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放学铃刚响,虞欣还没把练习册塞进书包,就被苏姝一把拽了起来。
“走!炸串摊,我请客!”苏姝把牛仔外套往肩上一搭,动作利落得像阵风,“小时侯你总说巷尾那家最地道,我昨天踩点了,还开着呢。”
虞欣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回头看见易玉白正默默帮她把掉在地上的笔捡起来,赶紧说:“等等,小白也一起去。”
苏姝挑眉,上下打量了易玉白两眼,嘴角勾起抹促狭的笑:“行啊,正好让小白弟弟见识见识,你小时侯抢我炸串的怂样。”
易玉白背着书包跟上来,手里还拎着虞欣的水杯,轻声说:“我不饿,陪你们去。”
三人往巷尾走时,苏姝一路都在念叨小时侯的事——说虞欣偷拿家里的钱买冰棍,结果被追着打了半条街;说两人把邻居家的月季花摘了插在头上,被老太太拿着扫帚赶;说易玉白总跟在她们身后,手里攥着颗糖,说“姐姐们吃”。
“你那时侯可怂了,”苏姝拍着易玉白的胳膊,“被高年级的抢了作业本,只会红着眼眶站着,还是我和虞欣帮你抢回来的。”
易玉白笑着点头:“记得,苏姝姐当时把那男生推在地上,说‘再敢欺负我弟弟试试’。”
“那是!”苏姝得意地扬下巴,忽然凑近虞欣,用胳膊肘撞了撞她,“说真的,你俩现在这黏糊劲儿,真不是我想多了?”
虞欣的脸瞬间红了,刚要反驳,就被巷口飘来的孜然香味打断。
“到了到了!”苏姝眼睛一亮,拉着她们冲进那家挂着“老地方炸串”招牌的小店。
摊位是个铁皮推车,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大叔,看见苏姝时愣了愣:“小姑娘看着眼熟啊,是不是小时侯总来抢鸡皮吃的那个?”
苏姝笑得更欢了:“叔您记性真好!还是老样子,二十串鸡皮,十串里脊,再来五串茄子,多放辣!”她转头问虞欣,“你呢?还跟小时侯一样,爱吃年糕不?”
“嗯。”虞欣点头,看着老板翻动着油锅里的串串,滋滋的油花溅起来,裹着芝麻和辣椒的香味,瞬间把记忆里的味道勾了出来。
易玉白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三瓶冰汽水,拧开瓶盖递过来。虞欣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她赶紧缩回手,假装喝汽水掩饰慌乱。
苏姝把炸串往盘子里一放,率先拿起一串鸡皮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虞欣咬了口年糕,甜辣酱裹着糯米的软糯,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看着苏姝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慢慢吃着里脊的易玉白,忽然觉得这画面格外亲切。
“对了,”苏姝咽下嘴里的串,“我转来之前,我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再惹事,说这学校规矩严。”她撇撇嘴,“其实我那次就是看不惯那几个流氓堵女生,动手重了点而已。”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虞欣看着她胳膊上还没消的淤青,“万一真被退学了,去哪找学校?”
“知道啦,”苏姝记不在乎地摆摆手,“再说了,现在有你们俩在,我总不能给你们惹麻烦吧?”她忽然凑近易玉白,“小白弟弟,以后虞欣要是被人欺负了,不用等她动手,你直接告诉我,我帮你收拾。”
易玉白愣了愣,随即认真地点头:“我会保护好她的。”
这话他说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虞欣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抬头时正好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脸颊瞬间红了。
苏姝在旁边看得直乐,故意咳嗽两声:“咳咳,我是不是多余了?”
虞欣伸手拍了她一下,却没什么力道。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布记油渍的水泥地上。炸串的香味混着晚风飘散开,带着点烟火气的温暖。
虞欣咬着年糕,看着眼前打打闹闹的两人,忽然觉得——
原来被人惦记着的感觉这么好。有记得她喜好的苏姝,有默默护着她的易玉白,还有这些藏在烟火气里的小确幸。
或许,时光从来没有真正走远。那些被遗忘的瞬间,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裹着熟悉的味道,重新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