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纪念日,霍沉舟送我的礼物是两份DNA报告。
柳如烟,你猜猜哪个是野种
我抱着双胞胎瘫软在地时,他笑着翻出我所有偷情录像。
真遗憾,两个都不是我的。
他当众播放我和林哲的偷情视频,让我成为全城笑柄。
后来他收购林哲公司,逼他当清洁工刷厕所。
想见孩子先舔干净。
第一章
落地窗外,华灯初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落在光可鉴人的黑曜石餐桌上。五支细长的白蜡烛燃着幽微的火苗,空气里弥漫着顶级松露和菲力牛排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廉价须后水味道。
霍沉舟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一场仪式。银质餐刀划过肌理完美的肉块,没有发出丝毫刺耳的声响。他抬眼,目光落在餐桌对面的女人身上——柳如烟。
她今天精心打扮过。一身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灯光下,她眼波流转,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指尖捏着高脚杯纤细的杯脚,轻轻摇晃着里面深红的液体。
沉舟,尝尝这个,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糖,甜得发腻,伸手将一块切好的牛排肉放到他面前的骨瓷碟里,指甲上精心描绘的蔻丹在灯光下闪过刺目的红,厨房特意按你口味做的。
霍沉舟的视线在她指尖那抹刺目的红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顶级勃艮第的醇厚口感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冰冷的铁锈味。
嗯。他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目光却像无形的探针,在她脸上细细扫描。她今天似乎格外容光焕发,眼底深处跳跃着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泄露出来的亢奋。这种亢奋,霍沉舟太熟悉了。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眼前这顿价值不菲的纪念日晚餐。
今天…累吗柳如烟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丝绒包裹的曲线若隐若现,带着一种刻意的诱惑。她的眼神却有些飘忽,飞快地扫了一眼放在桌边、屏幕朝下的手机。
霍沉舟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动作一丝不苟。还好。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你呢下午的慈善茶会,玩得开心
柳如烟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绽开更甜美的弧度:挺热闹的,就是有点吵。你知道的,我其实更喜欢安静。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霍沉舟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她右手腕内侧——那里,靠近袖口边缘,有一抹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粉底盖住的淡红。
像是指甲的刮痕。
霍沉舟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坠入一片冰海。那感觉并非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是长久以来悬在头顶的利刃,终于带着冰冷的重量,切切实实地落了下来。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胸腔里却像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花,又冷又窒闷。
他清晰地记得,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他那位沉默寡言但效率极高的私人助理陈默,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几张高倍长焦镜头拍摄的照片,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球。
照片的背景是市中心那家以私密性著称的云栖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光线暧昧。照片的主角,是他的妻子柳如烟,还有林哲——那个他公司里新近崛起、能力颇受赏识的年轻总监。照片里,柳如烟被林哲紧紧拥在怀里,她的头埋在林哲的颈窝,姿态是全然放松的依赖。林哲的手,一只紧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抚摸着她的头发。
其中一张,林哲微微侧头,嘴唇似乎正贴在柳如烟光洁的额头上。柳如烟闭着眼,嘴角带着一种近乎沉醉的弧度。
霍沉舟甚至能透过冰冷的像素,嗅到那间套房里弥漫的、属于背叛的糜烂气息。那抹手腕上的红痕,此刻就像烧红的烙铁,灼烫着他的视线。
是吗霍沉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他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意,喜欢安静就好。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放在桌边的手机,手机……好像震了一下他提醒道,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
啊柳如烟像是被吓了一跳,手指条件反射般蜷缩了一下,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她飞快地抓起手机,屏幕亮起,她迅速瞥了一眼,脸上血色褪去几分,指尖用力到泛白,匆匆按了一下侧键将屏幕熄灭。
没……没什么,她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垃圾短信而已。真扫兴,今天是我们重要的日子呢。她试图将话题拉回来,带着讨好的意味看向霍沉舟。
霍沉舟看着她强装的镇定,看着她眼底深处那抹无法掩饰的惊慌和心虚,一股混杂着暴怒、恶心和毁灭欲的火焰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扭曲。但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反而加深了。
是啊,很重要的日子。霍沉舟重复着她的话,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让柳如烟脊背发凉的意味。他拿起醒酒器,亲自为她面前空了一半的高脚杯注入深红的酒液,液体撞击杯壁的声音在异常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五年了。他放下醒酒器,拿起自己的酒杯,隔着摇曳的烛光看向她,如烟,你说,时间是不是很奇妙有些东西,看起来坚固无比,却可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早就腐朽不堪了。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尽。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杯中的红酒漾开细小的涟漪。沉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干涩,带着强撑的底气。
霍沉舟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不再有任何温度,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苍白而惊惶的脸。餐厅里只剩下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之间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死寂。昂贵食材的香气此刻闻起来,只让人觉得反胃。
柳如烟感到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心脏。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椅腿与光洁的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一声锐响。
我……我有点不舒服,她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躲闪着霍沉舟的注视,头……头很晕,可能是酒喝得太急了……我、我先回房休息。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想立刻逃离这让她几乎窒息的餐桌。
她脚步踉跄地转身,丝绒长裙的裙摆带起一阵微弱的香风,那是霍沉舟为她定制的、价值不菲的香水味。此刻,这曾经让他心动的气息,混合着那廉价须后水的味道,只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仓惶远去,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
霍沉舟依旧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一半在光里,一半沉入浓重的黑暗。他缓缓拿起柳如烟刚才慌乱中没喝完的那杯红酒,杯壁上还残留着她浅浅的唇印。
他盯着那抹暧昧的红色印记,眼神阴鸷得如同淬了毒的冰。片刻后,他手腕一翻,猩红的酒液连同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被他狠狠掼向对面光洁冰冷的墙壁!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开,猩红的酒液如同淋漓的鲜血,在雪白的墙壁上泼洒开一片狰狞的图案。碎裂的水晶渣四处飞溅,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尖锐的光芒。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奢华的别墅里回荡,惊动了角落里的佣人。一个年轻的女佣惊慌失措地从偏厅跑出来,看到餐厅里狼藉的景象和主人脸上那从未见过的、令人胆寒的戾气时,吓得呆立当场,大气不敢出。
霍沉舟看也没看那一片狼藉,更没有理会吓傻的女佣。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餐巾,一点一点,极其仔细地擦拭着自己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渍的手指。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砸杯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满地狼藉和墙壁那片猩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森冷、孤绝。
第二章
二楼主卧的雕花木门紧闭着,隔绝了楼下那片刺耳的碎裂声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柳如烟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她丝绒长裙的背部。
霍沉舟知道了
他刚才的眼神,那冰冷的话语,还有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腐朽不堪……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脖颈,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不,不可能!她和林哲一直很小心,云栖的私密性是出了名的好,每次见面都像地下特工接头一样谨慎。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
她努力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踉跄着走到梳妆台前。巨大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写满惊惶的脸,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狼狈。手腕内侧那道细微的红痕,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那是下午林哲情动时留下的痕迹。
该死!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慌忙拿起卸妆棉,蘸了卸妆水用力擦拭那处痕迹,仿佛这样就能擦掉所有不安的证据。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丝绒手袋里再次震动起来。柳如烟像惊弓之鸟,猛地一颤。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没有保存名字、却烂熟于心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烟,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有点慌。刚才在酒店走廊,好像看到一个很像陈助理的人影闪过,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你还好吗】
是林哲!
柳如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陈默!霍沉舟那个如同影子般无处不在、沉默寡言的助理!她下午在云栖酒店那种地方见到陈默这意味着什么!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握不住手机。她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飞快地回复:【我没事!别瞎想!陈助理怎么可能在那里你看错了!记住,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朋友见面!】她重重地按下发送键,仿佛这样就能抹杀一切。
发完信息,她立刻删除了这条记录,连同之前那条让她在餐桌上失态的想你短信。做完这一切,她虚脱般跌坐在梳妆凳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镜中那个惊魂未定的自己。
霍沉舟……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这一夜,柳如烟在巨大的惊恐和不安中辗转反侧。豪华的Kingsize大床柔软得如同云端,却让她感觉像躺在针毡上。身边的位置空着,霍沉舟没有回主卧。别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黑暗中无限放大。
而别墅的另一端,书房厚重的橡木门紧闭。
霍沉舟靠坐在宽大的真皮转椅里,没有开顶灯,只有书桌上的一盏古董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更加深邃、锐利。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上面显示的不是任何商业文件,而是一份来自权威机构的加急邮件通知——DNA亲子鉴定结果已出。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骇人风暴。下午在餐厅,柳如烟那拙劣的掩饰和手腕上刺眼的红痕,已经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他不再需要犹豫。
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来自陈默:【霍总,样本A(霍念安)、样本B(霍念宁)与您的亲子关系比对结果已确认无误,报告电子版已发送至您加密邮箱。纸质报告将在明早九点前送达您办公室。另,酒店监控备份(含下午3:05-3:40时段)已取得。】
霍沉舟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屏幕上的每一个字,最后定格在亲子关系比对结果已确认无误这几个字上。他缓缓吸了一口雪茄,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却奇异地压制住了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暴戾。
确认无误……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比哭更令人心寒。一股巨大的、被彻底愚弄的荒谬感攫住了他,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怒火和深入骨髓的耻辱。
五年的婚姻!他倾注过真心,给予过信任,甚至将那两个他视若珍宝的双胞胎儿子——霍念安和霍念宁,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延续!他为他们规划未来,为他们骄傲,为他们挡风遮雨……结果呢
结果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精心编织的、恶毒透顶的骗局!他霍沉舟,堂堂霍氏帝国的掌舵人,竟然被自己的妻子和她的姘头玩弄于股掌之间,替别人养了整整五年的野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天大的笑话!
砰!
一声闷响。霍沉舟的拳头狠狠砸在坚硬的实木书桌上,指骨瞬间泛红。桌上的古董台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灯光在他眼中投射出疯狂跳动的光影。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如同岩浆,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个小家伙稚嫩的脸庞。念安像个小大人,性格沉稳;念宁活泼爱笑,像个小太阳。他们会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会张开小手扑进他怀里,会把幼儿园得到的每一朵小红花都当成宝贝一样献给他……那些曾经让他心头发软的瞬间,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脏,带来比背叛本身更甚百倍的痛楚和屈辱!
柳如烟!林哲!
霍沉舟猛地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封万里的死寂和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恨意。他拿起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
他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让电话那头的人瞬间绷紧神经的、淬骨的寒意:陈默。
霍总,请吩咐。
做两件事。霍沉舟的声音像冰渣摩擦,第一,立刻切断柳如烟名下所有附属信用卡和大额资金账户,只保留一张基础生活卡,额度……降到最低。第二,全面调查林哲,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软肋,他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家人、他养在外面的女人……所有!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报告。
是,霍总。陈默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
挂断电话,霍沉舟将燃尽的雪茄用力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他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星河倒悬,勾勒出他权力版图的轮廓。这片繁华之下,是他用铁血手腕筑起的帝国。
此刻,这座冰冷的帝国堡垒,将成为他实施报复最完美的囚笼和刑场。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而扭曲的倒影,那眼神,如同盯上猎物的、饥渴的猛兽。
孩子他对着玻璃上的倒影,低低地、一字一句地吐出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柳如烟,林哲……你们既然敢用野种来愚弄我,就该想到,这把刀,最终会捅穿你们自己的心脏!
第三章
接连几天,霍氏庄园被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佣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压着嗓子,生怕一点声响就会引爆什么可怕的东西。男主人霍沉舟依旧早出晚归,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意比深冬的冷风还要刺骨。女主人柳如烟则像是惊弓之鸟,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用再厚的粉底也遮掩不住,眼神总是惶惶不安地四处游移。
她试图像往常一样扮演温柔贤惠的妻子角色。早晨,她精心准备好霍沉舟惯常喝的现磨黑咖啡,端到书房门口。手刚碰到冰凉的门把手,里面就传来霍沉舟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清晰得像冰锥刺入耳膜:
拿走。
柳如烟的手猛地一缩,滚烫的咖啡溅出几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一个激灵。她强忍着痛楚和屈辱,低声道:沉舟,你昨晚又没休息好,喝点咖啡提提神吧……
我说,拿走。门内的声音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甚至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
柳如烟端着托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指尖冰凉。她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象征着绝对权力和冰冷拒绝的门,一股巨大的无助感攫住了她。她端着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失魂落魄地转身下楼。刚走到楼梯口,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哲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
【烟,情况不对!我的几个重要客户突然单方面终止合作,理由含糊!公司现金流也出了大问题!是不是他……】
柳如烟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手一抖,托盘连同精致的骨瓷咖啡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毯上,褐色的液体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污迹。巨大的声响引来管家匆匆赶来。
夫人!您没事吧管家看着一地狼藉和柳如烟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忧地问。
柳如烟像是被这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脸上血色尽失。她胡乱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没事!不小心摔了!快收拾掉!她甚至不敢看管家的眼睛,像是生怕对方看穿她心底肮脏的秘密,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林哲的公司出问题了!是霍沉舟!一定是他!他果然知道了!他开始报复了!他切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现在又对林哲下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霍沉舟的手段有多狠辣无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惹怒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他会怎么对付林哲又会怎么对付自己还有孩子……念安和念宁……想到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柳如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找林哲商量对策!
接下来的两天,柳如烟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不安地寻找着机会。霍沉舟似乎更忙了,在家时间更少。这天下午,确认霍沉舟离开庄园去了公司,柳如烟立刻找了个借口,让保姆带双胞胎去儿童游乐室玩积木。她则迅速回到卧室,反锁上门,用那个秘密号码拨通了林哲的电话。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传来林哲惊惶失措、带着哭腔的声音:如烟!完了!全完了!霍沉舟他……他出手了!他控股的‘鼎峰资本’今天早上突然宣布,以远低于市场价的恶意价格,全面收购我们‘哲创科技’的流通股!董事会那帮墙头草已经吓破胆了,根本顶不住压力!他这是要一口吞掉我的公司啊!
柳如烟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她死死抓住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壳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怎么会……这么快……他疯了吗他花了多少钱
钱林哲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对他来说钱算个屁!他就是想让我死!想让我变得一无所有!如烟,你得救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去求求他!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上,看在……看在念安念宁的份上,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求你了!
听着林哲带着哭腔的哀求,柳如烟心如刀绞,但更多的是被巨大恐惧吞噬的冰冷。我去求他她惨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自嘲和绝望,林哲,你觉得我现在在他眼里算什么一个肮脏的骗子!他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我去求他只会让他更恨我们!火上浇油!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的心血被他夺走看着我变成穷光蛋林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愤怒和恐惧,柳如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你别忘了,念安念宁……
闭嘴!!柳如烟猛地打断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惊恐,不许提孩子!一个字都不许提!她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说出那个名字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剩下林哲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过了好一会儿,柳如烟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干涩嘶哑:听着,林哲,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霍沉舟既然已经动手,就绝不会轻易罢休。我们……我们得想办法自保。你……你先稳住公司那边,尽量拖延时间。我……我再想想办法……她的话毫无底气,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林哲的声音充满了崩溃和不信任,柳如烟,你最好别耍花样!如果我活不下去,我保证,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他恶狠狠地威胁完,不等柳如烟回应,就猛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像冰冷的嘲笑,在死寂的卧室里回荡。
柳如烟握着早已挂断的手机,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让她无法呼吸。林哲的崩溃和威胁,霍沉舟无声的、却无处不在的压迫,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将她挤压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日子一天天滑向那个被霍沉舟标注为纪念日的日子——双胞胎霍念安和霍念宁的五岁生日。
生日的前一天,霍沉舟难得地在晚餐时间回到了庄园。餐厅里,气氛依旧冰冷僵硬。柳如烟食不知味,如同嚼蜡。双胞胎倒是很兴奋,叽叽喳喳地围着霍沉舟,奶声奶气地表达着对明天生日会的期待。
爸爸,明天真的会有大城堡蛋糕吗念宁眼睛亮晶晶地问。
爸爸,我的新乐高赛车能拼好吗念安也仰着小脸,带着期盼。
霍沉舟看着眼前两张几乎一模一样、天真无邪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混合着滔天的恨意瞬间将他淹没。就是这两个小东西,日日夜夜提醒着他这五年是多么荒谬和耻辱!
他放在餐桌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才勉强维持住脸上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具。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念安柔软的头发:当然,爸爸答应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眼神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那目光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死寂,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仿佛在看的,只是两件即将被利用的、冰冷的道具。
柳如烟坐在对面,将霍沉舟脸上那瞬间的僵硬和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恨意看得清清楚楚。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瞬间明白了!霍沉舟选在孩子的生日宴上回来,绝不仅仅是为了扮演慈父!
沉舟……柳如烟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浓重的恐惧和哀求,明天……明天只是孩子们的生日,我们……我们一家人简单过就好,好吗别请那么多人了,孩子还小,太闹腾了他们会害怕……她试图阻止,试图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扼杀在摇篮里。
霍沉舟抬眸看向她,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嘲弄,瞬间刺穿了柳如烟所有的伪装和侥幸。害怕他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霍沉舟的儿子,怎么能害怕热闹况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个孩子兴奋的小脸,最终定格在柳如烟瞬间惨白如纸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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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还有商界一些重要的合作伙伴。明天的生日宴,必须盛大。因为……他微微倾身向前,隔着餐桌,用只有柳如烟能听清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低语,我要送你和林哲一份永生难忘的‘贺礼’。
砰!柳如烟手中的银质叉子脱手掉在昂贵的骨瓷餐盘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她猛地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看向霍沉舟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哀求。
霍沉舟却视若无睹。他优雅地站起身,对着两个孩子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温和笑容:好了,宝贝们,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当最帅气的小寿星。说完,他不再看柳如烟一眼,转身离开了餐厅,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柳如烟如同坠入冰窟般的绝望身影。
第四章
霍氏庄园从未如此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在空气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A城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于此——商界巨鳄、政界名流、社交名媛,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举杯寒暄,庆祝霍家两位小少爷的五岁生辰。
宴会厅一角,用粉色和蓝色的气球、彩带和巨大的城堡模型精心布置出的儿童区,成了欢乐的中心。穿着小西装的霍念安和穿着背带裤的霍念宁,像两个快乐的小王子,被一群同样精心打扮的孩子簇拥着,嬉笑玩闹。他们的笑声清脆响亮,充满了不谙世事的纯真快乐。
柳如烟穿着一身香槟色的曳地长裙,妆容精致,站在离儿童区不远的地方,脸上努力维持着温婉得体的微笑,接受着宾客们霍太太真是好福气、两位小少爷真可爱之类的恭维。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笑容有多么僵硬,多么勉强。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巨大的恐惧,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穿过人群,寻找着那个令人心悸的身影。霍沉舟正站在宴会厅中央,被几位重要的商业伙伴围住。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间尽是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他似乎完全沉浸在社交中,偶尔目光扫过儿童区,看向念安念宁时,眼神也带着外人看来无可挑剔的、属于父亲的温和与骄傲。
然而,只有柳如烟能捕捉到,在那温和表象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风暴。每一次他的目光看似无意地掠过她,都让她如芒在背,浑身冰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凌迟。终于,在宴会进行到高潮,宾客们纷纷送上礼物,两个小家伙被各种新奇玩具包围、笑得见牙不见眼时,管家走到霍沉舟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霍沉舟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却带着一种让柳如烟瞬间血液冻结的寒意。他从容地分开人群,走到宴会厅中央临时搭建的小型礼台上。灯光师立刻将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瞬间,他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犬子念安、念宁的五岁生日宴。霍沉舟低沉悦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带着惯有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奇异波动。
宾客们纷纷停下交谈,带着祝福的笑容看向台上。柳如烟的心跳骤然停止,她死死抓住身边一个装饰柱的冰冷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来了!他说的贺礼来了!
霍沉舟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柳如烟,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他微微侧身,向旁边伸出手。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他身后的助理陈默,立刻上前一步,将两个厚厚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牛皮纸文件袋,恭敬地双手奉上。
霍沉舟接过文件袋,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仿佛在掂量着某种沉重的、冰冷的砝码。他的目光转向儿童区,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念安,念宁,过来。
两个玩得正开心的小家伙听到爸爸的召唤,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像两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穿过人群,跑到礼台前,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沉舟。
爸爸!是给我们的生日礼物吗念宁兴奋地问。
爸爸,这个袋子好大呀!念安也好奇地看着霍沉舟手中的文件袋。
霍沉舟蹲下身,与两个孩子平视。他伸手,分别揉了揉他们柔软的发顶,动作看似温柔,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冻结的荒原。他将两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文件袋,分别递到两个孩子小小的手中。
对,这是爸爸送给你们的生日礼物。他的声音异常温和,目光却越过孩子们的肩膀,精准地钉在柳如烟那张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上,带着赤裸裸的、残忍的嘲弄。
不过,这礼物需要妈妈帮你们一起拆开看看,才更有意义。他微笑着,语气轻柔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每一个字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柳如烟的心脏,如烟,过来,帮我们的儿子拆开看看,爸爸送了他们什么特别的生日礼物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柳如烟身上。那些目光有好奇,有探究,有不解,还有一丝丝看热闹的意味。
柳如烟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她浑身冰冷,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她看着霍沉舟脸上那恶魔般的微笑,看着两个孩子手中那如同潘多拉魔盒般的文件袋,一股灭顶的绝望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想逃!立刻逃离这里!逃离这可怕的、即将吞噬她的漩涡!
然而,霍沉舟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锁链,牢牢地锁定了她。那眼神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你敢逃,后果只会更惨。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柳如烟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向礼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烧红的炭火上,痛彻心扉。她走到两个孩子身边,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妈妈!快帮我们拆开看看爸爸送的礼物是什么呀!念宁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文件袋塞到柳如烟冰凉的手里。念安也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柳如烟颤抖着手,指尖冰凉僵硬,几乎不听使唤。她看着手中这个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袋,如同看着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她求助般地看向霍沉舟,眼神里充满了卑微到尘埃里的哀求。
霍沉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加深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无声地催促着。
拆啊,如烟。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让大家也看看,我送给我‘儿子’的,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柳如烟最后的防线彻底崩溃。她绝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手指,撕开了牛皮纸文件袋的封口!
两份装订好的文件被抽了出来。雪白的A4纸上,印着清晰无比、冰冷无情的黑色标题——
《DNA亲子关系鉴定意见书》
鉴定人一栏,清晰地打印着:
样本A(霍念安)
样本B(霍念安)
样本C(霍沉舟)
意见栏下方,盖着权威机构的鲜红印章,结论处,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刺穿了柳如烟的眼球,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霍沉舟是霍念安的生物学父亲。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霍沉舟是霍念宁的生物学父亲。
嗡——!!!
柳如烟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她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瘫倒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手中的两份鉴定报告如同烧红的烙铁,脱手飞出,轻飘飘地散落在她脚边,那两行触目惊心的结论,赤裸裸地暴露在璀璨的灯光下,暴露在全场所有宾客骤然凝固的视线中!
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难以置信的惊呼。
整个金碧辉煌、热闹非凡的宴会厅,在死寂了一秒钟之后,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那是什么!
亲子鉴定!排除生物学父亲!
我的上帝……这意思是……
霍念安和霍念宁……不是霍总的儿子!
那孩子是谁的霍太太她……出轨了!
这……这太……
无数道震惊、鄙夷、探究、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齐刷刷地射向瘫倒在地、面无人色、如同被剥光了羽毛扔在泥泞中的孔雀般的柳如烟!
两个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念安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妈妈,又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印着他不认识的字的纸,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大大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念宁更是直接被吓哭了,哇哇大哭起来: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呜呜呜……爸爸……
霍沉舟站在礼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瘫倒在地、如同被全世界遗弃的柳如烟。他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冷漠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他无视了孩子的哭声,无视了全场的哗然和混乱,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柳如烟身上。
柳如烟,他冰冷的声音再次透过麦克风响起,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喧哗和孩子的哭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砸下,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他微微顿了顿,欣赏着柳如烟因极度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的身体,嘴角勾起一丝地狱修罗般的残酷笑意。
别急,这还只是开胃小菜。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银色U盘,在指尖把玩着,如同把玩着猎物的心脏。
为了让大家看得更明白一点,霍沉舟的目光扫过全场一张张写满震惊和八卦的脸,最终回到柳如烟那彻底绝望的脸上,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我特意准备了一份影像资料,让大家更直观地了解一下,这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他轻轻一扬手,将那个小小的U盘抛给了早已等候在音响控制台边的陈默。
放出来。
第五章
霍沉舟那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
瘫倒在地的柳如烟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极致的惊恐和绝望,如同濒死的鱼。她看到了霍沉舟手中的U盘,看到了陈默接过它走向控制台……瞬间,她明白了那里面是什么!
不——!!!霍沉舟!不要!!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崩溃的绝望和哀求,几乎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量,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像疯了一样朝着控制台的方向扑去!
拦住她!霍沉舟冰冷的声音响起。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铁钳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扣住了柳如烟纤细的手臂,将她死死地按在原地!她拼命地挣扎、哭喊、踢打,精致的发髻散落,昂贵的香槟色长裙被扯得凌乱不堪,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却根本无法撼动保镖分毫。
放开我!霍沉舟!你这个魔鬼!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她嘶吼着,涕泪横流,妆容糊了满脸,哪里还有半分霍太太的优雅尊贵,只剩下狼狈不堪的疯狂。
然而,她的哭喊和挣扎在巨大的宴会厅里显得如此微弱无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巨大的投影幕布牢牢吸引住了。
陈默面无表情地将U盘插入设备。瞬间,宴会厅里流淌的小提琴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巨大的投影幕布亮了起来。
首先出现的画面,是市中心那家以私密性著称的云栖酒店富丽堂皇的入口。画面快速切换,变成了顶层某间套房门前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时间显示:下午3:05。
紧接着,画面切换到了套房内部!显然是极其隐蔽的角度拍摄的。镜头有些摇晃,但画面清晰无比!
只见柳如烟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吊带睡裙,正被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那男人侧着脸,正忘情地亲吻着柳如烟的脖颈!他的脸,在座不少人都认得——正是霍氏集团新锐总监,林哲!
轰——!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之前的震惊变成了赤裸裸的哗然和鄙夷!
天啊!真的是林哲!
在公司眼皮子底下!
这……这也太不要脸了!
霍总他……这顶绿帽子戴得……
画面还在继续。林哲的手在柳如烟光滑的脊背上暧昧地游移,柳如烟闭着眼,脸上是沉醉的、迷离的神情,双臂紧紧环抱着林哲的腰,身体紧贴着他。
烟……你真美……林哲带着情欲的沙哑声音,透过宴会厅顶级的音响设备,清晰地回荡在死寂又沸腾的空间里,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啊——!!!柳如烟发出一声崩溃到极点的尖叫,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剥光的恐惧让她浑身剧烈地痉挛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拼命地扭开头,不敢看那巨大屏幕上自己放荡不堪的模样,却被保镖死死按住,强迫她直面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而两个孩子,念安和念宁,早已被保姆惊慌地带离了现场,但他们最后看到的,是妈妈被按在地上尖叫,是爸爸冰冷的脸,是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叔叔抱着他们的妈妈……巨大的恐惧和不解让他们在离开宴会厅的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求求你们!关掉它——!!!柳如烟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绝望,像是被割断了喉咙的鸟儿。
然而,霍沉舟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礼台上,如同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柳如烟崩溃,看着林哲的丑态被公之于众,看着全场宾客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
投影仪冰冷的光束,映照着他如同雕塑般冷硬的侧脸,没有一丝波澜。直到视频播放到柳如烟被林哲抱起走向卧室大床的模糊画面时,他才微微抬了抬手。
陈默立刻切断了画面。巨大的幕布瞬间暗了下去。
死寂。
宴会厅陷入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柳如烟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霍沉舟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那眼神冰冷、锐利,带着无形的巨大威压,让所有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瞬间噤若寒蝉。
他拿起麦克风,低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带一丝情绪,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胆寒:
各位,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瘫软在地、被保镖架着、如同破败玩偶般的柳如烟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
不过,闹剧的主角,并非只有这一个。
他微微侧头,对着一直守在旁边的陈默,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下令:
去,把林总监‘请’进来。让他也好好看看,他主演的这部……杰作。
第六章
请进来三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如烟早已破碎的心上。她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和绝望的脸上瞬间被更深的恐惧攫住!林哲他在这里霍沉舟把他抓来了!
她惊恐地看向宴会厅入口的方向,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筛糠般抖起来。
宴会厅里死寂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那扇紧闭的、沉重的雕花大门。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几秒钟后,大门被从外面推开。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如同押解犯人一般,一左一右架着一个男人的胳膊,将他粗暴地拖了进来!
那男人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斜,脸上带着明显的擦伤和淤青,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他眼神涣散,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的屈辱,正是林哲!他显然遭受过粗暴的对待,此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狼狈不堪地拖到宴会厅中央,暴露在所有人鄙夷、嘲讽、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之下。
砰!保镖毫不留情地将他掼在冰凉的地板上,正对着瘫软在地的柳如烟,也正对着礼台上如同神祇般冷漠俯视的霍沉舟。
林总监,霍沉舟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欢迎光临犬子的生日宴。这份‘惊喜’,你可还满意
林哲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个保镖用皮鞋死死踩住了后背,动弹不得。他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沾着灰尘和血迹,看着眼前巨大屏幕上定格的、他和柳如烟在酒店走廊拥抱的清晰画面,看着周围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上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唾弃,再看看礼台上那个掌控着他生杀大权的男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霍……霍总……他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哀求,误会……都是误会!求您……求您高抬贵手!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该死!求您放过我……放过我的公司……
误会霍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他缓步走下礼台,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哲和柳如烟的心脏上。
他走到林哲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如同俯视着一只卑微的蝼蚁。保镖移开了脚。霍沉舟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却不是扶他,而是用两根手指,极其轻蔑地捏住了林哲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向自己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眸子。
林哲,霍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你睡我的女人,让我替你养了五年的野种,现在跟我说是误会
他的手指猛地用力,指甲几乎嵌进林哲下巴的皮肉里,痛得林哲闷哼一声,脸上肌肉扭曲。
我的公司……哲创科技……林哲不顾疼痛,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哀求,霍总,那是我的心血!求您……求您放过它!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
你的公司霍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嘲弄,林哲,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松开钳制林哲下巴的手,直起身,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的文件。他优雅地展开,然后,手腕一抖,那份文件如同废纸般,轻飘飘地甩在了林哲沾满灰尘和血迹的脸上!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林哲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颤抖着手,捡起那份文件,只看了一眼标题——《股权转让确认书》——以及受让方赫然写着的鼎峰资本(霍氏集团全资控股)几个大字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瘫软下去,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死灰一片。
完了……全完了……他奋斗多年,引以为傲的一切,在霍沉舟面前,顷刻间化为乌有。
现在,它是我的了。霍沉舟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冰冷地宣判了他的结局。
林哲像是彻底崩溃了,趴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霍沉舟却不再看他,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同样面如死灰、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柳如烟。
至于你,柳如烟,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冻得柳如烟一个激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对那两个野种,会怎么处理吗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如同母兽护崽般的惊恐光芒:霍沉舟!他们是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们!你不能——!
无辜霍沉舟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眼底的冰寒瞬间化为实质的杀意,他们是你背叛的活证!是我霍沉舟此生最大的耻辱!你跟我谈无辜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柳如烟绝望的脸,又落到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林哲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到极致的笑意。
不过,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们。他慢悠悠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钩子,毕竟,他们现在,是我手里最好的……玩具。
他微微抬高了声音,确保全场都能听见:念安和念宁,从今天起,会被送到城郊的‘圣心’国际寄宿学校。那里环境优美,管理严格,非常适合……静心学习。
寄宿学校!柳如烟失声尖叫,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要扑过去,不!霍沉舟!他们还那么小!你不能把他们送走!你不能把他们从我身边夺走!他们是我的命!
你的命霍沉舟嗤笑一声,眼神如同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柳如烟,你配提‘命’这个字吗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林哲,语气陡然变得更加森寒。
至于你,林哲。霍沉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下,想见见你的……儿子吗
林哲浑身一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虚无的稻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带着屈辱的期盼。
霍沉舟笑了,那笑容如同地狱之花绽放,美艳却剧毒无比。他微微侧身,对着一直守在旁边的管家吩咐道:去,把清洁部张主管叫来,顺便……带一套清洁工具过来。
很快,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神情有些紧张的中年男人被带了过来,他手里还推着一辆清洁车,上面放着水桶、拖把、抹布和几瓶清洁剂。
霍沉舟指着地上肮脏不堪、还残留着酒渍和食物残渣的一块区域——正是刚才柳如烟打翻托盘和后来被拖拽林哲时弄脏的地方。
林总监,霍沉舟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听说你最近公司没了,很‘清闲’。正好,我这里缺个手脚麻利的清洁工。
他微微弯腰,凑近面如死灰的林哲,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林哲耳边,也清晰地传入了离得近的宾客耳中:
想见你儿子可以。
霍沉舟直起身,抬手指了指清洁车,又指了指地上那片狼藉,唇角勾起恶魔般的弧度,清晰而冷酷地吐出三个字:
舔干净。
第七章
舔干净。
三个字,如同三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哲的尊严上!瞬间,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的屈辱。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霍沉舟,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愤怒、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碾碎的绝望。
霍沉舟!你……你欺人太甚!林哲嘶吼着,声音因为极致的羞辱而扭曲变调。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旁边的保镖再次一脚狠狠踹在腿弯,重新狼狈地跪趴在地上。
舔。霍沉舟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残酷的快意,或者,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那两个野种。我保证,他们会彻底忘记‘林哲’这个名字,只记得他们的父亲叫霍沉舟,而他们的生父,是一个连舔地板都不配的垃圾。
最后那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刺穿了林哲的心理防线。他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屈辱感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他看向柳如烟,那个女人同样瘫软在地,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出窍,根本指望不上。他又看向周围——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称兄道弟的商界朋友,此刻脸上只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和看猴戏般的兴奋!
没有同情,没有援手,只有赤裸裸的落井下石和冷漠围观。他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欣赏着他的不堪和卑微。
为了孩子……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可能见到亲生骨肉的希望……
林哲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野兽濒死的呜咽。他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这令人窒息的屈辱。然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霍沉舟冰冷无情的注视下,在柳如烟失魂落魄的绝望中,他颤抖着,缓慢地,将脸一点点地,贴向了冰冷肮脏、还混合着酒液和食物残渣的地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宴会厅死寂得可怕,只有林哲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以及他那卑微到尘埃里的动作发出的、极其细微的、令人作呕的窸窣声。
柳如烟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当场吐了出来!酸腐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更添了几分不堪。她吐得昏天黑地,胆汁都呕了出来,身体蜷缩成一团,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霍沉舟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漠地看着林哲如同最卑贱的爬虫般,履行着他那屈辱的工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跳跃着冰冷而残忍的火焰。
直到林哲艰难地、用最屈辱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任务,趴在地上如同死狗般喘息时,霍沉舟才冷冷地开口:
张主管,带我们的‘新员工’去熟悉一下他的工作环境。特别是……员工洗手间,让他好好‘清洁’。
保镖像拖死狗一样将浑身瘫软、眼神空洞麻木的林哲拖走了。清洁工张主管推着清洁车,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跟在后面。
一场惊世骇俗的闹剧,以林哲尊严被彻底踩进泥泞而告一段落。宾客们在霍沉舟强大的威压下,早已噤若寒蝉,纷纷找借口仓皇离场。很快,奢华喧嚣的宴会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刺鼻的气味、冰冷的灯光,以及瘫软在地如同破败人偶的柳如烟,和如同魔神般伫立在狼藉中央的霍沉舟。
霍沉舟迈步,锃亮的皮鞋踩过沾着污渍的地毯,走到柳如烟面前。柳如烟瑟缩了一下,如同惊弓之鸟,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起来。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柳如烟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巨大的恐惧让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霍沉舟失去了耐心,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粗暴地拽了起来!柳如烟痛呼一声,却不敢反抗,只能被他半拖半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他没有回主卧,而是拖着她,径直走向别墅西翼——那里是专为双胞胎打造的儿童区。穿过色彩斑斓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厚重的橡木门。门上挂着一个可爱的卡通牌子,写着安安宁宁的梦幻岛。
霍沉舟拿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门锁。
柳如烟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孩子!她的孩子在里面!
念安!念宁!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想要挣脱霍沉舟的钳制扑进去。
霍沉舟却猛地将她甩开!柳如烟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痛得闷哼一声。霍沉舟看也没看她,大步走了进去。
儿童房内,布置得如同童话世界。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星光点点的夜空。房间中央是两张并排的、铺着蓝色星空被的小床。此刻,两个孩子并没有睡在床上。
念安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巨大的飘窗角落里,背对着门口,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压抑着啜泣。念宁则坐在地毯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熊,小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大眼睛红肿着,眼神空洞而茫然,显然被今晚的变故吓坏了。
听到开门声,念安猛地转过头,看到是霍沉舟,小脸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委屈和恐惧,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念宁则直接哇地一声,再次大哭起来:爸爸……呜呜……我要妈妈……妈妈……
霍沉舟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两个孩子惊恐无助、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曾经让他心头发软的小脸,此刻却像最恶毒的嘲讽,提醒着他这五年是多么可笑和耻辱!眼底最后一丝属于人性的微弱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封万里的冷酷。
他没有走向孩子,甚至没有一句安抚。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儿童房,然后,在柳如烟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抓住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狠狠一拉!
砰——!
沉重的门被猛地关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震得柳如烟耳膜嗡嗡作响!
不——!!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扑到门前,疯狂地拍打着冰冷的门板!开门!霍沉舟!你开门!让我进去!孩子在里面!他们会害怕!开门啊——!!
霍沉舟却慢条斯理地拿出钥匙,在柳如烟绝望的注视下,将那扇厚重的门,从外面牢牢地反锁了!
咔哒。清脆的落锁声,如同丧钟敲响。
柳如烟拍打门板的手瞬间僵住,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霍沉舟转过身,面对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他抬手指了指门旁边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书本大小的黑色屏幕。他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
屏幕亮了起来。
清晰的画面瞬间呈现——正是儿童房内的监控影像!画面被分割成几块,清晰地显示出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念安依旧蜷缩在飘窗角落,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念宁坐在地毯上,抱着毛绒熊,仰着小脸,对着紧闭的房门方向,张着小嘴,发出无声的哭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啊……啊……念宁似乎哭得喘不上气,只能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念安也转过头,看着房门的方向,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无助的恐惧,他张开嘴,似乎也在喊着妈妈。
然而,厚重的隔音门板,将孩子所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都死死地隔绝在了房间内!走廊里,一片死寂!柳如烟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爱的宝贝们,在巨大的恐惧和无助中挣扎、哭泣、呼喊着她,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不……柳如烟摇着头,巨大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瘫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无声的、却比任何声音都更刺穿灵魂的哭喊画面。
霍沉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崩溃的模样,欣赏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眼底翻涌着报复的快意和冰冷的满足。他蹲下身,凑近柳如烟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清晰:
听到了吗柳如烟他们在叫你。
可惜,你听不见。
他们哭得多伤心啊你看到了吗
可惜,你进不去。
痛苦吗霍沉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柳如烟的心脏,这,才只是……开始。
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女人一眼,转身,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冰冷而规律的声响,一步步消失在昏暗走廊的尽头。
昏暗的走廊里,只剩下柳如烟一人。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那扇隔绝了她和孩子的、厚重的、冰冷的门。面前屏幕上,无声的画面如同最残酷的凌迟:她的念安像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角落,小小的身体因为无声的抽泣而剧烈起伏;念宁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张着嘴,对着紧闭的房门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妈妈的口型,绝望地伸出小手,徒劳地拍打着空气……
那无声的哭喊,那无助的眼神,那伸向虚空的小手……每一帧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柳如烟的眼球上,烫进她的灵魂深处!巨大的痛苦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触手,从四面八方伸来,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绝望。
啊——!!!柳如烟终于崩溃,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她猛地扑向那冰冷的屏幕,指甲疯狂地抓挠着光滑的屏幕表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那层冰冷的阻隔,触碰到她可怜的孩子。
念安!念宁!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啊!!她嘶吼着,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血沫的味道。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屏幕里孩子更加绝望的哭喊动作,和走廊里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听不见!她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这扇该死的门,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将她和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绊彻底隔绝!
霍沉舟!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
无边的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缠绕着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她恨霍沉舟的残忍!恨林哲的无能!更恨……恨她自己!恨她当初的鬼迷心窍!恨她亲手将两个孩子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间歇性地抽搐。她死死地盯着那无声的监控画面,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将孩子们此刻绝望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柳如烟如同惊弓之鸟,猛地瑟缩了一下,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
是管家。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清水和几片白色的药片。他走到柳如烟面前几步远停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夫人,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先生吩咐,请您服下安眠药,回房休息。他将托盘放在柳如烟面前冰冷的地板上。
安眠药柳如烟看着那几片白色的药片,像是看到了毒药。她猛地摇头,声音嘶哑:不……我不吃!我要在这里守着我的孩子!我要等他们出来!她挣扎着想要爬向那扇门。
管家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语气依旧冰冷:夫人,请不要让我为难。先生说了,如果您不配合,他会考虑将小少爷们送去更远、条件更‘严格’的地方。他的话里带着清晰的威胁。
更远更严格柳如烟的身体瞬间僵住,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霍沉舟做得出来!他绝对做得出来!送走孩子,送到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不!绝对不行!
她看着托盘里那几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又看看屏幕上孩子无声哭泣的画面,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撕裂。最终,在管家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在霍沉舟无形的威胁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抓起那几片药,看也没看,胡乱地塞进嘴里,然后端起水杯,猛地灌了几大口!
冰凉的水混着苦涩的药片滑入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瘫倒在地,绝望地看着管家。
管家确认她咽了下去,这才微微躬身,语气依旧毫无波澜:夫人,请回房休息。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如烟被两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佣搀扶起来。她双腿发软,几乎是被半拖半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那扇冰冷的门,离开了屏幕里无声哭泣的孩子,走向那间曾经象征着奢华与宠爱、如今却如同冰冷囚笼的主卧。
厚重的卧室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柳如烟被丢在冰冷空旷的大床上。安眠药的效力开始发作,一股沉重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吞噬着她的意识。
她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想要回到孩子身边,眼皮却沉重得像灌了铅。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最后看到的,是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冰冷的光芒,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孩子无声的哭喊……
霍沉舟……孩子……
无边的黑暗,彻底将她吞没。
第八章
安眠药带来的不是安宁的睡眠,而是光怪陆离、充满尖叫和泪水的噩梦。柳如烟感觉自己在一片漆黑的泥沼中沉浮,无数双冰冷的小手从泥沼中伸出,死死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往下拖拽。那是念安和念宁的手!他们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无声地喊着妈妈救我!
念安!念宁!柳如烟在梦中凄厉地哭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冰冷的束缚。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将柳如烟从噩梦中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地喘着粗气。
外面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射进来。刚才那声巨响是什么是梦吗不!那声音太真实了!像是……像是重物砸落的声音!
孩子!
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柳如烟!她连滚带爬地扑下床,赤着脚,疯了一样冲向房门!门依旧反锁着!她用力拍打着冰冷的门板,嘶声哭喊:开门!开门啊!放我出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想起梦中那冰冷的小手和无声的哭喊,想起昨晚屏幕上念宁绝望地拍打空气的模样……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疯狂滋生!
不!不会的!不可能!
柳如烟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寻找着可以破门的东西。她抓起梳妆台上沉重的黄铜摆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门锁!
哐!哐!哐!
刺耳的撞击声在房间里回荡,门锁却纹丝不动。她绝望地嘶吼着,又扑向巨大的落地窗,试图用椅子砸开玻璃!然而,霍沉舟显然早有准备,这里的玻璃都是最高级别的防弹材质!
霍沉舟!你这个魔鬼!你出来!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你出来——!!!柳如烟彻底崩溃,像一头绝望的母兽,在奢华的囚笼里疯狂地冲撞、嘶吼、哭喊,用指甲抓挠着冰冷的墙壁和门板,留下道道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她的哭喊终于惊动了外面,也许是时间到了。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霍沉舟,而是管家和两个神情严肃的女佣。
夫人,先生请您去儿童房。管家的声音依旧平板,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儿童房柳如烟的心猛地一沉!那声巨响!难道真的……
她顾不上任何体面,推开挡在面前的女佣,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出主卧,发疯般冲向儿童房所在的西翼走廊!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越靠近儿童房,那股气味越浓。柳如烟的心跳得快要炸开,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儿童房的门敞开着。
里面一片狼藉。
巨大的飘窗下,散落着玻璃碎片和一滩刺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血迹旁边,掉落着一只念安最喜欢的蓝色小恐龙玩偶,上面也溅上了点点猩红。
啊——!!!柳如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她踉跄着扑过去,颤抖着手想要触碰那滩血迹,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念安!念宁!她凄厉地哭喊着,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们没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柳如烟猛地回头。
霍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脸色却异常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仿佛一夜未眠。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冰冷的愤怒,是刻骨的恨意,似乎……还有一丝极力压抑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他缓缓走进房间,皮鞋踩过沾染着点点血迹的地毯,停在柳如烟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巨大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她手上抓挠墙壁留下的血痕,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念宁那个蠢货,霍沉舟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试图从飘窗爬出去找你。窗子没锁紧,他摔了下去。
柳如烟的身体猛地一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死死盯着霍沉舟:他……他怎么样了!念宁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霍沉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二楼,下面是草坪。他冷冷地说,断了一条腿,轻微脑震荡,吓得不轻,哭闹了一夜,天亮才打了镇定剂睡着。现在在医院VIP病房。他顿了顿,看着柳如烟瞬间煞白的脸和眼中迸发出的、属于母亲的强烈担忧,嘴角扯出一丝极其冷酷的弧度。
至于念安……霍沉舟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他倒是个‘好哥哥’。看到弟弟摔下去,只知道尖叫哭喊,像个废物一样缩在墙角发抖,连去按个紧急呼叫铃的胆子都没有。
他冰冷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柳如烟心上!她的念宁摔断了腿!她的念安被吓坏了!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霍沉舟这个恶魔把他们锁在这里!
霍沉舟!你这个畜生!!柳如烟积压了太久的恨意、恐惧和痛苦终于彻底爆发!她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霍沉舟!长长的指甲带着血痕,狠狠抓向他的脸!
你还我孩子!你把念安念宁还给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然而,她的攻击在霍沉舟面前如同蚍蜉撼树。霍沉舟轻易地就抓住了她疯狂挥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猛地将她狠狠一推!
砰!柳如烟的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痛得她眼前发黑,几乎背过气去。
杀了我霍沉舟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她笼罩在阴影里。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地狱,柳如烟,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一个蠢到自寻死路,一个懦弱无能!这就是你背叛我、跟林哲那个废物生下的野种!他们身上流着肮脏的血!骨子里就带着下贱和愚蠢!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柳如烟的心脏,再用力搅动!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让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不……不许你这么说他们……他们是无辜的……她虚弱地反驳,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无辜霍沉舟猛地俯身,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恨意,他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罪孽!是你!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是林哲那个下贱的杂种!是你们一起制造了这两个错误!是你们把他们拖进了地狱!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柳如烟感到下颌骨仿佛要被捏碎,痛得眼泪直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不是想见他们吗霍沉舟看着她痛苦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残酷的快意,他猛地松开手,任由柳如烟像破布般滑倒在地。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动作而微微凌乱的西装袖口,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
我给你机会。他垂眸,如同看着一只蝼蚁,去收拾干净你自己这副鬼样子。然后,跟我去医院。让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现在是什么模样。
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气味。
柳如烟被两个女佣半搀扶半看押着,跟在霍沉舟身后。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脸上憔悴不堪,眼底布满血丝,头发凌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只剩下一个空壳。
霍沉舟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小小的病床上,念宁小小的身体被白色的被子包裹着,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吊起。他小脸苍白,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地蹙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他的小手紧紧抓着被角,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显然被吓坏了,陷入了极度的不安中。
柳如烟的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她的宝贝!她可怜的念宁!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抱住他!
站住。霍沉舟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无形的锁链。他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前,目光冰冷地扫过柳如烟,隔着玻璃看。你这种肮脏的母亲,没资格靠近他。
柳如烟的脚步瞬间僵住,巨大的屈辱和痛苦让她浑身颤抖。她只能隔着冰冷的玻璃,贪婪地看着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脆弱的身影,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至于念安……霍沉舟的目光转向走廊尽头另一间紧闭的房门。柳如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扇门紧闭着,门口没有窗户。
他受了惊吓,情绪很不稳定,一直哭闹着要找你。霍沉舟的声音毫无波澜,为了避免他像他弟弟一样做出蠢事,我让人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在里面‘休息’。他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
镇定剂注射柳如烟的心猛地一沉!念安才五岁!他那么敏感内向!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你……你要对他做什么霍沉舟!你不能……
我能做什么霍沉舟打断她,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我只是在保护他,避免他伤害自己。就像……保护你一样。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柳如烟手腕上被包扎起来的抓痕。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幽深冰冷,他需要‘静养’。一个安静的环境对他很重要。所以,我决定送他去一个更适合的地方。
去哪里!柳如烟惊恐地问。
霍沉舟没有直接回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带着浓重口音、冰冷而公式化的女声:霍先生,您好。这里是‘晨曦’特殊儿童行为矫正中心。您放心,我们这里拥有最完善的隔离设施和最专业的护理团队,确保目标个体在绝对安静、不受外界干扰的环境中,接受最有效的‘行为干预’和‘心理疏导’。我们会严格按照您的要求,杜绝一切非必要的探视和外界联系,确保个体得到最彻底的‘静养’。
特殊儿童行为矫正中心隔离设施行为干预杜绝探视!
柳如烟如遭雷击!她听说过那种地方!那根本不是什么疗养院,那是披着合法外衣的儿童监狱!是专门用来管教那些所谓问题儿童的、充满冷暴力和精神摧残的地方!她的念安……她那敏感内向的念安被送到那种地方!他会疯掉的!他会被毁掉的!
不——!!!柳如烟发出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向霍沉舟,想要抢夺他的手机!霍沉舟!你不能把念安送到那种地方!他是你的儿子!你不能——!
霍沉舟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扑打,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崩溃发狂的样子。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动静,公式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霍先生,需要处理干扰吗
不必。霍沉舟对着电话冷冷道,按计划进行,明天一早接人。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不要!我求求你!霍沉舟!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柳如烟跪倒在地,死死抱住霍沉舟的腿,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裂,充满了卑微到极点的哀求,求求你!放过念安!放过念宁!他们还那么小!他们是无辜的!求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把命给你!求求你了——!
她哭喊着,额头用力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咚咚作响,很快额头上就渗出了血丝。巨大的绝望和身为母亲的无助,让她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只想用最卑微的姿态,换取孩子的一线生机。
霍沉舟垂眸,看着脚下这个痛哭流涕、卑微乞求的女人。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鲜血,看着她眼中那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和哀求。曾几何时,这张脸也曾对他展露过温柔笑靥,也曾让他有过片刻的心动。
然而,此刻,这张脸上只剩下肮脏和令人作呕的虚伪。
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快意和一种大仇得报的、扭曲的满足感。他缓缓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如同捏着什么肮脏的垃圾,捏住了柳如烟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自己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黑眸。
柳如烟,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冷酷,你的眼泪,你的哀求,你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他甩开她的下巴,任由她再次瘫软在地。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游戏,该结束了。他冷冷地宣告,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带着你肮脏的过去和这两个耻辱的野种,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女人一眼,转身,对旁边的管家和保镖吩咐道:把她带走。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再靠近医院一步。
是,先生。保镖立刻上前,如同拖拽一件垃圾,将彻底崩溃、哭喊到失声的柳如烟从冰冷的地板上拖了起来。
霍沉舟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医院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一步步走向电梯的方向,走向他掌控一切的权力之巅。身后,是柳如烟被拖行时发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以及念宁病房里隐约传出的、不安的梦呓……
第九章
霍氏集团总部,摩天大楼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城最繁华的盛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如同钢铁森林,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蜿蜒的江流如同金色的缎带,车流如同细小的甲虫,在纵横交错的道路上川流不息。这里是权力的顶峰,是俯瞰众生的位置。
霍沉舟独自一人,站在整面墙的落地窗前。他背对着空旷奢华到近乎冰冷的办公室,身形挺拔如松,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线条。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深入骨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寒。
他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壁上碰撞,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他微微晃动着酒杯,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投向遥远的天际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
报复的快感,如同烈酒入喉,起初是灼烧般的刺激,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掌控一切的极致爽快。柳如烟的崩溃,林哲的彻底毁灭,那两个野种一个断腿住院、一个即将被送往如同囚笼的矫正中心……所有背叛他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被他亲手碾碎的代价。
他成功了。完美地执行了他的复仇计划,每一个环节都精准无误,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欣赏着他们在绝望中挣扎沉沦的姿态。这感觉,比他亲手签下任何一份价值百亿的并购案,都更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近乎生理性的满足。
他赢了。赢得毫无悬念,赢得彻彻底底。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薄唇中逸出。霍沉舟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冰冷的酒液滑入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无法温暖他心底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助理陈默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霍总。陈默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带着绝对的恭敬,柳小姐已经被送回城南那套旧公寓。林哲那边,‘晨曦’中心的人已经出发,一小时后会接走霍念安少爷。医院那边,霍念宁少爷情况稳定,医生说明天可以安排转院进行后续康复治疗。
霍沉舟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空了的酒杯。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却沉入深邃的阴影。
知道了。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林哲呢还在刷他的厕所
是的,霍总。安排在集团总部地下三层后勤区,由专人‘看护’。陈默回答,他试图反抗过一次,被‘处理’后,老实多了。另外,他昨天偷偷联系了一个地下钱庄,似乎想借钱跑路,被我们的人截获了。他账户里最后一点钱,也被冻结了。
跑路霍沉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他以为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告诉他,好好刷他的厕所。刷得够干净,或许……我会允许他隔着监控屏幕,看一眼他那个进了‘矫正中心’的宝贝儿子。他特意加重了矫正中心四个字。
是。陈默应下,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或情绪。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空调系统发出极轻微的嗡鸣。
霍沉舟转过身,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他将空酒杯随意地放在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他的目光落在桌角一份摊开的文件上——那是陈默今早送来的,关于霍念宁后续治疗和康复方案的详细报告。厚厚的一沓,上面有专家会诊的意见、康复计划、预估费用……巨细靡遗。
他伸出手指,指腹缓缓划过纸张上霍念宁那三个字。孩子的名字,曾经承载着他作为父亲的期许和骄傲,如今却只代表着耻辱和谎言。
指尖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霍沉舟的眼神深不见底,如同寒潭,映不出任何倒影。半晌,他猛地收回了手,仿佛那纸张灼热烫人。
他抬眼,看向窗外那片由他掌控的钢铁森林。阳光刺眼,城市在他脚下匍匐。他站在这座冰冷帝国的最高处,手握生杀予夺的权柄。柳如烟、林哲、那两个孩子……都如同蝼蚁般被他轻易碾碎。
复仇的烈焰已然燃尽,留下的是无边的灰烬,和一片更加死寂的冰冷荒原。
空虚不。霍沉舟的字典里,没有空虚这种懦弱的字眼。
他只觉得……爽快。
一种站在绝对权力巅峰,俯瞰众生挣扎、亲手将背叛者推入深渊后,所带来的、冰冷而绝对的……掌控一切的爽快。
他微微眯起眼,迎着窗外刺目的阳光。那光芒落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却无法点亮一丝温度。
陈默。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平静。
霍总。陈默立刻应声。
通知下去,霍沉舟的目光依旧投向窗外,投向那无垠的天空和更远的、属于他商业版图的边界,准备飞机。明天,飞北欧。那个新能源并购案,该收网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或迷茫,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属于征服者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下一个目标的漠然期待。
过去已被彻底埋葬。无论是虚假的温情,还是刻骨的仇恨,都已被他亲手了结,化为灰烬。
现在,未来,只有霍氏帝国的版图,只有冰冷而强大的权力,只有一场接一场永无止境的征服。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困住霍沉舟。
他,只属于这冰冷的巅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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