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着叫姐夫
许晫提前下了一个小时的班,跑回宿舍,见程章序不在,又去洗漱房找。
程章序正在刷鞋,抬眼看见他：这么早下班了
许晫一脸不高兴：章序哥,你为什么拒绝我姐你要是对她没感觉,就早点说啊,我之前问过你那么多次……
你是问过我很多次,但我有承认喜欢你姐程章序手上动作没停。
你是没承认,但你也没否认啊。
要不是觉得程章序也喜欢姐,许晫不会在中间鼓捣这一出,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果变成现在这样。
一整天,车间里都在传许姝告白被拒的事情,有人过来问他,他只能点着头说是,是我姐一直追程线长。程章序傍富婆的嫌疑倒真脱的一干二净了,但他心里憋屈的不行,越想越觉得程章序的做法匪夷所思。
现在两人一个白班,一个夜班,很难碰到,他这才请了一个小时假提前回来想问清楚。
程章序见他又生气又难过的样子,不逗他了：你姐拿的那束花,是昨天秦卫送给郑郦的,她借过来充数。要是一个姑娘这么跟你表白,你怎么想
许晫眼睛一转,他早上还疑惑她从哪儿搞来这么大一束花,原来是这样。
程章序擦干手,靠在洗手台上,这回倒是不介意多说点：我早上的做法是有点欠缺,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垂头,有些嫌恶自己,捏了捏眉心,现在的脾气确实不如以前了,不过我跟你姐把事情都说开了,她也没生气。
许晫一下子来了精神：你俩在一起了
还没,不过快了。程章序瞧他,你一个小孩别管这么多了,等着叫姐夫就行。
许晫笑起来,把心放进肚子里,牛气上了：切,要不是我,你俩指不定别扭到什么时候呢！
程章序洗完鞋子时间就差不多了,他去上班后,宿舍里只剩下许晫一个人。
他有点累,靠在被子上玩手机,玩着玩着,想起许姝借花的事情,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又从头到尾把事情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况且程章序刚才都说了,两人把一切都说开了,那更没什么问题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姝信守承诺,每天去接程章序下班,有时她给他带早餐,有时两人一起去食堂吃。这个时候通常还很早,她会返回宿舍再小睡一会儿,八点多和郑郦一起去车间画画。
有一天,雾气很重,愈发冷,两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程章序忽然问：冷不冷
她穿的衣服没有口袋,只是将手缩在袖子里。她嗯了一声,下一秒,程章序面向她,拉起她的两只手,贴到他脸上。
她手心是他脸庞的温度,手背是他掌心的温度,她怔愣着,听到他低声问：好一点
以至于许姝一路上不断回想这一幕,又回头看来时的路,依旧雾蒙蒙的,穿梭在其中的人都好像没有灵魂。她有点分不清是不是在做梦。
想吃就拿。程章序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刚才从食堂出来,程章序进便利店买烟,她盯着一旁的关东煮出神。
许姝回神,对已经拿起纸碗的售货员说：不用了,谢谢。她看了眼程章序已经买好的烟,转身准备出店。
程章序径直走到关东煮面前挑选,许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侧脸。
程章序付了款,走到便利店窗户边的长桌前：外面冷,在这里吃完再出去。
许姝坐到他身边,盯着关东煮没动作,程章序笑了声：怎么了
她摇摇头,拿起一根章鱼烧,咬了一小口,一股翻滚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她偏偏头,忍下去。
在金邑,每年冬天,十家有八家便利店会应着时节卖关东煮。班里的女同学们很喜欢买,每周放假,都能看见柜台前挤了很多女生。
许姝对关东煮不感兴趣,虽然是走读生,每天都要路过,却没有买过一次。只会在买水或者别的零食时,路过看一眼,她总觉得没什么好吃的。
后来她觉得有些事是说不清的。
比如那个周五,放假后,她背着书包路过那家便利店,透过玻璃门看见两个女生站在柜台边选关东煮,以往每次都会看见五六个人排队。
她停住脚步,犹豫了两秒,折回身进了店,突然想尝一尝。轮到她的时候,一个男生从最后面走出来结账,拿着几样花生类的下酒零食。
售货员对许姝说：小姑娘等一下,我先给他结完。
许姝应了声,察觉到一道视线,男生直勾勾盯着她,见她看过来,咧开嘴笑,扬了下巴轻浮的跟她打招呼。
许姝立刻别开视线,男生付完帐离开后,她随便选了几串,心不在焉的往外走。刚出门,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学妹,你几班的
许姝吓了一跳,关东煮的汤汁洒出来,手背被烫了一下,纸碗一整个摔下去。
售货员听到动静出来,有些不悦门口被弄脏,对吊儿郎当的男生说：孙彬,你别吓人家姑娘,快点走。
李婶,你这话说的,学妹该以为我是流氓了,我走行了吧。孙彬倒是没纠缠,但走了几米远,又回头看了眼许姝。
许姝跟售货员道歉,帮忙一起收拾,售货员提醒她：他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比你大两届吧,那会儿可出名了,打架斗殴,有次打瞎了一个学生的眼睛,被开除了。
他家就住在学校附近,你以后见着他,绕道走,千万别惹上。
但这不是许姝有心就能躲过的,第二天,孙彬端着一碗关东煮在校门口堵住她。
他没有天花乱坠说些什么,只是用一种绝对霸道的姿态,只说一句话：你收下关东煮,我就走,不然就一直跟着你。
许姝不收,越过他往前走,孙彬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直到看到前面派出所的牌子,他才意识到她要报警。
他停下来,远远喊她：喂,你不是来真的吧。
许姝不回头,走进派出所,他只得转头离开。
原本以为有了这次教训,孙彬不敢再找她麻烦,没想到他反而更来了兴趣。每天依旧端着关东煮在校门口堵她,但就是堵一堵,说两句话,并不过分。
许姝向派出所的民警求助,民警批评教育,但因他没有做出过分举动,无法进行实质性处罚。孙彬嘴上认错,但只是离学校门口远一些,继续等她。
她又告诉了老师,当时距离高考只剩下三个月了,老师非常重视,帮忙联系了孙彬的家人告知情况。
孙彬从小是被他父亲打着长大的,唯一能克制他的也只有他父亲。
孙彬自那天之后消失了一周,就在许姝松了口气,以为事情过去时,在小区门口见到了他。他靠着墙,挑衅的冲她笑。
许姝是这个时候才开始真正害怕孙彬,他不是一个头脑发热不计后果的不良青年,他有计划,有耐心,会给人无声的威胁。
平阳与金邑不同,除了专门的店面,没有见过便利店里顺便卖关东煮,今天倒是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