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随后,孙平又阴险地补充道,说陈烨此人,武艺高强,心机深沉。
而且,就在一个多月前,还只是村里一个臭名昭著、人人喊打的赌鬼无赖。
如今却突然暴富,不仅修建院墙,扩建宅院。
还雇佣大量工人烧砖建房,每日里山珍海味,挥霍无度,银钱来路,极其不明!
他巧妙地暗示,陈烨很可能与近日县城内发生的,鸿运赌坊被歹人洗劫、多人被杀的恶性案件有关!
梁县令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心中大喜过望!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将陈烨家中那笔巨额的不明财产充公。
孙平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他送上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他认为,完全可以借着鸿运赌坊劫案这个由头,将陈烨定为重犯。
如此一来,便可名正言顺地没收其全部家产,用来弥补鸿运赌坊的损失。
自己也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
苏大郎见势不妙,想要上前为自己的女婿辩解几句,却被梁县令厉声喝止,斥责他管教不严,纵容女婿为非作歹。
梁县令当即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地宣判:
罪犯陈烨!私藏军马,图谋不轨,又涉嫌抢劫杀人,罪大恶极!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本县宣判!立即收监!押入大牢!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之际!
一直站在堂下,默不作声的郝典史,突然出声。
喝止了那几个即将上前拖拽陈烨的刽子手!
他快步走到梁县令面前,躬身行礼,沉声说道:梁大人且慢!下官有紧急军情文书,刚刚自州府快马传来,需立刻呈报大人!此事,或与陈烨案有莫大关联!
梁县令眉头一皱,心中虽有不快,但州府的紧急军情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只得耐着性子道:呈上来!
郝典史从袖中取出一份,盖有州牧大印的火漆封文书。
双手奉上,同时高声道:此乃云州州牧大人亲署军令,事关我云州边防军马筹备,万分紧急!州牧大人严令各县,凡遇良马,无论何人所有,皆需优先上报,不得擅自处置,违者以贻误军机论处!
梁县令接过文书,飞快地拆开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文书上果然明确写着,为应对北狄威胁,州牧下令各县大力搜罗良马,充实军备,并提及近期将有专员巡查各地军马筹备情况。
若有官员因私废公,致使良马未能上报或受到不当处置,定当严惩不贷!
他哪里还敢再轻举妄动!
原来,苏云袖在情急之下,猛然想起陈烨曾说过,他那匹灰马神骏异常,似乎并非凡品,且其父苏大郎也曾提及,郝典史为人尚算正直,且对军马之事颇为上心。
苏云袖便哭求父亲,无论如何也要请郝典史在军马一事上想想办法,或许能为陈烨寻得一线生机。
苏大郎心疼女儿,硬着头皮私下找到了郝典史,将陈烨那匹马的种种不凡之处细细说了一遍,恳求他看在同僚乡邻的情分上。
若有机会,便在县令面前美言几句,保下陈烨性命。
郝典史本就对梁县令的贪婪有所不满,又听闻州牧府确实有加强军备、搜罗良马的意向,今日恰好收到相关催办文书,便顺势而为。
他深知梁县令畏惧上官,此时抛出州牧军令,正是火候。
郝典史见成功震慑住了梁县令,随即话锋一转,朗声称赞陈烨所豢养的那匹军马。
膘肥体壮,毛色纯正,目光有神,实乃千里良驹!
可见陈烨此人,深谙养马之道,实乃不可多得的养马奇才!
他又提及,云州州牧大人,新近颁布了鼓励民间豢养军马,以备军需的政令,如今这份军令更是催办到了县衙。
暗示梁县令,不如顺水推舟,将此事化大为小。将陈烨定为献马有功之人,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州牧大人的赏识和嘉奖。