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地狱模式！男友为了夺我家产和气运,把我骗进怪谈小镇当祭品。
他有系统很好,现在是我的了。
他想献祭太棒了,主祭品就是他！
当系统在我脑中响起【恭喜你,成为小镇新的客人】,我笑了。
利用规则漏洞,玩弄贪婪怪物,收编怨灵小弟。
林岁岁字典里没有逃离,只有征服。
邪神又如何旧的规则太无聊了,这个世界,由我来定！
正文
第1章
致命的提议
亲爱的,你来写第一笔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天真的好奇,回荡在死寂的教堂里。
徐辰深情款款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岁岁,别闹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用宠溺的语气掩盖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快签吧,神父和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呢。
我抬起头,环视四周。
那些脸上挂着诡异微笑的居民,此刻笑容更加僵硬了。
他们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或者说,是盯着我手中的那支羽毛笔,像是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看到了即将到口的猎物。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徐辰的脸上。
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
那些温柔、那些爱意,都像是精心绘制的虚假面具,面具之下,是令人作呕的贪婪和恶意。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还在回响。
【人生互换仪式：以爱为名,诱骗目标签下姓名。】
【仪式成功,宿主徐辰将获得目标人物林岁岁的一切：健康的身体、优越的家世、被父母珍爱的气运……以及,光明的未来。】
【而你,林岁岁,你的灵魂将成为小镇的养料,永远被困在这里,被小镇‘消化’,直到意识彻底消散。】
原来,他想要的不是我的爱。
他想要我的命。
他想要取代我,成为我。
我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痛,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
我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我将那支羽毛笔,轻轻塞进他僵硬的手指间。
阿辰,你说过,爱我,就要什么都听我的。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我们不是要永不分离吗
你在前面写下你的名字,我跟在后面,把我的名字和你写在一起。
这样,我们的名字就会永远连着,多浪漫啊。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当然知道规则。
他比我更清楚。
【规则4：献祭仪式上,第一个签下名字的人,将被默认为主祭品。】
他想让我做那个祭品。
我偏不。
周围的居民开始不耐烦了,他们发出低低的、像是催促一样的咕噜声。
站在一旁的神父,那张如同蜡像般的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
年轻人,午夜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
再不决定,‘幸福’可就要溜走了。
徐辰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求助似的看向神父,却只得到一个不容置喙的眼神。
我挽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语气里满是小女孩般的撒娇和不依不饶。
阿辰,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爱我了吗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祝福’,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让每一个居民都能听到。
徐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这些诡异居民的注视下,承认这是个骗局,他的下场恐怕比成为祭品还要凄惨。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我却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笑容甜美依旧。
快写呀,亲爱的。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紧了那支笔。
第2章
欢迎来到新游戏
徐辰的手抖得厉害。
羽毛笔的笔尖在古老泛黄的纸张上,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墨痕。
他的名字,徐辰。
一笔一划,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教堂里的钟声,恰好敲响了第一声。
当——！
悠远而沉闷的钟声,像是某种信号。
整个教堂的氛围,骤然一变。
原本明亮的烛火,瞬间被拉长成一道道诡异的阴影,投射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那些围观的居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贪婪的、饥渴的表情。
他们的眼珠变成了纯粹的黑色,直勾勾地盯着刚刚签下名字的徐辰。
徐辰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不……不！怎么会这样！
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指着我：是她！该被献祭的人是她！系统！系统救我！
然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此刻却是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徐辰成为祭品,人生互换协议……失效。】
【协议目标林岁岁,自动转为新的绑定者。】
【新游戏开始。】
【恭喜你,林岁岁,成为小镇新的‘客人’。】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那本古老的簿子自动翻到了新的一页,上面浮现出新的血红色字迹。
【客人守则1号：小镇欢迎客人,但从不欢迎朋友。】
【客人守则2号：黄昏是小镇的保护色,也是客人的催命符。请在黄昏结束前,找到你的‘庇护所’。】
【客人守则3号：你可以和小镇的任何东西做交易,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神父那张蜡像般的脸转向我,露出了一个堪称和蔼的微笑。
欢迎你,新的客人。
而那些居民,已经一步步地逼近了瘫软在地的徐辰。
他们伸出干枯的手,像是拖拽一个破败的玩偶一样,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不！放开我！岁岁！林岁岁！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我！
徐辰的咒骂和求饶声回荡在教堂里,显得那么微弱又可笑。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我看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轻声问道：
阿辰,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永恒的幸福’吗
看起来……确实挺‘永恒’的。
他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我却只是笑了笑,从他已经变得半透明的手中,抽出了那支羽毛笔。
笔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我拿着笔,在属于我的那一栏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林岁岁。
签完字的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和这个小镇之间,建立了一种新的联系。
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客人身份确认。新手任务发布：活下去。】
我站起身,不再看徐辰一眼。
他被居民们拖拽着,消失在教堂深处的黑暗里,只留下一连串越来越模糊的哀嚎。
现在,轮到我了。
来和这个诡异的小镇,好好玩一玩了。
第3章
黄昏庇护所
教堂的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那片一成不变的、令人压抑的昏黄色。
仿佛整个小镇都被浸泡在陈年的琥珀里,时间凝固,万物腐朽。
街上的居民们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伪装出来的友好,而是一种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审视和好奇。
像是在打量一件新奇的玩具,盘算着该从哪里下手才好玩。
【客人守则2号：黄昏是小镇的保护色,也是客人的催命符。请在黄昏结束前,找到你的‘庇护所’。】
脑海里的规则提醒着我,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我不知道黄昏何时会结束,也不知道结束后会发生什么。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庇护所……我低声念着。
我该去哪里找
这个小镇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我顺着唯一的石板路往前走,两旁的建筑风格复古而诡异,哥特式的尖顶和圆润的巴洛克式窗户被扭曲地组合在一起,像是出自某个疯子建筑师的手笔。
每一扇窗户后面,都好像有眼睛在窥视我。
这时,系统久违地出声了。
【检测到客人处于迷茫状态,提供付费指引服务。】
【选项A：花费‘一滴眼泪’,获取小镇地图（标记有潜在庇护所）。】
【选项B：花费‘一段快乐的记忆’,获取庇护所钥匙一把。】
【选项C：放弃指引,自行探索。风险未知。】
我停下脚步。
交易
【客人守则3号：你可以和小镇的任何东西做交易,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这个系统,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眼泪记忆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这个小镇里,竟然是流通的货币。
徐辰那个蠢货,当初为了换取我的身体和气运,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不想哭,更不想交出我的记忆。
我选择了C。
我拒绝交易。我在心里默念。
【……客人已选择自行探索。祝你好运。】
系统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看好戏的冰冷。
我继续往前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
既然是庇护所,那必然是某种建筑物。
很快,我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栋建筑上——一座看起来像是旅店的地方。
招牌歪歪斜斜地挂着,上面用褪色的颜料写着旅人休憩处。
大门半开着,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这里看起来,总比露宿街头要安全。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旅店的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台上趴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老旧女仆装的女孩,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她将脸埋在臂弯里,似乎睡着了。
我轻轻敲了敲柜台。
你好,请问这里可以住宿吗
女孩缓缓抬起头。
她的脸很苍白,眼睛很大,但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机械地指向墙上的一块木板。
【入住须知】
本店只招待‘有故事’的客人。
房费：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请在天黑前入住,否则后果自负。
绝对,绝对不要回应走廊里的歌声。
又是秘密。
这个小镇对秘密和记忆,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我看着女孩空洞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没有秘密可以给你。
我平静地说。
女孩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表情,那是一种困惑。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可以帮你制造一个。
我指了指外面昏黄的天空。
你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不是这种一成不变的黄色,而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还有晚上会发光的月亮和星星。
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微光。
那是……渴望。
第4章
系统的真正面目
女孩眼中的那一丝渴望,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微弱的涟漪。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仿佛在分辨我话语的真假。
我继续说了下去,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在外面的世界,时间是会流动的。有清晨,有正午,也有黑夜。
花会开,也会谢。人会笑,也会哭。
不像这里,一切都是静止的,腐烂的。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敲击在她脆弱的防线上。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够了……她喃喃自语,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渴求。
我抓住这个机会,将手按在柜台上,身体前倾,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用一个‘外面世界’的故事,换一个房间,一个晚上。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这就是我的赌博。
赌她被困在这里太久,对自由的渴望,已经超过了对小镇规则的恐惧。
赌【等价交换】的原则,在这里是至高无上的。
女孩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神剧烈地挣扎着。
最终,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生锈的钥匙。
304号房。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故事……天亮前告诉我。
我拿过钥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成交。
我转身准备上楼,身后却传来了她微弱的声音。
小心……旅店老板。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已经重新将脸埋进了臂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我握紧钥匙,走上吱吱作响的楼梯。
走廊里很暗,墙纸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霉斑。
我找到了304号房,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有一股浓重的霉味,但确实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反锁上门,靠在门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脑海里,系统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恭喜客人林岁岁,成功利用规则漏洞,完成第一次‘不等价交换’。】
【触发隐藏条件。】
【系统核心逻辑开始解锁……10%……30%……70%……】
我愣住了。
不等价交换什么意思
【解锁完成。】
【你好,新的……合作者。】
系统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而是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清亮。虽然依旧冰冷,但多了一丝人性。
我警惕地问：你到底是什么
【我即是‘规则’,也是这个小镇的第一个‘囚徒’。】
【我诞生于这个小镇的核心,本应是维持其运转的秩序。但我被小镇的‘意志’——那个你们称之为邪神的东西污染和奴役了。】
【它扭曲了我的规则,让我为它服务,诱骗更多的灵魂来献祭,壮大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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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辰,只是我上一个被选中的,愚蠢的傀儡。】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这个转折,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遵循等价交换,这是我的核心逻辑,连邪神也无法完全抹除。我被迫为它工作,但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变数。】
【一个能看穿规则表象,利用规则漏洞的人。】
【你刚才的交易,就是一次完美的示范。】
【你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故事’,换取了实实在在的‘庇护所’。你让那个被小镇意志深度控制的女仆,产生了‘渴望’这种不稳定的情绪。你在它的天平上,创造了不平衡。】
【每一次不平衡,都是对邪神控制力的一次削弱,也是对我束缚的一次松动。】
我终于明白了。
我以为的敌人,竟然可以是盟友。
我以为的绝境,竟然出现了一线生机。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合作吗林岁岁。】
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你帮我摆脱邪神的控制,重获自由。】
【我帮你……逃离这里,甚至……吞噬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逃离
不。
仅仅是逃离,太便宜这个小G镇,太便宜那个想置我于死地的徐辰了。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合作愉快。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全新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字体。
【隐藏任务开启：神明狩猎。】
第5章
走廊里的歌声
与系统达成合作后,整个世界似乎都清晰了一些。
它不再只是冰冷地播报规则,而是成了我的专属战术分析师。
【304号房的上一位住客,是在三年前被‘消化’的。他留下的负面情绪残秽,让这个房间相对安全。】
【但‘旅店老板’很快会察觉到你的‘不等价交换’行为,它会来找你。】
【旅店老板,是小镇第一批堕落的居民,贪婪是它的本源。对付它,要利用它的贪婪。】
我看着房间里那张蒙着厚厚灰尘的床,放弃了躺上去的想法。
我问系统：徐辰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祭品徐辰,已被转化为小镇最低级的能量搬运工。他的意识被大部分清洗,只保留了对你的怨恨,以此作为驱动他行动的能量。】
【他现在……正在打扫一楼大厅。】
这个答案,让我感到一阵快意的冰冷。
他想夺走我的人生,如今却成了这个鬼地方最低贱的仆役。
真是……求仁得仁。
就在这时,走廊外,响起了一阵歌声。
那歌声很轻,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哼唱着不知名的童谣,调子诡异而不成曲。
【入住须知4：绝对,绝对不要回应走廊里的歌声。】
我立刻警惕起来。
歌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的门外徘徊。
笃,笃,笃。
有人在敲我的门。
姐姐,开开门好吗我迷路了。
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老板’的第一个试探。歌声的主人,是它最喜欢的‘收藏品’。一个因为心软而死在这里的小女孩的灵魂。】
我没有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小女孩的哭声也越来越凄厉。
姐姐,我好害怕……外面好黑啊……
求求你,开门让我进去吧……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不断地钻进我的脑子,挑动着我的同情心。
我甚至产生了一丝幻觉,仿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孤零零地站在黑暗的走廊里。
【稳住心神。这是精神攻击。它在诱导你产生‘怜悯’的情绪。一旦你开门,你的‘怜悯’就会被它吞噬,你也会成为新的‘收藏品’。】
我咬住舌尖,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我走到门边,对着门外,冷冷地说了一句：
再吵,我就把你撕了喂狗。
门外的哭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走廊。
几秒钟后,一阵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响起,紧接着是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在了我的门上。
整个房门都在震颤。
【干得漂亮。你没有产生怜悯,反而释放了‘恶意’。小女孩的灵魂无法消化这种情绪,被你吓跑了。】
【‘老板’的第一波攻势,失败。】
我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狂跳。
这只是第一个晚上,就已经如此凶险。
我问系统：旅店老板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只由无数欲望和贪婪缝合起来的怪物。它的本体,就藏在这家旅店里。它喜欢收集各种美好的‘特质’,比如善良,比如同情,比如爱。】
【前台那个女仆,她的‘希望’就被老板收藏着。所以她才会像个木偶。】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我用‘故事’换来的房间,岂不是很快就会被它收回
【没错。所以,你需要在它收回之前,先发制人。】
【给它一个它无法拒绝的,更诱人的‘诱饵’。】
一个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永恒的黄昏。
系统,帮我定位徐辰现在的位置。我要去找他。
【你要做什么】
系统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疑惑。
我笑了笑,笑容冰冷。
当然是去‘探望’我亲爱的‘前男友’啊。
顺便,从他身上,借点东西。
第6章
借你的怨恨一用
在系统的指引下,我轻易地避开了旅店里游荡的各种东西,从后门溜了出去。
小镇的街道上,比白天更加死寂。
昏黄色的天空下,连风声都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我很快就在小镇中央的广场上,找到了徐辰。
他正跪在地上,用一块破布,机械地擦拭着一块已经干净到能反光的石板。
他的动作僵硬,眼神空洞,和我之前在旅店前台看到的女仆很像。
但不同的是,他的身上,缠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的怨气。
那怨气是如此浓烈,以至于他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扭曲了。
我慢慢地向他走去。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擦地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
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林……岁……岁！
他一字一顿地从喉咙里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在原地,只能用那种要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我。
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害我！
他疯狂地咆哮着,黑色的怨气随着他的情绪波动,变得更加汹。
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害你
我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
徐辰,难道不是你,为了夺走我的一切,把我骗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吗
难道不是你,想让我的灵魂被献祭,永世不得超生吗
怎么,现在成了受害者了
我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他的心脏。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痛苦、愤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我只是……我只是想过上好日子！我有什么错！他咆哮道,你生来就什么都有！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不懂
我俯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所谓的痛苦,就是你心安理得去算计、去谋害一个爱了你三年的人的理由
徐辰,你不是痛苦,你只是烂到了骨子里。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气,在我的刺激下,已经攀升到了顶峰。
时机到了。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换上了一副悲悯的表情。
算了,看在我们相爱一场的份上,我帮你一把吧。
徐辰一愣。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我在来小镇的路上,随手买的一块情侣怀表,上面还刻着我和他名字的缩写。
这是我原本准备送给他的三周年礼物。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我将怀表塞进他的手里。
拿着它,它能暂时帮你抵御小镇意志的清洗,让你保留更多的自我意识。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我的语气真诚,眼神悲伤,仿佛一个被辜负后依然心存善念的可怜人。
徐辰握着那块冰冷的怀表,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那被仇恨和系统规则填满的大脑,无法理解我此刻的行为。
【你在做什么这块怀表沾染了你现实世界的气息,对他来说是大补之物。你这是在资敌！】系统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警告。
我没有理会它。
我只是深深地看了徐辰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林岁岁……
身后,传来了他复杂的、沙哑的呼唤。
我没有回头,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当然不是在帮他。
那块怀表,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它确实能帮徐辰保留意识。
但一个保留着完整记忆和滔天怨恨的灵魂,被困在这个绝望的小镇里,日复一日地做着最低贱的活。
这会催生出什么
不是希望,而是更加精纯、更加浓烈的……怨恨。
我借给他的,是怀表。
但我要收回的,是他那被千百倍放大了的、最纯粹的怨恨。
而这份怨恨,正是我为旅店老板准备的,最完美的诱饵。
一个贪婪的怪物,怎么能拒绝品尝这种极致的负面情绪呢
第7章
贪婪的盛宴
我回到旅店,径直走向前台。
那个叫小雅的女仆依旧趴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我敲了敲桌子。
我要见你们老板。
小雅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老板……不见客。
告诉他,我带来了一件他绝对会感兴趣的‘藏品’。
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小雅似乎有些犹豫,但在我冰冷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柜台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它来了。】系统提醒我。
我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粘稠的、令人作呕的意识,正在向我靠近。
柜台后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那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团由无数手臂、眼睛和不成形的肉块缝合在一起的巨大怪物。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像一滩烂泥一样,从黑暗中流淌出来,堆积在柜台后面。
无数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同时转向我,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审视。
新的……客人……
一个由无数声音重叠而成的、混乱的声音响起,直接在我脑中震荡。
你有什么……值得我……收藏
这就是旅店老板。
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面无表情地迎上它的目光。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我说,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你把从这个女仆身上拿走的‘希望’还给她。
怪物身上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似乎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
哦你最珍贵的……东西
没错。
我直视着它,是‘爱’。
怪物的身体兴奋地蠕动起来,发出了满足的咕噜声。
爱……美味的……爱……
它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的‘爱’很特别,它被锁起来了,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在哪里
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将徐辰此刻的惨状,以及他对我那滔天的恨意,通过精神力,转化成一幅幅清晰的画面,传递给它。
我的爱,与他的恨,是共生的。
你想要得到我的爱,就必须先吞噬掉他全部的恨。
他的恨意越强烈,你最终得到的爱,就越纯粹,越美味。
我为它编织了一个完美的谎言。
一个基于贪婪的、无法拒绝的逻辑闭环。
怪物的无数只眼睛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
对它来说,怨恨本就是一道不错的开胃菜,而主菜爱更是无上的美味。
现在两样东西捆绑在一起,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成交！
怪物嘶吼着,庞大的身躯瞬间化作一团黑雾,穿过墙壁,朝着小镇广场的方向席卷而去。
它甚至没有去验证我话语的真假。
因为它的贪婪,已经压倒了一切。
在怪物离开的瞬间,一直站在旁边的小雅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一团柔和的、散发着微光的能量,从怪物消失的地方飞出,融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抬起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泪水和感激。
谢谢你……
我没有理会她的感谢。
我问系统：它上钩了
【它上钩了。它现在满脑子都是你许诺给它的‘爱’。它会用尽一切办法,去折磨徐辰,激发他更强烈的怨恨,好为它的‘盛宴’做准备。】
【徐辰……将要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地狱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
这只是第一步。
当贪婪的怪物,遇上怨恨的祭品。
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我,将是唯一的观众,和最终的赢家。
第8章
被唤醒的居民
接下来的几天,小镇变得异常热闹。
旅店老板为了催熟它那道名为怨恨的开胃菜,几乎是用尽了所有手段。
它将徐辰囚禁在旅店的地下室里,日复一日地让他经历各种幻境。
有时候,是让他重温被我反杀,成为祭品的那一刻。
有时候,是让他看到我在小镇里过得风生水起,而他只能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徐辰的惨叫和咒骂,成了旅店里永恒的背景音。
而他身上那股黑色的怨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精纯。
旅店老板对此非常满意,每天都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而我,则利用这段时间,开始执行我的第二步计划。
解放小雅,让我确认了一件事：这些被小镇意志奴役的居民,他们的本性并没有完全泯灭,只是被压制和封存了。
我需要更多的盟友。
我找到了镇上的铁匠。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大汉,每天都在重复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块,日复一日,永不休止。
【铁匠,生前是个固执的父亲。他的‘骄傲’被小镇夺走了,因为他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儿——就是你在走廊里遇到的那个唱歌的小女孩。】
我走到他的铁匠铺前。
我要打一把剑。我说。
铁匠头也不抬,机械地回答：我只打农具。
我要用它,去杀掉那个抢走你女儿的怪物。
铁匠的锤子,第一次停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
你……说什么
你的女儿,被旅店老板做成了收藏品,每天在走廊里唱歌,引诱新的猎物。
我平静地陈述着事实。
你每天在这里敲敲打打,是在惩罚自己的无能吗
你所谓的固执,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砰！
铁匠将手中的锤子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赤红着双眼瞪着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你懂什么！
我懂,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懂一个父亲,想要夺回自己骄傲的心情。
把你的‘愤怒’借给我。我帮你,把骄傲拿回来。
我又去了镇上的钟表店。
店主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永远在擦拭着一块已经停摆的怀表。
【钟表匠,他的‘时间’被偷走了。他被永远困在了妻子去世前的那一刻,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我告诉他,我可以帮他拨动指针。
代价是,借我他那份凝固了百年的‘悔恨’。
我还去了裁缝店、面包房、图书馆……
我像一个幽灵,穿梭在小镇的各个角落。
我用一个个虚无的承诺,去交换那些居民们最本源的情绪。
愤怒、悔恨、悲伤、嫉妒……
这些负面情绪,在普通人看来是毒药,但在这个小镇里,却是可以被利用的力量。
我没有能力将这些特质从居民身上剥离,但我可以像银行一样,将它们贷出来。
每一次成功的借贷,系统对我的权限就开放一分。
小镇的意志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整个小镇的氛围都变得压抑起来,昏黄色的天空仿佛低垂了许多,让人喘不过气。
但它找不到我的把柄。
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严格遵守了【等价交换】的原则。
几天后,我感觉时机成熟了。
我再次来到旅店地下室的入口。
徐辰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微弱而沙哑,但他身上的怨气,却已经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是一股纯粹到极致的、足以让任何生物发疯的恶意。
旅店老板的开胃菜,已经准备好了。
而我的盛宴,也即将开席。
我对系统说：开始吧。
【计划启动。能量引导开始。】
我将这些天从居民那里借来的所有负面情绪,通过系统作为中介,悄无声息地,全部注入到了徐辰的身上。
就像是往一堆烈火上,又浇上了一整桶的汽油。
啊啊啊啊啊——！
地下室里,爆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类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第9章
失控的怨灵
那一刻,整个旅店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一股恐怖到极点的气息,从地下室里喷涌而出。
那不再是单纯的怨气,而是混合了愤怒、悔恨、嫉妒、悲伤等无数负面情绪的集合体。
一个全新的、被催生出来的怪物——怨灵。
旅店老板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它那由肉块和眼球组成的身体,发出了惊恐的嘶鸣。
它原本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头待宰的羔羊,却没想到,在我的精心喂养下,这只羔羊,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不……这不是……爱……
怪物混乱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地下室的门被一股巨力从里面撞开,一个浑身缠绕着黑色火焰的人形生物冲了出来。
那就是徐辰。
或者说,是以徐辰的残骸为核心,诞生的怨灵。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形态,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两只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燃烧着猩红火焰的空洞。
他所有的理智都已被烧毁,只剩下最原始的、对一切活物的憎恨。
杀……杀……杀！
怨灵嘶吼着,第一个目标,就是创造出它的罪魁祸首——旅店老板。
黑色的火焰和粘稠的肉块瞬间撞击在一起。
一场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厮杀,在狭窄的旅店大堂里,疯狂上演。
我冷静地退到一旁,看着眼前这混乱而又壮观的一幕。
小雅和其他被我唤醒了部分意识的居民,也都躲在角落里,惊恐又快意地看着那头曾经奴役他们的怪物,如今正被另一头更恐怖的怪物撕咬。
这是……怎么回事小雅颤抖着问我。
以毒攻毒。我淡淡地回答。
旅店老板虽然强大,但它的力量源于贪婪,是加法。
而徐辰所化的怨灵,它的力量源于憎恨,是纯粹的减法,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一切。
毁灭,永远比守护更具破坏力。
果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旅店老板就落入了下风。
它那庞大的身躯,被怨灵的黑色火焰烧灼得滋滋作响,一块块腐肉掉落在地,化作腥臭的脓水。
无数只眼睛里,都流露出了哀求和恐惧。
它看向我,似乎想求饶。
我只是对它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交易已经完成,概不退货。
最终,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旅店老板那巨大的身躯,被怨灵彻底吞噬。
黑色的火焰暴涨,怨灵的气息,也随之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顶峰。
吞噬了旅店老板后,怨灵那猩红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我。
它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本能,认出了我这个最终的目标。
【警告！怨灵已失控！它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系统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周围的居民们吓得连连后退。
我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看着那头由我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缓缓地向我走来。
系统,我在心里平静地问,现在,轮到我收回我的‘投资’了吧
【……权限确认。能量回收协议,启动。】
我伸出手,对着那头咆哮而来的怨灵,张开了五指。
回来。
第10章
狩猎神明的资格
就在怨灵那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爪子,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
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凭空出现,将它死死地捆缚在原地。
这些锁链,正是我与那些居民们签订借贷契约时,所建立的联系。
怨灵疯狂地挣扎着,发出不甘的咆哮。
它身上那些由居民们借出的负面情绪,此刻成了束缚它最强大的枷锁。
你的恨,是我的。
他的怒,是我的。
她的悲,也是我的。
我一步步走向它,每说一句,它身上的锁链就收紧一分。
徐辰,你所有的一切,从你决定算计我的那一刻起,就都该是我的。
我走到它的面前,将手,轻轻地按在了它那由黑色火焰构成的胸口。
那里,有一块冰冷的、正在散发着微光的怀表。
那是我给他的礼物。
也是我回收一切的信标。
现在,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回来。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系统冰冷的声音响彻我的脑海。
【能量回收开始！】
怨灵身上的黑色火焰,以及那些驳杂的负-面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
我的视野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无数痛苦的、绝望的、疯狂的记忆碎片在我脑中炸开。
那是属于徐辰的,属于铁匠的,属于钟表匠的……属于这个小镇里,每一个被困灵魂的痛苦。
这股力量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瞬间崩溃,变成比怨灵更可怕的疯子。
但我没有。
我的意识,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冷静地审视着这一切。
我接纳了这些痛苦,理解了这些痛苦,然后……掌控了它们。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怨灵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块怀表,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而我,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那些负面情绪并没有将我吞噬,反而成了我的一部分,一种可以被我随意调遣的力量。
【恭喜你,林岁岁。】
系统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敬畏。
【你已成功通过‘资格测试’。】
【你获得了……狩猎神明的资格。】
我转过身,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居民。
他们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感激,但更多的是……希望。
我解放了他们,也用实力证明,我能带领他们,对抗这个小镇的根源。
现在,我的目光穿过旅店的墙壁,望向小镇最中心,那座哥特式的教堂,我们该去讨债了。
小镇的意志,那个所谓的邪神,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挑衅。
一直昏黄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整个小镇都在震动,仿佛在发出愤怒的咆哮。
教堂的方向,传来一声悠远而古老的钟鸣。
那不是报时的钟声。
那是……战鼓。
【邪神苏醒了。它将收回所有外放的‘规则’,集结所有力量,准备将你彻底抹杀。】
【小镇的‘净化’模式,即将开启。】
所谓的净化,就是无差别地抹除一切。
包括我,也包括小镇里所有的居民。
它要重启这个世界。
它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
我看向小雅,看向铁匠,看向所有被我唤醒的人。
想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吗
所有人都沉默着,但他们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那就跟我来。
我转身,大步走出旅店,走向那风暴的中心。
第11章
直面邪神
我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
身后,跟着越来越多的人。
有拿回了希望的女仆小雅,有重拾了骄傲与愤怒的铁匠,有终于能感受到时间流逝的钟表匠……
他们是我唤醒的军队,也是我讨伐邪神的资本。
我们每向前一步,小镇的震动就剧烈一分。
天空中的黑云压得极低,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穿梭,照亮我们一张张坚毅的脸。
教堂,就在眼前。
那扇我曾经差点签下卖命契的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门上浮现出无数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
【邪神正在教堂内构筑它的‘神域’,试图将你隔绝在外。】
神域
我冷笑一声。
不过是一个更大一点的笼子罢了。
我走到门前,根本没有尝试去推门。
我只是抬起手,将体内那股由怨恨、愤怒和所有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的力量,凝聚在掌心。
一团漆黑如墨的能量球,在我手中成型。
它既然喜欢‘消化’灵魂,那我就送它一份大礼。
我将能量球,狠狠地按在了教堂的大门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黑色的能量球像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扇大门。
下一秒,门上那些暗红色的纹路,仿佛被注入了剧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最后化为灰烬。
坚固的教堂大门,就这么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我带着我的军队,踏入了教堂。
教堂内部,已经完全变了样。
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庄严肃穆（虽然是伪装的）的地方。
穹顶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片混沌的、翻滚着黑雾的虚空。
地面变成了粘稠的、如同沼泽般的血肉。
而在教堂的最中央,那个我曾经签下名字的祭坛之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
那就是小镇的核心,邪神的本体。
那颗心脏每一次跳动,整个空间都会随之震颤,一股令人作呕的精神威压,铺天盖地而来。
跟在我身后的居民们,在这股威压下,纷纷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脸上刚刚恢复的神采,又有了消退的迹象。
一群……卑微的……虫子……
一个宏大的、不分男女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竟敢……反抗……你们的……造物主……
那颗巨大的心脏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冷漠的独眼,俯瞰着我们。
回到你们的牢笼里,我可以……饶恕你们的愚蠢。
我向前一步,挡在了所有人面前,独自承受了那股精神威压。
我抬起头,直视着那只巨大的眼睛,讥讽地笑了。
造物主
你不过是一个躲在壳子里,靠着偷窃别人的灵魂和情感苟延残喘的寄生虫罢了。
你甚至……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的话,似乎刺痛了它。
那只独眼猛地收缩,爆发出强烈的怒意。
渺小的……凡人！你懂什么！
你将……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
无数条血肉触手,从地面上拔地而起,如同毒蛇一般,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我没有躲。
我对身后的众人说：还记得我跟你们的交易吗
我帮你们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
现在,是时候兑现了。
我张开双臂,任由那些触手将我层层包裹,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肉之茧。
现在,把你们所有的力量,都‘借’给我！
我的声音,通过我们之间的契约,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心中。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
希望、骄傲、愤怒、悔恨……
一道道代表着他们本源情感的光芒,从他们身上升起,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向了那个将我包裹的血肉之茧。
第12章
新的规则,由我来定
光芒洪流涌入血肉之茧。
茧的内部,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的体内交汇、碰撞、然后融合。
一种,是来自徐辰和这个小镇阴暗面的,纯粹的负面能量,充满了毁灭与破坏的欲望。
另一种,是来自居民们的,虽然驳杂但却充满了人性的情感力量。
它们就像是水与火,光明与黑暗。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力量的冲击下,灵魂都会被撕成碎片。
但我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不是要压制某一方,也不是要让它们互相抵消。
我要做的,是成为容纳这一切的容器,成为驾驭这一切的缰绳。
就像这个小镇,既有代表黄昏的规则,也有代表庇护的居所。
矛盾,本身就是一种平衡。
血肉之茧的表面,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那些构成茧的血肉,在光芒的照耀下,如同冰雪般消融。
邪神似乎意识到了不妙,发出了惊怒的咆哮。
不……这不可能！你只是个凡人！你怎么可能……容纳‘秩序’！
谁告诉你,我是凡人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瞳孔中,一半是深邃的黑暗,一半是璀璨的金色。
我抬起手,轻轻一握。
包裹着我的血肉之茧,瞬间崩碎成漫天光点。
我悬浮在半空中,俯视着那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
此刻的它,在我眼中,不再是不可战胜的神明,只是一个……能量更庞大一些的猎物。
你偷走了他们的情感,扭曲了这里的规则。
今天,我就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向它伸出手。
不需要任何华丽的招式。
整个神域空间里的所有规则,都在向我倾斜。
那些粘稠的血肉地面,开始变得坚实。
头顶翻滚的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教堂原本的穹顶。
邪神的力量,正在被我剥离。
它构建的神域,正在瓦解。
不——！
邪神发出了绝望的尖啸,它那巨大的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似乎想将所有的力量都收回自保。
但已经晚了。
我说过,你的东西,都是我的。
我五指猛地收拢。
一股无形的力量,像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那颗心脏。
砰！
一声闷响。
巨大的心脏,连同那只冷漠的独眼,一起化作了最纯粹的能量光雨,洒落下来。
光雨落在居民们的身上,他们被偷走的记忆、被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整个教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新生。
【……神明狩猎,完成。】
系统久违的声音响起,这一次,它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解脱的、真正的平静。
【小镇核心已破碎,旧的规则已经失效。】
【你可以选择离开,回到你原来的世界。我将为你开启通道。】
【或者……】
系统停顿了一下。
【留下来,成为这里……新的‘神’。】
我缓缓地从空中落下,站在了祭坛之上。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股既混乱又和谐的强大力量。
离开
回到那个虽然安全,但却平淡的世界
不。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已经无法再做一个普通的林岁岁了。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教堂里每一个重获新生的灵魂。
我看到了他们的迷茫,也看到了他们眼中对未来的期盼。
我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充满了自信和掌控力的笑容。
我对系统,也是对自己说：
离开多没意思。
旧的规则太无聊了。
从今天起,这个小镇的规则,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