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幸好,我们不是情侣
接下来的几天,程忠会特意过来找许姝,手里总拎着吃食。中午到了饭点,他会提前在微信上让许姝不要急着去饭店,他打包了自己做的饭菜给她和周闻送。
程琨宏和林姿得知后,如果傍晚提前下班,正好许姝也没走,会刻意开着车到她所在地方绕一圈,说几句话。
周闻由衷的说：许姝姐,你男朋友的家人真好啊,你以后嫁过去一定会很幸福的。
许姝也是这样认为,程章序以后的妻子真的很幸福。
最后一天,下午两点多收工,许姝给姜今矜打电话,约她晚上吃饭。
学校正在举行运动会,姜今矜说下班后她被安排了收取比赛衣服和号码牌的任务,收拾完估计有些迟了。
察觉到许姝的失落,她问：有什么事吗
嗯,想跟你聊一聊,没事,明天也……
其实你现在就能到学校找我,我又不是班主任,现在闲的厉害,就等结束当劳力。
许姝驱车到学校找姜今矜,两人在操场的看台上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操场被分为几块区域,分别进行不同的比赛项目,朝气蓬勃。
姜今矜在听完程章序的经历后,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说：我等俗人怎配评价他。
许姝无声的笑了笑,是在嘲笑自己。
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他这事很少有人能想到啊,简直是降维打击。姜今矜话头一顿,看向她,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许姝知道她这个问题的动机。
在东浦大桥上,她亲口说过：如果他当年复读的话,还勉强可以厚着脸皮奢望。
即便她抛开了青春期的脆弱和胆小,丢开如魔障般的愧疚,真正拦住她的——是给程章序带来的后果,人生匆匆,将一个天之骄子拽进泥潭里,她绝对原谅不了自己。
因此,她怎敢肖想程章序,他的坠落是隔在两人中间的荆棘丛。
如今,事情出现了反转,他并没有被许姝甩开后一蹶不振。他复读,奔赴国外知名大学,兼顾学业的同时,投身保护非洲象象牙的工作。
虽然他的家人忧心忡忡,谈起这件事会骂他,但一定也是骄傲的。
这样看来,许姝倒成了他青春期一枚微不足道的污点。所以他坦然着,宽阔着,对她只残余了人类本能的一丁点兴趣。
许姝最大的心理负担荡然无存,她变成了一个从未影响过别人前程的自由者,重新获得选择与争取的权力。
许姝也想问自己,该怎么做
你不会又想退缩了吧姜今矜问,或者说,你现在还会有那种,他的光芒太刺目,想逃开的感觉吗
许姝诚实回答：有,但这一次,靠近比逃开的欲望强烈。
她不会再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从她义无反顾追到滑雪场开始。尽管最后是乌龙一场,但这是她和十八岁许姝的区别。
那你还犹豫什么,去告诉他你的心思啊。
许姝不敢冲动行事：我和他开始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是可以随时分开的情人。我猛地告诉他,给吓跑了怎么办
姜今矜这才明白：对哦,是这么个道理。
况且……许姝说,他也说过,虽然不打算跟我追究以前的事情,但也绝对没有交往的兴趣。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再次喜欢上我的可能性为零。
姜今矜被他俩的事情搞得晕头转向：那怎么办放弃太可惜了啊。
说放弃为时尚早,许姝说：我先慢慢试探一下吧。
试探他有没有可能重新对她动心。
又坐了一会儿,许姝跟姜今矜一起收拾运动服号码牌等一些物品。刚收拾没多久,一个高个子的男体育老师一起过来帮忙,围在姜今矜身边十分殷勤。
把东西规整好之后送去库房,体育老师提出请两人吃饭,姜今矜白了他一眼：女孩子的聚会,男的勿扰。
体育老师笑道：是我没眼力见,我先撤。
许姝抽空跟程章序说让他自己解决晚饭,跟姜今矜一起去吃学校附近的麻辣烫。
姜今矜说起刚才的体育老师叫李潇,追她有一段日子了,正在考虑。又说攒了一些钱,打算首付买一套房子,小点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有归处。
两人细细碎碎聊了很多,虽然有很多不顺心的地方,但总归是一直向前的,走在自己的轨道上。
这一年,许姝有种把头低下看路的感觉,过去她活得虚无缥缈,彷佛所有的东西一成不变。如今,她会控制不住想很多事情,生活的各个方面。
对了,你不是想试探程章序吗明天是个好机会啊。姜今矜向许姝展示自己的手机,上面是李潇刚发过来的明晚晚饭的邀请,明天是520。
这个日子年年有,但并不存在于许姝的心上,眼下倒是可以用一用。
许姝回到家已经十点了,程章序不在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等了会儿,见他没出来的动静,刚准备去次卧敲门,他出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章序随口问了句。
二十分钟前。许姝从茶几上拿起游戏手柄,要玩吗
程章序用遥控打开电视：明天不用早起
今天已经完工了,休息两天。
游戏开始,许姝稳定发挥,频频出错。
她对自己是否过于愚笨产生怀疑,找理由：你说是不是我的指甲太碍事了
做完美甲有段日子了,新指甲长出来不少,前几天用指甲刀修理了一下,却还是很长。对于经常用手的人来说,长美甲到底是不友好的,不小心沾染到颜料清理起来很费劲。
程章序按了暂停：指甲钳在哪儿
许姝指指电视下面的柜子,他起身把指甲钳拿回来,坐在她身边：伸手。
许姝心跳漏了一拍,想问你要给我剪吗,又觉得万一问了,他嫌啰嗦反悔怎么办。于是什么都没说,交给他右手。
程章序捏住食指观察了一下：剪多长
正常长度吧。许姝尽可能表现的寻常。
客厅里便剩下轻微的剪指甲的声音,他剪的比较慢,一下一下。
剪完后,他把手心里的指甲丢进垃圾桶,把手柄递给她：试试。
许姝信心倍增,重新操作角色在一片不断翻转的方块之间跳跃,然而刚开始没几下,再度踩空丧命。
程章序：看来跟指甲长不长关系不大。
许姝：……
这样下去的话,再有半个小时也过不了这一关,她不好意思的把手柄递给他：要不还是你帮我吧。
程章序一边操作,一边说：有一个说法是,一起玩这个游戏的情侣分手概率大。
为什么
容易吵架。
好像确实是这样,这个游戏对男生来说操作难度不高,但对于我这种没玩过游戏的,挺棘手的。许姝说话的功夫,程章序已经顺利抵达,但凡男生脾气差点,会……
她忽觉哪里说的不对,程章序哼笑：我脾气就不好,但幸好,我们不是情侣。
许姝没接这茬,暗戳戳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你见我哪天有安排
许姝只是确定一下：我们明天晚上一起出去逛逛好像有一个新公园开放,最近很多人去。她担心程章序嫌无聊拒绝,听说里面有个很大的人工湖,可以划夜船,你有兴趣吗
程章序在家也是无聊透顶,直接答应：嗯。
晚上也在外面吃饭吧,吃完直接去公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