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两个月之内必须怀孕。爷爷得了绝症,时日不多。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重孙子。
谢予安的声音冰冷的,像淬了冰的刀子,说完看向温以宁。
温以宁扯了扯嘴角,想笑,她靠在冰冷的沙发扶手上:
结婚三年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维持着平静,
你连我的房门都没进过。谢予安,空气能让我怀孕吗
谢予安的目光掠过她,投向窗外,他的薄唇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我没办法跟你做那种事。我心里的人,是林之薇。
温以宁的心像是被狠攥了一下,闷闷地疼。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显得格外突兀和凄凉:呵…那你的意思,伟大的谢总,是让我自己无性繁殖还是说,你打算给我买瓶圣水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一个男人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进来,
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沙发上的温以宁,只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
谢予安下巴朝那个局促的男人点了点,语气平淡得像在指认一件物品:以后你就跟他睡,直到怀上为止。
什么!
温以宁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予安,又看看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陌生男人,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
!谢予安!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拔高,爷爷要的是谢家的血脉!是你谢予安的亲骨肉!你弄这么个人来,算怎么回事!
谢予安终于转过头,正眼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愤怒,没有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坚不可摧的漠然。
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穿她的心脏,你只要怀上孩子就行。我只想让爷爷最后的日子,走得高兴点,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这四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温以宁最脆弱的地方。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付出一切去温暖的男人。
三年婚姻,她像个虔诚的信徒,守着冰冷的圣殿,以为总有一天能焐热他的心。
原来,在他眼里,她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满足爷爷的一个愿望,而这个愿望,他甚至不屑于亲自参与完成。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冻成了冰块,沉甸甸地往下坠。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模糊了眼前那张英俊却无比残忍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的意思是说……除了你,我跟谁睡,跟谁生孩子,都无所谓,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胸腔里艰难地挤出来。
对。
谢予安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斩钉截铁,彻底碾碎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可笑的幻想。
温以宁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再睁开时,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决绝。
好。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两个月之内,我会怀孕。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依旧低着头的男人,语气里带着一种冰冷的轻蔑,但男人,我自己找。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外面冰冷的夜色里。
………
深夜的迷途酒吧像个光怪陆离的巢穴。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撞击着耳膜,五颜六色的射灯旋转着。温以宁坐在吧台最角落的高脚凳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痛感,却丝毫麻痹不了心口那个冰冷的窟窿。
三年了。
她像个傻子。
记得他随口一提喜欢某个牌子的手工西装,她跑遍半个城去买,手指被纸袋勒出红痕;
记得他胃不好,她凌晨守着砂锅熬小米粥,厨房的灯光映着她熬红的眼;
记得他生日,她亲手做的蛋糕,最终原封不动地放在玄关,直到奶油塌陷发酸……那些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在谢予安眼里,大概连林之薇掉根头发都比不上吧
眼泪混着酒水,咸涩无比。
她嗤笑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荒唐的命运。
再来一杯!
她重重地把空杯砸在吧台上,声音嘶哑。
调酒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推过来一杯加冰的。
不知喝了多少,世界开始旋转、倾斜。
温以宁踉跄着推开酒吧的大门,夜晚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瞬。
她靠在冰冷的砖墙上,从手包里摸出手机。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她眯着眼,手指在通讯录里划拉,最终停在曾助理上。
电话几乎是秒通。
她对着话筒,声音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喂曾助理……给我找男人!要长得帅,特别帅那种!八块腹肌!……重金求子!…钱不是问题!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温以宁甚至能想象出曾助理那副惊掉下巴,眼镜滑到鼻梁中间的样子。
过了足足有十秒,才传来曾助理小心翼翼、带着难以置信的确认:呃……谢、谢太太您是说……重金……求子
没错!温以宁不耐烦地打断他,按我说的办!要快!
她用力挂断电话,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头埋在膝盖里,肩膀无声地耸动。
………
电话那头,曾助理拿着手机,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摘下金丝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不敢耽搁,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他几乎从不主动联系的加密号码。
萧总,
曾助理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我可能在做梦的恍惚感,温小姐……她刚给我打电话……说要、要重金求子……特别强调要帅,要八块腹肌……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喉咙发干的声音。
电话另一端,顶级私人会所的顶层书房里。
萧景衍正站在窗前,指间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雪茄。
袅袅青烟模糊了他深邃冷峻的轮廓。
听到重金求子四个字时,他捻着雪茄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顿。
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如同精雕玉琢的冰山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短暂的沉默后,萧景衍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知道了。按她的要求去办。
他顿了顿,补充道,筛选的时候,加我一个。
啊您……您亲自……
曾助理的下巴这次是真的要掉到地上了。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萧景衍是谁
跺跺脚能让整个商圈抖三抖的人物,顶级财阀的掌舵人,多少名媛千金削尖脑袋想攀附的对象!
他居然要去参加温小姐的……男模海选!这世界太魔幻了!
*****
曾助理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真疼!不是梦。
他抹了把脸,认命地开始执行这个荒诞又艰巨的任务。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萧总啊萧总,您这默默守护也守护得太……别致了吧为了接近温小姐,连男模都肯扮这得是中了多深的情毒啊!
几天后,市中心一家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中央空调低沉的送风声,空气中飘浮着高级香氛的淡淡气息。
温以宁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连衣裙,坐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脸上没什么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冷硬。
她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字排开的几个男人。
曾助理垂手站在一旁,额角冒汗,心里七上八下。
他确实精心挑选了——特意找了几个气质略显油腻、身材比例有点怪,或者帅得有点歪瓜裂枣的,想着这样就能完美衬托出即将登场的萧总那惊为天人的绝世风采!
曾助理,温以宁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压抑的疲惫和浓浓的不悦,她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你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眼神不太好使了这就是你找的……‘长得帅,八块腹肌’
她挑剔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那几个努力挺胸收腹、表情或紧张或谄媚的男人,嘴角撇了撇,毫不掩饰失望。
曾助理心里叫苦不迭,正琢磨着怎么圆场,额头的汗珠都快滚下来了。
就在这时,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着门外走廊柔和的光线走了进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温以宁的目光瞬间被钉住了。
来人穿着一身剪裁完美、质感精良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露出一小截线条冷硬的锁骨。
他步履从容,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迫人气势,却又奇异地融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他的五官是上帝精心雕琢的杰作,鼻梁高挺,下颌线如刀削斧凿般利落,薄唇微抿,透着一丝禁欲的性感。
温以宁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一直以为谢予安就是顶级皮相的标杆了,可眼前这个男人……他像一幅行走的文艺复兴油画,带着惊心动魄的俊美和力量感。
阳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隔着合体的西装布料,都能隐隐感受到那布料下蕴含的、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径直走到温以宁面前,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混着淡淡烟草的气息,瞬间驱散了房间里其他男人身上廉价的香水味。
抱歉,路上耽搁,来晚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音,敲在人心上。
温以宁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天……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谢予安跟他一比,简直成了路边摊的廉价仿品!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酒精的余威还在,也许是连日来的屈辱和破罐破摔的心态作祟,温以宁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近。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声音。
她在他面前站定,仰着头,那双还带着些许迷蒙和巨大冲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然后,在曾助理几乎要惊叫出声、其他男模倒吸一口凉气的注视下,温以宁做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砸地的动作——
她伸出了手,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贴上了男人西裤包裹下、线条分明紧实的腹部。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和西装布料,指尖传来的是坚硬如铁、壁垒分明、充满惊人弹性的触感。
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灼烫着她的指尖。那完美的肌肉线条,即使隔着衣服,也清晰得如同浮雕。
温以宁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被那真实的触感烫到。
她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凝视着自己的墨眸。
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笃定:
就你了。
曾助理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萧总这美男计果然奏效!不过……萧总啊萧总,您牺牲也太大了点吧这要是让那些想爬上您床的名媛们知道,您在这儿应聘这个……她们还不得集体疯掉!有钱人的恋爱方式,果然是我等凡人无法理解的烧脑游戏!
*****
包间的门咔哒一声轻响,曾助理和那群男模都出去了,只剩下温以宁和一步步逼近的萧景衍。
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紧,温以宁心口一跳,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绊到了沙发边缘,整个人跌坐进柔软的皮质里。
萧景衍长腿一迈,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下来,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这方寸之间。
他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热度,牢牢锁在她脸上,呼吸微微急促。
这张脸,在他梦里不知道亲吻过多少遍,今天终于真真切切就在眼前。
温以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快得不像话,可奇怪的是,心底深处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指尖轻轻抵上他隔着薄薄衬衫、坚实滚烫的胸肌。
你……她声音有点发颤,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心跳得好快。
她顿了顿,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你紧张
萧景衍喉结滚动了一下,她红唇微启的模样,还有那带着一丝软糯的疑问,像点燃引线的火星。
什么克制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俯身,精准地攫取了那片他朝思暮想的柔软。
温以宁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奇异地温柔,唇齿间陌生的气息瞬间搅乱了她的思绪。
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她只觉得浑身发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只能任由他加深这个吻,呼吸和心跳声在安静的包间里暧昧地交织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温以宁才找回一点神智,用尽力气偏开头,气息不稳地喘息着:你……你的包养费……
萧景衍低笑出声,胸膛微微震动,带着点痞气的味道:我很贵的。
温以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他宽厚的肩膀,紧窄的腰线,还有那双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这身腱子肉……确实有让人砸钱的资本。
她定了定神:那就……每个月15万。不能再多了。
萧景衍嘴角噙着笑,没说话,只是直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自己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
温以宁只觉得脸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身体里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燥热又猛地窜了上来,血液都像在血管里沸腾。
他俯身靠近,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和耳廓,烫得她连指尖都在发麻。
又是一个吻落下来,比刚才更火热,更缠绵。
温以宁的理智彻底被点燃,融化,只剩下意乱情迷的回应,唇齿相依,喘息交织,空气都变得粘稠灼热。
*****
给我打钱。温以宁推开谢予安办公室的门,开门见山,语气冷得像冰。
谢予安从文件里抬起头,皱眉看着她:你要干什么需要多少
包养男人。温以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不然我怎么怀孕完成爷爷的心愿
谁让你去包养男人的!谢予安啪地一声合上文件,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
温以宁一步步朝他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带着一股压迫感:不想花钱也行。
她停在谢予安面前,仰头看着他,眼神锐利,要不,你陪我睡
谢予安被她直白的话噎住,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撞在办公桌沿上,狼狈又恼怒:你……你胡说什么!不可能!
他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用力地在屏幕上戳了几下,几乎是砸过去的语气:钱打给你了!
温以宁看都没看他那张扭曲的脸,手机震动提示收到转账,她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门一开,正好和端着咖啡进来的林之薇撞了个满怀。
哎呀!林之薇娇呼一声,看到是温以宁,眼神立刻从惊讶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得意,还故意撩了下头发。
她扭着腰肢越过温以宁,声音甜得发腻:予安哥~我好想你呀!说着就扑过去抱住了谢予安的腰。
温以宁脚步没停,只在门口顿了一下,眼角余光扫到谢予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回抱住了林之薇。她面无表情地走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将那对璧人的身影彻底隔绝。
*****
电梯下行,温以宁拨通了萧景衍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平静:住到我给你找的房子里去。钥匙我让曾助理送过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萧景衍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温小姐……需求这么大才分开几个小时就想我了
温以宁脸上微热,嘴硬道:谁想你了!我只是……
以宁!你在跟谁打电话谢予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
他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正好听到温以宁那句谁想你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
温以宁直接挂了电话,转过身,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跟我包养的情人。有事
谢予安被她那副完全不在乎、甚至带着点轻蔑的态度刺得心口一疼。
以前那个满眼都是他、小心翼翼讨好的温以宁去哪儿了爷爷中午让回家吃饭。他压下那股莫名的酸涩,语气生硬。
行,走吧。温以宁干脆利落,率先走向停车场。
*****
谢家老宅气氛沉闷。
保姆搀扶着脸色苍白的谢老爷子在餐桌旁坐下。
温以宁看着老人虚弱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家里,只有爷爷是真心疼她的。
爷爷,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温以宁放柔了声音,关切地问。
谢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勉强笑了笑:好,好多了。就盼着你们啊,早点给我生个重孙子,我这病啊,保管好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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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期盼。
温以宁低下头,默默扒着碗里的饭粒。
谢予安连忙接话,语气带着刻意的保证: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努力,让您尽快抱上重孙子!
好!好!爷爷等着!谢老爷子脸上笑开了花,连连招呼,快,快吃菜!今天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饭后,谢予安回公司,温以宁开车回了她和谢予安名义上的家。
刚推开门,就看见林之薇正指挥着佣人往家里搬她的行李箱和名牌包包。
看到温以宁进来,林之薇立刻像只斗胜的孔雀,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你!把主卧腾出来!我要住!以后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温以宁扫了一眼那些刺眼的奢侈品包装袋,冷冷道:谁让你住进来的
林之薇双手抱胸,头仰得更高了,声音尖利:当然是予安哥让我住进来的!怎么不服气啊
温以宁懒得跟她废话,抬手指了指楼上谢予安房间隔壁那间:你可以住那间客房。或者……她故意顿了顿,跟谢予安住一间也行,用不着抢我的地方。
话音未落,大门再次被推开,谢予安回来了。林之薇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小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予安哥,你看姐姐她……
谢予安的目光却落在温以宁身上。她居然一点吃醋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把他和林之薇往一个房间推难道……她真的完全不在乎他了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更加憋闷烦躁。
行了,他打断林之薇的撒娇,语气带着不耐,你就住隔壁那间客房。
林之薇撅着嘴,满脸不情愿,但在谢予安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也只能悻悻地把东西搬进了客房。
谢予安看着始终冷着脸的温以宁,压下心头的烦乱:明天是我生日宴,在帝华酒店。
旁边的林之薇立刻插话,声音甜腻:予安哥,我给你准备了超棒的生日礼物!明天给你个惊喜哦!
嗯,谢谢之薇。谢予安敷衍地应了一声。
温以宁懒得看他们恩爱,直接道:知道了,我会准时到。说完就转身上楼,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
晚上,温以宁开车去了给萧景衍安排的公寓。门一开,她就被一股大力拉了进去,跌进一个滚烫坚实的怀抱。
萧景衍抱着她,几步就跨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随即俯身压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思念和急切,不容抗拒。温以宁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膀。
昏暗的光线下,她近距离看着这张脸——五官深邃立体,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性感。这男人……真是该死的好看。她的理智渐渐被他的气息淹没,身体诚实地回应着,沉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情欲风暴里。
事后,萧景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手臂像铁箍一样,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颈间。
温以宁试着掰了掰他的手腕,纹丝不动,跟铁铸的一样。她索性放弃了。想到家里那个碍眼的林之薇,还有谢予安那张脸,她忽然觉得这里反而更让她安心。疲惫感涌上来,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
谢予安晚上回家吃饭,餐桌上只有他和林之薇。
温以宁呢他皱着眉问旁边的保姆王妈。
王妈小心翼翼地回答:太太……太太还没回来。
谢予安脸色一沉,拿出手机拨打温以宁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忙音。一遍,两遍……无人接听。他气得狠狠把手机摔在餐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林之薇和王妈都缩了缩脖子。
温以宁!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他咬牙切齿,心里的憋闷和怒火无处发泄,夜不归宿!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第二天,温以宁直接从萧景衍的公寓去了帝华酒店。谢予安的生日宴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谢予安的几个朋友围成一圈,众星捧月般地恭维着林之薇。见她进来,那些目光立刻变得轻蔑不屑。
其中一个叫阿玲的女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温以宁听见,阴阳怪气地说:哎呀,之薇,还是你有福气,谢总对你多好呀!不像某些人,占着位置也得不到人心,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谢太太呢!
林之薇假惺惺地走过来,想挽温以宁的手臂:姐姐,你来了呀。
温以宁侧身避开,懒得搭理她。
阿玲立刻拔高声音:哟,真是没教养!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温以宁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阿玲,眼神冰冷:你说谁没教养
阿玲抱着胳膊,一脸鄙夷:谁接话就说谁喽!之薇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你什么态度
林之薇立刻帮腔,泫然欲泣的样子:姐姐,我只是跟你打招呼,你不理我就算了,阿玲说两句也没错呀,你怎么能……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林之薇的话。温以宁用了全力,打得林之薇脸一偏,白皙的脸上瞬间浮起清晰的五指印。
啊——!林之薇尖叫一声,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委屈万分地看向闻声走来的谢予安,予安哥!姐姐她……她打我!
阿玲也冲过来,指着温以宁鼻子骂:你这个野女人!竟敢打之薇她可是未来的谢夫人!没爹妈教的……
谢予安看着林之薇红肿的脸颊和眼泪,再看看温以宁冷若冰霜、毫无悔意的样子,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上前一步,挡在林之薇面前,对着温以宁厉声道:温以宁!给之薇道歉!立刻!否则,明天我就断了你爸所有项目的资金!你们家欠了多少债你自己清楚!没有我谢家撑着,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温以宁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予安,声音都变了调:是她先骂我的!你没听见吗!
谢予安别开脸,语气冰冷强硬:不管怎么样,打人就是不对!道歉!别让我说第三遍!
气氛瞬间凝固。就在这时,曾助理悄悄退到角落,飞快地拨通了萧景衍的电话……
*****
萧景衍此刻正在帝华酒店顶层的私人餐厅用餐。听完曾助理焦急的叙述,他眼神骤然一冷,霍然起身:知道了,我就在楼上,马上到。
他带着几个保镖,步履生风地冲进宴会厅。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孤立无援却依然挺直脊背的温以宁。
他大步走过去,无视所有惊愕的目光,一把将温以宁揽进怀里,护在身侧。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有我在。
温以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惊住了,仰头看他:你……你怎么在这儿
萧景衍低头看她,眼神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的女人被人欺负,我能不来他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
放开她!她是我老婆!谢予安看着萧景衍搂着温以宁那亲密的姿态,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睛都红了。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扯温以宁。
萧景衍眼神一厉,抬脚,快如闪电,狠狠踹在谢予安的小腹上!
呃啊!谢予安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在地,狼狈不堪。
予安哥!林之薇尖叫着扑过去扶他。
旁边一个看不惯温以宁的女人尖声道:真是不要脸!居然把野男人带到宴会上来!还敢打人!谢总,报警抓他们……
她话音未落,萧景衍身后的一个黑衣保镖已经如鬼魅般上前,啪!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直接甩在她脸上。
保镖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如刀:嘴巴放干净点!再敢骂一句,我让你永远闭嘴!那女人被打懵了,捂着脸,对上保镖凶狠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再不敢吭声。
满场宾客都被这雷霆手段震住了,瞬间鸦雀无声。
林之薇看着谢予安痛苦地捂着肚子,又看到他看向温以宁时那复杂难辨、甚至带着一丝痛楚的眼神,心里的嫉妒和恐慌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
不行!予安哥不能在乎温以宁!她心一横,立刻换上柔弱痛苦的表情,捂着额头:予安哥……我头好晕,心口好难受……你能陪我去楼上休息室躺一下吗求你了……
谢予安忍着腹部的剧痛,看着林之薇苍白的小脸,又看看被萧景衍护得严严实实的温以宁,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涌上心头。
他最终没再说什么,任由林之薇搀扶着自己,在一众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踉跄地准备离开了宴会厅。
*****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即将被打破时,宴会厅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目标明确地直奔林之薇!
他一把抓住正扶着谢予安、还没走远的林之薇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声音愤怒地响彻全场:林之薇!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花光老子的钱就跑出来傍大款!儿子你也不管了你他妈还是人吗!
林之薇看到来人,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想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你谁啊!我不认识你!疯子!保安!保安!
男人死死拽着她,眼睛通红:不认识我!当初是谁说谢家有钱,骗点钱回去接济我跟儿子好好过日子现在看老子落魄了,就想甩干净我告诉你,没门!跟我回去!
谢予安猛地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惊慌失措、浑身发抖的林之薇,声音都在发颤:之薇……他……他说的……是真的!
林之薇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住谢予安的手臂,眼泪鼻涕一起流:予安哥!你相信我!他是疯子!他胡说八道的!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予安哥!你救我……
看着林之薇那张此刻显得无比虚伪和惊恐的脸,谢予安只觉得一阵反胃和深深的疲惫。他用力甩开林之薇的手,那力道之大,让林之薇直接跌坐在地。
谢予安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拖着被踹得生疼的身体,在满场哗然和指指点点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宴会厅大门,背影狼狈而仓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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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安独自回到那个冰冷的、空荡荡的家。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清冷的光,映照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幅画面:
是温以宁因为他应酬胃痛,半夜起来在厨房小心翼翼熬粥的身影;是他喝得烂醉如泥回家,她忍着酒气,耐心地给他喂醒酒汤,是他那次高烧不退,她整夜守在床边,用温水一遍遍给他擦拭额头降温,眼神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视作理所当然的点点滴滴,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温以宁那张总是带着温柔和关切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占据他的整个思绪。
不……谢予安痛苦地抱住头,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以宁……以宁是我老婆……她不能离开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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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温以宁彻底没了踪影。谢予安打了无数个电话,永远石沉大海。林之薇每天来公司找他,哭哭啼啼地解释自己是被骗了,求他原谅。公司也莫名其妙地遇到几个棘手的麻烦。谢予安焦头烂额,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心底那个空洞,却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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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谢爷爷的八十大寿。温以宁终于出现在了家门口。谢予安几乎是冲过去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急切和沙哑:以宁!你回来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你不在这些天,我才发现……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我每天都在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我不能没有你!
温以宁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脸上写满疲惫和悔恨,心里却一片冰凉。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冷漠的弧度:晚了。
她顿了顿,看着他的眼睛,清晰而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我已经怀孕了。
谢予安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两步,撞在玄关柜上,发出哐当一声。他脸色瞬间惨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慌乱和一种被背叛的痛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打掉!以宁,把孩子打掉!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温以宁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只觉得无比讽刺。她神情冷淡,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你爱我谢予安,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自私透顶。她不再看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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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回了趟温家。温父看到女儿回来,又高兴又愧疚:宁宁,回来了快坐。
温以宁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爸,我怀孕了。
温父一愣,随即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宁宁……是爸爸没用,拖累你了……
爸,别这么说。温以宁握住父亲布满老茧的手,谢家老爷子说过,只要我怀孕,就给我500万。有了这笔钱,我们家欠的债基本就能还清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温父眼眶微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
离开温家,温以宁站在路边,拿出手机,给萧景衍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到此为止吧。再也不见。
发完,她关掉了手机屏幕,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却又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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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子的寿宴在谢家老宅举行,比谢予安的生日宴更加隆重气派,宾客云集。温以宁穿着一身素雅的礼服出现,刚走进大厅,就被谢予安的母亲叶清漪和他妹妹谢安琪迎面堵住。
谢安琪一向看不起温以宁,此刻更是满脸鄙夷,声音尖利地嘲讽道:哟,温以宁,你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死皮赖脸占着我哥不放,现在还敢夜不归宿我劝你识相点,赶紧净身出户滚蛋!省得脏了我们谢家的地方!你这种人啊,就该跟你那个短命的妹妹一个下场!
温以宁瞳孔猛地一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死死盯着谢安琪那张刻薄的脸,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颤抖:你说什么!我妹妹……她出车祸……是你干的!
谢安琪被她凶狠的眼神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随即又扬起下巴,带着恶毒的得意:哼!怪只怪她自己蠢!自不量力!还敢跑来找我替你出气真是笑死人了!我不过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教训!那是人命!温以宁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起伏,血液冲上头顶,谢安琪!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坐牢!
报警抓我谢安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温以宁,你脑子进水了吧你知道我未婚夫是谁吗是萧家!京城萧家!就凭你你惹得起吗!她眼中满是恶毒和轻蔑。
啪!啪!啪!连续三声极其响亮的耳光!温以宁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抽在谢安琪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上!
谢安琪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地剧痛,瞬间肿了起来。她捂着脸,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啊——!温以宁!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我杀了你!她彻底疯了,顺手抄起旁边餐桌上一个厚重的红酒瓶,朝着温以宁的头就狠狠砸了过去!
小心!一声厉喝!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猎豹般从侧面疾冲过来!
是萧景衍!
他飞起一脚,精准无比地踹在谢安琪的手腕上!
啊!谢安琪惨叫一声,酒瓶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远处的地毯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萧景衍一把将惊魂未定的温以宁紧紧护在怀里,低头急切地问:以宁!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紧张。
温以宁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惊魂稍定,摇摇头,仰头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时,林之薇从震惊中回过神,指着萧景衍尖声叫道:是他!他就是温以宁在外面包养的那个小白脸!
摔在地上的谢安琪捂着手腕,疼得龇牙咧嘴,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小白脸!温以宁!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背着我哥偷男人,还敢带到爷爷的寿宴上来撒野!你……
啪!啪!又是两个极其狠辣的耳光!萧景衍带来的保镖毫不留情地甩在谢安琪脸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谢安琪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渗出血丝,她捂着脸,又惊又怒又怕,声音都变了调:你们……你们敢打我!我未婚夫是萧家太子爷!萧家知道你们敢动我,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谢予安也冲了过来,看到萧景衍紧紧搂着温以宁,姿态亲密而保护欲十足,一股强烈的嫉妒和酸意直冲头顶,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温以宁!你太过分了!竟然把你养的小白脸带到爷爷的寿宴上撒野!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叶清漪见宝贝女儿被打,心疼得直掉眼泪,也指着温以宁厉声斥责:温以宁!你简直无法无天!敢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动手打人,还带野男人来闹事!等萧家的人来了,知道你欺负我女儿,我看你怎么收场!萧家绝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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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场面就要彻底失控,一声苍老却极具威严的怒喝响起:
都给我闭嘴!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路。谢老爷子拄着拐杖,在管家的搀扶下,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谢安琪、叶清漪等人身上,尤其是她们口中对萧景衍的侮辱称呼小白脸、野男人时,气得胡子都在抖。
谢老爷子拄着拐杖,重重地杵了杵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径直走到萧景衍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带着敬意的笑容,声音也放缓和了些:景衍啊,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提前跟爷爷说一声语气熟稔而亲近。
这一声景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被打得头晕眼花的谢安琪捂着脸,脑子还没转过来,下意识地尖声反驳:爷爷!您糊涂了您怎么会认识温以宁的野男人!
谢老爷子猛地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混账东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位就是萧家的大少爷,萧景衍!
什么!谢安琪如遭五雷轰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谢予安也震惊地看向萧景衍,那个被温以宁包养的男人……竟然是京城顶级豪门萧家的太子爷!那个传说中一直在国外的萧景衍!巨大的冲击让他瞬间失语,脸色变幻不定。
谢老爷子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对着萧景衍,语气带着一丝长辈的温和:景衍,快请坐。上次我跟你父亲叙旧,还提起过,想撮合你和安琪……
谢安琪一听这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和狼狈了。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挤出一个自以为楚楚可怜的笑容,扭着腰肢就凑到萧景衍身边,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景衍哥哥~原来是你呀!你从国外回来怎么也不联系我呢害得我们……害得我们起了这么大的误会……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狠狠剜了温以宁一眼。
温以宁站在萧景衍身边,心情复杂难言。这个被她包养、还大言不惭跟人家开价15万一个月的男人……竟然是京城最顶级的太子爷萧景衍这简直……荒谬得让她想笑,又带着一种难言的尴尬。
萧景衍对凑过来的谢安琪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她试图攀附的手。
他看向谢老爷子,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联姻谢爷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爸向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况且……他目光扫过谢安琪那张肿胀扭曲的脸,意有所指,我们萧家,也不需要靠这种联姻来锦上添花。
言下之意,谢安琪,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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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琪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早就跟身边所有朋友吹嘘自己是萧家太子爷的未婚妻了!现在被当众退婚,这脸简直被打得啪啪响!她彻底慌了,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失去了理智。
不!你不能取消婚约!谢安琪尖声叫起来,状若疯癫,你是我未婚夫!你不能不要我!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们看!她一边喊着,一边猛地扑向旁边的自助餐桌,抓起一把切水果的锋利尖刀,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琪!你干什么!快放下刀!叶清漪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去想抢刀。
就在这混乱惊险的一瞬间,站在萧景衍身边的温以宁,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
以宁!萧景衍反应极快,在她倒地之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生气,萧景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攫住了他。
都给我让开!他厉声吼道,抱着温以宁,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撞开挡路的人群,大步流星地冲向门外。
以宁!谢予安也反应过来,急忙想追上去,她是我老婆!我来……
滚开!萧景衍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抗拒的威压,直接将谢予安钉在了原地。保镖迅速隔开了谢予安。萧景衍抱着温以宁,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口。
谢予安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带走了他的妻子。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慌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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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室外,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医生!她怎么样萧景衍看着医生走出来,立刻上前,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医生摘下口罩:萧先生放心。温小姐主要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怀孕初期身体比较敏感,一时气血上涌才晕厥的。胎儿目前情况稳定,没有大碍。好好休息,保持情绪平稳就可以了。
谢谢医生!萧景衍和匆匆赶到的谢予安同时松了口气。
萧景衍立刻就想进病房。谢予安却一步挡在他面前,脸色阴沉:她是我老婆!我来照顾!萧大少爷,你可以走了!
萧景衍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谢予安,以宁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恐怕就是你。在她情绪稳定之前,你最好离她远点。他不再理会谢予安,推门进了病房。
谢予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看着紧闭的病房门,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嫉妒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转身走向医院外:……我去给她买点吃的。
病房里很安静。温以宁已经醒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靠在床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
萧景衍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动作小心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他看着温以宁苍白的侧脸,声音放得极柔:感觉好点了吗什么都别想,安心养着。医生说了,孩子没事。
温以宁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谢予安提着保温盒走了进来,脸上努力挤出温和的笑容:以宁,我买了你爱喝的粥和小菜,吃点东西吧
温以宁的目光扫过谢予安,又落到萧景衍身上。两个男人都守在这里,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谢予安还想说什么,萧景衍已经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温以宁一眼,然后对谢予安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了病房。谢予安无奈,只能放下保温盒,也跟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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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在医院观察了一天,确认无碍后出院回了谢家别墅。萧景衍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车子刚停下,谢予安就抢先下车,想帮温以宁开车门,同时对着后面车上下来的萧景衍冷声道: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予安!怎么跟客人说话的!谢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拄着拐杖,在管家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目光扫过萧景衍,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景衍,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别跟予安一般见识。
萧景衍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刚下车的温以宁身上,语气坦然:谢爷爷,打扰了。以宁刚出院,我不太放心,想在这里叨扰几天,确保她没事。
谢老爷子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快进来吧。
谢予安看着爷爷对萧景衍的态度,再看看萧景衍看向温以宁时毫不掩饰的关切,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口乱窜,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沉着脸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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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回到自己房间躺下休息。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萧景衍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你怎么……温以宁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萧景衍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坐到床边,很自然地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饿不饿给你做了点吃的。
温以宁看向托盘:一小碗熬得软糯喷香的小米粥,一碟清炒时蔬,还有一小份……糖醋小排都是清淡又开胃的菜式。
这……都是你做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萧景衍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粥,细心地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尝尝
温以宁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米香浓郁。她看着眼前这个矜贵无比的男人为自己下厨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被狠狠触动了一下,鼻子有些发酸: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特别是糖醋小排,这是她从小就偏爱的菜。
萧景衍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低沉而认真: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啊。知道你的喜好,不是应该的吗他顿了顿,补充道,上次一起吃饭,看你动筷子的频率就知道了。他记得她夹那道糖醋小排的次数最多。
温以宁低下头,默默地吃着粥。说不感动是假的。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爷爷,很少有人这样细致地关心她喜欢吃什么。谢予安更是从未留意过。萧景衍的这份用心,像一股暖流,悄然融化着她心头的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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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客厅,林之薇将楼上的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谢予安因为萧景衍的存在而烦躁不安,看着他望向温以宁房间时复杂难辨的眼神,再想到温以宁肚子里那个护身符……强烈的嫉妒和恐慌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不行!绝对不能让温以宁生下这个孩子!否则予安哥的心就真的彻底回不来了!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里滋生。夜深人静时,她悄悄溜到温以宁卧室门口,将一瓶强力清洁用的肥皂水,均匀地洒在了门口的地砖上……
第二天清晨,温以宁起床,准备下楼。她刚拉开房门,脚下猛地一滑!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以宁!几乎是同时,隔壁房间的门被猛地拉开!萧景衍像一道闪电般冲了出来!在她后脑勺即将撞到门框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臂稳稳地垫在了她脑后,另一只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腰!
温以宁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脸色煞白,小腹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感。
别怕!我们去医院!萧景衍的声音紧绷,毫不犹豫地将她打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开车直奔医院。
急诊室里,医生仔细检查后,神情严肃:有轻微宫缩迹象,好在送来得及时,胎儿暂时没有危险。但接下来必须绝对卧床静养,情绪和行动都要万分小心!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温以宁和萧景衍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回到别墅,萧景衍的脸色冷得像冰。他直接走到客厅,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坐在沙发上、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林之薇。
林之薇被他看得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心虚地低下头。
林之薇,萧景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给你一个小时。收拾你的东西,立刻、马上,滚出谢家。否则……他顿了顿,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浓得化不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之薇猛地抬起头,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里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凭什么萧景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笑,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你可以试试不走的后果。看看在京城,还有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或者……你想去牢里跟你那个‘前男友’作伴
冰冷的威胁让林之薇浑身一颤。她求救似的看向谢予安和叶清漪,但谢予安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叶清漪也避开了她的目光。整个客厅,没有人替她说一句话。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淹没了她。林之薇知道,萧景衍绝对说到做到。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什么也没敢再说,踉踉跄跄地跑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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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被萧景衍勒令卧床静养。下午醒来时,感觉精神好了些。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却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看到萧景衍的身影。
王妈,她叫住进来送水的保姆,萧……萧先生呢今天没看到他
王妈摇摇头:温小姐,萧先生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好像……没带什么东西。
走了温以宁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像是突然空了一块。她挣扎着坐起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失落感攫住了她。她满脑子都是萧景衍——他抱着她冲向医院的焦急,他守在病床前的专注,他笨拙却用心为她做饭的样子,他温柔地替她别头发的手指……
她掀开被子,扶着墙,慢慢挪到萧景衍住过的客房。房间收拾得很整洁,仿佛没人住过,只有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温以宁的心跳加速,她走过去拿起纸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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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宁,**
>
>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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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时候打架,你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挡在我前面,明明自己个子小小的,凶起来却像只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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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你偷偷省下零花钱买的糖葫芦,自己舍不得吃,总是把最大最红的那颗山楂塞给我,说‘阿衍,你吃,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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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现在很乱。我给你选择的空间。**
>
>
**只要你最终觉得幸福和快乐,无论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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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觉得……离开我才是解脱,那么,我愿意退出。**
>
>
**保重身体。**
>
>
**景衍**
阿衍……温以宁喃喃地念出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指尖微微颤抖。随着这两个字,模糊的童年画面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瞬间变得清晰起来——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有些瘦弱内向的小男孩,那个她总是护着、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分他一半的阿衍……
原来是他!那个总被她保护的小不点阿衍,竟然就是眼前这个气场强大、深情如海的萧景衍!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宿命感冲击着她。她忍不住想象着小时候阿衍那张稚嫩的脸,再对比现在萧景衍英俊深邃的轮廓,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一抹带着泪意的笑。
然而,纸条最后那几行字,却像冰锥一样刺进她心里——愿意退出离开我才是解脱不!不是这样的!
一个清晰而强烈的念头在她心底疯狂呐喊:
**不!景衍!不要走!**
**我……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巨大的恐慌和失落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比刚才发现他不在时更甚百倍。心口那个空掉的地方,此刻正呼呼地灌着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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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谢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房间。他看着失魂落魄、手里紧紧攥着纸条的温以宁,轻轻叹了口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以宁,谢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平和,坐下,跟爷爷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慈祥的目光里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和关切。
温以宁看着眼前这位真心疼爱自己的老人,所有的委屈、挣扎和刚刚经历的巨大情感冲击瞬间涌上心头。
她坐在床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她和谢予安名存实亡的婚姻、林之薇的介入、她为了完成爷爷心愿(也是为了解决家中困境)而去包养萧景衍、以及意外发现萧景衍就是童年玩伴阿衍……包括自己对谢予安彻底死心、对萧景衍悄然滋生的感情,还有谢安琪害她妹妹出车祸的真相……都毫无保留地、清晰地说了出来。
谢老爷子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拍了拍温以宁的手背,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歉意:孩子……苦了你了。是爷爷……没管教好予安那个混账东西!让你受尽了委屈!
温以宁的眼圈红了,她摇摇头:爷爷,这不怪您。您是这个家对我最好的人。
谢老爷子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语气郑重而充满支持:以宁,爷爷支持你。你是个好孩子,值得更好的。离开予安,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他顿了顿,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塞到温以宁手里,拿着。这是爷爷答应你的。也是爷爷的一点心意。
温以宁看着那厚厚的信封,知道里面是什么,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爷爷……
拿着!谢老爷子语气不容拒绝,以后就算不做谢家的儿媳妇了,也要常回来看看爷爷。
温以宁用力点头,哽咽道:嗯!爷爷,我一定常回来看您!
就在这时,谢予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最后几句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个箭步冲进来,大声道:爷爷!您不能给她钱!我不同意离婚!
*****
谢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咚地一声重重杵在地板上,震得人心头发颤。他指着谢予安,气得胡子都在抖:
混账东西!你睁眼看看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儿!你对得起以宁吗啊!
谢予安像被抽了脊梁骨,脑袋深深埋下去,声音闷闷地从喉咙里挤出来:爷爷…我…我以后一定改,真的…
他猛地蹲到一直沉默坐在沙发上的温以宁面前,眼神急切又带着一丝哀求,想去抓她的手:以宁…以宁你看看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知道错了!你不是…不是一直很爱我的吗
温以宁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又冷又利:
晚了。谢予安,我不爱你了。
你说什么!
谢予安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信,瞬间炸了!他猛地抓起茶几上那个精致的骨瓷茶杯,狠狠掼在地上!
哐当——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炸开!雪白的瓷片和茶水四溅开来,有几片甚至溅到了温以宁的脚边。她吓得浑身一抖,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谢予安像头被激怒的困兽,双眼赤红,指着温以宁嘶吼:
就因为萧景衍!就因为他比我位子高,比我权势大!你就巴巴地贴上去是不是!温以宁,我看透你了!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温以宁心里。她也彻底火了,挺直了背脊,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喷火的眼睛: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的心早就被你一刀一刀剐烂了!谢予安,是你亲手把它碾碎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谢予安心上。
谢予安像是被这控诉抽干了力气,刚才的暴怒瞬间崩塌。他踉跄着扑过来,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温以宁面前,死死抓住她的衣角,声音破碎不堪:
以宁…别走…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苏婉晴…苏婉晴我早就断干净了!我把她送走了,送到很远的乡下,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发誓!我以后只爱你一个,只对你好…
就在这撕心裂肺的当口,门厅那边传来动静。管家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老爷,萧先生和萧夫人来了…
话音未落,萧景衍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位气质雍容、眼神锐利的中年妇人——正是他母亲。
萧夫人目光一扫屋内这混乱的场景(地上的碎片、跪着的谢予安、脸色苍白的温以宁),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看向主位上面沉如水的谢老爷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谢老,打扰了。我是来接我儿媳妇回家的。
她目光转向温以宁,眼神柔和了些,听说她怀着我们萧家的骨肉,可不能在这儿受委屈,动了胎气。
谢老爷子冷哼一声,拐杖又在地上顿了顿:哼!她现在可还是我谢家的孙媳妇!跟不跟你走,得听她自己怎么说!
他威严的目光转向刚从房间风暴中心走出来的温以宁和失魂落魄被拉起来的谢予安。
以宁,
谢老爷子沉声问,你怎么想的爷爷在这儿,你尽管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温以宁身上。谢予安死死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乞求,嘴唇都在哆嗦。
温以宁深吸一口气,没有看谢予安,目光先是带着歉意看向谢老爷子:爷爷…对不起…
然后,她转向萧景衍,眼神变得清晰而坚定,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客厅:
我喜欢萧景衍。
不——!!
谢予安像是被这五个字彻底击垮,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就要扑上来,以宁!你不能走!你是我的!!
萧景衍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温以宁护在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形成保护的姿态。他看着状若疯狂的谢予安,语气冰冷而宣告:
以宁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有了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谢予安,你该清醒了。
谢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和决绝,朝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几个强壮的佣人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架住已经彻底失控、挣扎嘶吼的谢予安,半拖半拽地将他强行带离了客厅。那凄厉不甘的喊叫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室狼藉和一地心碎。
*****
后来,听说谢予安因为情绪频频崩溃,根本无法管理庞大的谢氏集团。谢老爷子痛下决心,将他送去了国外,接受长期治疗。
而温以宁跟着萧景衍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在那里,没有猜忌,没有伤害。萧景衍自不必说,连萧夫人对她也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家里的佣人更是小心翼翼,体贴入微。
夜深人静时,温以宁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看着窗外宁静的月光,心里那根紧绷了太久的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感叹:
原来啊…被真正放在心上、好好爱着的感觉,是这么暖,这么踏实…真的不一样。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安心和甜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