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让你占占便宜
小男孩奶奶眼睛盯着许姝,往旁边让了让。
程章序挤到前排,先把手里的奶茶递给许姝,看向只抵到他胸口的老人,淡淡道：倚老卖老就是有素质
你……小男孩奶奶反应过来这是许姝的同伴,欺软怕硬惯了,气势立刻低下去。
程章序眼风扫到一旁的小男孩,他已经止住哭声,怯怯的躲到奶奶身后。程章序声音不高,压迫感十足：不好好在家管教的话,出门早晚有被教训的一天。
小男孩奶奶脖子一梗,还未开口,程章序往前逼了一步,她立刻拽着自家孩子连连后退。
下次想看记得早点。程章序悠悠开口,隐约有自豪之意,我女朋友六点半就坐在这儿等着了,没理由给任何人让座。
许姝右边目睹全程的老爷爷附和：对,这姑娘早就来了,凭啥你一句话就给你家孩子让坐。
别在这儿颠倒黑白,快走吧,别在这儿扫大家兴！
走就走,我们还不稀罕看呢！小男孩奶奶又恼又羞,拉着孩子边往外挤边说,俩年轻人跟我们一老一小吵架,真好意思,你们有本事以后别生孩子,断子绝孙！
这句话恶毒非常,不少人开始声讨,她充耳不闻,扬长而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杂技团的声音吸引过去,因着这一出,许姝到底失了兴致。
不是要看程章序注意到她走神,提醒,快开始了。
许姝将目光投出去,听到身边人懒懒的问：如果,我刚才没有及时过来,你会让开吗
不会。许姝虽然有了不好的情绪,却果断的回答,别说没做错,便是错了,也就错了。
哪怕是这么小的事情,她也不会再食言了。
她怕他难堪,反过来安慰：没事,今天过后,谁也不记得谁,咱看咱的。
你跟你弟弟说的不太一样。程章序忽然说。
许姝问：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说你似乎跟所有人保持着一段看不见的距离。可她今天独自在这儿等了四十多分钟,从冷清到人群熙攘,混迹在人群里,沾染着俗气。
程章序没往下说,示意她老老实实提在手里的奶茶：热的,快喝。
表演还是精彩的,至少许姝这么认为,看的津津有味,有时会惊讶的拍程章序的胳膊,生怕他错过。
程章序则兴趣乏乏。
趁着一个表演结束,许姝后知后觉程章序只买了一杯奶茶,问他：你喝吗
不喝。程章序没怎么喝过这些乱七八糟的饮品,想了想,又说,尝一口。
他接过许姝的奶茶,就着她用过的吸管喝,还给她,评价：还行,但它凭什么卖二十五块。
许姝拿着赫然变轻很多的奶茶：你说只喝一口。
程章序挑眉,她有点幽怨：一口喝了半杯。
……
杂技表演进行四十分钟之后,到了中场休息阶段。
团长跟大家抱拳,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抱着一个罐子绕场跑,罐子前面与时俱进贴着微信二维码。
投钱的寥寥无几,女孩跑到许姝身前时,她扫了二维码,问程章序：给多少比较好
程章序说：三块。见她犹豫,笑了声,五块。
许姝看向瘦小的女孩,想到他们开着货车走南闯北,实属不易,还是……觉得有点少。
程章序凑近她耳边：别着急,一会儿还有掏钱的机会。
许姝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侧身避开他的视线,在金额一栏输入五十,付了款。
之后就没再着急表演,团长开始介绍训练与表演的艰辛,说这个年头挣钱不易,要顺便带个货。大家想买买,不想买稍等,后面还有精彩节目。
第一个出场的是牙膏,十五块钱,两支牙膏,五支牙刷。
一通介绍过后,不少人排着队去买。
许姝也觉得还可以,包装看起来很正规。
要不我们买一份她跟程章序说,家里快没牙膏了。
程章序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拉住她的胳膊：走吧。
她惦记着团长说的一会儿还有表演,已经被程章序拽出人群。
没上过当程章序说她,骗人的。
许姝觉得不至于：牙膏没什么好骗的吧。
买的人都是你这种想法,你信不信,之后还会有药酒,能治骨折那种。
这么神奇……
许姝这才看见除了前面排队的人,很多人已经离开了,貌似早就知道这种把戏,看完前面就撤。而且大多是中老年群体,并没有几个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
她恍然：你怎么知道
程章序带着她往广场外走去：小时候跟我爷爷看过。
怪不得之前给他打电话,他直接说不想看。
程章序发觉她像观众里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明明上面演的都是基础绝活,最终目的是吸引人群,用劣质假冒产品牟利,她却看什么都新鲜,人家说什么都信。
这回知道刚才为什么叫你打赏五块了程章序好笑的说,人家有其他赚钱法子,而且赚的不少。
许姝偷看了他一眼,声音有点轻：我付了五十。
程章序：……够买两杯奶茶。
许姝倒没有心疼钱,只是觉得今天这个事情忽然变得很滑稽。
她以为是幸运碰到的精彩演出,还没开场就去占座,为此还跟人吵了一架。到最后发现其实就是打着表演的幌子卖货忽悠人。
许姝说：你在电话里怎么没跟我说,这样你就不用大老远……
你不是想看程章序无所谓的说,想看就看,这有什么,况且你刚才不是看的很开心
所以是她说想看,他就来了,顺路给她买了奶茶。遇到不讲理的老人,结实的挡在她身前,怼了回去。
其实……许姝说,我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觉得你在家肯定无聊,叫你出来透透气。
原来都是为了对方着想。
程章序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
许姝还捧着空掉的奶茶杯,觉得他可能会说她多此一举之类的。
程章序没有说这话,路过垃圾桶,轻夺了她手里的奶茶杯丢进去,换了个话题：跟姜今矜出去一整天,就做了个指甲
你注意到了许姝把左手抬起来,好看吗
程章序今天多了些耐心,并没有敷衍的说好看或是不好看,握住她的手指,借着路灯细看。
她的手本就白皙柔软,圆形的甲型,裸色调,用细钻简单修饰,呈现出温柔的美态。
他意外的给予肯定：不错。
许姝见他眉眼厉色化开,清隽惑人,再次想到在广场上的不愉快。
如果姜今矜的猜测是真的,老人口不择言的诅咒无疑是扎在他的隐痛上。
这是今晚,让她最释怀不了的地方。
不是只做了指甲,还有美容。许姝声息不动的把脸向上微仰,如同每次做了新菜色,邀请他品尝第一口一般,跟他说,你能看出区别吗
细嫩的肌肤在柔和的光线下,像商铺展示柜里的甜品,让人生出拥有和品尝的欲望。
程章序目光暗哑,未曾开口,许姝说：你摸一摸滑滑的。
程章序终是放纵一回,抬起手,照着她的指挥,水一般的触感跃然在大拇指指腹。
许姝脸一偏,唇瓣准确的印上他的指腹。
程章序失神的盯着她预谋的举动。
她大约也是紧张的,唇轻微颤动,却固执的不愿让他拿开,抬手按住他的,这才转回脸,对上他深沉的眸光。
程章序呼吸停滞,有什么灼热在眼底心底沸腾,左手揽住许姝的腰往前带,两副身躯贴在一起。他重新移动拇指,轻按在许姝嘴唇上,而后俯身,将唇贴上去。
吻了,又好像没吻,大部分触感仍是他的指腹,却有几处地方,是他似有若无的嘴唇。
许姝欲罢不能,如同隔了一层纱,恨不得撩的彻彻底底,酣酣畅畅。
程章序不如她愿,分明他更是难耐,没轻重的摁着许姝的腰肢,渴望她的唇。
可他偏偏,不如她的愿。
许姝呼吸乱而急促……
程章序在这个时候迅速拉开距离,转而捏住她的脸颊。
许姝吃痛,神色中还是刚才陷入旖旎的飘忽。
他痞笑着看她漾着秋波的眼睛：得,今天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让你占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