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圣旨,我被指给内阁大学士家的大公子。
成婚三年,无论我如何引诱,他始终不为所动。
羞愤之下我拟好了和离书。
无意间,却听两个丫鬟闲谈。
夫人也真是的,成婚三年心里还念着那个端王殿下
是啊,枉费公子对他那么好,每日都叮嘱我们好生侍奉着,不可怠慢。
我脚步一顿,疑惑地皱眉。
为何要将我和端王扯到一起。
裴循这么多年不同我圆房难道不是为了替他的心上人守身如玉吗
1
我与裴循成婚三年未孕。
他一次次冷面拒绝,我一次次迎难而上。
今夜无论成与败,我都将再试上一试。
婆母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就算裴循再不喜欢,看在她的面上,也一定会来。
是夜。
我在屋内燃上了熏香,仅穿了一件薄料的肚兜。
良久……
门倏地敞开,烛火随之摇曳。
裴循果然来了。
窗外明月悬挂高空,窗内暗香浮动。
我定了定心神,起身柔声唤道:
夫君。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
裴循的身子僵住。
视线不自然地落在我若隐若现的肌肤上,但又很快移开。
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但神情稍许动容。
我心下一松,一步步向他走近。
乘胜追击,扑进了他的怀中。
我环抱住他的腰。
隔着薄薄的纱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以及擂鼓般的心跳。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紧绷的身体轻颤。
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有刹那的失神。
就当我以为他这次终于要把持不住时。
他将我推得远了些,别开脸不去看我。
阿沅,你别这样。
裴循好看的眉头蹙起,深吸了一口气。
抻了抻皱成一团的衣袍。
我不死心,上前一步,将他抱得更紧。
夫君,婆母今日又给我立规矩了,人家膝盖疼得厉害。
闻言,他垂落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
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后背,又停留在半空。
我会同母亲说,日后定不会让她为难你。
他如此回我。
我分明感受到他看我的目光慢慢炽热起来。
于是踮起脚尖轻吐出气息在他的耳畔。
夫君,春宵苦短,莫要辜负了……
裴循的眸光黯了黯。
盯着我饱满的唇珠,张了张嘴。
他的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面颊红润起来。
闭了闭眼,似乎在极力忍耐。
我还从未见过他失态的样子,因此生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纤细的手拂在他的胸口打转。
旖旎的氛围在屋内抽丝剥茧地发酵。
裴循似经不住诱惑,缓缓俯下身子。
对,就这样
就这样逐渐沉沦下去。
过了今夜,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
……
忽然,阵阵风透过窗户钻进来。
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熏香骤然熄灭。
裴循猛地睁开眼。
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端方持重的模样。
他抓住了我作乱的手,脱下外衫为我披上。
声音喑哑着开口。
今夜我去书房睡,你早些休息。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男人走时,步伐不稳。
2
又是这样!
裴循走后,我将熏香狠狠砸在地上。
这香饶是我提前吃了解药都有些受不住。
真不知道裴循是怎么忍下去的。
成婚之前,我就听闻裴循有心上人。
但奈何圣上赐婚,我不得不嫁。
再加上,我自认为凭借着我的相貌婚后不出时日定能抓住他的心。
没成想,他竟能为了那人守身如玉到这般地步。
母亲前几日还来了信,叫我抓紧怀上孩子。
莫要连累了家中待嫁姊妹的名声。
同样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一想起裴循那份清冷出尘,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就来气。
早知他如此中看不中用,当初圣上赐婚时打死我也不能同意。
这三年,害我平白替他挨了这么多骂名。
世人都说我家世不如裴循。
哪哪都不行,能嫁给裴循,是我三生有幸。
苍天啊,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3
裴循病了。
听说昨夜吹了风回去就病倒了。
今日早朝还特意告了假。
我正纳闷他平常体格那般康健,怎么这么不禁吹时。
婆母身边的嬷嬷提着汤就站到了我的跟前。
夫人,这是老夫人找姜太医为大公子熬制的汤药,嘱咐您给送过去。
这种增进感情的手段我都不知用了多少次。
对旁人或许有用。
可那人偏偏是没心的裴循。
我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接过。
裴循为了躲我。
一直住在离我十万八千里的西偏殿。
见四下无人,我推开门。
裴循坐在案前,神色专注。
见我来,执笔的手顿住,抬眸看向我:
阿沅,你怎么来了
他面色微微发白,咳了两声。
清隽的脸上添了几分病色。
看来是真的病了。
因着那夜之事,我心中有气。
闷闷地低着头,不似平日那般热络。
夫君,母亲吩咐人给熬的汤,趁热喝了吧。
裴循听后一抹失落转瞬即逝,瞥了我一眼,情绪复杂,
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坐在一旁正好借着他喝汤的功夫仔细打量起他来。
裴循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剑眉斜飞入鬓,哪里生都好,就是神情看起来过于冷清。
裴循少年及第登科,不知被多少京城少女所爱慕。
听闻,前几日下朝时。
还有大臣要张罗着给他纳妾。
不知裴循是怎么回的。
反正婆母听了后当着我的面拍桌骂了起来。
我裴家自古就没有纳妾的先例,这是谁撺掇循儿的,让他站到老身跟前来说!
小姑子也站在一旁附和。
嫂嫂,说到底还是你抓不住兄长的心,也不怪他人议论,你们二人成婚这么多年了,感情不合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婆婆瞪了她一眼,她方噤了声。
随后,我自然也免不了一顿责骂。
似察觉到我的视线,裴循朝我看了过来,一双丹凤眼潺潺。
阿沅。
他唤我。
我应声,他又不再言语。
无事,我就想叫叫你。
我笑了笑,裴循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我早已习以为常。
4
裴循喝完就进了宫。
我端着汤药出来时,无意中撞见了他身边的侍卫来寻他。
夫人。
我点了点头,转身欲走时不忘回头提醒了一句。
你家公子进宫了,不在府中。
若有急事寻他,晚些时候再来。
高朗怔愣了一瞬,半推开的门又给合上。
想了想将手中的药瓶递给我。
夫人,那劳烦您将这瓶药交给公子。
他昨夜洗了一夜的冷水澡,今早起来就着了凉。
我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抿了抿唇,想起了那夜的事,面色有些不自然。
想要从他手中接过药瓶,偏又多嘴问了一句。
高朗,你可知裴循今日告假了为何还要进宫
高朗挠了挠头,犹犹豫豫道:
应是,应是郡主殿下陪太后礼佛回宫了,所以公子才突然得太后召见……
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冷,高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慌的一溜烟就跑了。
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他口中的郡主殿下就是传言中裴循的白月光,太后的义女。
她是太后母族的一个女儿,父兄皆为国捐躯。
太后怜惜她年幼,自幼将她带在身边,收为义女,当亲生女儿养大。
想到此处,我轻咬着唇,狠狠把瓶子砸在地上。
5
赴宴的帖子到我手里时,我才知高朗说的是真的。
嫂嫂,这次我给你好好捯饬捯饬,定让你艳压那劳什子郡主。
小姑子裴阮消息一向灵通,得了信就跑到了我的房中。
我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裴阮一直盯着我上了马车才松了口气,马车走远了,我掀开帘子还能看见她远远的为我打气。
今夜的席面布置简单。
宴席上我没见到裴循,却先见到了赵穗。
她依偎在太后身边,衣着素净,眉弯如柳叶。
嘴角噙着一抹笑,直直的与我对视,幽幽道:
裴夫人,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
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引得众人纷纷看向我们。
我放下茶盏,行礼,淡淡地笑:
劳郡主关心,臣妇过得很好。
对面传来几位少女嘁嘁喳喳的低笑声。
赵穗明显注意到了,唇边的笑意更甚。
看样子是想继续奚落我几句。
我咬了咬牙,想好了应对之策,只待她开口。
却有一道温润的男声率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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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郡主是在外待久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竟然变得如此无礼。
赵穗气红了脸,也不敢辩驳。
众人见那男子开口,顿时无人敢再笑。
说话之人是端王殿下。
他同我兄长交好,为人一向温润有礼,极少会这么犀利的让人下不来台。
想必是见我被人为难,才开口替我解围。
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他亦点了点头。
太后这时也在一旁打圆场:
行了,穗儿,食不言,都少说几句吧。
说完,看向我的目光可并不友善。
赵穗撇了撇嘴,余光再瞥到一抹浅蓝色的衣角时,收敛了神色。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来了。
裴循对于赵穗炽热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了我的身边。
夫人。他握住我的手。
我气还没消,手也抽不出来,只是狠瞪了他一眼。
示意看看向频频抛媚眼的郡主大人。
眼看裴循不理会她,赵穗主动走了下来。
循哥哥,今日我还没来得及见你,你怎么就走了。
她举手投足都恰到好处,恍若精心设计过。
男女有别,不知郡主找臣有何事
裴循问。
赵穗面色微僵,盯着我,泛起冷冷笑意。
6
今日众人都在,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铿锵的声音不容他人置喙。
赵穗再不愿也坐了回去。
端坐在上首的帝王望着端王缓缓道:
六弟年龄也不小了,前些时日正逢定国公一家从边疆回京,他家的闺女同你一般大,朕瞧你二人甚是般配,便做主赐下这门婚事。
他说完这话时,目光移向了端王。
端王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冷下来了,眸光锐利。
可帝王之言,无人能忤逆。
定国公家的小女儿不知何时也从人群中转了出来,行礼谢恩。
刹那间,众人的焦点都转移到纹丝不动的端王身上。
就在这时,他却做了一件让人匪夷所思浮想翩翩的事……
端王幽深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裴循见状神情陡然阴翳,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宴席骤然安静下来。
端王殿下,您看裴夫人做什……
赵穗许久未吭声,这次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裴循脸色阴沉,冷声打断她:
闭嘴!
这一嗓子同样惊醒了端王。
他长叹了一口气。
月白色的袍裾一甩,徐徐上前。
重重跪倒在大殿上。
臣弟,接旨……
坐在我身旁的裴循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低低笑了声,索幸只有我听见了。
我抿了口茶,端王不情愿的模样有那么好笑吗
裴循哼了声,语调中还藏着几分得意。
我不明所以然,皱了皱眉。
7
回府的马车上,裴循闭目小憩。
他的骨相生的极佳,轮廓线条流畅。
我家世虽然比不上裴循,但祖父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
这么多年,在这京城也积攒了一定的声望。
只是我嫁给裴循后,倒叫众人说得一无是处起来。
想到此处,我轻叹的摇了摇头。
裴循倏地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空气一度沉寂。
他长眉微挑,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
端王要成婚了你心中作何感想
我不解,这话属实有些莫名其妙。
无感。
我斜倚在马车上的靠垫上,揉了揉眉心。
忽然,无端的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是裴循忽然俯下身子来。
距离我仅有几寸。
我晃神片刻,下意识想要后退。
裴循贴的更近了。
哦是吗
被他问的我烦躁起来,语气也不似之前平和。
自然!
半昏半暗时分,裴循目光灼灼,一点笑意弥漫开来。
刚要说什么,已经到府邸了。
8
我慌忙推开他下了马车。
高朗见我匆匆忙忙的下车,又见裴循衣衫略微凌乱的紧随其后,眼神算不上清白。
我也无暇顾及,一直到躺在床上,我的脑袋都是懵的。
夜色幽深,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
豁然惊醒,发现裴循转身背对着我。
心口笃笃跳的厉害。
真是疯了。
虽说不是第一次和裴循同床共枕,可不知为何今天格外不自在。
我扯了扯嘴角,翻身下床。
皎洁的月色倾洒在地面上。
我落寞地站于窗前,身后是男人平缓的呼吸声。
其实成婚这三年,裴循还从未亏待过我。
只可惜,谁叫我不是人家的心上人呢。
一次次的热脸贴冷屁股,我也会累。
想了许久,我道:
我们和离吧。
好不好放过彼此。
我没有转身,但我知道,裴循已经醒了。
只是,回应我的是一片寂静。
知道他在装聋作哑,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迟早也得和离。
9
思虑良久,我终是将和离书拟好了。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纸上是如此写的。
可真正欢喜的恐怕只有裴循一人吧。
去找裴循时,无意间,却听到了门外两个丫鬟闲谈。
夫人也真是的,成婚三年心里还念着那个端王殿下
是啊,枉费公子对他那么好,每日都叮嘱我们好生侍奉着,不可怠慢。
我脚步一顿,疑惑地皱眉,手中的和离书被捏的皱了起来。
为何要将我和端王扯到一起。
裴循这么多年不同我圆房难道不是因为要为他的心上人守身如玉吗
夫人,公子进宫了,晚些才能回来。
见我来,两个丫鬟忙止住话语,神色怯怯。
我点了点头,并未将刚才丫鬟说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屋内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反正都要和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等到夜深,我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裴循带着酒气回来了。
他极少饮酒,如今这般模样倒是反常。
我支起身子来。
原本还想同他说道说道。
但瞧他脸色酡红,就知和离的事只能容后再议了。
想到此处,我正欲将纸张叠起来放在袖中。
裴循却踉跄着上前,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阿沅
力道之大,纸张随之飘落。
哎……
我低下头四处找和离书。
裴循却挡住了我的视线,也低头笑了笑。
一时不察,他又将我揽入怀中。
阿沅,你伤不伤心
他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我试图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裴循,你醉了,我让下人去给你熬醒酒汤。
他将我抱的紧了些,弯下腰埋于我颈间。
阿沅,难道你还是没放下他吗
他都已经妻了。
裴循呼吸急促,紧紧贴着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
我被他钳制的动弹不得。
裴循的眉眼氤氲起来,一滴泪水悄然落在我的手背上。
仿佛着魔般的,我颤抖的抚上他的腰背。
裴循细密的吻落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声使得氛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情到深处……
门忽然被打开。
高朗这张脸不合时宜的映入眼帘。
裴循拉过衣袍将我全部挡住,气压骤然低了下来。
沉沉的面色能滴出水来。
我埋在她的怀中,又羞又恨自己太过于冲动。
高朗……
裴循咬牙切齿的唤了一声。
高朗早已跑到了门外,身形微微颤抖:
公子,是宫里传来消息。
说是,郡主殿下病了,命人来请您。
裴循闭了闭眼,重重叹了口气,冷声道:
病了就去请太医!来找我做什么
高朗慌不迭的应声:
是是是,公子,小的这就去复命。
屋内一时又只剩了我们二人。
旖旎的情景消失殆尽,我从裴循怀中出来。
缓了缓心神,徐徐道:
裴循,你酒醒了
裴循神情一怔,反应过来后装模作样的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啧,我醉的厉害,好晕,快扶我一下。
我白了她一眼,理了理长裙。
晕了就找太医!来找我做什么
说完,摔门就走。
10
我们二人再见面,是在端王殿下成婚的宴席上。
裴循举着酒盏同众人侃侃而谈,相谈甚欢。
看起来比端王这个新郎官还高兴。
嫂嫂,你快去拉我兄长过来,别人成婚他眉飞色舞的像什么样。
小姑子扯了扯我的衣袖,就差把丢人二字写在脸上了。
我嘴角一抽。
算了,我不想过去。
丢不起那个人。
你去,去问问他呲牙笑什么。
我撞了撞小姑子的胳膊,示意她上前。
小姑子没出息的摇了摇头,避在我的身后。
不要,我不敢……
我一时无语凝噎。
趁着如厕,我正好出去透了个气。
路上碰见了兄长。
端王成婚,他理应来。
方才我还在到处寻他呢。
阿沅,看起来小日子过的不错啊,胖了不少。
兄长仔细看了看我,语调还带了几分欣慰。
我忍不住笑了笑,他一贯会打趣我。
闲话间,话题忽然引到了端王身上。
兄长,我曾经听你说端王殿下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啊,这次怎会这么突然。
兄长脚步顿了顿,狐疑地瞥了我一眼。
你问我啊
我点了点头。
你问我还不如问裴循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愣,见兄长已经走远。
我连忙加快步伐跟了上去,正欲多问几句。
假山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显得格外醒目。
兄长嘘了声,示意我噤声。
那道粉色身影是赵穗。
隔得太远传来的说话声不太清晰。
我往前凑了凑,转身就见兄长被我挤到了一旁。
正背着手无奈的看着我。
妹妹,咱们偷听呢。
要不然你直接贴他们面前听,行不行
那边是裴循开口了。
我顾不上回应,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竖起耳朵仔细听。
裴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赵穗原本娇羞的神情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她手都没碰到裴循的衣角就被他甩开了。
我摩挲着下巴,不是说赵穗是他的白月光吗
据我这几天的观察。
他们二人的关系和传闻中的也不一样啊。
既然裴循不喜欢她,那为何一直不肯碰我。
难不成
想到这里,我惊讶的捂住嘴巴。
难不成是裴循不行,怕我发现
和这么多年无论我如何引诱他都不为所动的表现联想起来,似乎一切都说通了。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面对我这样的的美人都不动心。
正沉浸在自己的浮想联翩中。
兄长嫌弃地戳了戳我。
看呆了
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
11
失神片刻,只见赵穗又贴了上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暗将她唾骂了一通。
当真是恬不知耻!
二人的言语皆激动起来,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看什么呢。
滚烫的气息袭来,我的耳朵有点痒。
大哥,别打扰我,我正听着呢……
无人应声。
忽悠有种危险的感觉,默默转过身。
裴循笑眯眯地看着我,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
兄长怎么不见了
我心下狂跳。
但想起他和赵穗不清不楚的深夜相约,我瞬间有了底气。
轻咳了一声:
你问我看什么
我还要问你背着我和赵穗在这假山旁做些什么见不人的勾当呢!
不好,话说的有些重。
谁知裴循不怒反笑,静静地凝视着我,淡淡的眉眼缓缓舒展开来,反而有种愉悦感。
我皱着眉: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他没脾气地笑了下,清透的眸子闪过一丝委屈。
我是看夫人突然离席才跟着出来。
谁知道中途就被她给缠上了。
我脑子一转,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
是吗
裴循点点头,攥住了我的手腕。
夫人为何突然离席是因为端王成婚你心中难受吗
我望着裴循委屈的目光,啧,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当初那两个丫鬟说的话。
原来和我成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我爱慕端王啊。
这么说来,我的担忧是多虑的。
我松了一口气。
看向裴循时也舒心了不少。
许久没有听到我的回答,就在他松开我的手腕,神情逐渐黯淡下来之际。
我急忙辩驳:
谁说我爱慕端王!简直是一派胡言!!
话音刚落,裴循眸子瞬间亮了起来,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喉结滚动,一向清冷的目光变得灼热。
当真
自然是真的!
黑暗中,他的神情看的模糊起来,只感受到周身气压似乎都情轻快起来。
有种暧昧丝丝缕缕地在空中游动。
一会儿功夫,他的耳根子红了起来。
想着想着,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裴循绝对有蛊惑人心的本领。
这才没说几句,话怎么又绕到了我的身上。
不能这么轻易的主动,矜持点,谢朝沅。
12
想了几日,我还是决定去跟母亲取取经。
不过前些日子兄长喜得麟儿,母亲现下定然不得空。
我唤来小红,让她取来纸笔,先写封信同母亲通通气。
我抱着话本坐在榻上等了不知多久,才见小红犹犹豫豫的作为难样。
小红,我让你取纸笔,你是直接去了趟谢府吗
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小红抬头,夫人,府里没有纸笔。
我:
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据说是公子让人将府里的纸笔都给收起来的……
我有些无奈。
这时婆母派身边的嬷嬷来叫我。
她端坐高位,脸色难看。
循哥儿媳妇,你们闹什么呢!
循哥是不是吃错药了,无事将府里的纸笔都收起来干什么,全然不顾老身啊。
老身每日就靠写写画画打发时间,这还让不让我活了!
婆母拍了拍桌子,长叹道。
我不知如何开口,垂着眸子点了点头。
应是那夜掉在裴循屋内和离书让他给看见了。
正说着,裴循进来了。
母亲,你不要为难阿沅,是我吩咐的。
婆母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起身。
你这个混小子。还有脸说我。
她进内室前想起什么,回头斥责:
裴循,最近的风声都传到老身的耳朵里了,你自己掂量掂量解决好,咱们裴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婆母说的是赵穗一直对裴循死缠烂打,痴心不改的事。
裴循点点头,见我没理他,上前站到了我的面前。
夫人是不是也在为了这件事生气
我抿着唇没吭声。
赵穗已经同太后离京了。
这我早就知道,她们二人每次回京都不会久待。
只不过,我还以为这次就不走了。
我对她,绝无半点情意。
你相信我吗
裴循向我保证,神情认真。
见我面色缓和了几分,他长舒了一口气。
唇角微微上扬。
火盆里响起噼啪的声响。
窗外飘起了小雪。
骤然安静的屋内。
我与裴循,静静对视。
13
裴循搬回了主院。
天旋地转间帷幔落下,衣衫散落,满是旖旎。
行事之后,裴循仍是清朗模样,他伸出手,揽住了我。
夫人,既然你心中没有爱慕之人,那能否尝试着接纳我
裴循将我凌乱的头发抚平,贴近我。
我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平白生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裴循沉吟片刻,反应过来后笑了笑。
猝不及防,他的吻落了下来。
风涌进来,芙蓉帐摇动更甚。
夜色幽深,他低哑的声线划过我的耳廓,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次,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晨光熹微,昨夜下的那场大雪压的枝丫摇摇欲坠,院里覆上了一层浅白。
窗户推开,丝丝凉意袭来。
沁人心脾。
裴循站在铜镜前替我描眉,白嫩的耳唇红了不知都多少次了。
他害羞个什么劲……
描完眉,他扳正我的身子,目光柔情。
声音沉稳得令人安心。
夫人,之前是我不对,一直没能认清自己对你的心意。
幸好夫人现在还愿意接纳我。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翘起唇,笑着回握住他的手。
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细碎的雪随风飘了进来,我与裴循齐齐看向窗外。
岁月静好。
愿我们幸福绵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