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是想跟你放纵
服务员上餐过程中,许姝焦灼不已,手心微微出汗,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缓了缓心神。
等服务员离开,她立刻放下杯子,正要接着开口,程章序手指轻点桌面,宣告倒计时结束：你的时间到。
许姝倔强的说：我还有话……
程章序鼻腔里发出一声笑,并没有理会她：首先,关于你说的晋康的事情,我之前确实不知道,我得说声谢谢。他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戏虐,谢谢你想方设法帮我澄清谣言。
他显然还要往下说,许姝只得暂时压制自己,告诉自己别心急,反正他有交流的意思,总不能光听她一个人长篇大论。
不过她难以放松,专注的往下听。她把这场对话当作一个极其重要的转折点,一个柳暗花明的机会,一个字都不愿意错过。
程章序反倒更加散漫,悠悠道：没错,我以为你在追我,也因为你和郑郦的对话怒火中烧。
他成功领略到她意思,许姝松了口气,刚才生怕自己哪里表达有误。
但是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有偏差的地方。程章序眼尾微弯,露出和煦的浅笑,比如你说的,我是在认真考虑跟你发展。
许姝刚刚听到这句话,还未理解其中意思,他已经进行了直白的解释：我只是想跟你玩一玩,像郑郦对秦卫那样。
有什么东西顷刻间挑断许姝悦动的神经,尖锐的疼痛席卷她的心脏。她呆滞的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耳中只剩下他残酷的声音。
准确来说,从你刚进园区,我就有了念头,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我故意接近你。后来许晫说你追我,这对我来说是鼓舞。
程章序的话如同淬了毒,你过生日那天晚上,我已经在园区附近订好了酒店,认为关系到了挑明的时候。我买的蛋糕,礼物,不过都是为了和你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能理解吧毕竟花了心思,听到你和郑郦说那些话,我肯定生气。
面对许姝意想不到的样子,程章序有种出了口恶气的酣畅。
园区的摩擦过后,程章序自以为对她了解的愈发深刻。
他把她比作一个捉摸不透的艺术家,或许他们的爱情观本就不同。
他是传统的,固执的,认为感情应该从一而终。而她是跳脱的,她热烈的感情是真的,丧失兴趣后的冷漠也是真的。
他唯一走出困局的方式是尝试理解。
理解两人本质上的区别,安慰自己那些稍纵即逝的喜欢的确存在过,不要再去要求什么长远,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远离她。
他好不容易安抚了自己,现在被她宣告两人之间产生过的微妙情感,某个对视的绵绵欢喜,都是她在做戏。
她对他最大的善意就是想帮他解决谣言,所以有了一段暧昧的时日。
原来自高中之后就是彻底的结尾,重逢后的一切不过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现在,又要坐在这里,接受她逗狗一般所谓的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竟然还喜欢我。
程章序从来都是骄傲的,为了许姝,一次一次低头。
他不想再被她折断傲骨,他必须否认,将一切说的云淡风轻,才能维护这点可怜的自尊心。
许姝的眼波惊愕的颤动：可是许晫说……说你让他叫姐夫。
程章序彻底占据主导地位,慢条斯理：他是个小孩儿,我总不能跟他说——我只是想睡你姐。
许姝的手指开始发凉,他还要再来一刀：你也看到了,园区的工作很枯燥,出轨,一夜情之类的事情很常见。我这人,对身材,颜值要求比较高,一直没碰到合心思的。
许姝,高中的事情我虽然不打算跟你追究,但怎么可能还喜欢你。你长得不错,咱俩之前也有过一段,男人笑了笑,就觉得跟你放纵一段日子挺刺激的,就这样。
放纵,一段日子,像郑郦对秦卫的想法。
许姝干哑着喃喃自语：是这样么……
你不用道歉。程章序和缓的说,我本来就没打算跟你发展什么正经关系。
许姝张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章序抬手叫来服务员结账,起身离开时,笑着加了一句：对了,新年快乐。
许姝眼前模糊,眩晕的快要倒下去。
不远处的冯靖良一直在留意两人的动态,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却全程看到了许姝的变化。
刚开始坐下时,她满心满眼,充满希望的和对面的男人说话。
后来男人开始说话,她如同经过一场猛烈风霜,妆容无法掩饰她的苍白与无助。
冯靖良见过很多濒死的病人,眼睛里的光彩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这是他第一次从活人的眼睛里,看到极致的无望。
最关键的是,男人朝门口走来,冯靖良总算看清了他的脸,更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情变化,嘴角漾起的弧度瞬间收敛,眉心下压,唇线抿直,迸发出阴狠。
似是温柔的捅了许姝一刀,背过她方才露出真面目。
冯靖良朝他迎面走去,用力推了一下程章序。
程章序始料未及,连退几步,扶着桌子堪堪站稳,响动引起整个餐厅的注意。
面对陌生人忽然发难,本就烦躁的程章序懒得问缘由。他快速逼近冯靖良,一拳砸过去,四周发出惊呼。
程章序的力气出奇的大,冯靖良摔在地上,嗡鸣声未过,他的两个朋友挡在前面,警告道：别打了,你再动手我们报警了！
程章序目露鄙睨：谁先找的事儿
你们让开。冯靖良站起来,推开两个朋友,这是我和他的事。
朋友劝他：靖良,你这是干嘛,别闹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靖良程章序仔细端详冯靖良,确认不认识他,歪了歪头,看神经病一样：你谁
冯靖良眉心紧锁：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指的自然是许姝。
程章序知道对方是谁了,医生,许姝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