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猛地睁开眼,身体的失重感还未褪尽,骨骼碎裂的剧痛仿佛仍在每一寸神经末梢叫嚣。
入目是婚房那顶奢华得令人作呕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刺眼的光。
她还活着。
胸口剧烈起伏,她贪婪地呼吸着,每一口空气都证明着这荒唐的真实。
清清,怎么了做噩梦了
那把曾让她迷恋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却淬着一层她上辈子到死才听懂的虚伪。
洛清僵硬地转过头。
陆景川那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睡眼惺忪的慵懒。
就是这张脸,前世骗得她洛家家破人亡,骗得她众叛亲离,最终含恨从高楼一跃而下。
她回来了。
回到了三年前,她和陆景川的新婚之夜。
很好。
太好了。
指甲狠狠刺入掌心,尖锐的痛楚让四肢百骸翻涌的恨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也让她混乱的思绪彻底沉淀、清醒。
她扯出一个苍白而僵硬的笑,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没事,梦到自己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
傻瓜,有我在,你哪儿也掉不了。陆景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动作熟练又透着一股子敷衍。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眉心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
洛家这块肥肉他势在必得,至于洛清这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草包,不过是他计划里最顺手的一件工具罢了。
洛清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皂角香,胃里却瞬间翻江倒海,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记得。
前世,她那个所谓的好闺蜜苏雅,最喜欢用的香水,就是这个味道。
现在才明白,那是奸夫淫妇之间,对她这个正妻最赤裸的嘲讽。
第二天清晨,洛清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只余下一片冰冷的褶皱。
陆景川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矜贵。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醒了不多睡会儿
洛清撑着身体坐起来,黑色的长发滑落肩头,衬得她一张小脸愈发苍白。她垂下眼帘,声音又轻又软:不了,你今天……要去公司吗
新婚第一天,丈夫就要去工作
前世的她,就是这样傻乎乎地问出口,然后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服服帖帖,还满心愧疚地觉得自己不懂事。
嗯,公司有点急事。陆景川理了理袖扣,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陆景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几个度,那种柔和,是洛清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
他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零星的几个字还是飘了进来。
……别闹,我很快就过去。
乖,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
好了,先挂了。
那语气,宠溺得能滴出蜜来。
挂断电话,陆景川走回房间,脸上的柔情早已消失殆尽,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冷漠模样。
他看着洛清,随口编了个理由:是助理,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必须立刻过去一趟。
洛清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心底一片冰冷的死寂。
助理
哪个助理能让他用那种语气说话
哪个助理值得他在新婚第二天,就抛下新婚妻子,迫不及待地赶过去
除了苏雅,还能有谁。
洛清压下心头翻滚的恨意,脸上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失落和委屈:这样啊……那你快去吧,工作要紧,别耽误了正事。
她的懂事,让陆景川很是满意。
他走上前,像安抚宠物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乖。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偌大的婚房里,只剩下洛清一个人。
她脸上的乖巧和失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淬了冰的冷漠。
她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光洁的手腕。
前世,她在这里纹上了陆景川名字的缩写,后来又为了掩盖,用刀划得面目全非。
而现在,这里干干净净。
一切都还来得及。
陆景川,苏雅。
这一世,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天,洛清算着时间,端着一盅精心熬制的汤走进书房。
景川,很晚了,喝点汤暖暖身子吧。她笑得温婉,像个真正关心丈夫的妻子。
陆景川正戴着耳机打电话,看到她进来,不悦地皱了皱眉,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等一下,便摘下耳机。
说了多少次,进我书房要先敲门。他的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对不起,我忘了……洛清怯怯地道歉,端着汤盅的手微微一抖,滚烫的汤汁不小心全泼在了他面前摊开的一份项目策划案上。那是陆氏集团下个季度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他熬了好几个通宵的心血。
褐色的汤汁迅速洇开,将纸上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洛清!陆景川猛地站起身,额上青筋暴起,你是不是故意的!
洛清吓得花容失色,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不是……景川,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她慌乱地抽过纸巾去擦,结果越擦越糟,策划案彻底成了一团废纸。
看着她那副蠢笨又无辜的样子,陆景川满腔的怒火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为一声厌烦的冷哼。跟一个草包发火,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
他不知道,就在他起身怒吼的瞬间,洛清已经用指尖将一枚比米粒还小的窃听器,稳稳粘在了他办公桌的下方。
夜深人静,洛清戴上耳机,里面清晰地传来陆景川和苏雅的对话。
……那个蠢女人把策划案毁了,明天就要交,真是个废物!
别生气了景川,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我这里有备份,你别急,我这就发给你。苏雅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还是你好,雅雅。
洛清面无表情地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打开电脑,熟练地敲下一串代码,一个木马程序悄无声息地随着苏雅发来的文件,一同植入了陆氏集团的内部网络。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公司内部资料和财务数据,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陆景川,苏雅,别着急。
这辈子很长,我们慢慢玩。
书房的门虚掩着,陆景川压抑着怒火的低吼顺着门缝钻了出来。
洛清端着刚切好的水果,脚步停在门口。
西山项目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我投了那么多钱进去,你们现在跟我说不可能!一群废物!
电话被他狠狠挂断,书房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了桌上。
下一秒,门被拉开,陆景川阴沉的脸撞入洛清的视线,那股暴躁在看清是她之后,强行扭转成了一贯的温和。
怎么站在这儿
景川,我好像听到了西山项目洛清把水晶果盘放到他桌上,动作轻柔,语气里是恰到好处的天真和担忧,爸爸以前提过,说那块地风险太高,劝我们家不要碰。你……你没事吧
陆景川拿起一块苹果,狠狠咬了一口,清脆的断裂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他伸手捏了捏洛清的脸颊,力道不小,那动作里没有半分亲昵,全是敷衍。
生意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别瞎操心。
他抽回手,用一种施舍的语气开口,你只要安安心心当好你的陆太太,那些烧脑的事情,有我就行了。
洛清顺从地垂下头,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嗯,你说得对,是我不懂事了。
她越是这样温顺无害,陆景川心里的那点疑虑就越是烟消云散。
他怎么会想到,西山项目的所有致命漏洞,都是洛清打包好、匿名送给他的竞争对手的。
她就是要亲眼看着,他怎么从云端跌进她亲手挖好的泥潭里。
而真正的好戏,是在那场衣香鬓影的家族聚会上。
陆景川竟真的带着苏雅高调出席,对外宣称是重要的商业伙伴。
苏雅一身高定礼服,紧紧挽着陆景川的手臂,下巴微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她很快就在角落里锁定了洛清,嘴角一勾,径直走了过来。
哎呀!
一声故作夸张的惊呼,苏雅的身体不小心撞上洛清,手包应声滑落。
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掉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盒盖弹开,里面的钻石项链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围的谈话声瞬间小了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清清,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站稳。苏雅连忙蹲下捡起项链,脸上写满了歉意,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这是景川送我的生日礼物,为了这条项链,他跑遍了全城,说这个款式最配我了。景川对我,是不是特别有心
她把项链捧在手心,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朝着洛清扬了扬,满是胜利者的炫耀。
陆景川就站在一旁,只是淡淡瞥了洛清一眼,不仅没有半句解释,反而对着苏雅露出了一个纵容的微笑。
宾客们窃窃私语,那些同情、鄙夷、看好戏的视线,像针一样扎过来。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彻底崩溃,哭闹着成了整个圈子的笑柄。
可现在,洛清只是笑了笑。
她上前一步,平静地看着苏雅掌心的项链。
是啊,景川对苏雅小姐确实用心。
她声音温婉,吐出的字却像淬了冰,不过,这项链的设计虽然还算别致,可惜配的碎钻火彩太散,净度也差了些。主石马马虎虎,就是这镶嵌工艺太粗糙,白白拉低了整条项链的档次。
洛清抬起头,扫过苏雅那张瞬间发青的脸,慢条斯理地补上最后一刀。
我们洛氏珠宝行,这种货色,是没资格上柜台的。
当然了,心意最重要。苏雅小姐戴着,倒也……相得益彰。
廉价的货色,配廉价的人。
完美。
苏雅的笑容彻底冻结在脸上,握着项链的手气得发抖,那条刚才还闪闪发光的项链,此刻像是烫手的山芋。
洛清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端起一杯红酒,对着不远处一位看得目瞪口呆的表叔举了举杯,优雅地转身,汇入人群。
她刚走到僻静的露台,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狠狠攥住。
陆景川的力气大得吓人,眼里的温和荡然无存,只剩下被触及底线的阴鸷。
洛清,你闹够了没有
洛清手腕生疼,她挣了一下,没挣开。
闹够了她重复着陆景川的话,语气平静得让人发毛。
陆景川,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闹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送苏雅小姐的项链,确实不怎么样。难道我洛清,连说句实话的资格都没有
陆景川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捏着洛清的手腕,指节发白。
你别给我装傻!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让苏雅多难堪
难堪洛清嗤笑一声。
那又怎么样她当着我的面炫耀你送的生日礼物,一副女主人的做派,难道就不难堪了
她用力抽回手腕,陆景川一时不察,竟被她挣脱。
洛清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轻描淡写地开口。
陆景川,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苏雅小姐再重要,也只是个『合作伙伴』。洛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
洛清的复仇,从商业领域开始。
她利用前世的记忆,看似无意地向陆景川透露了几个未来热门的投资风向。比如某个即将爆发的芯片技术公司,又或者某个被严重低估的文娱产业。陆景川本就贪婪,加上洛清一贯表现出的无知和好心,让他很快便深信自己掌握了财富密码。他将陆氏集团的大量流动资金,甚至不惜抵押部分资产,全部投入到洛清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项目中。
景川,我今天看杂志,说有个公司叫『未来科技』,名字真好听。洛清在餐桌上,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一边随口提起,不过我也不懂这些,就是觉得名字厉害。
陆景川当时嗤之以鼻,可这名字却留在了心底。他派人调查后发现,这个项目确实前景广阔,所有公开的资料都显示这是一片蓝海。至于其中暗藏的致命风险,早已被洛清用一些似是而非的内幕消息巧妙地掩盖过去。他越发得意,觉得洛清这个棋子虽然愚笨,但运气不错,偶尔能给他带来意外之喜。
很快,一场重要的商业合作谈判如期举行。
陆景川为此项目投入巨大,私下向合作方承诺了许多不切实际的优惠条件,甚至虚报成本,企图从中谋取暴利。他自信满满地坐在谈判桌前,整理着领带,仿佛已经看到巨额利润正向他招手。
就在他准备签下名字的关键时刻,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开。
洛清端着一个保温杯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歉意:景川,你走得急,胃药忘了带,我给你送过来。
陆景川的眉头瞬间皱紧,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只能压着火气说:放那儿吧,没看我正忙吗
哦。洛清顺从地把保温杯放在桌角,转身时,手里的爱马仕包不巧被桌角勾了一下。包口大开,里面的文件、口红、粉饼散落一地。
几页纸张飘飘悠悠,正好落在合作方代表王总的脚边。
洛清立刻惊慌失措地蹲下去捡,嘴里不停道歉。陆景川的脸已经黑了,他忍无可忍地低吼:洛清!你来捣什么乱!
王总的目光却凝固了,他弯腰捡起那张纸,上面打印的标题刺眼得很——《陆氏内部成本核算(草稿)》。里面的数字,与陆景川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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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展示的,差了整整一个零。
王总的面色沉静下来,他将那页纸轻轻放回洛清捡拾的那一堆里,随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陆总,看来我们对『合作』的理解,存在一些偏差。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后续事宜,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话音未落,他便带着团队径直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满室死寂。
陆景川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王总那句冰冷的律师会联系你在耳边回响。他猛地回头,死死盯住正手足无措、眼眶通红的洛清。
我……景川,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洛清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副无辜又委屈的模样,让陆景川满腔的怒火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他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洛清的愚蠢和自己该死的运气。
这一次公开打脸,让陆景川一夜之间不仅丢了项目,还因前期投入和违约条款,背上了巨额债务。
陆景川的惨败,让苏雅也感到了不安。她不信洛清能有这种本事,只当是偶然。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敲打洛清,她变本加厉地在社交媒体上匿名散布洛清的负面新闻,暗示洛清私生活混乱,甚至雇人合成了几张洛清与陌生男性的不雅照片。
在一次私人酒会上,苏雅端着酒杯,将洛清堵在角落,声音尖刻:洛清,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一样高高在上吗景川的公司都快被你克倒了,你还有脸出来我才是他心里唯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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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看着她,忽然勾起嘴角,那笑意不达眼底。
是吗她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苏雅小姐,你确定,你是他心里唯一
第二天,一则重磅新闻在网络上炸开了锅。苏雅过去那些不光彩的黑料,如同潮水般涌现。
打头阵的便是一组对比图,左边是她学生时代土气的旧照,右边是如今光鲜亮丽的精修图,下方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年度换头女星,苏雅,你妈还认识你吗
紧接着,她学生时代的学术造假、为了角色不择手段的桃色交易、私下利用陆景川的关系收受贿赂的聊天截图,都被曝光得一干二净。证据链完整清晰,每一锤都砸得结结实实。
震惊!清纯玉女苏雅竟是心机女,黑料大起底!
当红小花苏雅学历造假,私生活混乱不堪!
网络舆论瞬间反噬,苏雅前一分钟还在微博欣赏粉丝的彩虹屁,后一分钟就被满屏的滚出娱乐圈刷到死机。她的代言被连夜撤下,刚录好的节目被通知无限期延播,昔日的玉女形象一夜崩塌,沦为过街老鼠。她歇斯底里地打电话质问陆景川,得到的却是对方压抑着怒火的不耐烦。
洛清!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苏雅又把电话打给了洛清。
洛清正悠闲地修剪着花瓶里的白玫瑰,闻言轻笑一声:苏雅小姐,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她挂断电话,将一枝剪坏的花丢进垃圾桶,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只是个开始。
陆景川遭受重创后,终于意识到洛清不再是过去的傻白甜。他恼羞成怒,展开疯狂反扑。他利用手中掌控的陆氏集团资源,直接抽走了对洛氏集团的所有投资,试图用釜底抽薪这招,架空她在洛家的权力。同时,他雇佣顶尖私家侦探,日夜跟踪,想捏造洛清出轨的证据,让她净身出户。
洛清,你别以为你玩这些小把戏就能动摇我!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陆太太,洛氏集团的资金链,可在我手里!陆景川在电话里恶狠狠地威胁。
然而,洛清对此早有预料。在陆景川抽走资金的第二天,她便召开了洛氏集团的紧急董事会。会议室里,几个陆景川安插进来的亲信正准备发难,洛清却不急不躁地宣布,公司引入了新的战略合作伙伴——一家实力雄厚的国际资本。当合作方的代表走进会议室时,那几个亲信的脸都绿了。
洛清借此机会,以公司重组,优化人员结构的名义,将陆景川安插在洛氏集团内部的亲信和眼线,连同他们的办公用品,一并打包扔出了公司大门。洛氏集团的控制权,彻底回到了洛清手中,甚至比以往更加稳固。
陆景川不甘心,将狗仔偷拍的几张洛清与陌生男性在咖啡厅交谈的模糊照片,高价卖给了八卦媒体,标题取得耸人听闻,暗示洛清婚内行为不轨。
他万万没想到,这则新闻刚挂上热搜不到半小时,就被另一条更劲爆的视频彻底覆盖。洛清反手公布了陆景川与苏雅在私人会所、酒店,乃至陆家别墅内的亲密视频和露骨聊天记录。画面清晰,内容不堪入目,其中一段视频里,陆景川甚至搂着苏雅,指着墙上他和洛清的结婚照,向苏雅许诺:等我把洛家的财产搞到手,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换成你。
陆氏总裁陆景川婚内出轨,与『小三』苏雅密谋侵占洛家财产!
年度最佳赘婿翻车现场!陆景川与苏雅的肮脏交易!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陆景川的声誉跌入谷底,陆氏集团的股价开盘即跌停,合作方纷纷撤资,银行也开始上门催收贷款。苏雅更是因为这些视频,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连最后一点翻身的可能也被掐灭了。陆景川气急败坏,孤注一掷地将洛清告上法庭,反咬一口,指控洛清恶意诽谤,并召集了媒体,试图在舆论上扳回一城。
法庭上,陆景川的律师滔滔不绝,将陆景川塑造成一个被恶意报复的无辜受害者。陆景川则坐在原告席上,一脸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洛清本人甚至没有出庭。她的首席律师,一位业内闻名的律政界铁娘子,只是在对方陈述完毕后,从容地将一个
U
盘递交给法官。法官大人,这里面是我当事人整理的,陆景川先生过去三年所有挪用公款、商业欺诈、行贿受贿的证据。其中包括了详细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通话录音,以及他与苏雅小姐合谋,企图非法侵占洛家财产的完整计划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陆景川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转为惊恐。他的律师凑过去低声问了几句,听完陆景川的回答后,脸色煞白,连额角的汗都来不及擦。
法官当庭宣布,因涉及重大刑事案件,诽谤案不予受理,并将所有证据移交警方和检察院。陆景川当场被法警控制,他昔日那些高高在上的商业伙伴,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侧目,假装不认识他。苏雅也因涉嫌同谋,在另一处被捕,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陆景川的父亲,陆家老爷子,在电视上看到这一幕,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得中风住院。陆景川的家族,也因这场泼天的丑闻和陆氏摇摇欲坠的股价,迅速与他切割。他试图动用家族势力施压,却发现洛清早已通过合法途径,将洛家核心资产转移到了一个固若金汤的信托基金里,别说他陆家,就是神仙来了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和苏雅反目成仇后互相撕咬的通话录音,不知被谁泄露到了网上。两人在电话里狗咬狗,互相咒骂,指责对方才是罪魁祸首,言辞之恶毒,内容之劲爆,让吃瓜网友们叹为观止,甚至有人即兴创作了渣男贱女百年好合的话题,迅速冲上热搜,极尽嘲讽。
五年后。
洛总,星辉资本的张总在那边,已经看了您三次了,眼神热切得像要把您吞了。助理小林低声在她耳边汇报,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洛清晃了晃杯中的香槟,醇厚的红色液体在水晶灯下荡漾出迷人的光泽。她顺着小林的目光看过去,那位中年发福的张总立刻举杯示意,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让他看着吧,洛清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再热切,也不能让洛氏的股价再涨一个点。
小林憋着笑。跟在洛清身边这几年,他早就习惯了自家老板这种杀伐果断又偶尔带点刻薄的幽默感。
这时,一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犹豫着走了过来。
洛……洛总,您好。
洛清抬眼,觉得有些面熟。哦,想起来了,是以前跟着陆家太太圈子混的李太太,当年没少在背后议论她,说她占着陆太太的位置不下蛋。
李太太,好久不见。洛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李太太的笑容有些僵硬,手里的酒杯都快被她捏碎了。是啊,您现在……真是……真是……她真是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女强人。
过奖。洛清轻轻抿了一口酒,并不打算跟她多聊。
李太太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极低:洛总,前几天我听人说……监狱里那位,好像又要闹减刑了,说是表现良好……
她口中的那位,自然指的是陆景川。
洛清闻言,忽然笑了,那笑意清清浅浅,却让李太太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是吗那敢情好。洛清放下酒杯,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我前两天刚给监狱捐了一批最新的缝纫机,正愁没人试用呢。看来陆先生这是想争当年度优秀劳改标兵,为狱友们做表率啊。
李太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站在原地。
对了,洛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听说苏雅小姐在女子监狱学了门新手艺,用牙线织东西,织得还挺像样。你说,他们俩要是哪天真减刑出来了,开个夫妻老婆店,一个踩缝纫机,一个搞手工编织,是不是也算为社会再就业做了贡献
噗——旁边的小林终于没忍住,赶紧用咳嗽掩饰过去。
李太太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洛清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才真正深了一些。什么仇恨,什么不甘,对现在的她来说,陆景川和苏雅不过是两个偶尔能拿来调侃的笑话罢了。他们最恶毒的报复,就是让他们活着,清醒地看着她一步步登上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的声音从舞台上传来,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洛氏集团的掌舵人,洛清女士,为我们做开场致辞!
聚光灯瞬间打在了洛清身上。
她将酒杯递给小林,从容地走向舞台。万众瞩目之下,她的背影挺拔,步伐坚定。
站在话筒前,她环视全场,那些曾经或轻视、或同情、或算计过她的面孔,此刻都只剩下仰望和敬畏。
她的目光平静而强大,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五年前,有人对我说,女人离了男人,就像鱼离开了水,活不下去。
全场一片寂静。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极有力量的弧度。
今天我站在这里,只是想以我个人的经历,修正一下这个说法——
那得看是什么鱼,也得看是什么水。万一是条鲨鱼,离开了臭水沟,游进的,可是整片海洋。
洛清,她终于彻底告别了那个愚蠢痴情的自己,活成了最耀眼、最强大的复仇女王。她用事实证明,有些债,迟早要还;有些恶,终将得到审判。而她,便是那个手握审判之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