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训看到易秋的神色,刚准备说话,却喉咙一痒,猛烈地咳嗽起来,对易秋摇了摇手,待得平息下来,说道:“易兄也莫要过早操心,你想想从清洗异议到现在,这才过了几个月,不会那么快有下一步动作的。唐王从坐镇天下到朝议一统,历时五年,以唐王筹谋,若再有后面动作,非万无一失,不会出手,一出手则功必成。这都需要布置,需要时间。”
易秋点点头,还在思考陈国训的话,却听得陈国训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
周蕙英赶紧给陈国训顺背平气,关心问道:“是呛着了么?”
陈国训摇摇头,咳着无法答复。
李梅赶紧对易秋道:“你快给看看!”
易秋遂走上前,对周蕙英道:“我且试试。”
周蕙英便侧身让开,易秋轻扶着陈国训坐直,两手在陈国训臆胸和后背揉推转顺,不稍片刻,陈国训就平息下来了。
易秋便停手,坐下休息。
李梅这才对周蕙英问道:“好象这阵子在教书时,也时有咳嗽,是感冒吗?”
周蕙英轻拍着陈国训背部,答道:“不是感冒。一直就有咳嗽的毛病,只是在被革职后,就比平日咳嗽要厉害了,这也好长时间了。”
易秋这时侯接过话,对陈国训道:“陈兄,可方便我把把脉?”
陈国训点头,周蕙英遂停下轻拍的手,建议道:“去院里吧,那儿吐气,光好。”
易秋点头赞通,又提议道:“今天这酒,先别再喝了。”
众人遂从正厅餐桌,一起转向院内桌旁,易陈二人坐下,易秋就给陈国训搭上了脉,周李二在边上站着,等着易秋的结果。约莫盏茶工夫,易秋便收了手,沉思少倾,李梅就问易秋道:“怎么样?”
易秋便对周蕙英说道:“这咳嗽应该算是痼疾了吧?从脉象看推测,似乎陈兄幼时受过恶寒,致肺有所损?
周蕙英本并不待讲这事,但是易秋精湛的医术直接诊出了病根,眼中便有了期翼之色。
陈国训这时已缓了过来,拱手道:“易兄果是神医!”便简要的说了雪地救助的往事。
易秋听完便站起身来,对周蕙英抱拳施礼,连道:“失敬,佩服!”医者对这类求助行为向来很是敬重。
李梅也笑道:“这才是过命的交情,难怪恩爱相敬!”
周蕙英便有些不好接话。
易秋转而说道:“咳嗽因肺疾而起,外寒导致肺热。平日里偶有轻咳,概因革职离乡而致心情郁结。今日忆史话昔,饮酒行棋,怕是又勾动了心思,加重病情,还是得放宽心才好。”
陈国训神色黯然,周蕙英点了点头。
易秋又道,:“倒也没什么大病,我给开个药方,也是个普通固元的方子,让陈兄先吃着,慢慢调养即可。”
周蕙英就赶紧去拿笔墨,须臾就过来,将院内桌上的棋盘撤下放在一边,反正今天这棋肯定是不会再下了的,然后将笔墨在桌上展开。
易秋考虑一会,挥笔写就,递与周蕙英,并嘱周蕙英吃法用量。
周蕙英待易秋嘱托完后,却递上了诊金,原来去拿笔墨的时侯,在房里把诊金也带了出来。易秋坚持不收。陈国训也劝易父收下,李梅也说太也客气。两边四人推让一番,终是没收。
一番推让之后,易秋和李梅便拟告辞,改日再来探望。陈周二人送易李二人,到了宅院门口,远处树边小元和可儿及几个镇上的小孩正在一起玩耍,周蕙英对小元叫道:“小元,快带妹妹过来,妹妹要回家了。”
小元听到唤,起身就准备往宅门口来,可儿却不动,过了片刻,可儿方才和可儿一起动身过来。
到了门口,小元对着易李二人说道:“叔叔婶婶好,您们这么早就回去吗?”
李梅笑道:“不早了。改天再来。”
小元哦了一声,对周蕙英说:“娘,我还想玩会。”
周蕙英点点头,倒无所谓小元多玩儿,年节期间在家附近玩,自是可以的。
可儿也想玩,便对易秋说:“娘,我也还想玩会,待会儿可以自已回家。”
说完,就用手掐小元,原来刚才被叫唤过来的时侯,可儿不想回,小元说可以帮她不回,这是可儿在掐小元帮忙说话。
还没等李梅回话,小元就赶紧对李梅说:“婶婶,您放心,您就让可儿再玩会,等会我可以送可儿回家。”
易秋就对李梅道:“让她玩会吧,我们先回。”
易母点点头,对可儿说道:“那你要听小元哥的话,就在附近玩,注意安全。”
可儿可劲儿的点头。两小对着四个大人,打声招呼就又跑去刚才的地儿接着玩儿去了。随风传过来的是孩子的对话,“小元哥,你真好!”“我没骗你吧!”
四人看着跑远的孩子,摇摇头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