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买的黑色蕾丝睡裙,怎么样今晚让你见识见识姐姐的厉害。
给闺蜜的炫耀消息,错发给了前男友顾衍。
下面还跟了张若隐若现的氛围照。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撤回已经过了两分钟。
正当我准备原地去世时,那个沉寂了两年的头像,跳动了。
顾衍：地址。
1.
我盯着屏幕上顾衍发来的那两个字,感觉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地址。
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
冷酷,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个装死的方案。
说被盗号了
说发错人了
说跟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
无论哪一个,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尤其是在那张氛围感拉满,只露了锁骨和一截吊带的照片面前。
照片里,我新买的真丝睡裙勾勒出若有若无的曲线,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
骚得没边了。
我当时就是为了气闺蜜那个新交的、天天秀恩爱的男朋友,才特意拍的。
谁能想到,手一抖,就发给了通讯录里最不该看的那个人。
顾衍。
我们学校法学院的高岭之花,智商160的学神,辩论赛上的无冕之王。
也是两年前,跟我提了分手,然后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前男友。
这两年,我们没见过面,没打过电话,没发过一条消息。
在同一所大学里,硬是活成了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直到今天,被我亲手搞塌了。
我抓着手机,指尖发凉。
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打字：发错了,不好意思。
点击发送。
很好,只要他别回复,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我火速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我看不见,尴尬就追不上我。
我掀开被子躺下,用枕头蒙住脑袋,试图催眠自己。
睡吧,沈诺,睡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大脑偏偏兴奋得要命,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的社死瞬间。
顾衍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觉得我分手两年了还对他念念不忘,故意用这种方式勾引他
天啊,我高冷学姐的人设,算是彻底崩了。
就在我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时候,手机在枕头下固执地震动起来。
一声,又一声。
不是消息,是电话。
屏幕上,顾衍两个字,像催命符一样闪烁着幽光。
我头皮一阵发麻。
他想干嘛打电话过来嘲笑我吗
我咬着牙,挂断了电话。
去你妈的。
老娘不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我低估了顾衍的执着。
电话被挂断后,他没再打来,而是发了一条消息。
我没忍住,悄悄把枕头掀开一条缝,眯着眼去看屏幕。
开门。
2.
开门。
短短两个字,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哦,对了,我大一的时候跟他提过一嘴,我们学院的宿舍楼就在法学院旁边。
可我们学校这么多宿舍楼,他怎么就精准地找到了我这一栋
甚至,找到了我的门外
我光着脚跳下床,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前。
楼道的声控灯暗着,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是顾衍在诈我吗
他根本就没来,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回消息
对,一定是这样。
我松了口气,转身想走。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声轻响。
咔哒。
是打火机的声音。
紧接着,一小簇昏黄的火光在猫眼那端亮起,勾勒出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
男人靠在对面的墙上,微微低着头,点燃了一支烟。
火光一闪而过,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那双深邃冷淡的眼。
真的是顾衍。
他怎么会……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我知道你在看。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丝烟草味的沙哑,低沉又性感。
不开门的话,我就在这里等。
等到你开为止。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脑子彻底乱了。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
这两年里,他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活在别人传说里的名字。
我以为我们早就成了陌生人。
可他现在,就站在我的宿舍门外。
在凌晨一点。
因为一张我发错的照片和一句虎狼之词。
这算什么旧情复燃的戏码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来嘲笑我,看我的笑话
沈诺。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给你三秒钟。
三。
二。
我靠,这个狗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猛地拉开了门。
顾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势,想先声夺人。
3.
门外的顾衍,比我记忆中更高了。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身形挺拔,肩膀宽阔。
碎发下,那双眼睛黑得像墨,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视线,像带着钩子,从我的脸,一路滑到我的锁骨,最后,停留在我身上那件……
我发誓,我当时买这件真丝睡裙,真的只是为了跟闺蜜炫耀。
可现在,它穿在我身上,被顾衍这样毫不避讳地打量着。
薄薄的料子贴着皮肤,吊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领口开得有点低。
我感觉自己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看够了没我有点恼羞成怒。
没。
顾衍掐了烟,往前逼近一步。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瞬间将我包围。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我被迫仰视着他。
这种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让我有点喘不过气。
照片,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要命,比本人差远了。
我：……
这算什么夸奖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激得我一个哆嗦。
沈诺,他眯起眼睛,眼底的情绪深不见底,你玩儿什么把戏呢
我没……
发错人了他轻笑一声,明显不信,这么巧我们学校几万人,你就偏偏错发给了我
他的拇指在我下巴上轻轻摩挲着,动作暧昧又危险。
还是说,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后悔了
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跟他提分手吗
我的心猛地一缩。
当年提分手的人是我,可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些被我强行压在心底的委屈和不甘,瞬间翻涌了上来。
是又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我是后悔了,顾衍,你想拿我怎么样
我梗着脖子,像一只斗败了却不肯认输的公鸡。
说完我就后悔了。
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
他肯定会借机狠狠地羞辱我一番。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顾衍愣住了。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都松了几分。
他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震惊,疑惑,还有一丝……狂喜
是我看错了吗
你说真的他的声音有些不稳。
假的！我立刻否认,试图挽回一点尊严,我逗你玩儿的！
顾衍却像是没听见我的话。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下一秒,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像冰雪初融,带着一丝痞气和得逞的意味。
晚了。
他说。
沈诺,话是你自己说的。
他松开我的下巴,手却顺势滑下,一把扣住了我的后腰,将我整个人往他怀里带。
唔……
我被他撞得闷哼一声,鼻子磕在他结实的胸口上,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衍你疯了！我挣扎着想推开他。
这里是宿舍楼道！随时都可能有人出来！
我没疯。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只是……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委屈。
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4.
等了太久了
我被顾衍这句话砸得晕头转向。
什么意思
他等什么了等我后悔等我主动送上门
我用力推着他,可他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箍得我动弹不得。
顾衍,你放开我！这里是走廊！我压低声音警告他。
不放。他耍赖似的在我颈窝里蹭了蹭,除非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说你后悔了。
……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这个男人,怎么两年不见,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以前那个高冷禁欲的法学院学神呢被谁魂穿了
我什么都不说！你快放开！我急得快哭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两个女生的说笑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被人看到我跟一个男人在宿舍楼道里拉拉扯扯,我明天就不用在学校混了。
听见没有人来了！我使劲掐了一下顾衍的胳膊。
顾衍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松手,没想到,他非但没松,反而扣着我的腰,猛地一转身,将我推进了门里。
砰的一声,宿舍门被他用脚带上。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只剩下我和他,在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声。
我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门板,而顾衍,就站在我面前。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声一声,砸在我的心上。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混合着烟草和皂角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搅得我心神不宁。
现在没人了。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是被撒上了一层砂纸,又哑又欲。
可以说了吗
沈诺。
5.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顾衍的身体像一座山,把我牢牢地困在他和门板之间的小小空间里。
我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裙,熨烫着我的皮肤。
我说……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豁出去了,几乎是吼出来的。
所以呢他反问,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所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哪样
他明知故问,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你……我气结,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我说你不能抱我,不能离我这么近,不能用这种快要把我吃掉的眼神看着我吗
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就在我语塞的时候,他忽然叹了口气。
沈诺,你还是这么会气人。
他的语气里,竟然带了点宠溺和无奈。
我愣住了。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就像我们还没分手时,每次我无理取闹,他都会这样,用一种拿我没办法的语气,包容我所有的小脾气。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
我……我没有。我的声音弱了下去。
你有。
他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我的脸颊。
他的指腹很烫,带着薄茧,轻轻地摩挲着我的皮肤。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还说没有都吓得发抖了。
他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
我那是……冷的！我死鸭子嘴硬。
是吗
他忽然俯下身,温热的唇,擦着我的耳廓,一路向下。
那我给你暖暖。
他的吻,像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在我的脖子上,锁骨上。
激起一阵又一阵细密的电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忘了挣扎,忘了反抗,甚至忘了呼吸。
身体,比理智更诚实。
它渴望着这个男人的靠近,沉溺于他带来的、久违的战栗。
就在我快要彻底沦陷的时候,理智,终于回笼了一丝。
顾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抵住了他的胸膛,不行。
他停下了动作,但没有离开。
滚烫的唇,依旧贴在我的皮肤上。
为什么不行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们……我们已经……
分手了,我知道。他打断我,可那张照片,是你主动发给我的。
那是……
那句『见识见识姐姐的厉害』,也是你说的。
我……
沈诺,他抬起头,在黑暗中,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所以,游戏规则,得由我来定。
6.
游戏规则
我被顾衍的话搞懵了。
什么游戏
他想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看着他。
意思就是,他勾起唇角,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在我觉得腻之前,你,沈诺,
他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嘴唇。
归我了。
我瞳孔地震。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霸道总裁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了！
你凭什么我气得想咬他。
凭你还喜欢我。
他一句话,就堵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我还喜欢他。
就算分开了两年,就算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我的心,还是会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牵动。
刚才那个吻,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的沉默,显然取悦了他。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
他满意地笑了笑,终于舍得松开了我。
身体骤然获得自由,我却有些不适应。
刚才被他紧紧抱着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时间不早了,他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领,恢复了那副矜贵自持的模样,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这就走了
把我撩拨得心神不宁,然后他就这么走了
凭什么
顾衍！我冲动地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眉梢微挑,似乎在等我下文。
你……我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你别走,留下来吧
那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我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你大半夜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然呢他好笑地看着我,你还期待发生点什么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我身上那件睡裙上扫了一圈。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
谁……谁期待了！你赶紧走！我恼羞成怒地把他往门外推。
他顺着我的力道,退出了门外。
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他忽然伸出手,抵住了门板。
对了,他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谁要跟你……
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他打断我,语气不容拒绝。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等你。
你要是不下来,他顿了顿,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让我面红耳赤的话。
我就上来『请』你。
7.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室友从床上拖了起来。
诺诺,你昨晚干嘛去了做贼了室友周晴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我心虚地别开眼,没……没干嘛,就是失眠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失眠是因为前男友半夜跑来我宿舍门口,对我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骚扰吧
啧啧啧,快看你这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周晴一边说,一边把一套衣服扔到我床上,赶紧的,换上,今天可是咱们院草陆知夏的篮球赛,去晚了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陆知夏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陆知夏是我们新闻系的系草,阳光帅气,性格又好,追他的女生能从我们学院排到校门口。
不过,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我脑子里现在全是顾衍那句我就上来『请』你。
他是认真的吗
他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女生宿舍
以他那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好像……还真干得出来。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听他的话
不去的话,万一他真杀上来……
哎呀你快点啊！周晴看我还在磨磨蹭蹭,直接上手扒我的睡衣。
等等！我赶紧护住自己的领口。
开玩笑,这件罪魁祸首的睡裙,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我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被周晴一路拖到了篮球场。
篮球场上人山人海,尖叫声此起彼伏。
陆知夏穿着8号球衣,在场上挥洒着汗水,身姿矫健,引得场边的女生一阵阵喝彩。
看见没看见没！我老公帅不帅！周晴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疯狂摇晃。
我敷衍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人群里搜索着。
顾衍……会来吗
他也是学生会的,这种大型活动,他应该会来维持秩序吧
我正东张西望着,忽然,一个篮球朝着我的方向飞了过来。
速度极快,带着破风声。
我吓得呆在原地,忘了躲闪。
眼看篮球就要砸到我的脸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旁边冲了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
砰的一声闷响。
篮球砸在了那个人的后背上。
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是顾衍。
8.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
我回头看了一眼篮球场,陆知夏正一脸歉意地朝我这边跑过来。
同学,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目光却还黏在顾衍身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背,眉头微蹙,似乎被砸得不轻。
喂,你……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死不了。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
沈诺陆知知夏看到我,眼睛一亮,原来是你啊。
我冲他尴尬地笑了笑。
说实话,我跟陆知夏并不熟,只是在系里的活动上见过几次。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伤到你吧陆知夏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没有没有,多亏了这位同学。我指了指顾衍。
陆知夏这才注意到我身边的顾衍。
当他看清顾衍的脸时,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顾……顾学长
也难怪他会惊讶。
顾衍在学校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常年霸占各种奖学金榜首,大大小小的竞赛拿到手软,是所有导师都想抢的得意门生。
最重要的是,他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除了学生会必要的会议,几乎没人能在这种场合见到他。
顾衍没理会陆知夏的招呼,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被周晴抓着的那只胳膊上。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放手。他对周晴说。
周晴被他强大的气场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我。
你是谁啊凭什么……周晴回过神来,有些不服气地想理论。
顾衍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他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往外走。
喂！顾衍你干什么！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吃饭。他头也不回地吐出两个字。
我不去！我要看球赛！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
开玩笑,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吗
球赛有什么好看的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有我好看吗
我：……
他这该死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不是法学院的顾衍吗他怎么会跟新闻系的沈诺在一起
沈诺不是陆知夏的绯闻女友吗这是什么修罗场
我的天,顾学神这是……来抢人了吗
我听着这些议论,头皮都快炸了。
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顾衍,你先放开我。我压低声音,几乎是在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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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arcs的弧度。
好啊。
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刚松了口气,以为他要放过我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弯下腰,一把将我扛了起来！
是扛！
就像扛麻袋一样！
啊！我吓得尖叫起来。
顾衍！你这个混蛋！放我下来！我拼命地捶打着他的后背。
可他的身体,硬得像块石头。
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他就这么扛着我,在全校师生震惊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篮球场。
我把脸埋在他的背上,彻底放弃了挣扎。
完了。
这下全校都知道了。
我,沈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9.
顾衍把我扛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
直到被他放下来,我的腿还是软的。
你是不是有病我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瞪着他。
有病你也是我的。他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着手,说出的话却霸道得不行。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这个疯子一般见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
不是说了吗吃饭。他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瞥了一眼菜单,上面的价格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菜馆,是出了名的贵。
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根本消费不起。
我没钱。我说的是实话。
我请。
无功不受禄。
谁说无功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是要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吗
……
那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我气得不想说话,随便指了两个最便宜的素菜。
顾衍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他拿过菜单,刷刷刷勾了好几个菜,全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
什么糖醋排骨,松鼠鳜鱼,蟹粉豆腐……
我看着他熟悉的动作,心里五味杂陈。
他还记得我的口味。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把我所有的喜好都记在心里。
那时候的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是后来……
想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顾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什么都没有。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又在耍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菜很快就上来了。
不得不说,贵有贵的道理。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我一上午没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埋头苦吃起来。
顾衍没怎么动筷子,就坐在对面,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
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看我干什么你自己不吃吗我嘴里塞满了排骨,含糊不清地问。
看你吃,比我自己吃还香。他说。
……
这个人,怎么总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我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一顿饭,在诡异又暧昧的氛围中结束了。
吃完饭,顾衍去结账。
我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闺蜜周晴给我发了九十九加的消息。
卧槽卧槽！诺诺你跟顾大学神什么情况
你不是说你们早就分手了吗
他当众把你扛走的时候,简直A爆了！
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我看着这些消息,一个头两个大。
我该怎么解释
说是个误会
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谁信啊！
我正烦着呢,顾衍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打包盒。
这是什么我问。
给你室友的。他说,刚才,吓到她了。
我愣住了。
他竟然……还记得给周晴道歉
这个男人,粗中有细,总是能在我快要被他气死的时候,又做一些让我心软的事情。
我接过打包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顾衍。我看着他,我们这样,算什么
我还是问出了口。
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他纠缠下去。
10.
顾衍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眼神很深,像一潭古井,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沈诺,他说,我想重新追你,可以吗
重新追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
当年分手的时候,他走得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我以为他早就对我没有感情了。
可现在,他竟然说要重新追我
这算什么
迟来的深情吗
为什么我问,声音有些发涩。
没有为什么。他说,就是想了。
好一个就是想了。
轻描淡写,就把我所有的疑问都堵了回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顾衍,你觉得感情是什么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东西吗
两年前,你说分手就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我。
现在,你又说想追我,就跑来对我做这些事。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那些被我压抑了两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顾衍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凝固了。
他看着我泛红的眼眶,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对不起。他走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诺诺,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乞求。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没有说话。
我的心很乱。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他。
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我懂。
可情感上,我却该死地动摇了。
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时的甜蜜,也忘不了他刚才为我挡下那个篮球时的背影。
更忘不了,他把我扛在肩上时,那强而有力的心跳。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陆知夏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陆学长
沈诺,你现在在哪儿刚才没吓到你吧陆知夏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没事,谢谢你。
那就好。对了,你晚上有空吗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想请你吃个饭。
请我吃饭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顾衍。
他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恶作的想法。
好啊。我对着电话,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过分甜美的声音说,几点在哪里
挂了电话,我挑衅地看着顾衍。
不好意思,顾学长,我学着他刚才的语气,我晚上有约了,你的『追求』,我可能要考虑考虑了。
说完,我拎起包,转身就走。
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走出菜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点。
凭什么一直是他主导一切
这次,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吊着胃口的滋味。
11.
我和陆知夏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这家餐厅环境优雅,氛围很好,很适合约会。
只可惜,我对面坐的,不是我想约会的对象。
这家店的惠灵顿牛排很出名,你尝尝。陆知夏殷勤地帮我切着牛排。
谢谢。我心不在焉地叉起一块,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可我却食之无味。
我的脑子里,全是顾衍。
他会生气吗
肯定的。
他那个霸道又小气的性子,看到我跟别的男生吃饭,不气炸了才怪。
他会来找我吗
还是说,他会就此放弃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沈诺陆知夏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啊
你好像有心事他担忧地看着我。
没有啊。我立刻挤出一个笑容,就是觉得这个牛排太好吃了。
陆知夏笑了笑,没再追问。
他是个很体贴的人,跟他聊天很舒服,他总能找到我感兴趣的话题。
从新闻摄影聊到纪录片,从专业课的烦恼聊到未来的职业规划。
如果不是心里装着另一个人,或许,我真的会对他产生好感。
一顿饭快吃完的时候,陆知夏忽然开口。
沈诺,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你跟顾学长……是什么关系
他还是问了。
我放下刀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前男女朋友
好像也不完全是。
说是正在被追求
好像也不准确。
我们……是有点复杂的朋友。我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吗陆知夏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我还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
但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陆学长,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不想给他任何不必要的幻想。
但是,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明白。陆知夏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保持着风度。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吃完饭,陆知夏坚持要送我回宿舍。
走到宿舍楼下,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衍靠在他的那辆黑色机车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正在等我。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看到他,我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了。
他看到我和陆知夏一起回来,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然后,迈开长腿,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12.
聊完了
顾衍走到我面前,看都没看陆知夏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的怒火。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嗯。我点了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聊得开心吗他又问。
……还行。
是吗他冷笑一声,我看你们聊得挺投缘的,惠灵顿牛排,好吃吗
他怎么知道我们吃了惠灵顿牛排
他跟踪我
我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顾衍,你……
这位同学,陆知夏终于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挡在了我和顾衍之间,你这样纠缠沈诺,是不是不太好
纠缠顾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抬起眼皮,终于正眼看了陆知夏一眼。
那眼神,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我跟我女朋友说话,他一字一顿地说,关你什么事
女朋友
我跟陆知夏都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我第一个反应过来,又羞又气。
就现在。顾衍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后。
他看着陆知夏,眼神冷得像刀子。
离她远点。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
陆知夏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好歹也是新闻系的系草,被人这么当众下了面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顾学长,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吧陆知夏不甘示弱地回敬道。
先来后到顾衍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占有欲和自信。
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哪一寸,不是我先到的
轰！
我的大脑,彻底炸了。
顾衍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也太……不要脸了！
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露骨。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同学停下了脚步,朝我们这边投来好奇和震惊的目光。
我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顾衍！你闭嘴！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知夏的脸,也一阵青一阵白。
他大概是没想到,传说中高冷禁欲的顾大学神,竟然会说出这么……流氓的话。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陆知夏憋了半天,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话。
滚。
顾衍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强大的气场,和毫不掩饰的敌意,让陆知夏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陆知夏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他什么都没做错,还被我连累,当众受了这么大的羞辱。
都怪顾衍这个混蛋！
我转过身,抬起头,愤怒地瞪着他。
你满意了
不满意。他看着我,眼神幽深。
除非,你亲口告诉他,你是我的人。
你做梦！
那就做到你承认为止。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攥紧我的手,拉着我就往他的机车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挣扎着。
带你……他回头,对我露出一个邪气的笑。
重温旧梦。
13.
顾衍的机车,停在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学校后面的情人坡。
这里是学校里最偏僻的角落,晚上基本没人会来。
却是我们当年……约会的秘密基地。
他把车停在一棵大树下,熄了火。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
我坐在机车后座,没动。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他还记得这里。
下来。顾衍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他已经下了车,正靠在车头,看着我。
我磨磨蹭蹭地从车上下来,站到他面前。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问。
不是说了吗他朝我走近一步,把我逼到机车和他之间,重温旧梦。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我包围。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腰却抵在了冰冷的机车上。
退无可退。
顾衍,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跳如雷,你别乱来。
乱来他轻笑一声,伸出手,撑在我身侧的车座上,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我还没开始呢,你就怕了
他的脸,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我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的一小片阴影。
谁……谁怕了！我嘴硬道。
是吗
他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唇,擦着我的脸颊而过,最后,停在了我的耳边。
那当年,是谁在这里哭着求我,说不要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充满了蛊惑的味道。
我感觉自己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脸红心跳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我的脑海。
当年的我,青涩又胆大。
当年的他,隐忍又疯狂。
我们在这里,接过第一个吻,也曾有过更亲密的举动。
你……你还说！我羞得想死,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就牢牢地禁锢住了。
另一只手,顺着我的腰线,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我的腿上。
隔着裙子,轻轻地摩挲着。
想起来了他看着我,眼底燃着两簇火苗。
沈诺,你好像忘了,你当初,有多喜欢我这样对你。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
可我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我。
嘴硬。
他低笑一声,不再跟我废话。
他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吻住了我的唇。
这个吻,跟上次在宿舍楼道里的那个,完全不同。
上次的吻,带着试探和霸道。
而这一次,却充满了侵略性和惩罚的意味。
他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疯狂地掠夺着我口中的空气。
我被他吻得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只能攀着他的肩膀,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就在我快要窒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
我们两个都在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还跟不跟别的男人吃饭了
14.
我瞪着他,眼睛里水光潋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吻的。
关你什么事！我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看来是教训还不够。
顾衍眯起眼睛,又要低头。
等等！我吓得赶紧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再被他这么吻下去,我真的会死。
不是死于窒息,就是死于心跳过速。
听到我的求饶,顾衍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他松开禁锢我的手,改为轻轻地搂住我的腰。
错哪儿了他还非要问。
……
我能说我错在不该挑战你的权威吗
我憋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我不该……不该跟陆知夏去吃饭。
还有呢
不该……不该骗你说我没空。
还有。
……
还有还有什么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还错哪儿了。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样子,顾衍叹了口气,像是拿我没办法。
他伸手,把我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拨到耳后。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你错在,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他
我愣住了。
你错在,以为我会因为你跟别的男人吃一顿饭,就放弃你。
沈诺,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两年前,是我混蛋,我把你弄丢了。
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我以为我只要离你远远的,就能忘了你。
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看到你跟别的男生说笑,我会嫉妒得发疯。
我听说有人追你,我就想把那个人揍一顿。
今天,在篮球场,看到那个球朝你飞过去的时候,我脑子都是空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受伤。
他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每一句,都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看着他,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原来,这两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煎熬。
原来,他也在想我。
那你……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当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这是我心里,最大的一根刺。
不拔掉它,我永远都无法真正地释怀。
听到我的问题,顾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因为,他终于开口,声音艰涩,我配不上你。
15.
配不上我
这是我听过的,最离谱的分手理由。
顾衍,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我气笑了,这个理由,你自己信吗
全校谁不知道他顾衍是天之骄子
家境优渥,成绩优异,长得还帅。
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
要说配不上,也应该是我配不上他才对。
是真的。顾衍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诺诺,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家里出事了。
我愣住了。
出事出什么事了
我爸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欠了一大笔债。顾衍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那段时间,家里乱成一团,我妈天天以泪洗面,我爸到处求人,低三下四。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钱,真的可以把一个人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那时候,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自己的学费都快交不起了。
我拿什么来爱你拿什么给你未来
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不想让你被别人指指点点。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我呆呆地听着他说完这一切,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他当年跟我提分手的真相。
不是不爱了,而是爱得太深,所以选择了放手。
这个傻瓜。
这个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难道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吗
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家世背景。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你现在呢我哭着问他,你家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伸手,温柔地帮我擦掉眼泪,我用我参加竞赛拿的奖金,还有我自己做的一些投资,帮我爸度过了难关。
所以,我现在,有资格重新站在你面前了。
诺诺,他捧着我的脸,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小心翼翼的珍视。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泪流满面的样子。
我还能说什么呢
所有的误会,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我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好。
我在他唇边,轻轻地说。
顾衍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将他包围。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不再有惩罚,不再有掠夺。
只有失而复得的珍重,和缠绵入骨的温柔。
我知道,我和顾衍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不会再有分离。
只有……
我攀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说。
顾衍,回家。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