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了让我消气,萧景珩把周怡淼带到我面前。
不仅如此,连我那便宜父亲也在。
父女两人身上都是伤,看着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
周怡淼一直在呢喃,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便宜父亲则是直接吓尿了裤子:
放了我,我是你父亲,我是你亲生父亲啊,血浓于水。
是吗,那你杀我兄长时,没想过血浓于水你明知是周怡淼逼死我母亲,却还偏袒她时,想过血浓于水吗
我死死盯着他。
那父女两还在求饶,我已经不想看他们。
真是污了我的眼。
萧景珩一挥手,就有人拖着他们离开。
萧景珩把他们的外衣扒了,丢出将军府。
两父女两就这样蜷缩着身子蹲在将军府门口。
来往行人知道内情的,都向他们丢烂水果和石头。
周父被砸得头上都是血,没多久就昏死过去。
周怡淼则是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下身不断涌出的血,哀嚎出声,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当天晚上,周父和周怡淼不管怎么求饶,将军府的大门都没有打开。
更没人敢收留他们。
晚上的雪更大。
第二天清晨,
小厮把大门打开,就看见了在外面冻成冰雕的父女两。
......
得知他们的死讯,萧景珩来向我邀功。
灵儿,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他眼里都是乞求和小心翼翼的讨好。
是因为爱我吗
当然不是。
是恐惧,是害怕会失去所有。
是得知真相后,生怕惹恼了我。
想让我原谅你我似笑非笑看着他。
萧景珩以为我态度变好了,暗自松了口气。
灵儿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我却笑笑站起来,声音冷得像冰:
想让我原谅啊,那你去死!
萧景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不可思议道,你......要我去死
我点头。
哪怕他死,再将他挫骨扬灰,都无法抵消我心头之恨。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卷着雪花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仿若在为整个将军府的覆灭,奏响序曲。
良久,他睁开眼,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和痛楚。
好。
我转身离开时,他颤着声问我,你爱过我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萧景珩落下一滴泪
,自言自语:
不,你爱过,只是我......是我贪心了。
我离开将军府那日,残雪压断枝头。
萧景珩追出来,却在看见我怀中女儿的旧物时骤然顿住。
他隔着十步远的距离,远远望着我的背影。
灵儿......
可是,在无人回应他。
三日后,有人送来染血的锦囊。
打开时,夹层里藏着张字条。
灵儿,我对你不起。我爱你,若有来生,我必给你当牛做马......
落款处的珩字被大片血迹覆盖。
当夜,山下传来消息。
萧景珩自缢于我和他的婚房横梁。
尸体被发现时,他怀中紧抱着我给女儿绣的小虎鞋。
而闻讯赶来的萧老将军,在萧景珩的尸身旁跪了许久。
于第二日,老将军被发现死在祠堂。
他手里紧攥着族谱第一页——那页记载着关于被方士诅咒的黄纸,已被攥得发皱。
祠堂里,刻着在世代忠良的匾额,也落了下来,
匾额背面还刻着:灵体庇佑,莫忘莫负!
朝廷的雷霆之怒来得比想象中的迅猛。
因钦差遇刺案一事,萧家满门被流放。
而我这个早已被休的弃妇,则是成功逃过一劫。
我望着远处囚车上那些蜷缩着的熟悉身影,
忽然想起萧景珩曾说,要为我筑一座铺满暖玉的暖阁。
让我冬日里不必受寒。
如今他的尸骨未寒,萧家的百年基业彻底崩塌,
被流放众人的脚步被新雪层层覆盖,再也无人问津。
恍惚间,我瞧见阿娘抱着女儿,向我招手。
灵儿......
话音未落,霜雪突然顺着风升起,在半空凝成一大一小两个模样。
转瞬便散开,融入漫天雪白。
从此,此方世界,唯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