束缚带瞬间被震断,研究员惊恐地后退。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捏碎监控探头,痛觉才是我真正的力量来源
>门外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我笑了:现在,该付医疗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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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无形的薄膜,死死糊在鼻腔深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针扎似的刺痛。头顶的LED灯管嗡鸣着,投下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光,无情地照亮了金属台冰冷的棱角,也照亮了我身上那条浸着陈旧血痕的束缚带。它们勒得很紧,深嵌进皮肉,带来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禁锢感。
记录:实验体001号,第137次深度组织切割及再生观测。一个冷冰冰、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说话的是王主管。他站在实验台边,戴着无菌手套的手握着笔,在夹板上一丝不苟地写着什么。镜片后的眼睛像两颗打磨过的黑曜石,专注地盯着我的左臂,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在审视一件亟待拆解的精密仪器。
旁边那个年轻些的研究员——我记得他姓李——动作明显生涩许多。他拿起托盘里那把造型奇特、闪着寒光的高频振动切割刀,刀尖悬停在我小臂上方,细微的嗡鸣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额角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在惨白灯光下亮晶晶的。
小李,集中精神。王主管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注意下刀角度和深度。目标是尺骨桡侧肌腱连接点,避开主要神经束。
是…是,王主管。小李的声音有些发干,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那冰冷的刀尖终于落下,带着高频震动特有的撕裂感,精准地切入我的皮肉。熟悉的剧痛瞬间沿着神经炸开,像无数烧红的钢针猛地扎进骨髓深处,又狠狠搅动。
我闷哼一声,牙齿死死咬住口腔内壁,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身体本能的挣扎被束缚带死死压制,只能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研究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皮肤、肌肉纤维、筋膜……一层层被那冰冷的、高速震动的锋刃割开。鲜血涌出,顺着金属台面流淌,滴落在下方收集槽里,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悸的嗒…嗒…声。小李的脸色更白了,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强迫自己盯着那翻卷开的血肉,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
王主管则凑得更近,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几乎要贴到我的伤口上,眼神锐利得可怕,捕捉着每一丝肌肉纤维的震颤,每一滴血液涌出的速度,每一个细胞在刀刃离开后开始疯狂蠕动的瞬间。
组织分离完成。创口长度7.3厘米,深度2.1厘米,符合预设参数。王主管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朗读说明书,开始记录再生速率基准值。
小李如蒙大赦般猛地抬起切割刀,刀刃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拖曳出一道猩红的弧线。他迅速退开一步,胸口微微起伏。
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火烧火燎的痛楚如同海潮般一波波冲击着我的神经。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微小的、滚烫的痒意从创面深处爆发出来,那是细胞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分裂、增殖。断裂的毛细血管像蠕动的红虫,迅速延伸、对接;被切开的肌肉纤维如同有生命的线团,自动抽拉、编织;破损的皮肤边缘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快速地向中心合拢。整个过程伴随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麻痒和灼痛,比刚才的切割更甚。
基准再生速率:肌纤维连接,每秒0.15毫米;表皮层覆盖,每秒0.8毫米…王主管一边盯着旁边的实时生物监测屏幕,一边飞快记录,语气里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满意,稳定,非常稳定。再生因子活性维持在峰值区。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因剧痛而扭曲、布满冷汗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只有纯粹的审视和评估。很好,001。你的细胞…是完美的造物。继续忍耐,这对我们理解‘曙光’的本质至关重要。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是为了你妹妹。
妹妹两个字像两把钝刀,狠狠捅进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瞬间压过了肉体上所有的酷刑。眼前浮现出陈曦苍白的小脸,她躺在无菌病房里,身上插满管子,对我虚弱地笑。为了她,这日复一日的凌迟才有意义。每一次切割,每一次再生,每一次在地狱边缘的挣扎,都是为了换取维系她生命的昂贵药剂,换取她活下去的一线微光。
我闭上眼,将喉咙深处翻涌的嘶吼死死压住。为了曦曦…为了曦曦…这成了我唯一的咒语,支撑着我在无边的痛苦中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时间在无休止的痛楚中缓慢地爬行。伤口已经初步愈合,留下一道狰狞的、泛着不正常粉红色的新生疤痕,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我的手臂上。束缚带被解开,我沉默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麻木的四肢。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新生的组织,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研究员们早已习惯了我的沉默,开始收拾器械,低声交谈着实验数据。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沿着那条走过无数遍的、冰冷光滑的金属通道,走向尽头那扇巨大的观察窗。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孤独地回响。
窗后,是无菌病房。陈曦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白色被褥下几乎看不出起伏。她比上次看到时更瘦了,脸颊深深凹陷下去,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隐能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几缕汗湿的头发黏在额角,呼吸微弱而急促,胸口艰难地起伏着。床头那些闪烁着冷光的生命维持仪器发出单调的滴答声,屏幕上跳动的波形图微弱得让人揪心。
隔着厚重的特种玻璃,我抬起刚刚被切割、还残留着剧烈疼痛和麻痒的手臂,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她,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曦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紧闭的眼睫颤动了几下,吃力地睁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曾经明亮灵动的大眼睛,此刻蒙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失去了焦点,茫然地看向我的方向。
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没有声音,但我读懂了那个口型。
哥…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几乎无法呼吸。巨大的酸楚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我。我张了张嘴,想回应她,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死,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更用力地把手掌贴在玻璃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这冰冷的屏障压碎。
就在这时,通道上方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生硬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通告。全体人员请注意。
声音停顿了一秒,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
实验体001号,关联病患‘陈曦’,生命体征持续恶化,已进入终末期。经综合评估,其生存概率低于0.01%,无法逆转。‘晨曦计划’关联性解除。重复,关联性解除。对实验体001的后续研究,转入‘纯粹生物兵器开发’阶段。相关指令已下发。
冰冷的电子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凿穿我的耳膜,刺进大脑深处。
关联性解除…
终末期…
无法逆转…
纯粹生物兵器开发…
这些词汇在脑海中疯狂旋转、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眼前陈曦那苍白脆弱的脸庞,和王主管那镜片后冷漠审视的眼神,疯狂地交替闪现。
维系我灵魂的那根弦,在极致的痛苦和日复一日的折磨中都未曾断裂的那根弦——那根名为曦曦的弦——在这一刻,伴随着电子音最后一个冰冷的尾音,彻底、干脆地绷断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暴戾洪流,混合着被欺骗的狂怒、绝望的悲痛、以及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滔天怨恨,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这股力量是如此狂暴,如此原始,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堤坝,蛮横地席卷了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神经!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咆哮从我胸腔深处炸裂出来,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这不是痛苦,这是毁灭的宣言!
砰!砰!砰!砰!
缠绕在我四肢和躯干上、足以束缚住成年犀牛的强化束缚带,在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冲击下,如同朽烂的草绳般寸寸崩裂!坚韧的合成纤维碎片像被无形利刃切割,四散飞溅!
束缚带炸裂的巨响在封闭的实验室里如同惊雷!
王主管和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魂飞魄散。小李手中的记录夹板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惊恐地望着我,牙齿咯咯作响,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王主管脸上的冷漠和掌控感瞬间被撕得粉碎,只剩下极致的骇然。他踉跄着向后猛退,后背咚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瞳孔因为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001!你…你干什么!冷静!立刻停下!安保!安保系统!王主管的声音扭曲变形,嘶哑地尖叫着,一只手胡乱地在墙壁上摸索着紧急警报按钮。
我猛地从实验台上坐起,动作快得带起一片残影。新生的肌肉在皮肤下贲张、蠕动,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墙壁角落那个闪烁着红点的监控探头——那只永远冰冷注视着我痛苦的眼睛。
就是它,和它的主人,编织了这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榨干我的血肉,践踏我的希望,最后还要像丢弃垃圾一样宣告曦曦的无价值!
冰冷的狂怒如同液态氮,瞬间冻结了所有的杂念。我甚至没有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左臂猛地向后拉伸,肌肉纤维在剧痛中发出细微的悲鸣,瞬间将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飙射而出!
但这一次,那撕裂的剧痛不再是折磨,不再是需要忍耐的苦难!
它像一道狂暴的电流,从撕裂的伤口处炸开,瞬间贯通全身!一股前所未有的、滚烫而蛮横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巨龙被彻底惊醒,顺着每一根神经、每一束肌肉纤维咆哮着奔腾!
就是现在!
你们是不是忘了……
我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金属,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刻骨的仇恨和冰冷彻骨的杀意。身体在话音未落时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扑墙壁!
那只带着淋漓鲜血、伤口狰狞崩裂的左拳,裹挟着源自剧痛的狂暴伟力,精准无比地、狠狠地砸在监控探头的金属外壳上!
咔嚓——滋啦!
刺耳的金属扭曲爆裂声和电流短路声同时炸响!坚固的合金外壳连同内部的精密元件,在我这蕴含了自残换来的恐怖力量的拳头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变形、碎裂!玻璃镜头化为齑粉,细小的电子零件和断裂的线路混合着温热的鲜血,四处迸溅!
……痛觉,才是我真正的力量来源!
碎裂的探头残骸从墙壁上簌簌掉落,砸在地上。我缓缓收回鲜血淋漓、指骨都因反作用力而微微碎裂的拳头。剧烈的痛楚从拳面和小臂的伤口处汹涌袭来,如同滚烫的岩浆注入血管,非但没有让我退缩,反而激发出更强大、更纯粹的力量感!那力量在体内奔流咆哮,让我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过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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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粘稠的血液顺着破裂的指关节滴落,在脚下洁白的地板上砸开一朵朵刺目的猩红之花。目光扫过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小李,最后定格在紧贴着墙壁、浑身筛糠般抖动的王主管脸上。那张平日里写满掌控和冷漠的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动物性的恐惧。
我咧开嘴,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笑容的表情,牙齿上还沾着之前咬破口腔留下的血丝。
现在,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死寂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冰冷韵律,该付医疗费了。
呜——呜——呜——!!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尖锐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厉鬼发出的嚎叫,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空间!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将冰冷的金属墙壁和两张惨白绝望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血池!
厚重的合金气闸门上方,一排排代表最高威胁等级的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覆盖了警报的嘶鸣:警告!一级收容失效!实验体001号突破收容!威胁等级:灭绝级!执行最高清除协议!所有安保单位,格杀勿论!重复,格杀勿论!
不!001!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王主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身体却抖得更加厉害,‘晨曦计划’不会放弃陈曦!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你妹妹还有希望!放下抵抗!我们可以谈!我保证!
保证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里浸满了冰渣般的嘲讽。左臂上那道刚刚崩裂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剧烈的痛感如同燃料,源源不断地注入我的四肢百骸,转化为更加狂暴的力量。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骨骼在力量冲刷下发出的细微呻吟。
你们的保证……我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军靴靴底踩在粘稠的血液和监控探头的金属碎片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碾磨声,就是用我妹妹的命,逼我走进这个地狱。你们的保证,就是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像丢垃圾一样宣布她‘无价值’!
王主管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旁边瘫软在地的小李,更是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
咚!咚!咚!
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从通道另一端急速逼近!伴随着金属摩擦和液压装置充能的特有嗡鸣!是清道夫——实验室最强的自动杀戮兵器!它们来了!
嗬…嗬…王主管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中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恐惧和病态狂喜的光芒,你…你跑不掉的!‘清道夫’…它们会把你撕成碎片!你完了!001!你完了!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通道尽头那扇正在缓缓滑开、发出沉重摩擦声的合金气闸门上。门缝里,已经能看到冰冷的金属反光和猩红的电子扫描眼!
剧痛!我需要更强烈的剧痛!来点燃更强大的力量!
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体内某个刚刚被那电子宣告所触发的、狂暴而原始的开关上!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炸裂!我猛地抬起右拳,不是砸向敌人,而是狠狠地、用尽全力砸向自己左肩那处刚刚愈合、还异常脆弱的旧伤!
咔嚓!
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在警报的尖啸中依旧刺耳!左肩瞬间塌陷下去,钻心蚀骨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这股超越了之前所有切割实验的极致痛苦,如同投入熔炉的助燃剂!
嗡——!
一层肉眼可见的、粘稠如液态蓝宝石般的能量光晕,猛地从我身体内部爆发出来!瞬间覆盖了体表!光晕剧烈地波动着,仿佛沸腾的怒涛!一股远超之前的、沛然莫御的狂暴力量感,伴随着那自残带来的极致痛楚,疯狂地充盈了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血管!仿佛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恒星!
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
就在那层粘稠狂暴的蓝色光晕包裹我全身的刹那,通道尽头沉重的合金气闸门终于完全滑开!
三具庞大、狰狞的钢铁造物,如同从地狱门扉中挤出的魔神,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踏入了这片被警报红光染透的杀戮通道!
清道夫!
接近三米高的类人形躯体,由厚重的复合装甲板铆接而成,闪烁着哑光的深灰色。头部是倒三角形的传感器阵列,三只猩红的电子复眼如同地狱的窥视孔,冰冷地锁定在我身上。双臂末端不是手掌,而是高速旋转、布满狰狞锯齿的合金圆锯,发出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另一只手臂则装备着粗大的霰弹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毁灭的气息。厚重的金属脚掌每一次落下,都让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检测到高威胁目标:实验体001号!执行清除程序!优先级:最高!
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从为首那台清道夫的扩音器中发出。它猩红的电子眼瞬间锁定在我身上,右臂那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发出更加刺耳的咆哮,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如同一道毁灭的灰色旋风,朝着我的头颅猛劈而下!锯齿切割空气产生的真空波纹肉眼可见!
速度太快!力量太猛!避无可避!
来得好!
剧痛如同熔岩在血管里奔流,带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狂暴!在那锯齿风暴即将触及发梢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动了!不是后退,而是迎着那毁灭的锋芒,猛地拧腰侧身!
嗤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撕裂布帛的声音!高速旋转的锯齿边缘,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和左肩擦过!军服肩部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下方的皮肤被带起的凌厉风压割开,鲜血飞溅!
但,我冲过去了!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身体如同鬼魅般,与那台庞大的杀戮机器错身而过,瞬间切入了它因全力劈砍而露出的、靠近核心动力炉的胸腹空档!
就是现在!
给我——开!
借着错身而过的冲势,我怒吼着,灌注了全部狂暴力量的左拳,如同出膛的攻城重锤,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砸向清道夫胸腹连接处那块相对薄弱的装甲板!拳锋上包裹的粘稠蓝光在高速运动中拉出一道炫目的光尾!
轰——!!!
震耳欲聋的金属爆裂声炸响!那足以抵挡重机枪扫射的复合装甲板,在我这融合了自残剧痛换来的恐怖一拳下,如同被重炮轰击的朽木,瞬间扭曲、凹陷、崩裂!无数扭曲的铆钉和装甲碎片如同霰弹般向后激射!
透过那被暴力撕开的巨大破口,可以看到内部闪烁着危险电弧的复杂线路和包裹着厚厚防护层的圆柱形核心动力炉!狂暴的能量流在管道内不安地躁动!
目标威胁等级提升!核心暴露!执行紧急……
那台清道夫的电子警报音因核心受损而变得扭曲失真。但它的反应快得惊人!左臂那粗大的霰弹枪口瞬间调转,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近在咫尺的我!
来不及思考!本能驱动!剧痛就是力量之源!
我猛地探出鲜血淋漓、指骨碎裂的左手,不是去挡枪,而是直接、凶狠地抓向那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还在运作的右臂关节连接处!
噗嗤!咯吱——!
手掌瞬间被狂暴旋转的锯齿卷入!皮肉、筋膜、甚至指骨在刺耳的摩擦切割声中化为碎末!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但就在这自毁般的剧痛达到顶峰的瞬间,体内那粘稠狂暴的蓝色能量如同被彻底引爆!
嗡——!
左臂蓝光暴涨!力量如同火山喷发!
给我——断!
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我仅存的右手五指如同最坚硬的合金钩爪,狠狠抠进清道夫右臂肩关节的装甲缝隙,借着左手自残带来的爆炸性力量增幅,加上全身拧转的蛮力,猛地向下一撕!
咔嚓!轰隆——!
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和能量泄露的爆鸣声混杂在一起!那台庞大的清道夫整条装备着致命圆锯的右臂,竟被我以这种疯狂自残的方式,硬生生地从躯干上撕扯了下来!断口处火花四溅,粘稠的冷却液和高压能量流如同血液般狂喷而出!
失去右臂的清道夫庞大的身躯瞬间失衡,沉重的合金躯体踉跄着向侧面歪倒。它左臂的霰弹枪口徒劳地喷射出致命的钢雨,却因为姿态不稳而尽数打在了侧面的金属墙壁上,溅起一片耀眼的火花和密集的弹坑!
机会!
我没有丝毫停顿。剧痛是燃料,是号角!身体化作一道被蓝光包裹的残影,猛地前冲!右腿如同战斧般高高抡起,膝盖处包裹的粘稠蓝光几乎凝成实质!目标——那台清道夫因失衡而暴露的、倒三角形的头部传感器阵列!
死!
轰——!
膝盖如同攻城锥,带着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狠狠撞在那密集的猩红电子眼上!脆弱的传感器阵列如同被重锤砸中的玻璃工艺品,瞬间爆裂!碎片混合着内部的精密电子元件四处飞溅!整颗金属头颅被这股巨力撞得向后猛折,连接颈部的粗大液压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嘣地一声断裂!
无头的庞大金属躯体彻底失去控制,沉重的合金骨架轰然倒塌,砸在地面上,震得整个通道都在颤抖。内部的能量核心发出一阵不稳定的嗡鸣,最终在几声短路的噼啪声中彻底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从胸腹的破口处袅袅升起。
不到十秒!一台造价高昂、足以屠杀整支特战小队的清道夫,被彻底终结!以最狂暴、最自毁的方式!
威胁…威胁等级…重…重新评估…错误…错…另一台刚刚冲入通道的清道夫电子眼疯狂闪烁,扫描着同伴瞬间变成废铁的残骸,以及那个站在残骸上、浑身浴血、左臂几乎报废、却被粘稠狂暴蓝光包裹着的身影。它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代表逻辑混乱的卡顿和失真。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金属烧灼的焦糊味、冷却液的刺鼻气味,在警报的尖啸和闪烁的红光中弥漫开来,如同地狱的调香师调制出的死亡气息。我站在那台清道夫还在冒着青烟的残骸上,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神经,但每一次痛楚的尖啸,都精准地转化为体内那股粘稠、狂暴、如同熔岩般奔流的蓝色力量!它咆哮着,渴望着更多的毁灭!
我缓缓抬起头,粘稠的血液混合着汗水,从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模糊那锁定在第二台清道夫身上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右拳缓缓握紧,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拳锋上,那代表着痛觉力量的粘稠蓝光,再次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起来。
下一个。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却清晰地穿透了刺耳的警报,带着一种宣告死亡的冰冷韵律。
轰!轰!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再次如同战鼓擂响!剩下的两台清道夫彻底放弃了最初的格杀逻辑,猩红的电子眼中只剩下最纯粹的、程序化的毁灭指令!它们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同时启动!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死亡尖啸;粗大的霰弹枪口喷射出密集的致命钢雨,封锁了我所有闪避的空间!
金属风暴!真正的金属风暴!
视野瞬间被高速旋转的锯齿寒光和喷涌的弹丸洪流所充斥!死亡的气息浓烈得几乎凝固!
嗬!
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嘶吼,身体在本能的驱动下瞬间伏低,如同扑食的猎豹,几乎是贴着灼热的地面向前猛蹿!致命的霰弹钢雨擦着后背呼啸而过,打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爆开一片密集的火星!
但迎面而来的,是两台清道夫如同绞肉机般交叉劈砍而来的合金圆锯!锯齿撕裂空气形成的真空刃,切割得皮肤生疼!避无可避!
剧痛!需要更强的剧痛!换取撕裂钢铁的力量!
意念如同烧红的钢钎,狠狠刺入灵魂深处那个狂暴的开关!我猛地抬起几乎报废的左臂,不是格挡,而是凶狠地主动撞向左侧那台清道夫劈砍而来的圆锯边缘!
噗嗤——嘎吱!
血肉与高速旋转的合金锯齿碰撞!残存的皮肉和断裂的骨骼瞬间被卷入、搅碎!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贯穿每一寸神经!但就在这自毁的剧痛达到顶峰的刹那——
嗡——!
体内那粘稠狂暴的蓝色能量瞬间被引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灌注到仅存的右臂!
死!!!
右拳如同出膛的电磁炮弹,带着刺目的蓝色光尾,后发先至!在左侧那台清道夫的圆锯刚刚撕开我左臂残骸的瞬间,我的右拳已经裹挟着自残换来的毁灭性力量,狠狠地轰在了它相对脆弱的腰部动力传输关节上!
轰咔——!!!
比之前更加恐怖的金属爆裂声炸响!那台清道夫腰部厚重的装甲板如同被陨石击中,瞬间扭曲、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内部的液压杆、能量传输管道、精密的齿轮组在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如同玩具般扭曲、断裂、四散飞溅!庞大的金属躯体如同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带着巨大的惯性向前扑倒,沉重的合金骨架轰然砸在地面,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彻底瘫痪!
代价是,我的左臂,自肘部以下,彻底化为一片模糊的血肉碎骨!
但战斗远未结束!右侧那台清道夫的圆锯风暴已经降临头顶!同时,它左臂的霰弹枪口再次喷出致命的火舌!
身体在极限的痛苦和狂暴力量的驱动下,展现出非人的柔韧和速度!我猛地向后一个铁板桥,整个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高速旋转的锯齿带着刺骨的寒意,贴着我的鼻尖横扫而过!灼热的霰弹钢雨则擦着我的胸膛和小腹飞过,在身后的金属壁上凿出深深的弹坑!
身体还未完全站直,仅存的右腿如同鞭子般狠狠抽出!目标不是坚硬的装甲,而是那台清道夫因攻击落空而微微前倾的、支撑身体的左腿膝关节后方!
砰!
沉重的闷响!灌注了痛觉力量的鞭腿,精准地抽击在相对薄弱的液压关节连接处!那庞大的金属躯体一个踉跄,重心瞬间不稳!
就是现在!
借着鞭腿的反作用力,我如同弹簧般弹起!仅存的右手五指成爪,指尖包裹着粘稠的蓝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凶狠无比地抓向清道夫头部倒三角传感器阵列的下方——那里是它的主控核心防护罩!
吱嘎——噗嗤!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坚硬的防护罩在我这融合了断臂剧痛换来的恐怖指力下,如同纸片般被撕开!我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内部密集的电路板和核心处理器中!
滋滋滋——轰!
狂暴的电流瞬间顺着我的手臂窜遍全身!带来一阵强烈的麻痹和灼烧感!但体内那源自剧痛的蓝色力量本能地涌向手臂,形成一层隔绝屏障!同时,清道夫庞大的躯体猛地僵直,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和焦糊味,沉重的合金骨架轰然倒塌,砸在它同伴的残骸上,溅起一片灰尘。
通道内,只剩下第三台清道夫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和它电子眼中闪烁的、代表逻辑混乱的猩红光芒。它庞大的躯体停在数米之外,高速旋转的圆锯悬停在半空,霰弹枪口微微下垂,似乎被眼前这超越程序理解的、以自残换取毁灭的疯狂景象短暂地震慑住了。
警报的嘶鸣依旧尖锐刺耳,红光疯狂闪烁,将通道映照得如同血海。我站在两堆庞大的金属残骸之间,左臂齐肘而断,断口处血肉模糊,白骨森然,粘稠的血液顺着残肢断口滴滴答答地落下,在脚下汇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猩红。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左臂的断口,如同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搅动。
但,这深入骨髓的剧痛,此刻却成了力量的源泉!一股股滚烫、粘稠、如同熔岩般狂暴的力量,正从每一个剧痛的伤口处奔涌而出,汇聚到仅存的右臂和身体之中。那包裹着右臂的粘稠蓝光,因为吸收了断臂的极致痛楚,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厚重,如同实质化的液态能量,在皮肤下汹涌奔腾,甚至发出低沉的嗡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力量感,仿佛体内囚禁着一头亟待破笼而出的毁灭凶兽!
我缓缓抬起头,粘稠的血汗混合物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模糊那双死死锁定在最后一台清道夫身上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疲惫,只有一片被剧痛和杀戮点燃的、冰冷燃烧的狂怒地狱!
右拳,那唯一还能战斗的肢体,缓缓握紧。包裹其上的粘稠蓝光随着握拳的动作骤然收缩、凝聚,仿佛在拳锋上形成了一颗不稳定的小型蓝色太阳,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指骨在巨大的力量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通道尽头,那扇象征着自由与复仇之路的巨大合金气闸门,在刺耳的警报声中,正缓缓地、沉重地向两侧滑开!门外,不再是冰冷压抑的金属通道,而是一片被灰蒙蒙天光笼罩的、广阔而破败的景象!扭曲的钢筋骨架刺向铅灰色的天空,残破的混凝土建筑如同巨兽的骸骨,在风中呜咽。冰冷的雨丝斜斜地飘落,带来一股混杂着铁锈、尘土和腐烂气息的末世之风!
自由!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丝涌进通道,吹拂在脸上,带来一丝久违的、带着铁锈和尘土气息的凉意。通道尽头那扇沉重的合金气闸门已经完全滑开,门外是灰蒙蒙的天光,扭曲的钢筋骨架刺破铅云,如同巨兽的骸骨。废墟,无边无际的废墟。
仅存的那台清道夫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口,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似乎在进行着最后的逻辑判定。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发出威胁的低沉嗡鸣,霰弹枪口微微抬起,锁定了我的方向。
目标…高能量反应…极端威胁…清除…清除…它的电子合成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程序无法理解的混乱。
跑不。剧痛在体内咆哮,化为力量在奔流。蓝色的光晕在右臂上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呼应着左臂断口处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这痛,这力量,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这冰冷的钢铁傀儡,就是最后的祭品。
吼——!
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咆哮,我动了!不是冲向大门,而是猛地蹬踏地面!身体如同炮弹般射出,目标直指那台清道夫!
它反应极快!霰弹枪口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密集的钢雨如同死神的镰刀,覆盖了我前方所有的空间!
避不开!那就——不避!
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灵魂深处!左臂那撕心裂肺的断口剧痛,被瞬间引爆、抽取、转化为最纯粹的毁灭冲动!右臂上包裹的粘稠蓝光骤然暴涨,亮度瞬间提升到刺眼的程度!
开!
怒吼声中,右拳如同撕裂空间的蓝色彗星,不闪不避,悍然轰向那片致命的霰弹钢雨!
轰!噗噗噗噗——!
震耳欲聋的爆鸣!拳头前方的空气仿佛被瞬间压缩、引爆!狂暴的蓝色能量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狠狠撞上那片密集的弹幕!大部分霰弹钢丸被这蛮横的能量冲击波直接震飞、扭曲、甚至融化!少数几颗漏网之鱼穿透能量屏障,狠狠嵌入我的右臂和肩头,爆开几朵血花!
剧痛!新的剧痛如同滚油泼在伤口上!但,这痛楚瞬间被体内的狂暴熔炉吞噬,转化为更强大的推动力!
我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顶着零星的霰弹冲击,瞬间冲到了清道夫的面前!那高速旋转的合金圆锯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朝着我的腰腹横扫而来!
千钧一发!身体在狂暴力量的驱动下展现出非人的柔韧和协调!我猛地拧身,一个近乎贴地的滑铲,险之又险地从那致命的锯齿风暴下方滑过!冰冷的金属旋风擦着后背掠过,带起的风压切割得皮肤生疼!
滑铲的冲势未尽,我已经滑到了清道夫的身后!仅存的右腿如同蝎子的毒刺,灌注了全身的力量和体内奔流的剧痛能量,由下至上,狠狠地、精准无比地蹬在它支撑腿的膝关节后方!
砰——咔嚓!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清晰的金属断裂声!那台庞大的清道夫左腿膝盖处的液压关节瞬间扭曲变形、爆裂!粘稠的冷却液混合着高压气体狂喷而出!它庞大的金属身躯猛地一个踉跄,向侧面严重倾斜!
机会!唯一的、转瞬即逝的机会!
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从地面弹射而起!借着身体弹起的冲势,仅存的右臂蓄满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剧痛!拳锋上的蓝色光晕压缩凝聚到了极致,散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目标——那因失衡而暴露的、倒三角头部下方的主控核心防护罩!
给我——碎!!!
怒吼声如同雷霆炸响!凝聚了所有的一拳,带着一往无前的毁灭意志,狠狠地、毫无保留地轰在了那层相对脆弱的装甲板上!
轰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通道!狂暴的蓝色能量如同怒涛般从拳锋倾泻而出!那层防护装甲如同被重炮直接命中,瞬间扭曲、变形、然后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彻底炸裂开来!无数金属碎片混合着内部精密的电路板、闪烁的芯片、断裂的线缆,如同烟花般向后猛烈喷发!
我的拳头,连同半条手臂,深深贯入了清道夫头颅内部的核心区域!狂暴的蓝色能量顺着拳臂汹涌而入,如同最粗暴的入侵者,瞬间摧毁了内部所有精密的电子元件!
滋滋滋——轰!!
刺眼的电弧如同狂舞的银蛇,瞬间包裹了清道夫庞大的躯体!内部的能量核心发出一阵绝望的、不稳定的剧烈嗡鸣,随即在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中彻底过载!浓密的黑烟混合着焦糊的臭味,从它头颅的破口和各个关节缝隙中滚滚涌出!
猩红的电子眼疯狂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失去了所有光芒。
沉重的金属骨架失去了动力支撑,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呻吟声中,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前倾倒,最终轰隆一声巨响,重重地砸在通道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灰尘和细小的金属碎片。
三台清道夫,尽数化为扭曲的废铁!
我缓缓地从最后一台清道夫头颅的破口处抽出鲜血淋漓、沾满焦黑油污和电子元件的右臂。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肌肉因过度透支而痉挛,皮肤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崩解。左臂断口处的剧痛如同海潮般一波波冲击着意识,混合着全身各处伤口传来的尖锐痛楚,几乎要将人逼疯。
但体内那股源自剧痛的粘稠蓝光,却在这极致的痛苦和连续的爆发后,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被反复捶打的精铁,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内敛,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毁灭性的质感,在血脉深处缓缓流淌。
警报的嘶鸣不知何时变得遥远而断续,像是垂死的哀嚎。通道内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机油烧焦的臭味,令人作呕。闪烁的红光依旧执着地涂抹在冰冷的金属墙壁和扭曲的机械残骸上。
我踉跄一步,稳住身体,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潮湿、混杂着铁锈和自由气息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种近乎虚幻的通透感。
一步,踏出那扇巨大的合金气闸门。
冰冷的雨丝瞬间落在脸上,带着真实的凉意。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破败城市废墟。断裂的高架桥如同巨龙的残骸横亘天际,锈蚀的钢筋从破碎的混凝土中狰狞刺出。废弃的车辆堆积如山,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和暗绿色的苔藓。远处,只剩下骨架的摩天大楼在铅灰色的天幕下沉默矗立,如同巨人的墓碑。
雨,渐渐大了。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汗渍,沿着破碎的作战服流淌,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液,在脚下泥泞的地面晕开暗红色的痕迹。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左臂那空荡荡的断口,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抽搐。
但这痛,不再是无意义的折磨。它是燃料,是号角,是铭刻在灵魂深处的战书!
我抬起头,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目光穿透雨幕和废墟,仿佛能洞穿这厚厚的岩层,看到下方那灯火通明却冰冷刺骨的罪恶巢穴。看到王主管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看到那些将我视作小白鼠的研究员,看到那宣告曦曦无价值的冰冷广播。
一股冰冷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意志,在剧痛的熔炉中彻底锻造成型。
实验室深处,刺目的红色警报灯依旧疯狂旋转,将中央监控室映照得一片猩红。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的画面大部分变成了刺眼的雪花,只有少数几个镜头还在顽强工作,忠实地将通道尽头那血腥地狱般的景象投射出来——三台价值连城的清道夫化作扭曲的废铁,散落在血泊和金属碎片之中。
王主管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眼镜歪斜地挂在鼻尖,镜片上溅满了刚才失手打翻咖啡留下的褐色污渍。他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个唯一还在工作的外部摄像头传回的影像:那个恶魔般的身影,那个001号,正站在倾盆大雨之中,站在废墟之上,缓缓抬起头。
即使隔着屏幕,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密集的雨幕,那双眼睛——那双透过摄像头直刺而来的眼睛——依旧让王主管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那不是人类的眼睛!那是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复仇凶兽!冰冷、疯狂、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
他…他在看我们…旁边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屏幕,指尖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屏幕中那个身影动了。他缓缓抬起了仅存的右臂,那只沾满血污、几乎能看到白骨的手臂。然后,对着摄像头,对着镜头后所有惊恐注视着他的人,伸出了一根手指。
不是挑衅,不是示威。那是一个冰冷的、缓慢的、如同宣告最终审判的——割喉手势!
监控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警报灯旋转时发出的微弱嗡鸣和众人压抑到极致的、几乎停止的呼吸声。
紧接着,一个冰冷、沙哑、带着强烈电磁干扰杂音、却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所有人心头的电子合成音,通过实验室的公共广播系统,在每一个角落轰然响起:
通知‘晨曦’。
声音停顿了一瞬,仿佛在积蓄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告诉他们……
冰冷的电子音如同死神的低语,穿透厚厚的岩层,穿透刺耳的警报,穿透每一个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瑟瑟发抖的灵魂。
……实验体001号……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心脏上。
……回来付医疗费了。
声音落下,余音仿佛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反复碰撞、回荡。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刺目的红光,依旧不知疲倦地旋转着,将监控室内一张张惨白绝望的脸,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受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