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抱一抱,很正常吧
许姝回答：当然是来看电影的。
程章序看证据一样看着她悬在半空中的手,许姝默默缩回去,坐正身体。
看完电影将近五点,许姝搜索了附近一家烤肉店。
进到店里,许姝看见一对儿小情侣坐在一边,落座的时候,她直接坐在程章序身边。
程章序一抬胳膊就能碰到她,有些无语：不挤
许姝一边在手机上点菜一边说：不挤。
菜都上来后,许姝主动承担了烤肉的工作,烤熟后夹到程章序盘子里,还会分心去自助台拿水果和饮料。
她用皮筋将头发简单扎在脑后,鼻尖有一层细细的汗,手上不停,见程章序盘子快堆满了,催他：快吃。
程章序吃的差不多了,把筷子往旁边一放,许姝这才把烤盘上的肉夹到自己盘子里。
按理来说她一天没吃东西,应该很饿才对,但闻多了油烟,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主动聊天：接下来的几天你是不是都要走亲戚
差不多。
晚上不用走亲戚,我去找你玩吧
程章序没表态,她用胳膊碰碰他：行吗
他才问：玩什么
什么都可以。
程章序兴致平平：再说。见她不打算吃了,走
两人坐下还不到一个小时,许姝看向刚才进门时那对儿小情侣,他们已经停筷很久了,依偎在一起看手机。
可是程章序已经站了起来,她只得起身,到前台,抢在程章序之前付了帐。
出了门,天刚黑没多久,许姝提议：要不我们再去公园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程章序走向车子,送我回去。
许姝把程章序送回四季云顶小区门口,程章序开门下车,走了没多远,听到许姝在后面叫他：程章序。
他转回身,她快步朝他走来,然后变成小跑,扑进他的怀里。
程章序被撞得向后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垂头看着她的发顶,喉结滚了滚：干什么
许姝紧紧环着他的腰,朝思暮想的情感得到实质的回馈,贴着他的胸口,隔着冰凉的羽绒面料,似乎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她暂时放开程章序的腰,往下滑,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而后再抱住他：我们……不是确定关系了么。
抱一抱,很正常吧。
程章序的手臂虚虚放在她后背,她穿着一件很薄的呢子大衣,整个人毫无保留的缩在他怀里。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蠢蠢欲动,却明白她的主动不过全是建立在情人的基础上：你倒是,进入角色很快。
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抱上了。
许姝忽略他话中的嘲意,以后都不想和他反着来,只是不声不响,一味的抱着他。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纷纷侧目,她一点都不在意。
几分钟后,程章序受不了了,出声：还没抱够
许姝犹豫了一下,放开他：你要回去了
抱一晚上
也不是不可以,但许姝知道不合适,跟他说：那你快回家吧。
晚上有风,她已经冷透了,额前发丝乱飞,唇没了血色。程章序欲言又止,最后说：到家说一声。
许姝抿唇露出一个笑容：好。
程章序走进小区不远,看见自家老爷子正拄着拐杖着急忙慌往前走。
程章序快步跟上,搀住他：您老慢点,当心摔了。
程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哦,你回来了啊,我在小区遛弯来着。
程章序看了看他手里的保温杯,没戳破。
小区外面有一家围棋室,程忠经常在晚饭过后,拿着保温杯去外面找棋友下棋。想来刚才正要出去,看到他和许姝抱在一起,赶紧折了回来,奈何腿脚不利索,走的慢。
快到单元楼,程忠感慨似的说：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听话,安安稳稳留在平阳谈恋爱,再别出去了。
放心。程章序说,不会了。
之后几天,许姝和程章序没再见过面。
所有人都在忙着过年走亲戚,许姝倒成了闲人,每天窝在家里吃饭画画,以及跟程章序聊天——她单方面找他聊。
程章序跟她聊天的兴致很低,通常是她先起头,他简短回答。她试过一天没找他,到晚上十二点,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前一天。
明明之前在园区他还挺主动的,跟她一起看纪录片,故意有些轻微的肢体接触撩她。
怎么现在确定关系了,反倒别别扭扭的。
许姝放下画笔,托着腮看着窗外,想不明白他冷淡的原因。
之前因为摩擦很不愉快,但既然他同意了当情人,说明对她还是有些兴趣的。
还没想到个所以然,许晫给她打电话：姐,快开门,我们回来了。
许姝知道他们今天开车回平阳,没想到直接开到了她这儿。
许晫躺着沙发上,一副闯关回来的样子：天哪,可算回来了,姐,你是不知道,我连个懒觉都没睡成。
许姝虽然住进来很久了,但父母基本没怎么来过,每次都是她回玉林那边。
吴芸把从金邑带来的特产放下,和许亭在房子里大致转了一圈。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厨房只有简单的锅和碗。
吴芸说：你这日子怎么过得,是不是天天不好好吃饭
我在外面墙绘的时候很忙,直接在外面吃了,不太开火。
即便闲在家的时候,她也是靠外卖度日,偶尔开火做个速食,或者姜今矜来住的时候,给她简单做点。
给你请个保姆吧。许亭说,至少你在家的时候,能吃上热乎的。
许姝觉得很麻烦,更不习惯家里多个陌生人：我能照顾好自己。
许晫说：爸妈,我姐这情况不适合请保姆,万一碰到个心眼歪的偷走她个首饰啥的,她根本发现不了。
许姝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期间很多次讨论过这个话题,最后都不了了之。
吴芸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话锋一转：我实在交代不了你舅妈。她就小赫一个儿子,房子从装修开始,尽心尽力,专门跟设计师商量留出了电视背景墙,连图都选好了,就等着你画呢。
许姝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可以找金邑的墙绘师,不是一定要我回去。
话是这么说,但咱这都是亲戚,而且她对你很放心。吴芸跟许姝商量,小姝,要不……
许姝就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就过不去了：妈,工作室已经给我安排订单了,初八开工,我没时间回金邑。
倒是不急,小赫六月份才结婚,上半年你找个空闲时间回去一趟呗。
许晫坐起来：妈,你别为难姐了,舅妈就是觉得姐在她家住过,使唤起来理所应当,你竟然助长她的气焰。
自驾回来,本身就很累,加上不顺心,吴芸板起脸：你们小孩做事根本不考虑我们大人,都是亲戚,难道要因为这点事情闹意见
许姝接话：只管往我身上推,他们说不懂事也好,忘恩负义也罢,都无所谓。
你是无所谓,我们呢一年就回去六七天,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为难的,你们姐弟一个两个跟上火焰山似的。
吴芸年年回去免不了要听酸话,以至于他们回乡的车子和穿着都不敢太好,省得有炫耀之疑。
这趟回去,更是没少听冷言冷语,说他们发达了,全家一共才四个人只回去三个,再过几年估计都不回金邑过年了。
主要火力还是在许姝,话里话外说她跟亲戚们生分了。
李玉霞更是全程黑脸。
她见许姝真没回去,存了一肚子气又给许姝打电话想质问,还是不接,气得在饭桌上骂吴光平：这就是你的好侄女,翻脸不认人。
许晫听不下去：舅妈,我姐画画是按平方米算的,画一面墙就多少钱呢,前两年给您家还有您表弟家画,可是一分钱都没收,还耽误我姐过年玩,够意思了吧。
总不能用着顺手就一直用吧,我姐有安排了不回来,反倒成她的错了
吴芸在桌子底下踢许晫,李玉霞阴阳怪气道：这是嫌我没给钱呗,我可没说不给,当时不是给你妈了,你妈说一家人,犯不着,硬是趁我不注意塞回包里了,那我能怎么着。
许晫卖乖：你们这些大人就喜欢推来推去,舅妈,您可以直接发我姐支付宝,直接就到她账户了。
吴芸彻底怒了：吃饭堵不上你的嘴
那顿饭吃的极其冷场。
吴芸给许姝发话：我已经跟你舅妈保证了,六月之前一定叫你回金邑一趟,你安排一下时间。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许亭看见这架势,发话：行了,别一回来就吵吵,孩子不愿意画就不画,还没完没了了。
吴芸骂他：就你会当好人,我是恶人,我逼着小姝,行了吧！
许姝觉得头大,直接回了卧室。
她一走,客厅倒是安静下来,半响,吴芸说：这意思不就是赶咱们走呢。
许晫说：妈,咱回吧,犯不着为了舅妈破坏家庭和谐。
他走到许姝卧室敲敲门：姐,我和爸妈走了啊。
许姝拉开门,对客厅的吴芸和许亭说：爸妈,路上小心,回家好好休息。
她也不想这样,可该说的话都说了,他们有他们的立场,她不知道还能怎么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