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天见,迫不及待
程章序调休了两天,有事压着,实在没心思上班。
二十六号下午,他开着许姝的车,送许晫回家,没错,不是去学校,是回家。
班主任的确打过电话,叫他回去参加考试。许晫想着自己什么都不会,考不成什么,跟班主任说不去了,寒假之后再去学校。
或许是这通电话里许晫字里行间很有礼貌,班主任察觉到他细微的改变,没再像往常一般说教,直接就同意了。
许晫想着陪老姐过生日,不忘提醒程章序,怕他不知道,结果程章序忽然说：许晫,你有没有觉得,宿舍这个灯太亮了
许晫抬头看：没有吧,宿舍里不都是这灯吗
程章序看着他,他反应过来,指着自己：你说我是电灯泡我……你想跟我姐单独过生日
程章序点头,许晫干笑了两声,认命：行呗,我走呗,还能怎么办。
原计划是等许姝完工后一起离开,现在没剩几天了,提前走倒也行。程章序帮他跟秦卫打了声招呼,办了离职。
许晫在车上兴奋的问：章序哥,你肯定打算让我姐转正了,是不是
程章序单手把着方向盘,淡笑：以后叫姐夫。
许晫发出激动的猿叫：姐夫,哦吼吼吼……姐夫！
到地方,许晫利落开门下车,隔着车门顽笑：姐夫,你开车小心,姐夫。
程章序嫌他烦,又不乏宠爱。
目送许晫进了小区,他调转车头,先去蛋糕店订了款最近很流行的白天鹅蛋糕,约定了送货时间。接着去花店订花,去商场挑选了一个小巧方便的肩颈按摩仪,他总看见许姝长时间画画后,转动脖子缓解不适。
最后,他去买巧克力。上次许姝用一个巧克力盒子装东西还他,上面有店铺地址。
到达巧克力店,空气都是甜丝丝的,展示柜里有各种各样的巧克力。他挑选了销量不错的和一些上新的口味,让工作人员用一个精美礼盒包装。
做完这一切,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联系高斯宇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说起明天的安排,高斯宇乐得直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俩要旧情复燃。
程章序往烟灰缸里轻磕烟灰：上次跟你聊起的时候,我心里没底。
嗯,看出来了,你怎么不让她多追你一段时间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忍不住了。程章序回想每次和她走在一起,都恨不得狠狠抱住。
高斯宇想了想：这期间,她有没有跟你聊起以前的事儿说说当初为什么那样做之类的。
虽然不知道两人当年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出来程章序受到了伤害。在他的认知里,既然要重新开始,肯定要摊开来说说前因后果之类的。
程章序的心情并未受到影响：没有。
高斯宇：你怎么想
程章序盯着指间燃烧的烟：不提就不提,没什么想法。听她弟弟讲了些她的成长经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几乎没有察觉到她真实的内心和情绪。
可能她一直都不快乐,性格里有些不稳定的因素,青春期,很正常
如今,两人皆已褪去稚嫩,变得成熟,他相信两人能够更好的处理这段关系。许姝的追求无疑给了他巨大的鼓励和信心。
行,程哥,你向来做事靠谱,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就不瞎说了。下次见面,记得带嫂子一起出来啊。
和高斯宇吃完饭回园区的路上,程章序接到了许姝的电话。
将近十二点,许姝声音带着睡意,问他回去了没。
两人这段时间聊天越来越频繁,也趋于日常化,比如吃什么,遇见什么新鲜事,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去等等。
程章序柔声说：晚上跟朋友吃饭,聊晚了,已经在路上了,你先睡。
许姝问：喝酒了么,别酒驾。
没喝,放心。
嗯。许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先睡了。
好。
挂断之际,程章序又叫住她：许姝。
嗯
他说：明天见。
其实他更想说,我迫不及待,希望明天早点到来。
程章序这两天休息,许姝以为终于能睡个囫囵觉,结果又早早醒了。摸过枕边的手机,刚过六点,她翻身想继续睡,对床的郑郦出声：小姝。
听出她声音不对,许姝坐起来：感冒了
嗯,有点难受。
许姝下床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宿舍里没有药,她下意识给程章序打电话。
拨出去才想起他现在肯定睡着,那边已经接起了,朦胧暗哑的问：这么早就想我了
许姝问：园区药店在哪儿我没注意过。
程章序一下子正经起来：你不舒服
是郑郦姐,发烧了。
我宿舍有药,给你送过去。
十几分钟后,许姝去宿舍区门口拿药,程章序递给她,顺便牵住她的手握了握：下来也不知道穿厚点,手这么凉。
这个亲昵的举动十分自然,程章序催她：快进去。
许姝提着药走出很远,回头看,他还站在原地,见她回过头,露出一抹和煦的笑。
郑郦喝了药,靠在墙上,跟许姝说：我打算今天晚上跟秦卫说清楚,不能再拖了。
她脸蛋红扑扑的,许姝说：你在生病。
我睡一觉,烧退就好了。郑郦有些抱歉,今天只能你一个人画了。
许姝摇头：没事。
嗯。郑郦停了停,你晚上下班后陪我一起去呗,你看秦卫那个块头,万一激动起来,打我一顿怎么办。
许姝倒不认为秦卫会动手,但郑郦向来大胆,这回几次对秦卫心生退意,看来是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好,我跟你一起去,我找个稍远的地方等你,你俩谈。郑郦并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她没打算说,不过我和程章序约了晚饭。
不耽误,我还跟他约小公园,速战速决,结束后我回宿舍,你去跟他吃饭。
两人说定后,郑郦睡下,许姝独自去了D-10车间。中午,程章序过来找她一起吃饭,问她订好晚上去哪儿吃饭没,她说了附近一个炒菜店的名字。
许姝提前知会他：不过我晚上有些事,可能得稍迟一些,咱们七点多见
程章序打算让订的蛋糕和花直接送到饭店,他提前过去接收,没什么意见：嗯。
下班后,郑郦已经在楼下等许姝了,烧没完全退下去,她闷闷不乐,拉着许姝直奔小公园。
许姝在上次那棵树旁停下脚步,这个位置能看到已经到了的秦卫,坐在萧条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她拍了拍郑郦,郑郦点点头,朝他走过去。
两人的交流要比想象中平静很多,全程几乎是郑郦在说话。
她先是向秦卫坦白了最初对这段关系的真实想法,结果发现他是认真的,她有点慌了,几次试图跟他解释清楚,都没有开得了口。
白天她约他来这里的时候,秦卫就隐约觉得不对了,光是她对于未来和家人这些话题回避的态度,足以说明什么。
正好他也想找机会细谈,但他的设想是正面的,甚至是天真的。
她的回避应该是由于两家悬殊的条件,未来面对的困境,她的没信心,他想告诉她,他会努力争取获得认同,只要两人心在一块,没什么克服不了的。
他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些,原来从头到尾,只是他一厢情愿。
她跟他道歉：对不起,秦卫,你是个好男人,以后会遇到个好女人的。是我混账,自以为是,没有提前跟你确认清楚再开始。
夜幕缓缓降临,秦卫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郑郦等了半分钟,脑袋越发昏沉,觉得是时候结束对话了：你也别太心烦,我过几天就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见了。
说完,她一股脑转身朝许姝走去。
许姝没有多话,陪她回宿舍,快到宿舍区的时候,身后有脚步跟来,秦卫叫住她：郑郦！
秦卫走到郑郦身前,劈头盖脸骂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渣的女人！当初主动跟我勾勾搭搭的是你,现在说玩过火想甩掉我的还是你！你一开始就没尊重过我,没有拿正眼看我,说什么就是这个性格,还不是见人下菜碟,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只配跟你玩一玩的货色！
郑郦知道他一肚火气,没吭声。
秦卫恼怒：既然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认真的,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明明知道我在不断规划,为什么没有打断我,为什么要看我笑话！现在一句对不起就把我交代了,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自己高级,自由开放,在国外待了几年,好的没学,学男女关系混乱！
你他妈出去嫖还要付钱呢,拿老子当免费鸭,真他妈有你的！
郑郦别过脸,她没让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依然忍下来,挽住许姝的胳膊想走。
走了几步,忽听秦卫在背后问一句：你没把什么病传染给我吧。
郑郦忍无可忍：秦卫,你别太过分！
秦卫眼圈红着,仍说：难道这个怀疑不合理你……
啪的一声,郑郦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许姝顿时紧张起来,生怕秦卫动手。
秦卫头偏在一侧,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被这一巴掌扇落,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