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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我刚才在餐馆里订了晚饭,只是想过来叫他别忙了一起吃。
没想到他嫉妒我和你在一起,竟然用热汤烫我!
裴宴舟疼的呲牙咧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手已经废了。
倒是季临川手背上被烫出的伤口血肉模糊,却没人看他一眼。
他疼得冷汗直流,却远远比不上心口的疼痛:林静姝,我没有做,是他为了烫我不小心被崩到的。
爸爸撒谎!季砚声突然跑到厨房门口大叫起来,打断了季临川的话,爸爸撒谎,就是他故意烫宴舟叔叔的,我全都看见了!
妈妈,你快点惩罚他吧!
季临川不可置信地看向季砚声:你刚刚都不在这里,你怎么可能看见厨房里发生的事,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季砚声梗着脖子,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我就是看见了,宴舟叔叔那么正直,肯定是你在欺负他。
季临川心底愈发冷了,浑身快要被寒意侵蚀。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季砚声:你......
疼痛侵扰着他的神经,来自亲生儿子的污蔑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想继续以一个爸爸的身份教育他,可他发现自己真的好累好累,身心俱疲。
够了!林静姝厉声呵斥,季临川你想干什么砚声才五岁,你难道也要污蔑他撒谎吗!
季临川心痛得难以呼吸,她谁都相信,只是不相信他。
林静姝,我没有撒谎,真的不是我......
他的声音微弱,可林静姝却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
当初是你想结婚,逼着我答应你,现在也是你想离婚,我也成全你了。
难道我做的这一切还不够吗你只是个养子,真当自己是林家的大少爷了吗
季临川闻言,只觉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撕扯开来,鲜血淋漓。
呵,原来在她心里,她从来都没看得起他!
可他父亲和林父是战友,当年是他父亲替林父挡了子弹,把命留在了战场上。
他母亲病逝后,林家念着这份恩情将他接去抚养,他也念着养育之恩,对林静姝处处忍让。
可他所付出的一切,竟然让她认为理所应当,还反过来高高在上地嘲讽他!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林静姝面无表情,可眼底的厌恶却十分明显。
难道不是吗说着,她站起身,直接挥手打翻了他刚做好的梨汤。
滚烫的汤水刹那间全都洒在了季临川胳膊上,疼得他冷汗直冒,可他死死咬住牙,愣是一声不吭。
他心里清楚,他的软弱从来都换不来心疼,只会让这几人心里更畅快,她身旁的裴宴舟此时已经得意地扬起嘴角。
林静姝,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那种事,也没有烫伤他......
他始终坚持这句话,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毫不退缩。
林静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里闪过一丝松动,只是转瞬即逝,更像是他看错了一般。
她撇过头去,小心翼翼地扶起裴宴舟:你还想狡辩什么宴舟已经有了我,是不会做那种事的。
话落,她不再看季临川一眼,扶着裴宴舟离开了。
季砚声缩在门口,带着胜利般的笑意看向他:坏人,让你总管着我,我就是给你个小小的惩罚。
我就是撒谎了怎么样,妈妈那么喜欢宴舟叔叔,她是不会怪我的!
你这坏人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我要陪宴舟叔叔去医院了。
说完,季临川都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直接锁上了厨房的门。
季砚声,你放我出去!
可惜根本无人理会季临川。
片刻过后,客厅里也变得安静,整座房子里都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季临川身上疼得厉害,心底止不住的寒意。
他靠在门板上,脑海里是林静姝刚才离开时的背影,只觉得心好似被人生生剜掉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失去了所有力气,眼角有滴泪缓缓滑落。
眼前逐渐陷入黑暗,季临川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