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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容愈白的声音异常地平静。
庞飞妄,我会杀了你。
我挂断电话,看向庞飞妄。
他表情狠厉地盯着我。
我笑着朝他比了个中指。
去死吧,崽种。
庞飞妄倒得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容愈白几乎是以同归于尽的姿态对付他。
短短三个月,他的项目一个接一个的黄掉。
最后还被爆出贿赂和暗箱操作的丑闻。
庞飞妄说的对。
他们这行根本不存在信任。
在他被拷进警局的一个礼拜后。
他的帝国树倒猢狲散,他的每个兄弟只想保全自己捞最后一杯羹。
容愈白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就因为之前宴君离的针对元气大伤。
现在又和庞飞妄两败俱伤。
所以,眼下只能苟延残喘。
他让律师整理了一份名下的资产要赠送给我。
我一一退回,并让宴君离多找他一些麻烦。
他安份了。
可我被庞飞妄劫持了。
他在取保候审的时候逃了,顺便还找上了去接岁岁放学的我。
我被绑在后座,依旧有闲心和他聊天。
庞飞妄,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庞飞妄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能活的了
我只要进了监狱,容愈白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死。
可我要是绑了你,我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给他提建议,你可以给我丈夫也打一个电话,他比容愈白有钱。
庞飞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车身旁边突然并排了另一辆车。
庞飞妄咬着牙喊:容愈白!
容愈白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你停车,我把钱和假护照给你。
庞飞妄冷笑一声,打着方向盘进了一个小树林。
他挟持着我下了车。
容愈白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双手高举。
你要逃,我也可以给你安排路径,你放了小清。
庞飞妄哼笑,容愈白,你装什么啊搞这么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也不嫌腻味。
行啊,我让你展示一下深情。
把你的右手打断。
说完,他又跟我说,我算计了你,现在给你报仇了。
我翻了个白眼。
容愈白面不改色地用左手掰折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以怪异的姿势垂落着,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说,你放了小清。
庞飞妄:把箱子踢过来。
他用刀抵着我,打开箱子检查钱和证件。
我趁机挣开早就已经被我解开的绳索,狠狠提了他一脚往旁边跑。
他回过身后,眼神一狠要来抓我。
容愈白扑过来狠狠抱住他,回头冲我大喊:小清,你快走!
他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我看着庞飞妄眼神狠辣地用刀在容愈白背部反复横戳。
看了几秒后,才慢悠悠地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根棒球棍往庞飞妄头上砸过去。
刚砸完,宴君离就带着大批保镖赶来了。
他脸黑得像门神一样。
我心虚地笑:我身上不是有定位器吗
他冷笑一声,林清,你以后要是不带保镖就不许出门!
我不情不愿但很识相地没反驳。
宴君离牵着我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叨叨叨,我跟你说啊,......
我们两个都脚步往前,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容愈白。
容愈白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依旧固执地看向前面的背影。
可直到那道人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都没等到她回头。
他笑着咳出一口血沫,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很好。
他这样想。
他的小清本来就不应该原谅他。
本来就应该忘记他这样卑劣的人,然后大踏步往前走。
永远不要回头。
后来,我只听说容愈白几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有之前的兄弟找上门,求我去看一眼容愈白。
我只淡淡地问他们,如果他们是我,会不会大方地原谅自己的仇人。
自此之后,我家彻底清净了下来。
容愈白是死是活我也彻底不知道了。
直到岁岁刚上小学时,有一天放学回家。
他的手里拎着一架模型飞机。
我看着他手里的模型飞机,问他这是哪里来的。
岁岁想了想说,这是他帮一个坐轮椅的叔叔捡起来的,
然后叔叔说要送给他,还没等他拒绝那人就上车走了。
他看着我明显不对的眼神,有些忐忑:妈妈,我没想收的。
但是爸爸说不可以漠视别人的心意。
所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我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模型飞机,
没关系,但是岁岁,以后不可以收陌生人的东西哦。
岁岁点了点头。
我看着岁岁的背影,收起笑,让人把模型飞机扔进屋外的垃圾桶。
很快,外面下起了大雨。
垃圾桶里的模型沾上了泥泞,变得脏污不堪。
再也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