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与班草约好考同一个大学,是约定也是承诺,转头他却劈腿了。
什么,班草后悔了那又与我何干
……
……
江心妧,四百米决赛准备！
体育老师的喊声穿透操场,我正蹲在起跑线旁系鞋带。这双运动鞋是村里王婶送的,她女儿穿小了,但对我来说还是大了半码,我得把鞋带系得特别紧。
加油阿心妧！同桌林小雨在场边挥手。我冲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塑胶跑道传来的微微热度。
各就位——
我俯身,双手撑地,右膝跪地。余光瞥见隔壁跑道的陈婷——校田径队的,正轻蔑地瞥我一眼。我知道她们私下说我乡下来的野丫头,只会死读书。
预备——
枪响瞬间,我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心脏剧烈跳动,脚步却异常轻盈。转过第一个弯道时,我已经领先半个身位。
江心妧！加油！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从看台传来。我有点声控,差点踉跄,但很快稳住节奏。最后一百米,我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双腿仍机械地向前冲刺。
冲过终点线时,计时器停在58秒23——破了校纪录。我弯腰喘气,汗水滴在鲜红的跑道上。
厉害啊！。我抬头,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许言,我们班的班草,其实我觉得他比校草还帅,不过他学习成绩没有校草好,此刻他正笑着递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滴在我手背上,凉得我打了个激灵。
谢、谢谢。我接过水,不敢抬头看他,怕自己汗如雨下的狼狈模样不雅观。瓶盖已经被他细心地拧松了,这个发现让我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你跑步的姿势特别标准。他歪着头笑,睫毛在阳光下像镀了金边,像电视里的专业运动员。没想到学霸跑得这么快。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矿泉水瓶上的标签：只是...平时练得多。
这时班主任刘老师走过来：心妧,校长找你谈话,关于下个月市里比赛的事。
我如蒙大赦,匆匆离开。背后传来许言的声音：晚自习后操场见我请教你数学题！
我没回头,只是胡乱点了点头。心脏跳得比刚跑步时还快,不知道是因为刚跑完四百米,还是因为那个阳光下闪闪发光的笑容。
晚自习结束铃响起时,我故意磨蹭着收拾书包。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慢吞吞地往操场去。
许言已经在那儿了,靠在一棵梧桐树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还以为你不来了。他笑着说。
数学题呢我故意板着脸。
在这儿。他拍拍身边的空地,坐啊,这里光线好。
我犹豫着坐下,刻意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夜风送来他身上淡淡的青柠香气,混着些许汗水的味道,莫名让人脸红。
许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集,他凑过来时,发梢擦过我的耳廓：这个函数求导,完全看不懂。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我猛地往后一缩,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小心！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跳漏了半拍,慌忙抽回手时,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先、先求导...我结结巴巴地讲解,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小洞。他忽然轻笑一声,我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在路灯下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
你讲得比老刘清楚多了。许言突然说。
我笔尖一顿：刘老师教得很好。
但你更懂我...的思路。他声音低了下去。
夜风拂过,梧桐叶沙沙作响。我忽然想起《红楼梦》里宝黛共读西厢的场景,脸上一热,赶紧摇头甩开这荒谬的联想。
你跑步的样子真好看。许言突然说,像只小鹿。
我手一抖,草稿纸被划出一道口子。别胡说。
真的！他掰着手指数,学习好,体育好,脾气也好...上周我忘带作业,还是你偷偷借我抄的。
我涨红了脸：那是...那是怕你被罚站耽误听课！
夜风突然变大,梧桐叶沙沙作响。一片叶子落在我发间,他伸手要摘,我却条件反射般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我们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我该回宿舍了。我慌乱地收拾书本。
等等。他拽住我的书包带,明天...明天还能给我讲题吗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那晚之后,许言总找各种理由接近我。早读时不小心多带一杯豆浆；体育课恰好和我一组；放学后顺路陪我走到公交站。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连刘老师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
心妧,许言是不是喜欢你啊林小雨某天午休时突然问。
我正在做物理题,钢笔尖啪地断了。别乱说,我们只是同学。
得了吧,全班都看出来了。小雨凑过来,琚慧儿气得牙痒痒呢,她追许言好久了。
我抬头看向教室前排。琚慧儿正和几个女生说笑,她穿着修身校服,头发扎成时髦的半马尾,耳垂上的水钻耳钉闪闪发亮。我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期中考试后,学校组织秋游。在大巴上,琚慧儿故意挤开我,坐在了许言旁边。她今天特意卷了头发,发尾系着精致的丝带,随着笑声轻轻晃动。
我默默走到最后一排,靠着窗户假装睡觉。车窗映出我洗得发白的校服和简单的马尾辫,与琚慧儿精致的妆容形成鲜明对比。我摸出单词本,却一个字母也看不进去。
喂。有人戳我肩膀。许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过道上,往里挪挪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
晕车,后排舒服点。他理直气壮地说。
车开动后,许言从背包里掏出两副耳机：听歌吗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一只耳机。周杰伦的《七里香》流淌进耳朵,许言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我的,像被电流击中一般,我慌忙缩回手。
江心妧。他突然很认真地低声叫我全名,我有话跟你说。
大巴突然一个颠簸,我整个人歪向他那边。许言稳稳扶住我的肩膀,我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
我...我去趟洗手间。此刻车子刚好停下,我慌乱地摘下耳机逃走了。
在休息站的洗手间里,我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孩眼睛亮得异常,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这个发现让我更加慌乱,连忙又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
回到车上时,许言已经睡着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头随着车子的颠簸一点点歪向我这边,最后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直到目的地,我才小心翼翼地推醒他。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嘴角还带着一点晶莹的口水印,可爱得让人想戳一戳他的脸。
到了他揉着眼睛问,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嗯。我点点头,突然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
秋游回来后,许言更明目张胆了。他会在课间把纸条夹在我的课本里,内容无非是今天天气真好或是食堂的糖醋排骨太难吃了之类。我从不回复,但每张纸条都小心地收在铅笔盒的夹层里。
十一月的某个周五,放学后天色已暗。许言在楼梯口拦住我：今天能陪我走走吗就十分钟。
我看了看表,点头。我们沿着操场边的林荫道慢慢走,落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心妧。许言停下脚步,我喜欢你。
一片梧桐叶恰好落在我俩之间,我盯着叶子上金黄的脉络,耳朵嗡嗡作响。
我知道高三不该说这些。他挠挠头,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我怕...怕再不说明年就没机会了。
夜风吹乱了我的刘海,也吹散了脸上的热度。我想起母亲送我上车时含泪的眼睛,想起她说的咱村就你一个考进省重点,要争气。
我们可以约定。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指尖,一起考去广州,然后...再在一起,好吗
他的掌心全是汗,却固执地勾住我的小指：我保证这一年好好学习。
我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盛满了期待和忐忑。远处教学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像散落的星辰。
好。我终于点头,但这一年,我们要好好学习。
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回宿舍的路上,他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复习计划,时不时偷瞄我的反应。在宿舍楼下的拐角处,他突然飞快地抱了我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红着脸跑开了。
那晚我躺在床上,摸着手腕上他残留的温度,第一次觉得未来有了具体的形状——广州的早茶、珠江的晚风,还有阳光下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
约定后的日子没什么不同。我们依然在晚自习后讨论习题,但高三的学习节奏比之前更快了,我们要投入比之前更多的精力,没有谈情说爱,没有风花雪月,有的只有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的演绎推理,和对他讲题时偶尔气急败坏的督促。
每次我说他做题太粗心时,他总是很快认错,然后下次再犯。唉,气得我头发都抓掉好多。
十二月的月考,我年级第五,许言破天荒进了前五十。发榜那天,他在我耳边小声说：看,我在努力。
我红着脸推开他：别靠这么近。
学霸组合啊琚慧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她今天涂了樱桃味的唇膏,香气甜得发腻,江心妧,你该不会真以为许言喜欢你吧
许言皱眉：琚慧儿！
开个玩笑嘛。琚慧儿甩甩头发走了,发尾扫过我的脸颊,留下刺鼻的香水味。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许言塞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新年礼物。
我打开,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坠着颗小星星。这太贵重了...
不贵,就...象征我们的约定。许言帮我戴上,指尖擦过后颈时,我浑身一颤。
回家的大巴上,我摸着那颗小星星,心里像灌了蜜。母亲看到项链时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妧妧,读书要紧。
寒假很短,但我依然每天刷题到夜深。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社交,偶尔也会想许言有没有在认真复习。
春节后返校,气氛骤然紧张。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连最爱闹的同学都安静了许多。我和许言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几天说不上一句话。
三月初的一个雨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路过楼梯间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决定好了是琚慧儿。
嗯。许言的声音,但别现在说,等高考后...
我加快脚步离开,心里莫名不安。那天之后,许言似乎有意避开我,连眼神交流都少了。我想问清楚,但堆积如山的模拟卷让我无暇多想。
直到四月中旬的体育课,我在更衣室换运动服时,琚慧儿带着几个女生围了过来。
知道吗她晃着手机,我和许言在一起了。
我系鞋带的手顿住了。
不信她点开相册,照片上她亲在许言的侧脸,看不到许言的表情神态,但我认识他耳后的那颗小小的痣。我没告诉过许言,我一直偷偷喜欢这颗痣,每次他低头做练习题时,我常常偷偷看他耳后的小痣,很喜欢,很想摸,甚至想…。可是现在这颗痣却离另一个女生的嘴唇很近。这一幕让我觉得恶心反胃。
照片日期显示是上周日——那天许言本来跟我约好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后来他跟我说家里有事走不开就没来。
他说你太无趣了,整天就知道学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琚慧儿俯身在我耳边说,虽然他想高考后再跟你说分手,但我已经等不及了,你还是识趣点早点滚回你的乡下去吧。
我死死攥着运动鞋的鞋带,直到指节发白。原来我熬夜整理的笔记,反复讲解的错题,在他眼里都是沉重的负担。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但我说出口的却是：让一下,要集合了。
那天的八百米测试,我跑出了个人最好成绩。风在耳边呼啸,像要吹走所有荒唐的幻想。冲过终点时,汗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咸得发苦。
放学后,我在座位上发现一张纸条：放学后操场见,听我解释。——许言
我没去,顺便将近期整理好并准备拿出来的数学重点笔记资料塞到书包里。第二天,纸条变成了三张,第三天是五张。我一概没回应,只是学习得更拼命了。许言终于在某天放学时堵住了我。
心妧,听我解释...
不用。我强迫自己平静地看着他,恭喜你们。
那只是...他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我一时糊涂...
许言。我打断他,快高考了,我们都专注学习吧。
转身时,眼泪终于决堤。但我没让他看见。那天晚上,我摘下了那条星星项链,放进文具盒最底层。
第二天早上,我看着那一如既往步履匆匆涌向校门口同学们,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笑我这不合时宜的心动,更笑我这不值一钱的心死。如果昨晚的眼泪是告别,是耻辱,那今天的太阳就是我的新生,除了努力,请毫不保留。
也是从这天开始,我的眼里不再有许言的身影,耳里不再有许言的声音,我不管别人的眼光,不在乎琚慧儿的阴阳怪气和许言的欲言又止。我用我的决绝和沉默,让一切可能影响学习的人和事通通摈弃在外。
高考如期而至。最后一科结束铃响起时,我竟感到一丝解脱。走出考场,阳光刺得眼睛发痛。林小雨兴奋地拉着我对答案,我机械地应着,却突然感觉像卸了力一样茫然无措。
诶,你知道吗小雨突然小声说,许言和琚慧儿一考完就去三亚玩了。
我笑了笑,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曾经以为会痛彻心扉的瞬间,原来平静得如同午后的一场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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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公布那天,全村都轰动了——我考上了上海的重点大学,是村里第一个。这毕竟不是爽文女主,北大清华也不是我想考就能考得上的,但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成绩。填志愿时,我下意识避开了广州。
母亲喜极而泣,连向来严肃的村长都送来红包。
而许言,只够上本地一所三本。琚慧儿更糟,连本科线都没过。
暑假最后一周,我去学校取档案。空荡荡的走廊上,竟遇见了许言。他瘦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心妧...他声音沙哑,对不起。
我抱着档案袋,突然发现心中已无波澜。都过去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我们之间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分界线。
我和她早就分手了。他急切地说,我听同学说你填了上海,我复读一年,明年一定考去上海...
许言。我轻声说,向前看吧。
他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或许是恐惧,意识到我们之间突然出现的鸿沟。
大学开学后,我全身心投入新的生活。图书馆、实验室、运动会...世界原来这么大。我渐渐学会了化妆打扮,也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偶尔收到许言的短信,我从未回复。寒假回家时,母亲说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在家门口车站等了好几天。
我顿住,没有言语,最终还是没有出去见他。
第二年高考,许言并没考到上海,只上了江苏一所二本院校。
开学后他约我见面,我同意了。也许是时候说清楚。
心妧,我就差6分就能到上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松懈。许言有些急切的解释。但是你放心,我现在读的学校虽然只是普通一本,不过离上海很近,我可以每周末……
许言我打断他,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可是我们当初约好一起考广州的。
你也说了那是广州,这里是上海。我不得不提醒他。
心妧,我们可以在上海重新开始。
你想多了,我们的约定在那个约好去图书馆自习的周日就结束了,在你选择琚慧儿的时候。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那会天天学习,我感觉压力太大了,琚慧儿约我去酒吧放松一下,我他妈见鬼的答应了,谁知道她趁我喝醉时故意摆拍了亲密照,事后威胁我不配合她就把照片发给你。后来我看你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没留给我,我一气之下就答应跟她交往,想让你多注意我。心妧,我真的很后悔,那会太幼稚了,可是我一直喜欢的人只有你。
原来如此,难怪那会他们确定恋爱关系后琚慧儿还时常在我面前秀恩爱,真是越没什么越要秀什么啊。现在想想也是很搞笑。
许言我有些哽咽,错过就是错过了呀。我知道如果我现在点头,我们可以立马重新开始。甚至不可否认,我虽然怨过,却依然对他有感觉。
可是我也知道,这份感情不再纯粹了,不是狗血言情小说中的背叛才算刻骨铭心,当那张照片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再也无法信任他。我要的,从来都是纯粹。
这次之后,许言没有在找过我。
大三那年,我在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上拿了银牌。赛后采访,记者问是什么支撑我走到今天。我看着镜头,突然想起那个在跑道上奋力冲刺的高中女孩。
感谢所有经历,好的坏的。我微笑着说,它们让我成为现在的自己。
毕业后我留在上海工作,事业蒸蒸日上,偶尔从同学那里听说许言的消息——他开了家小公司,结婚了,新娘不是琚慧儿,听说是相亲认识的。某个春节回家,我在县城书店偶遇他。他身边跟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奶声奶气要买童话书。
我们隔着书架对视,他先笑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拿起一本《小王子》,女儿
嗯。他眼中满是温柔,叫星星。
我怔了怔,随即会意一笑。结账时,我偷偷买下那本《小王子》,让店员转交给星星小朋友。
走出书店,冬日阳光正好。我终于明白,青春里的伤痛就像跑道上的绊脚石,跨过去,就成了助力你跑得更远的踏脚石。
手机响起,是公司总裁的电话。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温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过来。嗯,我有点声控。
今天就回。我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心心,我想你了。没人能想到清冷矜贵的总裁大人,在恋爱里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心心是我的小名,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作为我的未婚夫,他当然也知道。
嗯简单的话还是让我有点脸红耳热,我也是。虽然才一周未见,此刻却很是想念他温暖的怀抱。
阳光正好,前方,还有更好的未来在等着我。青春里的遗憾就像跑道上的逆风,曾经让人步履维艰,却也让后来的每一步都更加坚定有力。而真正的星光,永远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