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忽然起身，把文件袋丢到了垃圾桶。
“姐，”秦律之脸色骤变，“这资料是我找私人侦探查的，绝对不会有假。”
“假不假的，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秦暮暖摸了摸自已的长发，笑盈盈抬眸，“或许他真的像你说的，跟我在一起是居心叵测，可最起码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没什么损失。”
秦律之咬牙，“那是因为他在图谋更大的！”
“图谋什么？”
秦暮暖耸肩，“秦家？”
“不是没这种可能。”秦律之清隽的脸庞浮现了一丝阴沉。
“那就给他喽，”秦暮暖一脸无所谓，“还是你觉得，宋清寒的存在或许会影响到你掌控整个秦家的财产？”
“你……”秦律之瞬间睁大了眼，“姐，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人心很复杂的。”
秦暮暖眨眼，说话平淡的跟什么似的，“更何况在利益和前途面前，亲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她用最懒散无辜的姿态，说着最残忍的话。
秦律之弯腰把文件袋捡起来，放到了床头柜上，“我只是提醒你，愿不愿意看在你。”
他走之前，看了眼秦暮暖。
“不管你信不信，秦家我从来都没有觊觎过，”他目光定定的跟女人对视，“自古以来利益和财产资源的争夺，都伴随着牺牲，如果只是牺牲钱和利，微不足道，可如果……他是一个恶魔呢？”
真正的恶魔，鲜血和人命微不足道。
秦暮暖睫毛颤了下，心里有些发怵。
她盯着那份档案袋，沉默许久，忽然就打开了纽扣。
下一秒，手机震动起来。
是宋清寒。
她接通电话，没吭声，反倒是对面先开了口，“姐姐，你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什么？”秦暮暖问。
“耳坠，”男人语调淡淡，“你自已来拿，还是我送过去？”
秦暮暖下意识摸了摸耳坠，的确是少了一只。
“先留你那里吧，等下次见面了你给我。”她盯着膝盖上的档案袋，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一时间凌乱的无以复加。
“可我最近会很忙。”
宋清寒开腔，“我明天下午有时间，给姐姐送过去？”
秦暮暖嗯了一声，“好啊。”
见男人许久未挂断电话，她本能看了眼手机，“还有事？”
宋清寒抬眸，漆黑的眉眼堪堪落在她瞳孔，随意道，“姐姐这周要参加一个生日会？”
秦暮暖微怔，“你怎么知道？”
“朋友告诉我的。”
能知道叶老爷生日会的人，而且还和宋清寒有联系。
秦暮暖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几个小时之前，专门送饭出现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她下意识道，“该不会是之前给你送外卖的那个男的吧？”
宋清寒眯起眸，嗓音沉了半分，“姐姐这么关心他？”
“没有，”秦暮暖摇头，“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还有你的朋友。”
“我没什么朋友。”
男人淡淡道，“这栋别墅，是他补偿我的。”
“补偿？”秦暮暖像是挖掘到了什么大瓜，“什么补偿？”
宋清寒没理，只是低眸把玩着掌心的红宝石耳坠，“姐姐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秦暮暖差点以为自已听错了，“你……说什么？”
宋清寒继续道，“房子在市区，姐姐去哪里也方便。”
“我……”秦暮暖犹豫了下，摇头，“不了，还是你自已住吧。”
电话对面传来一声淡嗤，“姐姐这是在拒绝我？”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你住的那栋房子是你朋友帮你租的，”秦暮暖摇头，一本正经解释，“我住不惯。”
她有认床的习惯，尤其是在不熟悉的房间。
见电话对面迟迟没有声音，秦暮暖下意识咬唇，“你……生气了？”
“也是，姐姐你从小到大没受过苦，跟我一起还要住朋友租的房子，的确是不太合适。”不咸不淡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既然这样，那就当我这句话没说过吧。”
之后，电话就传来了嘟嘟声。
秦暮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怔愣了好半秒。
他……这是在邀请她吗？
秦暮暖一阵心乱如麻，盘腿盯着面前的文件袋又纠结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还是起身把东西塞到了书架的角落里，翻身上床睡觉去了。
……
翌日。
秦暮暖睡醒后去商场给叶老爷挑礼物，特地约了穆流筝一起。
穆流筝看到她身后的秦律之，忍不住捏了捏秦律之的脸蛋，“怎么逛个街还把你弟弟也带来了，你知道你们两个出现在商场，回头率有多高吗？”
一个美女，人们都见过。
可一个美女，身边还跟着一个养眼的少年，回头率简直爆表。
秦暮暖拽着她直接拐进了商场，盯着面前放着的一整排珠宝首饰，“是我爸让他跟来的，怕我选礼物选不好。”
“噗。”穆流筝瞬间想起了之前她给长辈送生日礼物的事，直接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头条，秦老爷子的脸都丢光了。
她拍了拍秦暮暖的肩膀，“你爸让律之跟着也是对的。”
秦暮暖白了她一眼，“你在质疑我的品味？”
“nonono，”穆流筝伸出食指缓缓摇头，“我们的秦大小姐只是不善于应付这些阿谀奉承，这点我还是懂的。”
她拿起了旁边一个玉扳指，“这个怎么样？”
六百二十万。
秦暮暖摇头，“太贵。”
“摆脱！你们家可是江城首付哎！”穆流筝气不打一出来，“而且叶家是这几年来唯一一家和你们家不逞多让的，叶老爷子和你爸生意往来那么多，你还真打算送个几十万的东西过去？到时侯你爸估计的气死！”
秦暮暖想了下，还是摇头。
她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条领带，“这个多少钱？”
“秦小姐您说的是这个领带吗？”服务生怔了下，还是耐心解释道，“这个是季末打折的，明天这些东西就都要撤柜了，现在五折，六千二。”
“就这个了！”
秦暮暖当即拍板，“给我包起来！”
“呵，”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嘲，“家大业大富可敌国的秦大小姐竟然也会买几千块的领带，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秦暮暖转身，看向来人的瞬间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