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一年后。
我上班的跆拳道馆。
现在各行各业都太卷了,跆拳道是,相亲也是。
馆长看着不远处端坐的两个学员,「小林啊,老大不小了,有没有合适的人呀。」
「嫂子！」我站起来打招呼,馆长也跟着转身。
趁这空档,开溜大吉。
「嘿,你这丫头,竟那你嫂子晃我！」
我一口气跑出道馆,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愣了一秒,我还是选择快步跟上。
跑了三条街,还是没有人影。
真的看错了
也是,那背影分明比商赭宽厚。
我承认,我始终没有从那段经历中走过来。
商赭阴郁的,开心的,平和的,生气的,各种各样的面容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多次想找到系统,让他再次清楚我的记忆。
可自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来自那个世界的任何消息。
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认识商赭。
漫天的思念无处诉说,只能俏俏在心里发酵。
又过了三年。
我还是一个人。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是真的要等那个并不可能的人。
只是每次认识了新的异性,总是不自觉地和他比上一比。
这个没有他高,那个没有他帅,这个没有他言之有物......
这几年,我回忆着商赭卧室里的那些书,也看了很多书。
不知道我们是否能看到同一轮月亮,起码,能看到同一部文学作品。
我这样的状态,进入一段新的感情,对别人是不公平的。
但这些,我没法和年迈只想让我赶紧成家的奶奶说,也没法和追求我两年的郑赫说。
郑赫又来接我下班了。
馆长和学员们都开始起哄,问什么时候吃喜糖。
「这要看小小了。」
好像我身边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默认我们两个在谈恋爱。
我有时候很佩服郑赫,我说我心里有个不可能的人,他说他可以等；我说我不会喜欢他,他说他可以等；我说你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让我很内疚,奶奶一筷子敲在我头上,「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喜欢他,认可他。
除了我。
但我在慢慢接受他,允许他来接我下班,允许他在我家吃饭,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允许他成为我的另一半。
像三年看到道馆门口那道身影一样,我又看到了。
我松开了郑赫的手,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走了两步就抓住了。
看到他出现,再一次触摸到他,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
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直到商赭出现的那一刻。
商赭拭去我眼角的泪。
「别哭,这次,还我来找你了。」
商赭视角
远远地看了小小一眼,我便回去了。
我知道她也看见我了。
但我不能和她说话,这是我和系统的交易。
上一年大学,去看她一次。
我知道自己是书中的角色,是第一个小小告诉我的。
但她说曾经是谁都没有关系,以后,要为自己而活。
五岁之前,我有父母,但我对他们并不熟悉。
我不确定他们是否爱我,但十分确定他们更爱钱。
上学之后,老师和同学看向我的目光里,总是带着可怜和好奇。
他父母死了,怎么生活
他家那么有钱
在他们口中,我不叫商赭,我是「那孩子」。
我只喜欢看书,忘我地想象自己是书中的任何角色,唯独不是自己。
和子安做朋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他还想为他爸求我原谅。
他说,死人是有特权的,让我不要那么没有肚量。
那时第二个小小在发呆,但她还是突然一拳打了出去。
我知道,她虽然忘记了一些东西,却还是会保护我。
有她陪伴的那一个月,我很开心。
无论多么博学的人,只要是人,都是贪婪的。
我喜欢小小。
她是我拉开厚窗帘的动力,是我拿着刀子划向自己的阻力,使我真的想走出这间屋子,去成为她的庇护。
我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系统说不行,我是书中的男主,我有自己的剧情要走。
走到何时
大学毕业。
我笑了笑,「既然你有办法让小小过来,就一定有办法让我过去找她。」
「不行那我就不当这男主了,剧情谁爱走谁走吧。」
「可以,那我要先去看她一眼。」
三年太久了,再次见到小小,她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我转过身去,便听到了她向我跑来的声音。
我等着她来抓我。
还好,这次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