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场内,路隐怔在原地...
院长见其神色奇怪,似乎察觉到他的不悦,便缓缓开口言语道,
“路隐,怎么,不满意这差事?
不愿意接?
你处事机灵,到青灵县好好干是有前途的!
良种自然要播种在贫瘠的土地,才能结出最有用的果实...
这可是你师尊特意交待的...
何况,青山县最近出了一桩大案子,需要人手去调查...”
听到这儿...
路隐方才缓过神,院长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路隐别记恨他,要恨就去恨慕雨柔,这男人怎么这么绿茶...
看来,这两个人,不是一路,明争暗斗呢...
至于案件,刚好与他蓝星职业对口。
路隐接过任职书,在一片鄙夷的神色中,走下台...
感受好似商场内裸奔的社死气氛...
但他更为担心的是,回家怎么交待?
要知道,原主二叔二婶可是对他给予厚望,没少在他身上花钱。
二叔家的两个妹妹,省吃俭用,几年也不做一件新衣裳...
到头来,供出个赔钱货...
…
(路家小院内)
“二婶!别打了...捕快也是官,一样破大案...”
路隐跑出屋子,抓起簸箕挡在身前,站定在三面小屋的院子里。
下一秒,正对大门的屋子里冲出一位中年美妇人。
她手中捏着漏洞的水瓢,是刚敲路隐脑袋敲漏的...
美妇人将那葫芦瓢往院子里一丢,哭诉道,
“路隐。
我们一家人过了十八年苦日子...为了谁?
你一年要吃掉100两银子。
皇家武道院学费要200两银子。
为了供你上学,我和你二叔把宅子都卖了。
还欠下一屁股债。
你说,你对得起我们吗?”
二婶这一番话,没有夸张,这些年,他们为了这个不是亲生的孩子,可谓是砸锅卖铁去供他习武。
自己的两个闺女,一个十四岁没读过书。
一个八岁,没件不带补丁的衣裳。
能做到这样的叔叔婶子,绝对是比一些亲妈亲爹,还要亲...
至于原因,或是他们无子吧!
看着二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路隐有点难受了…心塞...
他丢掉手中防卫的簸箕,说了句,“二婶!你放心。”紧接着,他竖起三根手指指向天后,接着说道,“我保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二婶身子靠在门框上,渐渐滑下,直至坐到门槛上“呜呜”哭起来。
哭了一会…
屋内走出一个八岁孩童路清灵,穿着打补丁的衣裳,拍着她娘亲的后背,愣是不敢做声。
好在十五岁的路清雅懂事,一边劝着石金玉,一边摆手示意路隐先回屋里...
回到入院右侧的屋子内,路隐躺在木床上,想起还在当差的二叔路傲天。
在原主的记忆中,路傲天是诏都刑部大牢牢头。
为人较为正派,任职肥差,从不捞油水。
今天发生的事情,可能牵连到他。
...
天色渐暗,诏都西面平民窟巷子里,时而闻得几声犬吠。
路傲天拖着沉重的步子,迈入二十步宽窄的小院。
院子里摆着一张正方形木桌,桌上摆着五碗粗粮米粥,一盆蘸酱菜...
石金玉坐在主座,八岁路清灵坐在他身边,晃着小短腿,咬着筷子。
路清雅坐在一侧,端坐的好似大家闺秀,她生得一张清秀的脸,自带了些高雅的气质。
路傲天踏进门槛,脸色好似青铜器…
他沉声问了一嘴,“路隐呢?”
路清雅举止大方的站起身,接过他爹手中的酒,烧鸡,说道,
“大哥在房里,他说不饿...”
路清雅的话音落地。
院子里响起“嘎吱”声...
入院右侧的房门打开,路隐踏出门槛,笑嘻嘻冲着路傲天咧嘴,喊道,
“二叔!有好酒,那我可就饿了...来,咱们爷俩喝点...”
路傲天沉着的脸上,挤出一些笑容,点了点头。
一家人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油汪汪的吊炉烧鸡。
这是他们一家子年节时候才吃上一顿的…
路清灵歪着小脑袋看着烧鸡,哈喇子落在桌子上。
路傲天掰只鸡腿给路清灵,又掰了一只放在路隐碗里。
“路隐,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
路隐打断二叔的话,将鸡腿放在路清雅碗里,后者拒绝,却遭路隐眼神命令。
这些年,原主欠这个家太多了…
得还…
他举起一杯酒,敬二叔“来,二叔,干一杯!慕雨柔的事情,我确实有难处...”
“诏都里都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路傲天与他碰了一杯,言语道
“说就说吧!这些年,他们说我们家的事还少了?
讨债的咱们都不怕,还怕他们说?”石金玉接话道
“二叔,二婶,这件事和坊间传的不一样,我并非钟爱风韵犹存的寡妇...
只是一时糊涂了…
我喜欢的类型是像咱们家清雅这样的小家碧玉,江南风!
非大刀阔斧那般,堪比半个爷们!”路隐苦笑道
一旁的路清雅听到路隐的说辞,小脸一红,抿嘴,微微低头...
“行!那就不说这事。
青山县最近出了一桩大案子。
1000多人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那些尸体都没有伤,也没有中毒,在同一时间死亡,面色安详。
这般离奇,非人力所能及。
钦天监术士们都去了。
愣是没查出头绪。
听人说,事发当夜,有人看见鬼…
不过,也有传言,说是玉女宗妖女们做下的案子。
路隐,玉女宗,你知道吧!
朝廷和钦天监都管不了的邪教!
你去青山县任职,这案子你查还是不查。
我不赞成你去!”
话说完,路傲天皱起眉头,担心的不行,又怪自己没能力护住侄子,烦闷的举起一杯酒,仰脖吞了下去。
就在不久前,上头因为巴结慕雨柔,报复路家,把路傲天的差事给停了。
这事,打死路傲天,他也不愿意和家里人说...性格使然…
只是,路家顶梁柱倒了,收入来源也没了...
往后吃什么?
怎么还两千两银子的债务?
…
另一方面,听到二叔的话,路隐本能驱使,快速梳理案情:
千人同时死亡,死因不明,死的还很安详,不是中毒,这案子听起来起来是没什么线索…
像是鬼才能做到,也像某种祭祀活动...
若是同时跪拜向某一个方向,十足是邪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