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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室。
姜瑾年扶着谢应琛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他按着拐杖的臂弯,声音轻得像哄:
慢一点,先迈左脚。
谢应琛不受控地冒着冷汗,身体都跟着颤抖起来,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停下。
但右腿刚向前挪了半步,他的膝盖便猛地一软,整个人重重朝前栽去。
谢应琛!
姜瑾年惊呼一声,用肩膀硬生生抵住他下坠的身体、承受他浑身重量。
结果脱力,两人都踉跄着撞上墙壁。
姜瑾年的后背被粗粝的墙面狠狠磨下,发出撕拉皮肤的痛声。
她疼得倒抽冷气,却还是先伸出手去摸谢应琛的膝盖,关切地问:
腿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谢应琛垂着头没说话。
拳头却攥紧着暴出青筋,像是耻辱自己流露出这种脆弱。
他成了一个连走路都困难的废物,拖累姜瑾年,或许还会拖累她后半生......
瑾年,会不会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姜瑾年几乎是瞬间就听出来了谢应琛话里的自暴自弃。
她一把按住谢应琛的脸,吻了吻他紧绷的下颌,不会的,哥哥。
其实你能醒来,是我跟上天做了交易,她答应过,我们俩会健康幸福地白头偕老的。
复健很艰难,但是每一个时刻我都会陪着你,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吧。
姜瑾年把他的胳膊压在自己背后,缓缓站立起来,再递给谢应琛拐杖。
就像十五年前边境小城的雨夜里,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背着女孩,走回他们家那盏昏黄的灯。
这天傍晚,姜瑾年陪谢应琛做完复健,刚准备关门。
一只大手猛地从外面伸了进来,死死卡在门中间。
她被吓了一跳。
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长相英俊却十分疲惫的男人站在门口,目光锁定姜瑾年的那刻,嗓音带着万分的惊喜。
瑾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来人正是商凛舟。
姜瑾年莫名其妙,对这个陌生人的样子有些不解:
你乱喊什么,你是谁啊
她与谢应琛对视一眼,交换了不认识这个人的讯号。
谢应琛的眼神却暗了几分,他昏迷了将近半年,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这样一个人要想趁虚而入、靠近姜瑾年。
商凛舟愣了几秒,但心想只是姜瑾年还在埋怨他,所以假装不认识他。
随即,他又激动地要去拉姜瑾年的手腕,想要强行带她走:
这里说话不方便,瑾年,你跟我走!
姜瑾年听得只觉吓人,哪儿来的神经病
她奋力甩开商凛舟的手,质问:
这位先生,你要做什么
我们漠不相识,你再这样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