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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舟当天就出院了,隔壁病房也终于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那几人再没出现过。
季临川去车站提前买好了车票,又好好在京城逛了逛。
前世今生,当了几十年的家庭主夫,他连自己生活的城市都一无所知。
百货大楼里,季临川站在人来人往的成衣店前,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季砚声曾嫌弃地说:爸爸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那时他沉默不语,心底却泛起一阵酸楚。
他才二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谁不愿意把自己捯饬得板板正正的。
可他没机会。
其实就算他再喜欢林静姝,也没想过连大学都没上完就娶妻生子。
更别提和林静姝结婚后,她生完孩子还能继续完成梦想,而他的生活就只剩下家庭和厨房。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如果不是他太过爱她,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季临川心中泛起一阵苦涩,随即走进了一家成衣店,开始试衣服。
象牙白的衬衫穿在身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校园里坐在课堂上读书的季临川。
那时的他,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可现在......
先生,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售货员也忍不住夸赞道。
季临川回过神,抚了抚手臂上的烫伤,想来那里痊愈后也会留下一个难看的伤疤,眼神不禁又暗了暗。
不过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既然重获新生,就当是送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谢谢,先帮我包起来吧。
售货员点了点头,正当他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售货员,那件衣服我要了。
季临川循声望去,只见裴宴舟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最时兴的毛料西装,手腕上带着块精工手表,十分洋气。
售货员有些为难:这件衬衫是这位先生先看上的。
裴宴舟抬眼打量着季临川,颇为不屑:季先生出院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倒是私自打听我们的行踪,跟踪至此。
不会是又想使什么下作的手段祸害静姝吧。
季临川抿唇,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想和他争执。
你喜欢就给你好了,我先走了。说罢他转身离开。
裴宴舟却不依不饶,见季临川要走,直接抓住了季临川被纱布包裹的手臂。
季临川手臂上烫伤严重,被这么抓着,他下意识痛呼出声:裴宴舟,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裴宴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阴鸷:季临川,想抢我的东西,你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说罢,他手下又加重了力道。
灼热的痛感蔓延全身,季临川疼得发抖,用力想要将裴宴舟推开。
可两人推搡间,竟不知不觉来到了楼梯口。
季临川,我要让你知道,林静姝只能是我的!裴宴舟的声音仿佛淬了毒,他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紧接着季临川只觉肩膀一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下一秒,他重重地摔在楼梯上,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摔碎了一般,疼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意识朦胧间,季临川好像看见了林静姝。
只不过女人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飞奔上了楼梯,小心翼翼的查看裴宴舟的伤势。
心口已经痛到麻木,季临川伸出手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可终究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