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余欢不欢 > 第一章

【双男/O装A/追妻火葬场/先虐后甜】
发小厌恶O的甜腻信息素。
为了能在他身边,我靠抑制剂装了5年A。
和发小在一起的那天,他问:能不能为我装O
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上清冷O。
他说A没风险,拿我练练手。
1
我有记忆起,周围人便说我对盛傲太好,说我是盛家少爷的狗。
他们不懂。
上小学时我被霸凌,是盛傲护在我身前。
他没爹妈又怎么了,我盛家就是他家!我盛傲就是他家人!
这句话把我紧紧拴在他身边。
盛傲是天生少爷脾性。
他挨父母批,我替他讲情。他不爱写作业,我写两份。
他看不惯校草,打架闹到校长室。
我替他出面,给校草换了五天药,赔罪道歉。似乎怕了盛傲,校草很快转学。
上中学的时候,盛傲让我住进盛家。
盛家父母与我父母本就是至交好友,早就动了接我的心思。
你一个人住也无聊,来我家住呗。
我们正值青春期,随时可能分化,我一时间沉默。
哥,这不是还没分化。再说就算分化,我俩也是一辈子好兄弟。
我比盛傲大一天,他便叫我哥。
盛傲笃定我俩都会是A。
那时我没摸清对盛傲的感情,点头便应。
我和盛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兄弟不是说当就当的。
盛傲的分化引发校园轰动。
我在厕所隔间找到他,他正压在一个眉清目秀的O身上。
因为盛傲的信息素,校内多个O发情期提前。
学校通知停课,我带盛傲去校医室吃了抑制药,背他回家。
一路上盛傲都在抓挠自己的腺体。
哥,离我远点,难闻。
我没分化。
我摁住盛傲,他靠过来蹭我脖子,液体濡湿我头发。
好恶心,哥,O的味道好恶心,我一辈子也不找O。哥,你也不要找……
嗯,不找O,就我们两个。
几天后,我持续高烧。
我烧得迷糊,有盛傲的先例,不敢怠慢。
到校医室后,我神志不清翻出红色药盒,标着抑制药。
帘布被拉开,躺在床上的男生叫住我:那个没用,吃这个。
男生戴着口罩,身上传来清甜的树脂香。
我被勾着舔唇,后颈腺体泛起灼烧。
接过他递来的蓝色药片,我迅速拉开距离。
残存一丝理智,我发出警告:你们O,离A远点……
男生很快离开,等校医回来,我才知道我分化成了O。
好兄弟泡汤了,我无比庆幸盛傲请假没来。
我绝不能让盛傲恶心。
没多想,我又吞了几片药,这下就算天王老子也闻不出我是O。
果不其然,盛傲对我是A很满意。
我一装就是5年。
我们仍同吃同住,出行目的地从小学变成大学。
父母不常在家,盛傲喜欢在外玩乐。我除了上课和打工,就等他回家吃饭。
盛傲不喜欢带我出去,他说我太乖,不像A,像O。
我没在意他的形容,后来某天,盛傲揉着我后颈问:余欢,你能不能为我装O
你喜欢O
怎么可能!只是好玩。
哥,你和我都没谈过,我俩试试呗!
盛傲情绪波动,威士忌的醇厚盛满我鼻腔。
毕竟是我肖想了十几年的人,明知道他是玩玩,我也心甘情愿抓住一丝可能。
现在回想起来,盛傲从始至终,都没违背他的初衷。
2
或许是过于熟悉,我和盛傲谈恋爱,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正值暑假,盛傲受不了无聊,说等他生日宴,要将恋爱昭告天下。
没等到宴会,某日回家,管家让我去书房。
盛家父母拉我手坐下。盛母语重心长:小余,你们都20多的人了……
自从盛傲分化,他们十次找我,十次是为盛傲的亲事。
小余你也是A,知道O的好,你开导开导。
我嘴角一抽:伯母,盛傲应该不太排斥了。
开导到让我装O,也算挺成功。
就是不好解释。
总之,他最近似乎对O挺感兴趣。
盛父点头:你也别急,等小傲亲事定了,就给你物色。
我连忙摆手,心里像破了洞。
其实我……
怎么
没,我还要打工,先走了。
盛家业大,婚姻都是交易,我和盛傲绝无可能。
我匆匆告退,又被叫住。
小傲的生日宴,贺家少爷会过来。你和贺泠好好相处,以后都是一家人。
贺泠,盛傲父母为他选定的配偶。
我和盛傲没正儿八经谈上,就被动成了小三。
盛傲很快得知这事,打来电话:去我房间找红色药片,特意给你买的。包你吃下去,任谁看都是O。
我提到贺家,盛傲轻笑:吃醋了让他来呗,我让他当面出丑。
他一向叛逆,我总劝他,唯独这次我没说话。
盛傲和我生日挨着,我怕麻烦,每次都和他一起庆祝。
当天贺泠称病没来,盛傲没什么反应,转头继续招呼朋友。
一帮人闹惯了,看见我两眼放光。
好啊盛哥,金屋藏娇啊,家里有这么个大美人,怪不得每次着急忙慌回家!
我面上臊得慌,却被盛傲搂过腰。
你们嫂子。
哇靠盛大少爷,谁不知道你讨厌O,你这是变性了
盛傲盯着我笑:你没尝过,余欢的味道不一样。
他情绪高昂,说话间酒气喷洒在我脖颈。
没等我应声,后脑勺就被大手扣住。
唇齿没碰上,鼻间就呛进浓烈而霸道的酒精辛辣。
盛傲的信息素整个包裹住我,我不由呼吸加重,体温上升。
盛傲抱着我左嗅右嗅,低声说:那药真有用,蜂蜜味,好香。
我握住他手往外推:盛傲!我不太行、我们回……
抑制剂失效了!
我腺体发痒,再不快走,会当场暴露。
盛傲没放手,我余光看到柳钦放下手机,比了个OK的手势。
盛傲这才放开:录好了给姓贺的发过去。
原来他是做戏。
我进了卫生间,一连吃了三颗药,热潮稍退。
可回想盛傲那句不一样,我又开始发热。
完了,余欢。
你一辈子吊死在盛傲这棵树上了。
3
盛傲喜欢疯玩,这段时间他更是拉上我,飙着玛莎拉蒂奔赴各个饭局。
他不叫我哥了,改叫小欢,他没说理由,我也没问。
他频繁盯我看,盯到我发羞。
他称赞我生日送的手表,心疼我打工攒钱几个月。
他又夸我好看,让我别待在家,好看就要多给朋友看。
其实盛傲的朋友和我谈不上熟,也不大喜欢他们的眼神。
大多时候我端着杯子坐在角落,看他们笑闹,全程下来一杯都喝不完。
只要在盛傲旁边就好。
今天玩得更疯,几人灌得死醉,瞄上了吧台边的O。
那O高挑出众,哪怕是背影,都让在场的A神魂颠倒。
一时间下流话都飚了出来。
嘶,那腿,真想掰开试试手感。
我皱眉没说话,看了眼盛傲,他正和柳钦谈笑。
我低头抿酒,下一秒,腰上就多了一只手。
差点忘了,我们不是有现成的,余美人毫不逊色不是
柳钦扣住我的腰,不顾我的挣动,一手掐住我下巴。
铁锈的腥味贴上我身体,柳钦在释放信息素。
我一时间懵了:你做什么放开我!
下意识向盛傲看去,却见他抱臂斜靠在沙发上,挑眉冲我笑了下。
我瞬间明白他意思:你是A,无所谓。
柳钦凑近我调笑:独乐不如众乐,朋友妻也是妻,盛大少爷都同意了,余美人别那么小气~
以往我在场,哪怕只是做样,盛傲都会让朋友们收敛信息素。
其余三人也看过来,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锈铁味变得浓烈又扭曲,我死命向后退。
上次热潮后我就发现,盛傲给的药会减弱抑制药效果。
我每次都会多吃几颗抑制药,避免意外。
可意外还是发生。
我腺体被柳钦信息素拨撩,痛得一抽一抽,声音染上哭腔:盛、盛傲……
好恶心。
救救我。
放开他!
声音清冷,夹着怒意。
酒杯砸落到地,玻璃迸溅。我被大力从柳钦的怀中扯了出来。
凛冽的松针味驱散锈气,轻柔将我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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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处的O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他面容昳丽又冰冷,如淬着月光的刀刃。
盛傲站了起来,嘴唇微动。
面上露出几分喜色与试探,近乎小心翼翼。
哟,这不是贺泠么,这么巧。
我颤抖的身体瞬间僵住。
对于盛傲,我太熟悉了。
熟悉他的每个眼神,每种语气,我都明白含义。
他对贺泠起了兴趣。
我不管不顾,发了疯地挣脱贺泠的手,几乎是逃一般,飞奔而出。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可是,我现在似乎又没有家了。
眼前模糊,我拼命回想父母的样子,想起那个下午,他们最后一次开车出门。
身体抖得如筛糠,我无法停下脚步。
最终我还是走进盛家。
4
我一进门,盛父皱起眉头:什么味道
吸了吸鼻子,我惊觉空气满溢甜香。
待宵草味的信息素通常不被察觉,现在却透出微醺的发酵香气。
我、我……
我服下管家送来的抑制药,等到身体恢复稳定,支吾开口解释。
没法解释。
事实就是我居心叵测,装A在盛傲身边多年。
越说,他们的脸色越黑。
盛父想给我一巴掌,被盛母拦下:余欢啊,这事已经发生,我们不追究。
但你必须远离小傲,不得踏入盛家一步。我们尽快帮你安排一个好人家。
是,我会远离,结婚对象我会自己找,不用你们费心。
我深吸一口气,作出承诺:我会远离盛傲。
哐——
门从外被一脚踹开,盛傲满身刺鼻酒气,怒气冲天。
他显然被什么刺激了:贺泠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这是做什么,赶余欢走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摇了摇头:是我要走。
我转身带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屋内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盛父震怒:你小子给我醒醒!余欢算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他父母在世,余家也比不上我们家一根手指!
走得远了,天色暗了。我回头看盛家别墅,近旁有棵冷杉,落下阴影填满一片空地。
曾是我家。
儿时冷杉下,父亲总提起盛叔叔,说他仗义,是最铁的兄弟。
铁总会生锈的。
我不知道去哪,步子走得慢。到路口的时候,被盛傲追上。
他开口全是酒气:小欢,我想好了,我不回去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学校边有房子,我爸妈不知道,我们住那里好不好
盛傲打开钱包,给我看房子钥匙,满满的金卡黑卡。
他试探着拉我的手。
哥……
酒味弥散,混合着一点焦糖的甜香,撕扯我的神经。
我跟他进了门,他将我按在玄关墙侧。
后颈的腺体燥热不堪,肿胀难耐。
先前的抑制药剂量不够,我情热烧光理智,无意识磨蹭眼前的人。
如果我还清醒就会明白,盛傲所作所为,只是被酒精操纵。
他的呼吸凑近腺体,我轻叫出声。
就在盛傲要吻我时,他忽然停住。
唔……
他像是惊醒,猛地将我推开。
扭头吐在了地毯上。
……恶心……
呕吐声时断时续。
我昂着头,一动不动,被钉死在原地。
我苦笑,感到身体像一片枯草,荒芜燃烧。
最终将我吞噬。
5
街上晚风吹拂,我拖着发热身躯,找回几丝清明。
盛傲带我来过这片街区,他不喜欢这里的烟火气,嫌弃街边的醉汉肮脏。
我跟着手机导航往医院走,身体热感愈加明显,待宵草味热烈又谄媚。
总觉得哪里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我。
我抄了近道,再走一条小巷,就是市医院。
可我忘了,自从认识盛傲,我运气一向不好。
当我被醉汉掐着后脖,摁在水泥墙时,我几乎想认命。
腥臭的牙齿就要咬上腺体,我忍不住呜咽出声。
醉汉被吓到,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脑子嗡嗡作响,我不知怎么想起酒杯破碎,想起贺泠——他制止柳钦时的模样,犀利又冰冷。
似乎出现了幻觉,我嗅到冷杉气味,莫名有了力气,拼命挣扎起来。
哭没用,呼救没用,我只有我自己。
余欢,你装了5年A,允许自己折在这里
我抬脚要踹,醉汉却吃痛大叫,被人扯着头发撞到墙上。
鲜血顺墙流下,醉汉骂骂咧咧地爬起,又被一脚掀翻在地。
挣扎几下,不动了。
阴暗中的身影高大颀长,我吓得语无伦次:你、你杀人,别过来……我,我是A……
对方语气冰冷:他应得的,死不了。
又笑了一下:嗯,我不来。你们O,离A远点。
笑声有些耳熟,话也有些熟悉。
我脑子一片浆糊,没时间多想。
冷杉的气息迎面而来,一层层将我围绕。
可他的信息素没让我多好受,反而更热更难受。我快哭了,不禁想摸向下身。
呜……这次怎么没用,你还是来吧,带我去医院……
我早认出是贺泠,是曾经的情敌,可现在只能求他。
他那么美那么飒,在他面前出糗……好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贺泠好像在盯着我,良久,我听他叹息:逞什么强。
再次醒来,入眼是医院天花板。
我想起身,却被贺泠摁住。
白大褂显得他整个人挺拔修长,一眼矜贵清冷。
像他信息素,混合松针的苦涩和树脂的香甜,静谧不张扬。
我一时释怀,我拿什么和他比。
你昏迷了三天,身体情况还不稳定,不要下床。
贺泠摆弄着瓶瓶罐罐,正调配试剂。
我张了张嘴,憋出一句:谢谢。
贺泠拿着注射剂走来:是该谢我。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有那么严重
Omega不能长期服用抑制药,否则会产生抗体,因此我几个牌子轮换着吃。
贺泠没说话,手指按上我腺体。
冷杉凉意让我浑身一颤,腺体炸开酥麻酸胀。
我压抑不住:……唔嗯……
长期服用抑制药,近半个月还一直吃Alpha专用药。就算劣等基因的O,这么胡来也会导致发情期频繁紊乱,何况你是优等。
你现在要做的,是在医院好好休息,按时吃饭吃药。等发情期来了,找你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alpha解决。
我瞪大眼怔住:你知道我是O……
这才反应过来,贺泠是医生。
我慌张起来:你别告诉盛傲!
想起盛傲,我摸枕边找手机,手机早就关机,充了电打开,不见盛傲消息。
盛傲三天没找我。
贺泠轻敛了下眉:真要谢我的话,离盛傲远点好了。
我愣住,脑子转半晌,琢磨出贺泠的意思。
这是让我别妨碍他们
可我还能妨碍啥。
我没回应,贺泠将他手机屏幕转向我。
他和盛傲的聊天框,对面每天发来消息,贺泠一条都没回。
有点像我和盛傲的聊天,不过角色对调。
贺泠轻嗤:人渣。
是了,他定是看不上盛傲。
我眨眨眼睛,用力应了声:嗯,人渣。
6
后来我才知道,贺泠与我同岁,是隔壁大学的医学生。
贺泠最近很忙,丢下一句处理些事便不见,安排了个小护士督促我吃饭睡觉。
以前我心思总在盛傲身上,如今躺在病床才发现,自己有些太瘦了。
期间盛傲来了信息,得知我在医院,打来电话慰问几句,说过段时间看我。
我没拒绝,我和盛傲做不了兄弟,成不了恋人。
终归算个朋友吧。
或者熟人。
盛傲来医院前,我还担心过尴尬。
他一来,张口就是:哥,你怎么回事,住这么久的院
小欢又变成了哥,他只字不提上次醉酒。
我试探问了,才知道他上次喝到断片,连亲妈都忘了叫啥。
盛傲似乎藏了心事,不和我对视,只抿抿唇:哥,之前恋爱什么,是我不成熟,只是玩玩,你别放心上。
就当没那回事,我们还是兄弟。
我现在觉得O也挺好的,能接受了。
我内心呵呵:挺好,后继有人。
因为是贺泠,所以能接受了。
说来奇怪,我和贺泠算是情敌,常理上应该水火不容、相看两厌。可我和贺泠很聊得来。
盛傲难得不说话,我也沉默,气氛有些凝滞。
我瞥见他手腕空空,回想起他说很喜欢的手表。
我怅然:盛傲,如果我真的是O,我们会在一起吗
盛傲抬起头,面露诧异:哥,你瞎想什么,你怎么会是O
住院后我便没再服用抑制药,托了贺泠的调理,信息素稳定下来,待宵草的气味浅淡,也难怪盛傲没闻到。
盛傲又待了几分钟,手机便响了。
他去外边接过电话,回来神色匆匆,很快和我告了别。
等到晚上,我手机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
是柳钦:寒舍小聚,我特意求盛大少爷捎上我们余美人,怎么余美人不肯赏脸
盛大少爷现在喝多了,又耍酒疯呢。
刚说一句,手机嘀嘀响,他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盛傲挡在贺泠身前,离得极近,近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似乎在接吻。
我视线被贺泠手腕上的闪光吸引,是盛傲的手表。
我关了手机。
小护士端来晚饭。饭菜可口,我难得多吃了一碗。
7
直到我出院,都没再见到贺泠。
小护士叮嘱我:劳逸结合,alpha多的场合不要去。
我应下。暑假还剩一半,我去了盛家,收拾出一小包行李。
盛母看我收拾,好一会才说:小余,之前的事,是我们对不起你。
没事的伯母。
毕竟同屋檐下十几年,见她眼睛发红,我一时也动容。
我将房子钥匙还回去:伯母,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余,你等几天好不好就几天。盛傲他出席柳家家宴,他年纪小,我担心他吃亏,你能不能陪……
以往正式家宴,都是盛家父母出席,如今大约年纪大了,他们想让盛傲试着接手。
不用了伯母。
算伯母求你,就这一次。我前些日子翻到你母亲的日记……
我停下脚步。
柳家家宴在几天后,足够我打理好新家。
我先去了打工的酒吧,找老板拿回攒着的工资。看了几处房,最后找到一处离校近又清净的。
我添置了些许日用品。面积不大,足够温馨,是我一个人的家了。
几天后我给盛傲发信息,直接约在柳家见面。
我不打算在柳家逗留,准备一有机会,就提前溜走。
可到了场地,没见盛傲的影子,反而是柳钦一脸邪笑,迎上来牵我手。
我避开他。
鸿门宴,大意了。
柳钦坐在我身边,给我夹菜:余美人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盛傲的狐朋狗友都在现场,毫不压抑信息素,张牙舞爪地释放出来。
我呼吸稍微加快,桌下的手也在抖,饭菜一口没动。
信息素混杂,时间一久,根本无法保证我安全。
得赶紧跑。
我死死掐了下自己,努力保持清醒:柳钦,我有些担心盛傲,去给他打个电话。
我站起身,却被柳钦一把拽住:打电话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手臂传来尖锐的痛感。
意识陷入昏沉。
入眼一片黑暗。我以为我瞎了,而后发现是眼睛被遮住。
动了动胳膊,金属叮当碰撞。
床单塌陷一块,有人撑在我头顶。我听到电话被拨打。
柳钦抚摸过我颈部动脉,问:余美人喜不喜欢打赌我赌他在忙,你呢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盛傲的语气极其不耐:谁
我要说话,被柳钦捂住嘴:唔……唔唔……
盛傲嗤笑,呼吸更沉:他妈的柳钦,别给老子直播玩O,滚!
电话那头响起衣物窸窣,有人小声说话。
声音极小,但我听出是谁。
是贺泠,唤狗一样:滚过来,继续啊。
电话随即挂断,柳钦在我身上笑得发抖:我赌赢了。
余美人为爱装A,一腔深情。可惜这盛大少爷是个瞎子,甚至任父母做局,将你当顺手人情送我。
柳家和盛家合作,美事一桩,我自当笑纳。
柳钦揉动我颈侧许久,不舍松开手。粗粝绳索擦过皮肤。
啧,别掉眼泪啊。我不像盛傲不懂怜香惜玉,你哭我都喜欢,还会拍照纪念。
铁锈刺鼻,夹杂着烧焦金属味。我的腺体像被烙上印记,被拨撩挑动。
像一步掉进深渊,我无法抵制生理反应。
尖叫被恐惧扼杀在嗓子眼,我控制不住低吟。
还差一点,信息素还差一点,腺体就能体会到绝顶欢愉。
我死死咬牙,嘴里也尝到锈味。
柳钦的电话铃响了。
看到名字,他骂了一句,而后起身。
门被打开,又落锁。
他没标记我,我轻舒一口气。
下一秒,我蜷缩在床,双腿难捱地摩挲。
柳钦似乎不甘心,临走时信息素如蛇信,迅速舔了下我的腺体。
潮热席卷而至。
发情期。
似乎过了几秒,又似乎是一天。
门被打开,我颤抖不已。
声音低浅,抱住我的手也在抖:没事,没事了。
锁链被解开,我焦急地攀附到他身上,渴求甘霖。
好热、我热……给我……
细小吞咽响起,余欢,睁眼,我是谁
8
我极力睁眼,一片恍惚。
眼前男人戴着口罩,眸里沉着贪婪欲念。
树脂香浓郁。
忘了在哪看过他,我只觉得安心,嘟囔出声:蓝色药片……
腺体急得发涩,待宵草绽放甜润的诱香。
我伸手抓他:这个……香……再给我一点。
惹得冷杉气息一时浓郁。
可对方耐着性子,勾下口罩:我是谁
我难耐地抹去泪,睁大眼分辨:……就是你……抱抱我……
男人不动。
我双腿紧拢,再也遭不住。一手往腿心,一手抓挠腺体。
却被紧摁住。
我在脑子里找答案,不能是盛傲,柳钦更不对。
喘着气,我试探:贺……贺泠
对方一下就应了。
你状况太特殊,只能临时标记。
你醒来,要怪就怪我吧。
……
我醒来后动了动脖子,身上清爽,衣服被换过,腺体也缠着绷带。
不痛,反而有些痒。
待宵草和冷杉气味缠缠绵绵,跃动嬉戏。
转头一眼望进幽深眸中,贺泠坐在床边,不知道看我看了多久。
你……
A
是A
你是A
声音哑了,他给我递水:缓缓再说。
我没说,眼神示意他解释。
贺泠抿抿唇:对不起。
我摇摇头,临时标记,过几日就消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何况我不反感。
贺泠说完,我良久没说话。
原来贺家是医药世家,小时候贺泠就被爷爷抓去试药。
试出习惯,贺泠逃课到校医室,看到眼生的药,好奇便吃了。
他正躺着等药效,结果碰到了刚分化的我。
贺泠有些幽怨:我让你别吃红色药,你根本没听。那药很烈,对A的易感期影响很大,我被迫当了好久的O。
那药就是后来盛傲让我吃的,A装O的药。
那你和盛傲是怎么回事你们……
贺泠不掩嫌恶:型号撞了看不惯,打了几架。
我才发现他胳膊缠着绷带,再仔细一看,贺泠惊为天人的脸蛋也有旧伤。
我脱口而出:暴殄天物!那小子毛手毛脚,我替他道……
没说完,瞥见贺泠手表,我买的。
贺泠侧头轻咳:成王败寇,我好不容易打架赢的。
我高兴点头,眼光好,仙品。我送你更好的。
我继续住院,每天被贺泠好吃好喝供着。
心不安,理不得,我隔两天就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过几天,你身上还留着我信息素……
那是因为你天天黏着我。
可你身子还……
我都胖了一圈,还不好
不学医的我都听出贺泠的敷衍。
后来我收到柳钦的消息,先道歉,又问我在哪。
说盛傲找我,找疯了。
原来盛傲被我手机自动拉黑。
9
想想也不太可能,多半是贺泠做的。
和贺泠待一起时间长了后,我才知道,这人也就看上去高贵冷艳。
不愧是装过O的,背地里玩得精,耍得花,冷杉味里硬是能品出茶香。
我不讨厌。
我出院后,离开学还有几日,一人住在家里闲。
忍不住找贺泠聊天。聊朋友聊学业聊家庭,能聊的聊了个遍。
他倒也闲,除了不见面,消息回得又快又准。
见面是几日后,我玩笑问他,是不是对付盛傲去了。
贺泠眯了眯眼:我在你心里这么毒辣
我沉默。
是。非常。
脸更毒更辣。
贺泠追问:你还心疼他
冷杉的苦涩味袭来。
吃醋了。
我连忙摇头。
其实我心里没什么波澜,但总有些从小到大的习惯,需要交给时间抹除。
贺泠醋了会,还是给我回答:动了柳钦,盛傲没动。
提到盛傲,我忽然想起盛母答应过,我母亲的日记。
不知是真是假,和贺泠说起,他主动提议去盛家。
头一次被盛家父母盛情招待,我受宠若惊。
盛傲似乎瘦了很多,我还没看清,视线就被贺泠遮挡:来,这个好吃,我替你尝了的,没毒。
有道目光黏在我身上,等我拿到日记本即将出门,盛傲终于开口。
小欢……
我头皮一麻,果然是这句。
哥……
老方法,有时不管用的。
我耸耸肩,抬脚出门。
贺泠没有催促,在门外等。身后远处,有棵高大冷杉。
回去路上,我拽动贺泠衣袖,指那介绍:喏,我之前家就在那。
贺泠浅应了声,配合着俯身,释放浅淡的冷杉清香。
现在的家呢
我故作迟疑:不好说。
待宵草的香气弥散。
但是,我想离的很近。
10
后来我在学校,被盛傲跟过几次,便再没见过他。
我没怀疑贺泠,也懒得打听。
直到毕业典礼,才听小道消息说,盛傲荒废学业,被父母送出了国。
算算日子,今年回来。
他穿西装,我穿学士服,本应擦肩而过的。
可他抓住我,望向我的眼神卑微乞求:余欢,你理一理我好不好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抽出衣摆,无视他继续走。
余欢,我爱你。
听着突兀,我皱了眉。少年时幻想千百遍的奢侈品,此时变得廉价乏味。
我知道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像你爱我一样爱你。
看吧,盛傲,你的爱永远有条件。
不想搭理,但有些话必须纠正。
我抬眼正视他:盛傲,醒一醒。
曾经我以为那是爱,但那不是。它可以是卑微,是恳求,是乞望,是勉强。唯独不是爱。
我曾把盛傲看作神。
可后来才发现,神无非是信徒的臆想。
待宵草掺杂了冷杉的涩味,在空气中流露几分。
我笑了笑:抱歉,我情绪有些激动,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和贺泠学的。
盛傲后退一步,抬起头,怔怔看我,良久。
又很久,他点了点头,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说。
但那于我,不再重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