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假想敌
许姝身为女性,更能对郑郦感同身受。不管他们是几月分手的,郑郦至今没有走出来,可秦卫竟然已经步入下一段感情。
当初不是思念的紧吗,所以两个人喜欢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吗,她还在佯装坚强,黯然神伤,而他连多怀念一段日子都做不到。
敲门声响起,许姝将身子侧到另一边,程章序推开门就见她背对着他,摆明了不想搭理。
程章序坐在她面朝一侧的床边,她又翻过去。程章序有点想笑：我说,人家分手,怎么把你气成这样。
许姝更生气的原因是程章序对这件事的态度,他站在了秦卫那一边。
程章序抓玩着她的发丝：泡面再不吃就泡坏了。
许姝没动静,他似乎想让她更气一点：秦卫跟那个姑娘,已经见了双方父母,准备订婚了。顺利的话,应该会在八月结婚。
许姝坐起来,认为这件事非常离谱：有必要这么快他这个混蛋。
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双手紧紧攥着,对上程章序泰然的眼神,她气的推他：你还向着他！
我什么时候向着他了。程章序按住她的手,没你这么泄愤的。
许姝反口：你看你什么态度
程章序不明白自己怎么躺枪了：那我应该什么态度。他还有心情笑,跟你同仇敌忾一起骂他
许姝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那种人不该骂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心喜欢过郑郦姐。
不是没有真心喜欢过,是没有正确认识到和郑家的差距。程章序说,你回忆一下,他们两个在园区开始的时候,郑郦是不是从来没跟他细说过她的家庭状况。秦卫虽然知道她家里不俗,但大部分还是依靠郑郦的只言片语猜测出来的。
许姝仍旧没转过弯来：所以呢
程章序缓缓说：秦卫是在和郑郦和好之后才深入详细的了解了她的家庭,他发现比他预想中的更高不可攀。他见到郑郦的家人,看到她们的眼神,有种脊背弯下,祈求对方掌掌眼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出生开始注定的阶级差距,秦卫只是一个出身在乡镇上的青年,他很普通,却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大男人。
悬殊的压迫感让他抬不起头来,他不是没有强撑着和郑郦一起尝试对抗,可无论是她还是他,终究从根本上开始彷徨了。
他有一天喝醉给我发了条微信。
程章序在手机上找出来,给许姝看。
秦卫：章序,原来在巨大的差距之下,连悲伤都像小丑。
郑郦之前叛逆,对家里情况的了解也不甚清楚,她今天也说了,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你是说,他们两个人伤心的点是不一样的许姝困惑的说,郑郦姐更多的是因为被阻挠的无可奈何,秦卫是对比之下的不自量力。
两人之间的爱情的被冲的稀巴烂。
可即便是这样,秦卫这么快进入新感情,结婚,是事实。许姝仍在纠结这一点。
拿得起放得下,是多少人想做却做不到的。程章序的目光逐渐幽深,一直被折磨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倒是说的对,许姝不免想到自己,浮浮沉沉,备受煎熬。
好像你们男的,更容易做到吧。她不由的说,你也是,我一直以为你恨着我,但你已经放下了。
这的确没什么不好,于自身而言,是解脱与向前。
我不是天生的。
许姝没听清：什么……
程章序拽住她的手,力道有些大,往他的衣服下摆里伸。
许姝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时,攥紧拳头往回缩,引得他用激将法：这不是让你占便宜
我不……许姝说了一半话,手指触到一块不寻常,视线落在他的T恤上,这是……
程章序噙着笑：伤,还有更多。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触摸他整个胸膛的肌肤,纵横交错,全是伤疤。
许姝睫毛颤动,生怕碰疼了他：这是在非洲弄的
嗯,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差点死了。程章序看着她的眼睛,经历过生死,我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许姝微微仰着头,眸中的震惊逐渐被浓重的心疼代替：也就是说,你之前其实……
嗯,记着你呢。程章序凑上前,缩短两人的距离,许姝,你可是愚弄了我的青春。
话音刚落,许姝贴上来,吻住他的唇。
程章序的理智瞬时绷断……
许姝在一片沉沦中,遵循内心的声音,难耐的,祈求的问：程章序,你还会喜欢我吗
程章序动作不可察觉的一顿,而后重新吻她,喉结滚动,蛊惑的问：你呢,现在的你,会喜欢上我吗
许姝没有聚焦的看着上方的灯,眼角滑下一滴生理性泪水,呢喃：在船上,我说的……
嗡的一声,身旁手机突兀的震动声将许姝的神志带了回来。
她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出口,慌张的推程章序。
程章序自上而下锢着她,偏脸看一旁她的手机,来电人是：冯医生。
震动声还在继续,许姝的心尖跟着颤,程章序察觉到她推动的力气变大,同时注意到她的泪痕,松开了她。
许姝一手抓着被解开的扣子,一手握住手机,赤着脚急匆匆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她长呼一口气,先将手机关了静音,而后看着镜子中自己眼睛里绵长闪烁的情欲。她用冷水洗脸,捕捉到外面房门开合的声音。
她随便擦了擦脸,打开卫生间的门,程章序已经离开了主卧。
回想刚刚差点把觊觎说出口,有些后怕,她还没做好失败以及他离开的准备。
洗手台上的手机再次震动,冯靖良打来第二通电话。春节过后不久,冯靖良曾在微信上联系过她一次,说要去国外进修几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许姝接起电话：冯医生。
冯靖良先与她寒暄：我前几天刚回来,最近还好吗
许姝无心聊天,直接问：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冯靖良便没有再废话：有点事,你明天方便吗,我们见一面。
许姝不认为有什么事一定要见面聊：我……
尤枫的母亲又联系我了,尤枫的案子终于有了进展,下周会再次开庭。
二十分钟后,许姝出了主卧。
她原本不想出去,刚刚和程章序亲密接触,尴尬的不想和他见面。又想起他也没来得及吃泡面,还饿着肚子,打算出来煮点东西吃。
程章序却已经在厨房了。
他刚才回次卧洗了澡,换了衣服,此时正一手插兜,一手用筷子搅动锅里的挂面。看见许姝,像是完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指挥她：把碗拿过来。
两碗简单的清汤面端到餐桌上,许姝心里想着事,小口小口的吃。
程章序问起刚才那通电话：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许姝没抬头,慢声说：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是什么事。程章序追问,打电话跟你说晚安
许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引的他眉头蹙起：第一次见拒绝了人还保持联系的。
他一直以为她和冯靖良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式,如今冯靖良不仅给她打电话,她还遮遮掩掩不愿意说是什么事情。
明明两人刚才在缠吻,冯靖良的一通电话让她触电般清醒过来,现在更是魂不守舍。
程章序想起她在主卧床上说的话：在船上,我说的……
她那天在船上说,她有个朋友,曾经推开了一个男人,现在反悔了,可男人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她问程章序,做什么能够挽回。
对应下来,过年的时候许姝拒绝了冯靖良,并不是因为冯靖良不够好,而是她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程章序看向电视柜上冯靖良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她所说的,是她自己的情况。即便刚才两人之间没有被电话打断,她也不会给他什么好的回答。
她后悔了,她想跟冯靖良谈恋爱
许姝没吃完,站起来回厨房送碗,再出来时说：我明天中午不在家,你想吃什么,我提前给你做出来。
程章序要验证自己的想法：跟冯靖良出去
既然问了,许姝也没想瞒着：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