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以后听你把话说完
两人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
许姝先醒来,掀开被子,拿起衣服,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刚把手放到淋浴开关上,又收了回来。
不用洗澡,昨天事罢,程章序将她抱到卫生间洗过了,她脱力的伏在他的胸口,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脊椎上下游走,低笑：你挺会偷懒。
不知是喝了酒还是昨晚的缘故,许姝的神志如同在海水中泡发,轻飘飘的说：嗯……太累了。
你倒先抱怨上了。程章序咬她耳朵,到底谁出力更多
许姝心想有道理,抬手也在他背上随便摸了摸：我也给你洗。
她不经意的动作让程章序浑身紧绷,按住她的手：行了,乖一点。
她想着等会儿洗完躺到床上还要再跟他说说话,结果一挨床就睡着了。
镜子中脖颈上的吻痕,以及身体上隐约的不适,真实的告诉着许姝,她和程章序的关系一夜之间突飞猛进。
有些突然,但更多是一种两人忍的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的踏实感。
所以当情人的这几个月,她在患得患失,他也在患得患失。同住一个屋檐下,心离的很远,却在苦恼同一件事：对方不喜欢自己。
许姝正在刷牙,程章序满脸困倦的打开门,把她朝旁边挤了挤,拿起牙刷。
两人的视线在镜面中交汇,许姝躲开,低头漱口。说不清楚的尴尬,明明昨夜那么亲近,今天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许姝出了卫生间,开始收拾行李。程章序出来后,弯腰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急什么。
许姝说：三点钟就要退房了。她想到什么,对了,你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买回去的票。
程章序看了眼窗外明媚的天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待两天。
我只请了三天假,明天该上班了。
再请一天。程章序拇指摩挲着她的脸。
许姝颇有职业道德：不行,一堆事等着呢,我得赶紧回去。她想了想,在手机上找出回平阳的列车表,四点半有一趟,八点有一趟,你要是还想在这儿转转,咱们订八点的
不想逛。程章序带着她向后一躺,两人跌在床上,他下她上,极为暧昧的说,再来。
青天白日,许姝的耳廓猛地红了,推着他想起来：别。
程章序不放手,甚至有些恶劣的欣赏她的窘态,许姝只得小声求饶：疼。
程章序微愣,了然,终于松开了她：订四点的,早点回去,你好好休整上班。
所以他想逗留是对她意犹未尽,不是对金邑。
许姝悄悄深吸一口气,得尽快适应全新的身份和相处模式。
从酒店出来,两人直接去了车站。
坐在回平阳的高铁上,许姝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曾经她仓皇狼狈的离开金邑,最终还是回到这里解开心结。
如果我除夕没有给你打电话,咱们就不会有现在了。许姝问,其实你那时候,已经不打算跟我有瓜葛了吧
程章序怡然道：嗯,当时觉得你没心肝,浪费我感情。
你拒绝后,我以为没戏了。那日的心酸与苦楚还有残存,许姝靠在他肩头,后来为什么回电话
跟你死磕,研究研究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说起,程章序只觉好笑,其实是怕你找别人。
看到冯靖良去找她的那条微博后,他生气,也慌张,硬是找了一个借口。虽然不知道之后什么走向,但眼下想把她拴住。
许姝回忆起很多细节,程章序的嘲讽,试探,面冷心热的关心和维护。
其实他才更像一只飞蛾吧,哪怕是受伤了,也是抖抖翅膀,继续靠近,压根看不出是强弩之末。
许姝想起离开平阳前程章序的态度：你冷落我,是不想耗时间了
以为你在船上说的那个人是冯靖良。程章序说起这事,仍有醋意,你清理他给的模型,还要给他画婚房,总不能等你说出来赶我走。
那几天,他心里的气无处宣泄,一来没身份,什么都没办法说,二来是强烈的挫败,日日相处,她都没有动摇,反而看上了冯靖良。
再继续下去未免太没意思。
许姝有些着急的解释：我没有要给他画婚房,我拒绝了,清理模型是想还给他。
送她去高铁站的路上,她有提到过给冯靖良画婚房的事情,依旧被程章序给打断了。每次都因为他没有把话听完而误会更深,他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以后一定听你把话说完。
第二天,闹铃响了后,许姝艰难的睁开眼睛。
昨晚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舟车劳顿之下,第二天还要上班,简直是一大痛苦之事。
程章序已经早起了,在厨房熬粥。
许姝打了个哈欠,跟他说：不想上班。
那就不去。程章序用勺子搅着粥,请假,跟我在家玩游戏。
许姝叹了声：你不用早起做饭,我在路上随便吃点就行。
程章序关火,回身,弹了下她的额头：我乐意,你也管
许姝闻着粥香,从晨起的痛苦中寻得一丝甜：其实按时上下班也挺好的,能跟你一起吃三餐。
吃过早餐后,困意消失,许姝去了工作室,先到边颂文办公室报到。
边颂文一眼看见她脖子上的草莓,跟她假笑：说什么非请不可,敢情是出去玩了三天。
许姝刚才出门忘了脖子上有草莓这件事,她拆掉发圈,把头发放下来遮挡：没有玩,是真的有事。
更加像此地无银了,边颂文倒也没再废话,开始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最近拿下的几笔单子,将甲方的资料都交由她。
最后,边颂文说：对了,我把周闻也调到设计部了,感觉他小子还是有天赋的,但需要打磨,你多带带他
许姝和周闻合作过几次,也发现了他具有设计的思维,能力尚且欠缺,但毕竟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需要一个过程。她从善如流的应下：好。
许姝回到设计部,周闻已经在了,笑嘻嘻的打招呼：许姝姐！哦不,许经理。
有周闻在,设计部活力了不少,许姝也稍微宽了宽心。
以往,她跟其余三个男设计师都是可以挑大梁的角色。边颂文并不会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工作,而是分支开,让他们分别带领其他能力稍欠的画师或是新手。
现在冷不丁坐在一个办公室变成上下级,许姝又是这里唯一的女性,其中两个人还要比她年长。虽然大家表面和和气气开玩笑什么的,但她还是慢慢感受到——他们对她其实并不服气。
都是自由惯了的角色,加上从事艺术工作的人,天生是有傲气的,边颂文又是直接给了许姝经理的身份。种种原因的叠加下,导致这个部门并不具备凝聚力,许姝缺乏领导能力也是事实。
请假之前,许姝梳理设计部工作那几天,她埋头苦干,跟大家并没有有效的交流。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她必须尽快让一切像那么回事。
她看着手边刚刚从边颂文那儿拿来的一叠资料,鼓起勇气,站起来,对大家说：咱们开个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