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掌柜屏住呼吸，余光来回在三人身上瞟，进大宅院送料子，便这一点好处。
总能听到一些离奇的事，小姨子跟未来姐夫，啧~
“没错。”
苏云衿噗嗤笑出声。
苏雨桐还没反应过来，刚说两个字就被许明舒用扇柄狠狠敲了一下。
“雨桐，快跟你长姐道歉，就算你生气也不能胡说八道，这要是传出去，你长姐怎么做人？”
苏雨桐捂着手臂，后知后觉，该死的苏云衿，她以为苏云衿说的是蓁月姐姐。
难怪蓁月姐姐叫她小心些，苏云衿就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长姐对不起，雨桐不该胡说。”
许明舒执掌中馈，苏云衿也没想怎么着苏雨桐，反正他们之间的账，可以慢慢算。
苏云衿转身继续挑料子，苏雨桐委委屈屈，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掌柜，这块料子不错。”
掌柜的眼角抽了抽，苏大姑娘嘴是好嘴，可眼光好像不太得，那块料子成色虽然艳，可料子太柔软，根本撑不起那些繁重的绣纹。
掌柜原想开口，可一想到那块料子是莱国公夫人让加进去的，掌柜便把劝告的话收了回去，得罪一个小姑娘事小，可让一府主母不喜，或多或少还是会影响生意。
许明舒眼尾带笑，到底没了娘，哪里知道好赖。
这料子做了嫁衣，苏云衿的脸就丢光了，柳家给秦蓁月准备的是顶好的料子，成婚那日，宾客都未必能分清哪个是正妻。
“既然云衿喜欢，那便定下。”
“来人，带掌柜下去算定金。”
许明舒心情极好，轻轻晃着手里的扇子。
“嫁衣料子选了，明日我陪你去看看盖头上要绣的花样。”
“都听母亲的。”
直到看不见苏云衿的身影，苏雨桐才按奈不住起身。
“母亲，苏云衿胡说八道，你怎么还帮她？还要陪她看劳什子的花样。”
许明舒拉着苏雨桐坐下，她当然是有别的目的。
“你懂什么，只有小官吏家嫁女才会选那样艳丽浮夸的料子，我没想到她那么不识货，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
苏雨桐闻言，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如果苏云衿知道她成了蓁月姐姐的陪衬，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死。”
翌日，母女三人才下了马车，绣庄掌柜立即将人迎到三楼。
“贵客稍等，小的这就下去将花样端上来。”
【哈哈哈，好戏准备开场，我们男女主就在绣庄对面。】
【别的不说，古代成亲可比现在结婚要隆重多了，嫁衣、盖头，全部都要现绣。】
苏云衿默不作声瞥了一眼头顶的金色字。
原来如此，难怪许明舒那么好心。
京城绣庄是上京最大的绣庄之一，三楼雅间是留着招待贵客的，需得提前预约，要给一百两预约费，并且预约费不退。
苏云衿突然觉得一百两的预约费有点少，应该要她一千两。
通过金色字，苏云衿也知道城门口敬茶是柳老夫人和许明舒想出来的馊主意。
许明舒想败坏她的名声，让苏晋良对她厌恶，如此许明舒就能继续握着她母亲留下的嫁妆。
老夫人则是想拿捏她，她怕身份高贵的主母进府会磋磨秦蓁月，所以要把她踩在脚底。
毕竟剧情里，她只能是秦蓁月的陪衬品。
“母亲，那好像是柳大哥和蓁月姐姐。”
苏雨桐故作惊讶，指着对面。
苏云衿顺着视线看过去，对面茶楼里，柳千聿细心为秦蓁月斟茶，拿起糕点咬了一口，再递给秦蓁月。
秦蓁月柔柔靠在柳千聿的肩头，含羞带怯。
【啊，好甜，糕点不是我吃的，怎么甜的是我。】
【女鹅这样子，谁能不爱呢？嫩得能掐出水。】
“母亲，柳大哥对蓁月姐姐真体贴。”
“是啊，千聿是难得的好男人，长相帅气，年轻有为，又会疼人。”
许明舒余光看着苏云衿，笑着开口。
“云衿，你也看开点，蓁月追到边关，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陪了千聿两年，这份情意不是谁都能比的。”
“何止不能比，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长姐，我要是你，与其进府做一个透明主母，还不如成全他们二人，回头再让父亲给你寻一个穷举子，长姐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苏雨桐想着母亲应允的镯子，连着说了好几位千金嫁人之后的苦日子。
苏云衿收回视线，眼神无波无澜。
“二妹妹，你可以跟父亲提，只要父亲同意，我没有意见。”
苏雨桐噎住，她是傻子才会去惹父亲心烦。
“将来二妹妹的夫婿寻到知心人，二妹妹也有此觉悟才好。”
“苏云衿，你诅咒我？”
“怎会，上京世家公子，有哪个不纳妾？柳千聿身边就算没有秦姑娘，也会有王姑娘、赵姑娘，他或许会有很多美妾，但正妻只有一个，我为何要退亲？”
许明舒脸上的笑意彻底收住，看向苏云衿，不闷不响，没想到还会咬人。
【呸呸呸，男主不是那些世家公子能比的。】
【真恶毒，她就见不得女主好，巴不得天底下的男子都薄情，活该只是炮灰的命。】
【可我觉得，她说的不错啊，既然都有妾室，那她选一个能干的夫婿也无可厚非啊。】
【楼上的，你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柳千聿，我嫁定了，盖头花样，母亲替我选，我还有事。”
说完，苏云衿带着婢女起身离开。
苏雨桐气得脸色涨红，顺手将桌子上的茶盏挥落在地。
“贱人，她诅咒我，母亲，你听到了吗，她诅咒我。”
许明舒被瓷器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地上的碎瓷片，已经听不进去苏雨桐的话了。
“雨桐，这是绣庄的茶盏，不是府上的。”
碎了，他们要赔钱。
苏云衿出门直接上了马车，她才不管许明舒母女怎么回去。
马车并没有按照弹幕所料，二是停在大理寺后门，初霜扶着苏云衿下马车。
“姑娘，来找萧大人有事？”
苏云衿理了理衣裳，一旁有两颗高大的梧桐树，远远望过来，整个大理寺后门隐在梧桐树叶中，确实透着一点阴森。
“嗯，很重要的事。”
“萧大人事务繁忙，会帮姑娘吗？”
“不是帮，是合作。”
苏云衿想过，既然剧情中萧无能差点让整个柳家倾覆，那她是不是可以抱紧他的大腿？
二人合作，她得到她想要的，她给他她有的，钱财又或是‘未知的本事’。
“莱国公府嫡女苏云衿有事找萧大人。”
苏云衿给守门的小厮递了一个荷包，顺便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
【炮灰不是去找男女主的吗？】
【对啊，她怎么来大理寺了？她找萧无干什么？】
【我知道，她心里扭曲，想让萧无做她的备胎，让男主吃醋。】
主仆二人并未等多久，小厮将二人迎到一处稍稍偏的院子，伸手拦住一旁的初霜。
“大人就在里面，苏姑娘一个人进去就好。”
“姑娘。”
苏云衿伸手按住担忧的初霜，安抚轻笑。
“放心，萧大人是好人。”
苏云衿迈步往里走，才到廊下，脸唰的一下白了，双脚好像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
屋内放着好多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躺着一个人。
萧无站在一具尸体前，那人的脸被重物砸烂了，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
萧无穿着襻膊，手中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将残留在那人脸上的小石子夹起，放进一旁的托盘里。
夹出来的石子还带着血，落在盘中的声音尤其清脆。
萧无面无表情，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躺在他面前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块等待雕刻的木头。
停尸房？
“呕！”
苏云衿不争气的扶着一旁的柱子，弯腰吐了起来，吐到只剩胆汁，才觉得舒服点。
坊间的那些传闻传入苏云衿的脑海里。
萧无是孤星。
萧无是冷血动物，凡是跟萧无走太近，都不会有好下场。
萧无不是人，他是秃鹫转世，能神色不改跟尸首面对面喝茶。
【我的天，我的奶，我的褂子，我的姥，萧无真的是变态！】
【作者是用屁股想出来的人设吗？好可怕，心疼炮灰一秒钟，不能再多了。】
【萧无好像是在整理**仪容，他不会是法医穿过去的吧？】
“怕了？”
萧无冷冷的声音传来。
苏云衿脸色比刚刚还要白上两分，脸上青筋清晰可见，扶着柱子看着萧无，又转身吐了好一会。
“苏姑娘的糕点，我收下了，苏姑娘害怕，就离开吧。”
说完，萧无不再看苏云衿，继续夹小石子，只是动作慢了下来。
苏云衿眼眶通红，她已经往外迈了一步，她不能缩回去，总要试一下。
苏云衿扶着柱子站直身子，吸气吐气，来回好几次。
“大人。”
尽管声音还有些发颤，可也能听得出来苏云衿在努力克制。
萧无将镊子放下，抬眼看着门口的苏云衿，双腿还在发抖，明明害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