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那年,母亲终于生下了弟弟。
我看见过妈妈许多次笑脸。
却没有一个是面对我的。
弟弟喜欢的吃的,我从不敢动筷。
害怕妈妈会突然生气。
我不敢调皮,不敢和他们闹,不敢提各种要求。
而弟弟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轻松得到这一切。
我尽力让自己乖巧,想要得到他们一丝丝的爱。
却始终没有如愿。
此刻,我站在出租屋的窗前。
手里攥着那张成人高考的报名表。
手机响了,是妈妈。
「宁宁,你弟弟的补习班费用......」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我也需要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母亲提高的声音。
「你都多大了还跟弟弟争」
「他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尽量控制着眼泪不落下来。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们眼里只有弟弟」
「我高考那年,你们连补习班都不让我上,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
「你这是什么话」
母亲的声音变得尖锐。
「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还不知足你弟弟将来是要传宗接代的,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挂断了电话。
手在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没有一句关心我的话。
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过得苦不苦,心疼不疼。
不是所有的家都是避风港。
想起高考那年,自己明明超过了一本线。
却因为家里要供弟弟上私立初中,不得不放弃大学去打工。
那天晚上,她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她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告诉自己这就是命。
但现在,我不想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