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玩就玩,反正我不亏
年夜饭还没有结束,程章序去了客厅。
爷爷程忠把老花镜往下移：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爷爷。程章序心不在焉,别听我爸瞎说。
程琨宏不满意了：是你边叔告诉我的,还给我发了视频。
林姿跟着说：你边叔从来不是捕风捉影的人,你谈就谈了,我们巴不得你谈呢,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程琨宏忽然问：你不想让我们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许姝你怕我们不待见她
程章序在学校疑似早恋被叫家长那次,程琨宏就看出自家小子是真的喜欢那个叫许姝的姑娘。程章序从小懂事,做事有分寸,家里对他很放心,并不打算过多插手。
程章序高考出事,他们心痛归心痛,并没有怪罪过许姝。
有过怨言的地方是许姝无缝衔接跟程章序撇清关系,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似乎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上次看到老边发的视频,程琨宏一眼认出里面的女孩是许姝,林姿总算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她。
程忠不以为然：我不管这个姑娘什么来历,是高是矮,是美是丑,只要能管住你这个王八犊子,我都认！
你快点把姑娘领回来见见,我给她包个大红包,找个时间两家人见见面,赶紧结婚,我就安心了。
程章序的思绪还游离在刚才那通电话上,吃饭速度很快,应付道：我都坐在您身边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怎么知道你哪天会不会又一溜烟跑到国外去！程忠开始回忆往昔,平阳装不下你还是国内装不下你非得跑那么远,远就远,你选个英国,德国,意大利都行,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惹祸,嫌命长是不是！
爷爷,这话您已经说了八百遍了。程章序放下筷子,你们慢慢吃。
程忠握起竖在餐桌边的拐杖,打在他腿弯：瞧瞧现在这德行！你说说你,以前多好个小伙子,有礼貌,有耐性,在吃人的地方待了几年,没个规矩,又臭又硬,谁愿意嫁你！
程章序把拐杖从老爷子手里拿过来,搁在他够不着的另一边桌角,朝卧室走去。
程忠还在后面说：我警告你,人家姑娘愿意跟你处,你老老实实哄着,别人家一句话没说完就挂不住脸,把人家吓跑了！
林姿小声跟程琨宏说：你说许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能把他吃的死死的。
程章序关门之前听到这句,他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想起以前母亲也说过这句话。
他一定要去参加同学聚会那夜,凌晨一点还没回家,林姿给班主任打电话,被告知同学聚会十点就结束了。
程琨宏和林姿心急如焚,去往学校寻找,月光莹莹,看见儿子一动不动坐在教室里,垂着头,僵化了一般。
林姿小心翼翼的靠近,问他：章序发生什么事了
程章序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眼睛红得厉害：妈……三年了,她说并不喜欢我。
之后不久,他们一家人回到平阳,程章序再也没有就他和许姝的事情多说过什么。
林姿心疼他,有一次忍不住跟程琨宏抱怨：你说许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真奇怪。
好巧不巧,被经过厨房门口的程章序听到,这句话如同文章的总结语,烙印在他心口。
时至今日,再次想起,她的思维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每次都在他有所定义的时候,再次刷新认知。
两人甜了三年,她说并不喜欢他,在园区发生的一切,真真假假,雾里看花。然后刚刚,突然打来电话,说什么想跟他做情人。
程章序靠坐起来,打开通话记录,他和她通话七分五十八秒。不到十分钟的一通电话,可以决定是否当情人,那她的第二通电话会打给谁
今天出现在餐厅的那个男人,同样是在高级雪道上和许姝说话的男人,这是程章序后来才反应过来的。
郑郦说两人约了晚饭,这个时间点正是吃饭的时候,听起来两人并不在一起。
如果许姝要找下一个人,这个医生一定是首当其冲。
但是关他什么事无论她找谁,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章序坐到电脑边玩游戏。
客厅里,程忠早早便回房睡下,随着春晚的倒计时,新的一年正式开启,林姿和程琨宏也关了电视回房。
程章序烦躁的放开鼠标,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看见许晫发来的祝福消息,下面说：章序哥,这几天你有时间的话约我姐出去玩玩呗,我和爸妈都回金邑了,她一个人在平阳。
许晫发这条消息的用意是试探,他不知道现在两人是什么情况,又不敢贸然询问。
程章序没有回复,鬼使神差在浏览器搜索第一人民医院,跳出来很多条信息页,意外看到冯靖良的微博。
他有一万多粉丝,发布的内容多是些医学科普内容,但就在五分钟之前,他发布了最新一则内容。
一张街景的夜色照片,一句话：想了很久,决定在今夜。
是岳华街的街景,靠近紫金书苑。
程章序猛地坐起来,点开许姝的电话,瞬间做好了决定。
好啊,那就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无非是死磕,他有的是时间。他的憋屈,不能不明不白。
他拨通了电话,许姝秒接。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程章序凝神听着她那边的动静,恰巧在这时,门铃响了。
她从沙发上起身要去开门,刚走到玄关,听到程章序说话：情人是吧,行。
许姝僵住身体,以为听错了,她已经在沙发上呆坐了几个小时,大脑空白一片,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甚至于,认真考虑了一下程章序的最后一句话是个男人都行。无论是谁……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帮她熬过这个新年吗
答案是否定的,只有程章序才可以,只有他。
许姝回过神：你,说什么
门铃还在响,程章序被吵的心烦：我说,玩就玩,反正我不亏。
他的转变突如其来,许姝一手扶着鞋柜,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哦,好……
听懂了就开门。程章序心思微动,别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