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钟家刚被找回来的真千金——钟余。
回家第一天,二哥骂我没教养,我反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假千金装委屈,我又赏了她一耳光。
大哥说要教训我,我左右开弓连扇他两下。
假千金绿茶白莲想挑拨离间赶我走,可惜他们不知道,我不稀罕回钟家,他们也不知道,在被他们找回来前,我是城南地下厂子的老大,从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主。
我报复心极重,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也不痛快。
——————
回家第一天,空气里飘着昂贵香氛,水晶灯亮得晃眼,却暖不了我半分。
这地方,这所谓的家人,都透着一股子精致的假。
俞丹秋,我血缘上的妈,攥着我的手,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余啊…你受苦了,妈妈…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旁边,我血缘上的爸,钟濂,也凑过来,另一只手覆上来,老泪纵横,哽咽着:回来就好…爸爸妈妈等了你…十七年。
十七年。
这数字像根冰冷的针,扎了我一下,又很快被磨钝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心里空得能跑马。
需要父母眼泪的年纪早他妈过去了。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插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欣喜:姐姐,你能回来就好,爸爸妈妈他们真的很想你。
是钟雯雯。
她站在一旁,穿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白色连衣裙,笑容温婉,眼神清澈得能照出人影。
可惜,这层清澈下面,我一眼就看到了那点藏不住的虚情假意和打量。
还没等我开口,两道冰冷厌恶的目光就钉在了我身上。
哼,街头的小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我那个二哥钟瑞熙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撇得能挂油瓶,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爸妈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耳朵聋了
他嗤笑一声,目光转向钟雯雯时瞬间柔和,真是连雯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
空气瞬间凝滞。
我笑了,当我是软柿子呢
我抬脚,几步就走到钟瑞熙面前。
他大概以为我要骂人,下巴抬得更高,满脸鄙夷。
我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右手扬起,干脆利落,带着风声——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炸开。
钟瑞熙头猛地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他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得像是被雷劈了。
我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垂着眼,开始一根根擦自己的手指,动作不紧不慢。
没教养我抬眼,视线凉凉地扫过钟濂和俞丹秋,你这是在骂爸妈没管过我
钟瑞熙被我堵得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姐姐!钟雯雯惊呼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立刻扑到钟瑞熙身边,心疼地看着他红肿的脸颊,再转向我时,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控诉的颤抖,你怎么能打二哥就算…就算他说错了话,你也不能动手啊!
她这副泫然欲泣、姐妹情深的样子,看得我腻味。
我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右手再次闪电般扬起。
啪!
又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落在了钟雯雯那张精心保养、楚楚可怜的脸上。
打完,我继续拿着那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什么灰尘。
我回家第一天,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你们就惹我不快。
我的目光扫过钟锦轩那张同样冰冷厌恶的脸,最后落在钟濂和俞丹秋身上,怎么不想让我回来
钟濂和俞丹秋明显被我这两巴掌打懵了,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俞丹秋率先反应过来,用力扯了扯钟濂的袖子。
钟濂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冲着钟瑞熙吼道:你说的什么屁话!小余是你亲妹妹!她刚回来,你不关心这十七年她吃了多少苦就算了,还说这些话惹她不开心!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这话听着是训钟瑞熙,但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息事宁人的味道。
钟瑞熙捂着脸,又气又委屈,声音都拔高了:爸!是她打了我!是钟余打了我!
俞丹秋立刻没好气地接上:你不说那种话,她能气得打你
她这话倒是向着我,只是语气里也夹着点无奈。
钟雯雯捂着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又软又委屈:爸妈…我知道姐姐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二哥刚刚也是为她好…她怎么能……
这欲言又止的,把祸水全引我身上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大哥钟锦轩终于沉着脸开口了,声音像淬了冰:爸妈,就算钟余是我亲妹妹,但是她在外面不学无术,一个市井混子的样子,走出去会丢了钟家的脸面。
哦又来一个。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大概有点冷,因为我看到钟锦轩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没给他任何预兆,我再次抬手。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啪!
这一巴掌狠狠扇在钟锦轩的左脸上。
他被打得头一偏,彻底懵了。
大概长这么大,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下一秒,暴怒瞬间爬满他的脸,他猛地转回头,眼睛里全是戾气:钟余!!你他妈……
他话没吼完,右手已经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狠狠朝我脸上扇过来!
无法无天!我今天就替爸妈教训教训你!
教训我
我身体极其自然地一侧,那巴掌带着劲风从我面前扫过,落了空。
钟锦轩因为用力过猛,身体趔趄了一下。
就在他重心不稳的瞬间,我的左手已经反手挥出——
啪!
比刚才更重、更响的一记耳光,狠狠印在了他右脸上!
钟锦轩彻底被我打懵了,两边脸颊对称地红肿起来,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甩了甩有点发麻的手腕,眼神里淬着冰渣子,一字一顿:就凭你也配教训我
作为城南地下厂子的老大,多少年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大放厥词了真是新鲜。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钟雯雯压抑的抽泣和钟瑞熙粗重的喘气。
钟濂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黑得像锅底。
他看着我,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一种上位者被冒犯的威严:小余……你过分了些,毕竟是你大哥,你还是要尊重的,给他道个歉。
尊重道歉
我看着自己刚刚打人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有点泛红。
我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讽刺。
尊重我止住笑,抬眼,目光像冰冷的刀子,挨个刮过钟瑞熙、钟锦轩、钟雯雯,最后落在钟濂和俞丹秋身上,你们最好搞清楚。
我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砸在地上:
我,不稀罕钟家,也不稀罕做钟家的女儿,如果让我回来,就是看你们对一个养女百般疼爱,就是看这两个瞧不起自己亲妹妹的哥哥给我委屈受……
我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那我随时可以走。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
毕竟,没有你们的这十七年,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俞丹秋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猛地抓住钟濂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的恐慌:你干什么啊!女儿才刚回来!你又要逼她走吗!
钟濂也被我这番话震住了,脸上怒容褪去,只剩下惊愕和一丝后怕。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你走啊!钟瑞熙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指着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你这种目无尊的妹妹,我钟瑞熙宁可不要!赶紧滚回你的街头去!
钟雯雯立刻抓住了机会,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做出强忍悲伤的样子,一步上前就要来拉我的手,声音哽咽:姐姐,你别这么说,我知道都怪我,是我占了你的身份十六年,你有气也是应该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如果看不惯我…我…走就是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冲,姿态决绝。
钟锦轩反应极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护着,盯着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雯雯!别走!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转向我,带着命令式的口吻,她自己说的不稀罕钟家,要走也是她走!
呵~好一副兄妹情深。
果然没意思。
我扯了扯嘴角,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懒得给。
回来就是个错误,在地下厂子当老大不爽吗非跑这儿来受这份鸟气。
我懒得再看这出闹剧,转身就走。
鞋跟踩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笃定的声响。
刚迈出两步,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极其响亮的——
啪!
我脚步一顿。
紧接着,又是一声更重的——
啪!
我停住,没回头。
俞丹秋已经像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把我往回拽。
她眼圈通红,脸上还带着刚才扇耳光的余怒,声音急切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小余!别走!跟妈回去!
我皱了皱眉,极其不习惯这种肢体接触,手臂一用力,挣开了她的手。
俞丹秋的手僵在半空,但她没生气,只是迅速调整了表情,转头就冲着钟瑞熙厉声斥责,那气势跟她刚才柔弱哭泣的样子判若两人:你在说什么屁话!钟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想赶我女儿走除非我死了!
她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客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钟瑞熙被他妈吼得脸色发白,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俞丹秋凌厉的目光又射向被钟锦轩护在身后的钟雯雯,那眼神冰冷陌生,再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你知道自己是因为小余的关系,才在钟家做了十六年千金小姐就好。
她的话像冰锥,直刺要害,这是我家,是我亲生女儿的家!她看不惯你,你确实就该走!
钟雯雯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看着俞丹秋,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是真被吓到了。
钟锦轩也懵了,看看俞丹秋,又看看我,再看看摇摇欲坠的钟雯雯,脱口而出:妈!就算雯雯不是您的亲女儿,也和我们朝夕相处十六年!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
好…好…妈妈我知道了…钟雯雯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哭腔,我现在就走…
她挣脱钟锦轩的手,捂着脸,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外跑去,背影仓惶又凄楚。
雯雯!钟锦轩想也没想,立刻拔腿追了出去。
钟瑞熙也急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看面无表情的俞丹秋,丢下一句:爸妈,你们偏心钟余我能理解,但你们没办法要求我和大哥舍弃雯雯,她永远是我们的妹妹!
说完,也追着钟锦轩跑了出去。
偌大的客厅,瞬间只剩下我、俞丹秋和钟濂。
空气里还残留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和一丝难堪的寂静。
钟濂重重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疲惫又无奈。
他看向我,脸上努力挤出一点和缓的表情,试图粉饰太平:小余…饿了吧我们先开饭,不管他们。
那语气,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吵闹。
俞丹秋没理会他,再次伸手想碰我的手,在我微微后撤的动作中又停住。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我暂时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小余,她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你受委屈了,你大哥二哥…就是跟雯雯相处了十六年,这十六年一直把她当成你来疼…所以你别怨他们…
她顿了顿,像是在说服我,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想通,你才是他们的亲妹妹。
当成我来疼
我心里嗤笑一声。
替身文学
可惜,正主回来了,替身反而成了白月光
这剧情,比我看过的任何一本无脑小说都他妈离谱。
钟锦轩和钟瑞熙
谁稀罕啊。
他们爱疼谁疼谁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我需要的是手下,是能打的兄弟。
晚饭吃得味同嚼蜡。
长条餐桌,我和俞丹秋、钟濂坐在一端。
佣人布菜的动作都透着小心翼翼。
俞丹秋不断给我夹菜,试图找话题,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钟濂沉默地吃着,偶尔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没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累了。
俞丹秋立刻紧张起来:好好,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在三楼最东边那间,采光最好,能看到花园,妈妈带你去看看
她站起来,眼神殷切。
不用,我自己去。我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径自起身。
佣人赶紧上前引路。
房间确实很大,装修奢华,衣帽间里挂满了崭新的、价格标签都没拆的衣服,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一股子金钱堆砌出来的陌生感。
我扫了一眼,没什么情绪,直接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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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才感觉身上那股属于钟家的、格格不入的窒闷感被冲淡了一些。
刚擦着头发出来,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俞丹秋端着一杯热牛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小余,喝点牛奶,助眠。
放桌上吧。我语气平淡。
她走进来,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却没立刻走。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
小余…今天…是爸妈没做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大哥二哥…他们只是……她似乎想解释,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
我说了,我不在意他们,你们不用替他们找补。我指了指门,我想休息了。
俞丹秋眼神黯淡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轻轻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就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精心修剪却冰冷陌生的花园。
手机在裤兜里震了一下。
掏出来,屏幕上是阿彪发来的信息:【老大,城南老疤那伙人今晚在夜色场子闹了点事,砸了几瓶酒,嚷嚷着要见你,彪子按住了,等你示下。】
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规矩办事,断他两根手指,扔出去,告诉其他人,想见我,拿命来铺路。】
【明白!老大威武!】阿彪秒回。
看着屏幕暗下去,我扯了扯嘴角。
这才是我熟悉的世界,简单、直接、用拳头说话。
钟家这潭混着虚情假意和拎不清的浑水呵。
接下来的几天,表面风平浪静。
钟锦轩和钟瑞熙没回来住,大概是陪着钟雯雯去了别处。
俞丹秋小心翼翼地对我好,变着花样让厨房做吃的,嘘寒问暖。
钟濂早出晚归,碰面也只是点点头,气氛始终有些微妙。
钟雯雯当然不可能真的消失。
第三天下午,她就被钟锦轩亲自接了回来。
俞丹秋当时在客厅插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钟雯雯眼睛还有点肿,怯生生地站在钟锦轩身后,小声喊了声妈妈。
俞丹秋没应声,只冷冷扫了她一眼,继续摆弄手里的花。
钟雯雯咬了咬唇,看向我的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又变成委屈和小心翼翼
晚饭后,俞丹秋发现她的项链不见了。
是一条蓝宝石项链,据说是她当年的嫁妆,价值不菲。
整个钟家瞬间鸡飞狗跳。
佣人们被盘问,客厅、餐厅、卧室被翻了个底朝天。
妈,您别急,再好好想想放哪儿了钟雯雯一脸焦急地安慰着俞丹秋,眼神却状似无意地瞟向我。
不可能啊!我明明就放在首饰盒最上面一层!俞丹秋急得团团转。
钟锦轩和钟瑞熙也闻讯赶了回来。
钟瑞熙皱着眉,视线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家里从来没丢过东西,怎么某些人一回来就……
瑞熙!俞丹秋厉声打断他,但眼神里也掠过一丝犹疑。
钟雯雯适时地开口,声音轻柔带着点犹豫:妈妈……下午……我好像看到姐姐…在您卧室门口……
她话没说完,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我正坐在单人沙发里,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处理一条关于城西码头新到一批货的信息。
闻言,我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也没停。
钟余!钟锦轩沉着脸,声音带着压迫感,雯雯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下午去过妈卧室
我慢悠悠地发完最后一条指令,才把手机揣回兜里。
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钟雯雯那张看似无辜的脸上。
去过。我承认得干脆利落。
钟雯雯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果然是你!钟瑞熙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我,我就知道!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快把妈的项链交出来!
钟锦轩的脸色也更冷了:钟余,把东西拿出来,那是妈的念想,不是你能碰的。
俞丹秋看着我,没事,妈的东西本来就要留给你的。
我站起身,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俞丹秋的卧室。
钟雯雯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走到俞丹秋的梳妆台前,拉开最底下的一个抽屉——那是放一些不常用首饰和杂物的地方。
在一堆丝绒盒下面,一个明显不属于这里的、略显廉价的塑料小发卡露了出来。
我伸手进去,指尖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拿出来,赫然是那条熠熠生辉的蓝宝石项链。
客厅里一片死寂。
俞丹秋惊讶地捂住嘴。
钟锦轩和钟瑞熙也愣住了。
钟雯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睛瞪得溜圆,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慌。
我拿着项链,走到俞丹秋面前,递给她。
然后转身,走向钟雯雯。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发颤:姐…姐姐…我…
我没给她狡辩的机会。
啪!反手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直接把她剩下的话扇回了肚子里。
钟雯雯被打得踉跄一步,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钟余!你干什么!钟锦轩立刻上前护住钟雯雯,怒视着我。
钟瑞熙也冲过来:你凭什么打雯雯!项链找到了又怎么样!谁知道是不是你偷了又心虚放回去的!
闭嘴!俞丹秋猛地爆发了,她拿着项链,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钟雯雯,你们,立刻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别在这里碍眼。
钟锦轩和钟瑞熙被母亲从未有过的疾言厉色震住了,看着捂脸哭泣的钟雯雯,又看看脸色铁青的俞丹秋,最终没再说话,铁青着脸,带着钟雯雯离开了客厅。
俞丹秋转向我,眼神疲惫又愧疚:小余…妈…
困了。我打断她,转身直接上楼。身后传来俞丹秋压抑的叹息。
钟雯雯自取其辱。
但我知道,以她的性格,这仅仅是开胃菜。
好戏,还在后头。
钟雯雯安分了两天,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但我知道,她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后面,算计从未停止。
第二次的陷害,来得更阴险,也更致命——至少在钟锦轩和钟瑞熙眼里是如此。
一张模糊的偷拍照,被匿名发到了钟锦轩的手机上。
照片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背影看着就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正把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到我手里。
地点就在钟家别墅区外不远的一个僻静街角。
照片拍得角度刁钻,光线昏暗,看不清我的正脸,但那身俞丹秋给我新买的、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限量版运动服,还有我扎的高马尾,辨识度极高。
照片后面还附了一行字:【钟大少,看好你家刚找回来的妹妹,城南黑蝎的人,胃口可不小。】
黑蝎是城南一个名声很臭的小帮派,专干些敲诈勒索、收保护费的下三滥勾当。
这张照片就像一颗炸弹,在钟锦轩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直接把照片甩到了钟濂的书桌上,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都在跳:爸!你看看!这就是你找回来的好女儿!才回来几天就跟黑蝎那种地痞流氓勾搭上了!还收钱!她想干什么把钟家的脸丢尽吗!
钟濂拿起照片,眉头拧成了疙瘩,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审视。
哥!什么照片钟瑞熙闻声冲进来,抢过照片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我破口大骂:钟余!你他妈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种下三滥的混混你也敢沾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
俞丹秋也赶了过来,看到照片,脸色瞬间白了:小余…这…这是怎么回事照片上的人…是你吗她的声音都在抖。
我瞥了一眼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心里冷笑。
钟雯雯这次倒是学聪明了点,没自己跳出来,知道借刀杀人了。
这照片,十有八九是她找人拍的。
不是我。我语气平淡,连解释都懒得费口舌。
不是你!钟瑞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照片清清楚楚!这衣服!这头发!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还敢狡辩!
钟锦轩眼神冰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钟余,你从小在外面长大,染上些恶习,我们理解,但跟黑蝎的人搅在一起,收来路不明的钱,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是要毁了我们钟家!你必须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我抬眼,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我说了,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嘴硬!钟瑞熙气得跳脚,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爸!这种人绝对不能留在钟家!赶紧把她赶出去!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把那些混混引到家里来!
钟濂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他看着照片,又看看我,沉声道:小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那个信封里是什么
我说了,我重复,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不是我。
够了!钟锦轩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他指着我,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钟余!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就给我回房间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是你做的……他眼神阴鸷,别怪我不讲兄妹情分!
兄妹情分真是天大的笑话。
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掌控一切、大义灭亲的嘴脸,我心底最后一丝因为血缘而产生的、极其微弱的涟漪也彻底消失了。
我站起身,没看任何人,径直朝书房门口走去。
站住!钟瑞熙以为我要跑,一步跨过来想拦我。
我脚步没停,右手快如闪电般扬起。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钟瑞熙凑过来的脸上,直接把他打懵在原地。
我脚步丝毫未停,越过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钟瑞熙气急败坏的咆哮和钟锦轩冰冷的喝止声。
回到房间,我反锁了门。
拿出手机,拨通阿彪的号码,声音冷得像冰:阿彪,查。三天前下午,钟家别墅区外西侧街角,一个穿黑帽衫、冒充黑蝎的杂碎。找到他,问清楚谁让他拍的照,谁给他的信封,然后,按老规矩,处理干净。
明白,老大!包他身上一根毛都跑不掉!阿彪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
挂掉电话,我走到窗边。
楼下,钟锦轩正拿着手机,脸色阴沉地在打电话,大概是在动用他的人脉查黑蝎。
钟瑞熙捂着脸,在花园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钟雯雯房间的窗帘掀开一角,一双眼睛正偷偷看着楼下的动静。
我扯了扯嘴角。
查就凭你们
让你们查,你们也查不出个屁。
钟雯雯,你以为躲在后面就没事了
等着吧。
钟锦轩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快。
他确实有点能力,第二天傍晚,他就黑着脸,带着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黄毛青年进了客厅。
那黄毛,正是照片里那个穿黑帽衫的。
说!钟锦轩一脚踹在黄毛腿上,把他踹跪在地上,声音冷厉,把你刚才招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遍!
黄毛吓得魂飞魄散,哭嚎着:我说!我说!是…是钟雯雯!她戴着口罩墨镜,看不清楚脸!她…她给了我五千块钱,让我那天下午在那个街角等着,看到一个穿…穿那个牌子运动服、扎马尾的女孩出来,就…就假装认识,塞个空信封给她…然后…然后让我找角度拍几张照片发给她…她还特意交代,要拍得像在交易……
客厅里一片死寂。
俞丹秋捂住了嘴,眼神震惊。
钟濂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可怕。
钟瑞熙也愣住了,看看地上哭嚎的黄毛,又看看钟雯雯,有点反应不过来。
钟雯雯身体晃了晃,强自镇定,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大哥…你…你找的什么人他…他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一定是被姐姐收买了来诬陷我的!她指着地上的黄毛,手指都在抖。
黄毛一听急了,生怕再挨揍,连忙指天发誓: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虽然遮着脸,但你右手腕上…戴着一个好细带着小花的银镯子!和你现在手上带着的一模一样。
钟雯雯连忙将右手藏了起来。
银镯子……俞丹秋喃喃道,猛地看向钟雯雯。
那是钟雯雯十六岁生日时,俞丹秋送给她的礼物,独一无二。
轰!仿佛一道惊雷在客厅炸开。
钟雯雯想把镯子藏起来,但已经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瞬间将她钉在原地。
钟锦轩的脸色,由铁青转为震惊,再到一种被愚弄的狂怒,最后是难以置信的灰败。
他看着钟雯雯,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她:雯雯…那镯子…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最后一丝挣扎。
不…不是的…大哥你听我解释…钟雯雯彻底慌了,眼泪汹涌而出,想去拉钟锦轩的袖子,是他…是他看错了!一定是巧合!有人…有人想陷害我!
陷害你钟瑞熙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钟雯雯,眼神第一次充满了陌生和审视,声音艰涩,谁会用这么…这么具体的东西来陷害你那镯子…那镯子除了你,谁还有
钟雯雯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俞丹秋闭上了眼睛,脸上是浓浓的疲惫和失望。
钟濂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向钟雯雯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疏离。
我靠在楼梯扶手上,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钟雯雯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钟锦轩和钟瑞熙,声音凄楚绝望:大哥!二哥!你们…你们也不信我了吗就因为一个姐姐和你们有血缘关系……我们十六年的兄妹情分…都比不过她回来这几天吗
她这招以退为进,哀兵之策,果然触动了钟锦轩和钟瑞熙心底那根最敏感的弦。
钟锦轩看着钟雯雯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痛苦。
钟瑞熙更是面露不忍,下意识地又想上前安慰。
雯雯…钟瑞熙的声音软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了。
是阿彪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张截图。是钟雯雯和一个备注为私家侦探老K的聊天记录。
时间、地点、要求、报酬,清清楚楚。
甚至还有她转账五千块的记录。
发送时间,正是照片事件发生的前一天。
我手指一动,直接把那张截图发到了钟家的家庭群里——一个我一直屏蔽,从未说过话的群。
几秒钟后,客厅里所有人的手机都叮咚响了一声。
钟锦轩皱着眉掏出手机,点开。
当他看清群里的图片内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拿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钟雯雯,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挣扎和温情彻底碎裂,只剩下被彻底背叛的冰冷和震怒。
钟瑞熙也看到了,他张大了嘴,看看手机,又看看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的钟雯雯,眼神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化为一种被愚弄的、巨大的愤怒和羞耻。
铁证如山。
客厅里只剩下钟雯雯压抑的、恐惧的抽泣声。
俞丹秋看着手机,又看看面如死灰的钟雯雯,最终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冰冷:雯雯,收拾你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你走,钟家…容不下你了。
这一次,没有哥哥再为她出头。
钟雯雯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地,失声痛哭。
那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和彻底失败的恐惧。
钟锦轩和钟瑞熙站在那里,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看着痛哭的钟雯雯,又看看始终面无表情站在楼梯上的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两张曾经写满对我厌恶和鄙夷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巨大的茫然、羞耻和一种……迟来的、沉重的痛楚。
他们终于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好妹妹面具下的真实嘴脸。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过讽刺和沉重。
钟雯雯被送走了,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
俞丹秋雷厉风行,只给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收拾她自己的东西,第二天一早,钟家的司机就直接把她送去了机场,目的地是她一个远在国外的、关系疏远的姨妈家。
没有送行,没有告别,连钟濂也只是在早餐桌上沉默地点了点头。
别墅里的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钟锦轩和钟瑞熙搬了回来,但像两个失了魂的幽灵,早出晚归,尽量避免和任何人打照面,尤其是我。
偶尔在走廊或者客厅碰到,他们总是立刻移开视线,脚步匆匆,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尴尬、羞愧和复杂难辨的情绪。
俞丹秋对我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钟濂试图跟我谈过几次,无非是想缓和关系,都被我一句没空或者累了挡了回去。
我不需要他们的愧疚,更不需要他们的弥补。
这地方,依旧只是个暂时落脚、无聊时看戏的场所。
然而,我低估了钟雯雯的恨意和疯狂。
被狼狈地驱逐,失去钟家千金的身份,对她来说无异于从天堂坠入地狱。
她怎么可能甘心
尤其,她把这笔账,全算在了我头上。
俞丹秋四十五岁生日宴。
钟家广邀宾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身俞丹秋硬塞给我的高定礼服,像个局外人似的靠在二楼的露台栏杆上,冷眼看着楼下大厅里的喧嚣。
俞丹秋几次想拉我下去,都被我躲开了。
钟锦轩和钟瑞熙穿着笔挺的西装,在楼下勉强应付着宾客,但眼神时不时飘向我这边,带着欲言又止的复杂。
一个穿着侍者服、低着头的年轻男人端着托盘走到我旁边,托盘上放着几杯香槟。
小姐,需要香槟吗他声音压得很低。
我随意地扫了一眼,目光掠过他托盘边缘,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针孔摄像头正对着我。
呵,又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钟雯雯黔驴技穷了
我懒得理会,摆了摆手。
侍者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淡,犹豫了一下,又靠近一步,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刻意的蛊惑:小姐,一个人多无聊楼下花园…有惊喜等着您呢。
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淫邪。
惊喜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钟雯雯,这就是你的后手
找个不入流的杂碎来请我
滚。我吐出一个字。
那侍者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强硬。
他眼神一狠,右手借着托盘的掩护,猛地朝我腰间探来。
那角度,那速度,分明是训练过的擒拿手,想把我制住。
找死!
我眼神一厉,身体反应快过思维。
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左手如铁钳般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外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那侍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托盘哐当掉在地上,香槟杯碎裂一地。
这声惨叫在相对安静的二楼露台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楼下部分宾客的注意。
我动作毫不停顿,右手紧握成拳,灌注了全部力量,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他胃部。
呕!侍者眼珠暴凸,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剧痛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瘫软下去。
我松开手,任由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抱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和剧痛的腹部,痛苦地蜷缩呻吟。
露台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钟锦轩和钟瑞熙率先冲了上来,俞丹秋和钟濂紧随其后,后面还跟着几个听到动静的宾客和保安。
怎么回事!钟锦轩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侍者,又看看我,脸色惊疑不定。
钟瑞熙则下意识地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怀疑和质问表情:钟余!你又干什么!今天可是妈的生日宴!
俞丹秋则是紧张地冲到我面前:小余!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她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是真切的担忧。
我甩了甩手腕,没理会钟瑞熙的质问,我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露台通往楼下花园的暗影处。
那里,似乎有几个人影晃动了一下,迅速隐没在黑暗中。
下面,还有几只老鼠。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钟锦轩和钟瑞熙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同时一变。
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保安!封锁所有出口!去花园看看!钟锦轩立刻反应过来,厉声下令。
钟家的保安训练有素,立刻行动。
钟瑞熙则蹲下身,粗暴地揪起地上那个还在呻吟的侍者的头发,厉声喝问:说!谁派你来的!下面还有谁!
那侍者痛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眼神惊恐地瞟向花园方向。
就在这时,楼下花园方向突然传来几声短促而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几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钟锦轩和钟瑞熙脸色剧变,立刻就要往下冲。
站住。我冷冷开口。
两人脚步一顿,不解地回头看我。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动手时微微褶皱的礼服袖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地盘,用不着你们插手。
钟锦轩和钟瑞熙同时一愣,还没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楼下花园的打斗声已经停了。
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
几秒后,四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紧身T恤、浑身散发着彪悍煞气的男人,如同四尊铁塔般出现在露台入口。
他们手里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男人。
那三个男人穿着和地上这个侍者差不多的廉价西装,显然是一伙的。
为首那个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正是阿彪。
阿彪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被废掉的侍者,眼神一冷,随即大步走到我面前,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猛地躬身,声音洪亮,带着发自肺腑的敬畏:
老大!花园里这三个不开眼的杂碎已经料理了!怎么处置是沉江还是喂狗
老…老大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钟锦轩和钟瑞熙的头顶!
他们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又看看恭敬肃立的阿彪和他身后那几个煞气腾腾的壮汉,再看看地上那几个被拖死狗一样拖着的人。
钟锦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阿彪那句老大在疯狂回荡。
城南…地下厂子…老大
那个连老疤那种狠角色说废就废的城南地下龙头
竟然…竟然是他这个被他们百般嫌弃、骂作市井混子的亲妹妹!
钟瑞熙更是如遭五雷轰顶,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想起自己曾经指着钟余的鼻子骂她没教养、小混子,想起自己一次次地为了钟雯雯刁难她、质疑她……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刚才…刚才还在质问钟余又干了什么!
俞丹秋和钟濂也彻底惊呆了,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陌生和巨大的震撼。
他们找回的女儿…竟然是…是…
阿彪没理会他们石化的表情,一脚踹在被他拖着的其中一个昏迷混混身上,那混混吃痛,呻吟着醒了过来,眼神涣散。
说!谁指使的!阿彪的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
那混混被阿彪的煞气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招供:是……钟雯雯,她…她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让我们在宴会时…找机会把…把露台上那个穿银色礼服的小姐…弄晕…带…带到后面的小树林去…拍…拍点照片和视频…她说…她说要让那位小姐…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她…她还说…事后…那位小姐随我们处置…
钟雯雯!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连,那个侍者,花园里的埋伏,这阴毒到令人发指的计划。
钟雯雯!!!钟瑞熙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眼瞬间赤红,充满了被愚弄到极致的狂怒和一种灭顶的后怕。
钟锦轩身体晃了晃,猛地扶住旁边的栏杆才没摔倒。
他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那眼神里,之前的傲慢、偏见、愤怒早已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悔恨、恐惧和一种迟来的、痛彻心扉的醒悟。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们兄弟俩,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养女,差点亲手把自己的亲妹妹推进了怎样万劫不复的地狱!
呵。我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这笑声,像冰锥,刺破了钟锦轩和钟瑞熙最后一丝强撑的体面。
我走到那个招供的混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涕泪横流的狼狈样子。
随你们处置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让那混混抖得更厉害了。
阿彪。我声音平淡无波。
在!老大!阿彪立刻挺直腰板。
他们,我用下巴点了点地上那四个垃圾,按道上规矩,敢打我主意的,该怎么处置
阿彪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残忍又血腥:回老大!敢对您起歹心,三刀六洞是起步!沉江喂鱼是开胃菜!兄弟们保证让他们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那几个混混,包括地上那个手腕被废的侍者,听到三刀六洞、沉江喂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哭爹喊娘地求饶起来,声音凄厉得如同待宰的猪猡。
不…不要!饶命啊!老大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是那个贱女人指使的!都是她啊!那个招供的混混更是拼命磕头,额头瞬间见了血。
钟锦轩和钟瑞熙听着这凄厉的哭嚎,看着阿彪和他手下眼中毫不掩饰的凶光,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城南地下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冰冷残酷和生杀予夺。
而掌握这一切的,竟然是他们一直轻视、伤害的亲妹妹!
俞丹秋吓得捂住了嘴,脸色惨白。
钟濂也是面色铁青,嘴唇紧抿,显然也被这血腥的场面震慑住了。
处理干净点,我淡淡吩咐,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别脏了我妈的地方。
说完,我转身,再不看地上那几个即将被拖入地狱的垃圾一眼,径直朝露台外走去。
那身昂贵的银色礼服在灯光下流淌着冷光,衬得我背影如同出鞘的利刃,冰冷而危险。
是!老大!阿彪恭敬应声,眼神示意手下。
那几个煞神立刻像拖死狗一样,将哭嚎求饶的混混们粗暴地拖了下去,惨叫声迅速消失在楼梯口。
露台上,只剩下钟家四人,以及一片狼藉和死寂。
空气里还残留着香槟的酒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钟锦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栏杆,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
什么钟家继承人的骄傲,什么长兄的威严,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只剩下灭顶的悔恨和后怕。
钟瑞熙赤红着眼睛,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死死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悔恨而剧烈颤抖。
他想起自己一次次为了钟雯雯辱骂钟余没教养、小混子,想起自己在她刚回来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原来真正瞎了眼、蠢到无可救药的,是他们兄弟俩!
小余…俞丹秋声音颤抖地喊着,带着哭腔和无措。
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个母亲看到女儿身处黑暗旋涡的心疼和茫然。
我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
小余!等等!钟瑞熙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血迹,狼狈不堪。
他踉跄着冲到我面前,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了下来!
小余!二哥错了!二哥不是人!二哥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一边说一边狠狠抽着自己耳光,啪!啪!清脆响亮,毫不留情。你打我吧!你打死我吧!是二哥对不起你!二哥混蛋!
他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悔恨的泪水汹涌而出。
钟锦轩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钟瑞熙旁边,看着我的背影,这个一向高傲冷漠的男人,此刻脸上也布满了泪痕,眼神痛苦而卑微。
小余…他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从未有过的低姿态,大哥…大哥也错了…错得离谱…我们…我们对不起你…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他艰难地说着,膝盖一弯,竟也要跟着跪下。
就在他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我停下了脚步。
我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跪在面前、狼狈不堪的钟瑞熙,又看向正要下跪、满眼祈求的钟锦轩。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悔恨、卑微的乞求,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着原谅的光芒。
我的视线在他们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愤怒,没有嘲讽,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容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机会我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清晰刺骨。
我微微歪了歪头,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们,我的目光从钟锦轩脸上,慢慢移到钟瑞熙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
配当我哥哥
我这人向来记仇,不过是没有感情的两个哥哥而已,我从来都不稀罕。
我是城南地下庄子的老大,就钟锦轩和钟瑞熙这种蠢货哥哥,我才不想认,说出去丢人。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钟雯雯也被我送进了监狱。
我和城南警局的局长是老熟人了,特意交代他要好好照顾钟雯雯。
虽然没直接弄死她,但是只要我想让她不好过,哪里都一样,哪怕是监狱。
之后我经常会忙城南地下庄子的事,偶尔也会回去看看钟濂和俞丹秋。
至于钟锦轩和钟瑞熙,我再也懒得搭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