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未尽之语
许姝没想到程章序和冯靖良会起争执。
两个男人剑拔弩张,她拦在冯靖良身前,对即将失控的程章序说：这是我朋友,他不是有意的。她想尽快息事宁人,程章序,这事就算了吧
程章序看了眼她张开胳膊护住冯靖良的样子,并没有纠缠,踢开旁边的椅子,离开餐厅。
冯靖良的两个朋友留在餐厅善后,许姝和冯靖良站在餐厅侧面说话。
冯医生,你不该招他。许姝像耗尽了精气神,他打架很厉害。
冯靖良知道刚才不该冲动：我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我刚才看见你的状态非常差,一时担心才……你还好吗
许姝闭了闭眼睛,每一口呼吸都像吸入沙砾：我没事。
冯靖良：你的车停在哪儿
我没有开车。
你要回去吗我可以送你。
不用管我。许姝有点支撑不住,没有交谈的欲望,我自己……
冯靖良立即说：我们本来就打算吃过午饭返程,毕竟今天是除夕,得早点回家。他并不认为许姝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如果你想回去的话,顺路的事儿。
许姝犹豫了,她从口袋拿出手机看时间,刚刚十二点多,郑郦说的是三点回去。剩下的时间无疑是难熬的,她应下来：好,我坐你的车,谢谢你。
两个朋友还在店里,冯靖良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我跟他们说一声,很快。
看着冯靖良消失在拐角,她捂住心口慢慢蹲下去。
刚才在饭桌上,她的满腔言语被生生咽回胸腔,横冲直撞,没有出口。她难受的捂住脸,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呼吸强烈而短促。
是她想多了,她以为受到了眷顾,实则不过是大梦一场。
理应如此,就像他说的,在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她。
她想的太单纯了,在成年人复杂的世界,如污水一样的感情里,她怎么这么幼稚。
冯靖良去而复返,跑过来搀扶她：许姝
许姝浑浑噩噩跟着冯靖良坐上车,期间他说了许多关心的话,她依靠本能回复,并不记得说了些什么。
上车后,她闭目养神,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她死死咬着舌尖,维持表面的镇静。
最痛苦的不是日复一日陷在沼泽里,是某一天你以为能出去,做好充足准备,燃起未来生活的斗志,却发现,不过是意志弥散时,产生了幻听。
然后就像承受着千百倍的压力,彻底落入黑暗。
到了市里,冯靖良见许姝睁开眼睛,递给她一瓶水：你中午没吃饭,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许姝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我不饿,冯医生,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冯靖良没有坚持：嗯,你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许姝侧头看见他眼角的青痕,这才想起他受了伤：要不先去医院吧,处理一下伤。
冯靖良无所谓的笑道：不碍事,我回去拿冰块敷一下就好了。
可是……
别忘了我是医生。
许姝也就没再坚持,大约还有二十多分钟才能到,她重新闭上眼睛：今天真的谢谢你。
举手之劳。冯靖良问,你岂不是一个人过年
等了半分钟,没回答,就在冯靖良以为她再次睡着时,听到她说：不赋予意义,它就没有意义。
到了紫金书苑,许姝再次道谢,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出一段距离,冯靖良在身后叫她名字。
他站在车门边,跟她说：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过除夕。
许姝扯出一丝笑容：你快回去陪家人吧。
冯靖良无奈,跟她强调：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除夕的下午,小区里格外热闹。小孩们到处跑,楼下,物业的人在贴春联,上了楼,对门的小夫妻也在贴春联,冲许姝友好的打招呼。
许姝进了门,快三点了,她给郑郦打了通电话。
郑郦接通：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咱们要在停车场集合了哈。
郑郦姐,我已经到家了。许姝把包随手一丢,整个人趴在沙发里。
你已经回去了郑郦觉得她声音不对,你中午没找到程章序
许姝不想多说：找到了,但不愉快,正好碰到冯医生,蹭车回来了。
郑郦打抱不平：我真服了,程章序的心眼怎么这么小……
许姝疲乏的闭上眼：郑郦姐,我困了,先睡会儿。
哦,好,你睡吧,咱们再联系。
郑郦挂了电话,黑着脸跟秦卫说：你现在就给程章序打电话,叫他到停车场。
等秦卫打完电话,郑郦拉着他提前到了停车场,抱着胳膊,无论秦卫怎么逗,她都不说话。
直到余光看见程章序靠近,才装作和秦卫聊天：你说小姝和冯医生挺有缘分的,在这儿也能碰到。两人约了晚饭,提前回去了。
秦卫心虚的摸摸鼻子,胡乱嗯了声,郑郦继续说：正好小姝一个人过年,你说今天晚上过后,两人关系会不会突飞猛进
秦卫朝程章序打招呼：来了啊,咱们准备回吧。
程章序应了声,去后备箱放东西,郑郦还在抓着秦卫聊：两人太般配了,指不定马上就能喝到他俩喜酒。
差不多得了。秦卫提醒完郑郦,转移话题,你自己开车能行吗。
少废话,我妈打电话催了,我得赶紧回。郑郦朝他摆摆手,一句话没跟程章序说,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秦卫走近程章序,给他点了根烟：她就这脾气,你别放心上。
程章序不至于跟郑郦计较,秦卫又问：不过你跟许姝真不可能了她今天一直在找你,看着挺认真的,你别躲着,多点耐心解决问题。
程章序缓缓吐出一口气,嘲道：没躲,跟她见了,是挺认真的,认真跟我道歉,说一切都是误会。
秦卫没听懂：什么误会
她根本对我没意思,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